傅子轩的腿医好了。他说他重生了,推给我一纸休书。“柔儿为了我青灯古佛相伴,
一辈子未嫁。这辈子我不能再辜负她了。你大度些,把夫人的名头让给柔儿吧!
”“你拿了休书,也必须得留下!”“上一世你为了阻止我和柔儿,找人玷污了她的清白,
这一世我必须要阻止你!”1.流放三年,他的腿好不容易医好了。婆母就催着我拿下他,
给她生个大孙子。望着他的侧颜,我悄悄燃起了期许。他以前是我嫡姐的未婚夫,
嫁娶当日嫡母得到傅家要被抄家流放的消息,便用我娘的命逼着我替嫁了过来。
我为他付出了不少,还得到了婆母的认可。有点需求也没什么吧?我解开三颗扣子,
转身让他看见了一片雪白的山峰。那片地方我自己把握过,还是有自信的。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行为换来的只有他的嘲讽——“徐心妍,没想到这一世,
你还是用这一招来勾引我!”被他一吼,
我才发现白纸黑字的休书就静静地躺在桌子上讥笑着我的愚蠢。莫名的痛瞬间溢上了心头,
呛得我鼻腔、眼眶里全是满满的不适。他逼近我,将休书塞进了我手里,玩味地勾着嘴角,
对我的把戏不屑至极。“拿着,我知道你对我有恩,但是徐心妍,恩情不是爱情。我重生了,
上一世我辜负了柔儿,这一世我要娶她为妻。”重生之事是真是假我都无暇思考,
此刻他戏谑的目光让我很不适。这三年来,对他和婆母,我一直都尽心竭力。大婚第二天,
因着军饷一案圣上褫夺了傅家的侯位,流放全家至岭南。受了重刑的公爹在路上就离开了,
杖刑后的傅禀轩留下了腿疾,不良于行。婆母曾经是大家闺秀,
失去丫鬟婆子的服侍她就像个盲人,什么也做不了。到了岭南,
亲族和傅秉轩母子又都断了亲,因此,一家人的生计全靠我支撑着。刚来岭南的日子里,
我是想尽办法为他们母子找口粮,可傅秉轩接受不了生活上的落差,
将我拿过来的窝窝头打翻在地,还用脚踩在上面说是狗才会吃的东西。可他不知道,
寒冬腊月里我浆洗一个时辰的衣服才能换来三个窝窝头。我将自己的那一个留了下来,
到了夜里给他放到了桌边。我饿了一整天,次日早晨还要担心他不吃窝窝头该怎么办。
后来为了挣更多的钱给他买好点儿的吃食,我白天给人洗衣,晚上熬夜打落子。
好长一段时间,我一天只能休息两个时辰的时间。慢慢地温饱解决了,
我又想办法为他请神医。是我,坚持为神医挑了两年的水,做了两年的饭,
才换得了他为傅禀轩医治的机会。……幸亏我陷得还不深,被休了也好!我握紧了休书,
用力推开了他。“我回房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离开。”可我没想到,
他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力度大得我的手指都在发麻。“徐心妍,你休想离开!
”被他拽着拉近了他的身体,砰砰的心跳声震得我耳膜发疼。我视线一转,
看向了门口的方向。“我不是你的丫鬟,可没有卖身给你!”“我说你不能离开,
你就不能离开!徐心妍,我知道你爱我,会为了爱我做出很多过激的事情。上一世,
你为了阻止我和柔儿,竟让人毁了她的清白。徐心妍,你走开我的视线,我会很不放心!
你必须得留在我看得到的地方!”2.骨节分明的大手拖着我进了我的房间。他用力一推,
我就摔到在了床上。我刚刚是怎么惹恼他的?
我只不过说了一句“我保证离开后不去打扰你们,我会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
保证不会影响你和你柔儿的感情!”他眼底泛起猩红,手上青筋暴起,
发疯地把我拉扯了过来。“我说过,不准离开我的视线!”“傅秉轩,你休了我,
还不让我走,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他没说话,冰冷无情地拽开了我的衣扣。身上一凉,
那片高耸的雪白完全跳了出来。一道嘲弄邪恶的目光淋下,我简直成了一只落汤鸡。
“徐心妍,你要是离不开男人,我也可以满足你!”“疯子,滚出去!”“你矫情什么?
里面什么也没穿,不是在勾引我吗?你就承认吧!你脑子里时刻都想着和男人的那点子事,
还真是**!”“傅禀轩!我当时只是拿你当夫君,你不该侮辱我!
”我真是后悔一开始会对他生出几分期许!就算看在我一直照顾了他们母子三年的份上,
他也不该这么说我啊!一条薄被摔到了我身上,抽得人身心具疼。他眼眸低垂,
俯视着我:“徐心妍,我警告你,上辈子你做了我那么久的妻子,我一时还忘不了。
若让我发现你这副身子有一天躺进别的男人怀里!别怪我会打断你的腿!”我心口起伏难平,
大骂出声:“傅秉轩,你有毛病!”傅秉轩走向门边的身子转了过来,一松衣领,
牙齿咬得咯咯地响,我明显看见他的喉结一阵滚动。“你是不是想找死!
”我真后悔多说了一句话!他阴鸷地可怕,握着我薄被的手越握越紧,
似乎下一刻就能把它给撕碎。气氛急躁起来,几乎要窒息。我争执地越发无力,忽然,
我心中一急低下头就咬上了他的手。三年来的付出卷成了汹涌的恼恨让我越咬越紧,
牙齿陷入皮肉,一股腥热的液体流了出来。我咬进了肉里!心颤地一惊,便松开了口。但他,
却还紧紧地攥着薄被没有放开。我娘是妾室,她不希望我走她的老路,
我也不愿意做他的妾室将来遭嫡姐羞辱。既然休了我,为何不放我离开?
一行温热的泪顺着脸颊委屈地落了下来。此刻,我的倔强似是失去了筋骨,
我求他:“傅禀轩,我都收下休书了,让我静静地离开不行吗?至于你的担心,
我保证绝不会发生,我可以去做自梳女,远离你和徐心柔,一辈子不嫁人。
”薄被上的手一松,身上压力顿减,感觉这一关要过去了,更多的泪却抢着涌了出来。
“自梳女?不行!”他的眉眼忽然柔和了下来,轻轻地擦掉了我脸上挂着的泪。
“那样对你太残忍了,我不允许!心妍,留在我身边,我保你以后衣食无忧。
傅家**的圣旨八月份就会送过来,圣上为了补偿我们傅家,将会恢复傅家曾经的荣耀。
心妍,这句话我只说一遍,你的付出用江山为聘也不为过!你要相信我,
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情义!不会让你失望。”他说的什么,我完全不理解。
他的报答如果是限制我的自由,我一点儿也不需要,我连连摇头。可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心妍,你娘写来的信都在我手里,只要你不闹,每隔十天,我就会给你一封。”3.八月,
傅家**的圣旨果真下来了。回了京,我以为很快就能见到娘了。
可傅秉轩却将我安排进了一处蔷薇小院里。带刺的蔷薇花爬满了院墙,
甚至越过院墙延伸到了外面。他说等他和徐心柔大婚后才让我去见我娘,还拿出一封信,
说是我娘的意思。我看了信就答应了。我想着估计他是在防着我会派人毁了徐心柔的清白,
便威胁我娘写了这封信。可是,徐心柔还是被人玷污了。听周婆子说,
傅秉轩仍然答应和她如期举行婚礼。我嘟囔了一句:“他是个痴情种,不负她却负了我!
”“你们在聊什么?”一道突兀的男音厉声喝来,我一惊就看到了傅秉轩那张冰冷的脸。
他一来周婆子就离开了。沉重的靴子一步一步走来,似乎还挂着回音,
显得房间一下子空旷了许多。“柔儿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不是!”“你还在嘴硬!
”这些日子我胆子大了许多,一掌掴到了他脸上,他脸上的胡渣刺得我手疼,
可这一掌让我心气顺了不少。“不是我!我明明被你关着,哪里都去不了,
你去问问监视我的两个婆子,我连接触外人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可能派人去害她!
”他根本就不听我的反驳,粗糙的虎口掐上了我的脖子就将我提了起来。“徐心妍!两世了,
毁了柔儿的人都说是你指使的!人证物证都有,你有什么好辩解的?”“不是我,
我身上就没什么银两!怎么去收买人?”“徐心妍,你没有银子,可你还有这副狐媚相!
你这么恶毒,就拿你的清白来赎罪吧!”耳朵里一阵轰鸣,熟悉的床铺变得陌生可怕。
床帐落下时,他带着一身令人反感的气息压了过来。
我的衣服成了一条一条的破布被他扔了出去……我不信他查不出这事情与我无关!
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不想放我离开,故意找茬!第二日他一走,
我就向周婆子要了一碗避子汤,一口喝下,毫不犹豫。4.蔷薇小院的后院有一片瓜田,
夜里睡不着,我就逛到了那里,凑巧地看到了一个偷瓜贼。他啃完一月牙瓜,
顺手就扔了瓜皮,那瓜皮还凑巧落到了我的鞋上。他看到我,丝毫不慌张,
掰了一块递过来:“你也是来吃瓜的吧?”我问他:“四周的墙上都是带刺的蔷薇花,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哈哈一笑,说道:“小生不才,飞进来的。”“原来还是个飞贼,
可你能将我带出去吗?”“可以啊,一次百两银子。”可我身上二十两银子都没有,
只好暗示他,“我没钱,可你吃了我院子里的西瓜。”他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月光下像个二流子。“那要我以身还债吗?”“不需要!你得帮我送封信。
要不然得赔我五百两银子!”我心里难过,就想我娘了。可是傅秉轩每答应为我捎封信,
就要我为他做件衣服。经历了昨天的事情,我记恨上了他。别说一件衣服了,
就是一个荷包我都不想为他做。偷瓜贼拿着西瓜走了过来,
不解地问:“你怎么不去求那个和你恩爱了半夜的男人?他好像是新提拔的中书令。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在瞎求人,甚至他是不是傅秉轩的人我都不知道。我伸出一把手,
泄气地说:“你不愿意就算了,记得把瓜钱给我留下!一个五百两。
”“咳咳——”他含在嘴里的瓜就这样被咳了出来。“等一下,信送到哪里?这个忙我帮了。
”“送到徐祭酒府上,我娘是徐祭酒的妾室徐李氏,一定要亲手送给她。”“好!信拿来,
保证亲自送到她手里。”看他这么爽快,我决定信他一次。反正也没有旁人可求!
我把信刚递给了他,身后就传来了一股裹着冰魄的劲风袭上了偷瓜贼,
偷瓜贼倒退着忽闪一下消失不见了。眼前突然少了一个人,好似是做了一场梦,
可周围的冷寒之气一点儿也不作假。“徐心妍,你还真是**,昨日你没舒坦是不是?
你还敢背着我找男人!”是傅禀轩,他又来了!他休了我,把我的清白也毁了,还来做什么!
“傅秉轩,不要过来,人**也要有个头!”对他,我恨极了。见他靠过来想要抓我,
我飞快地取下了头上的簪子,在脸上划了一道,热血瞬间流了半张脸。时间像是静止了,
他在对面吃惊地不敢动,树叶的阴影打在他脸上都没换位置,
半空中的乌鸦合上了翅膀像是画中的点缀一样。风飒飒而过,带着他的衣摆飘忽摇曳。
可我打破了这一瞬的寂静,冲他大吼道:“傅禀轩,我到底是哪里勾引你了,你告诉,
我就毁了哪里!”说着,我举起磨了一上午尖尖的簪子朝着凸出的高峰处插去。刹那间,
一股热血渐出,簪子卡在了我胸膛上的一只大手上。他用力一拽,夺去了簪子。“徐心妍,
你找死是不是?”阴沉的男声中,盛满了恼怒。他大拳一捏,簪子断裂了,扔在地上,
碰出了两声脆响。对他,我打不过,反抗不了,还威胁不住他。
我无奈地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傅禀轩,你是不是又来找我欢好?还真是爱你的柔儿啊!
”“我当然是爱她,这辈子我不会让她和上一世一样进清露寺了,
不会再让她青灯古佛相伴凄凉度日。”“你还真是可笑,你爱她,就该睡在她的床上,
而不是来这里找我!”“你懂什么?!”他一脚踢碎了一个西瓜,瓜瓤在月光下碎成了渣,
我有种感觉他想踢的是我的脑袋。我还想见我娘,现在还不能死。我一时胆怯了,鼻头一热,
眼眶里触满了泪。“傅秉轩,你非要羞辱我心里才好受吗?
我上一世做了什么事情我真的是不知道了。可我这一世什么坏事也没做。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他似乎见不得我哭,暴怒的气压似乎一刹间偃旗息鼓了,
从怀里掏出了一方帕子扔给了我,头也不回地走了。次日,
周婆子将我所有的发簪都换成了玉制的,还告诉我,蔷薇小院的狗洞被封了,
前后门都安排了护卫。那狗洞也叫狗洞?被蔷薇花枝堵得刚出生的小狗都不会过吧!
5.傅秉轩似乎一喝酒就会来这里。他把我当成了什么?他泄欲的工具吗?
当初我拿到休书他若放我离开,我会另起一段生活,慢慢忘记他。可现在,
他长成了我心中的一根刺,时时提醒着我他非要伤我不可。我发现我越来越恨他了。
前几年为了做活方便,我从没留过长指甲,可现在我把两手的指甲都蓄得又长又尖。
终于有一次,在他正销魂的时候,我抓破了他的脸。“徐心妍!”他赤红了双眼,
反手给了我一掌。可我心里还是很畅快。有了这几道抓痕,相信不久,徐心柔就会找过来。
若她真的像傅禀轩说的那么爱他,她就不会容下自己的丈夫爬自己庶妹的床,
就会找来这里把我给撵走。“哈哈哈……”他从没被女子这么伤过吧,那张脸简直黑透了!
傅禀轩的牙磨得咯咯地响,粗糙的虎口掐上了我的脖子,“徐心妍,我想给你个孩子,
让你后半生有个依靠,你不能像上辈子那样日日讨好我也就罢了,
毕竟我这辈子没把傅夫人的位分给你,可你为什么这么不识趣?
”无论我是用脚踢还是用手掰,都不能让锁在脖子上的手打开。索性,我放弃了挣扎。掐吧,
我早点死了,早去阴间报道,下辈子早些投胎,后生后世永不相见!我不挣扎了,
他似乎是失去了兴趣,松开了手。忽然又把我抱在了怀里,
摩挲着我脸上那道簪子留下的疤痕,低语着“对不起,对不起。”可他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想不通也不想想。6.徐心柔来了。她杏眸桃腮,妥妥的闺中美人。
她咬牙切齿地扇了我一掌,“**!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傅哥哥把你藏在了这里?
”她带来二十几个人,外面的几个护卫都被她的人捆绑了手脚扔在了小院里,
周婆子和余婆子也被按压着堵住了嘴巴。“我也不想住在这里,徐心柔,你放了他们,
我愿意离开这儿去一个傅禀轩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啪——”一粗壮的婆子突然给了我一掌,那劲道比徐心柔大了许多。脸上又疼又麻,
我吐出了一口血,嘴里有颗牙都松动了。“大胆!我家姑爷可是宣平侯,
现又是圣上亲封的中书令,他的名讳是你一个狐媚子可以提及的吗?”“呵呵,是啊,
他现在可是宣平侯!若不是他势力太大,我怎会离不开这方院落!徐心柔,
开门见山和你说吧,我也不想待在这里,希望你能把我送走,离他越远越好。
”徐心柔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徐心妍,你是在给我炫耀什么?
你以为你和你娘学了些青楼里的**伎俩,就能笼络住傅哥哥的心吗?
你知道他是怎么给我说你的吗?他说等他玩够了就会把你再送到岭南去,哦,
他还说如果你不想去,他也可以把你送进你娘以前待过的青楼,哈哈哈哈!
”我娘是出身青楼,可我娘说,我爹会试前是个穷书生,是她资助了他。爹考上了进士后,
还是我娘拿出银钱帮他打通关系,留在了京城。他是把我娘从青楼里赎出来了,
可赎身用的钱有一半是我娘存下的体己。我娘怎么都没想到,她进傅家时,
我爹已经娶了正室夫人。徐心柔怎么就没想想,若没有当年我娘的资助,
他会顺利通过会试和殿试吗?会那么快在京城谋取到官职吗?嫡母会愿意低嫁吗?
她会出生吗?“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就是个庶女,也敢和我抢男人!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的后果。”徐心柔一伸手,就有人给她递过来一根长鞭。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动气了就喜欢拿鞭子打人。
鞭子的破空声和打入皮肉的摩擦声相互交替中,混入着一声声的“**”。
以前她顶多打十来鞭子就停手了,可这次她一连抽了二十多鞭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我快支撑不下去了,后背痛得想让我晕倒下去。我不得不提醒她:“徐心柔!
你把我打死在这,傅秉轩可是就知道是你杀了我,你在他心中的形象可就变了!
你再不把我送出去,等傅禀轩来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徐心柔扔了鞭子,
眼神还犹不解恨,像毒蛇一样盯着我。“要你提醒,哼!把这院子里的东西全部都砸了!
把她带走,其他人都杀了吧!”只听得蔷薇小院里一阵折腾,周婆子几个人不断求饶。
可我已经被捆成粽子装进了麻袋,外面的一切都与我隔绝了。我被人抬着扔到了一辆柴车上,
落在车上时正好后背碰到车板,疼得我大叫了一声。
外面嘲弄声起:“这头猪叫唤得挠人心肝痒啊,哈哈哈!”我咬紧了牙,
不让自己再喊一声痛。车子一直走了很长时间,长到我头脑发困,很想睡着。
可背后的伤在车子的颠簸下一阵一阵地痛,怎么也合不上眼。7.车子停了,我被放了出来。
徐心柔又拿出了她的鞭子,打了好一阵,嘴上也骂够了,她才收了手。
我俨然成了一个血乎乎的人偶,她踢了我一脚,说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是枯叶滩。别看名字好听,其实就是个没有人烟的地方。让你死在这里,也算便宜你了。
最起码,这里还有大片大片的落叶来为你葬身。你命好,不像你那个青楼出身的母亲,
可是被扔到了乱葬岗呢,成了野狗的口中餐!哈哈哈哈!”“不过,徐心妍,
你也不要太过高兴了,这里没有人烟,蛇虫鼠蚁却是不少。
别看我们站着的这些叶子上松软干燥,下面还不知道藏着什么呢!你身上的血腥味啊,
一定会招引过来不少。哈哈哈哈!来人,先送她几盆蝌蚪,让她尽尽兴!”她说完,
几个下人端来了一盆一盆装满蝌蚪的坑边水泼到了我身上。黑幽幽的小东西爬得我浑身都是。
我本来已经都没了气力,可这些东西和傅秉轩一样让人恶心,我颤抖着去拍它们,去打它们,
可它们太多了,我大叫大喊着怎么赶也赶不完。一圈的人看着我笑得无比开怀!
我没想到徐心柔,她竟是如此恨我!我做错了什么,要沦落到这个地步!
我身上的每一处在痛,都在恨。枯叶滩的风吹过耳畔,带着炙热和血性。
我突然抓了把叶子站了起来,狂笑着扑向了徐心柔。即便要死,
我也要让这些人永远害怕回忆起今天的我!徐心柔的仆从被我又癫又狂的样子吓住了,
没人敢上前阻止,只拉着徐心柔往一旁躲去。嘭一声,我撞上了一块巨石,
一片血渍从头发里渗出。我不甘心地扭头看了徐心柔一眼,然后就倒下了。
巨石上开出了一大朵红花,猩红醒目!8.我没有死。嫡姐他们离开后,偷瓜贼把我带走了。
这一出,原是我想借着徐心柔的手,逃离傅秉轩的魔掌,海阔天高,走得远远的。
可没到这次折腾我还有了奇遇,意外有了上一世的记忆。这记忆还真是让人心酸!
上一世的傅秉轩和我在岭南就圆了房。傅家**圣旨下来时,他对我承诺:“心妍,你放心,
你是我傅秉轩认可的妻子,此生定不负你!”回了京,傅禀轩做事狠厉却严谨,
大刀阔斧却很有实效。皇上很欣赏他,没多久就把他提拔到了中书令。
可是在宫中的万圣节上,徐心柔失了贞操。她抱住了傅秉轩的腿,说她这些年一直在等他,
可还是没有为他守住清白,她问他会不会嫌弃她。傅秉轩看向她的目光,全是鄙夷。
我走过去拽开了徐心柔的手,说:“姐姐,当年是你不要阿轩的,现在你也不要纠缠他了。
”婆母也在一旁说:“是啊,我们傅家只认心妍一个儿媳妇!
”可徐心柔拿出了脖子上的一个白玉鱼形吊坠,说:“傅哥哥,你看,
你送我的东西我还一直保存着。当年替嫁的事情并非我愿,是我爹娘让丫鬟把我打晕了,
将妹妹送过去的。”“傅哥哥,这几年我一直等着你,我从没有二心。若你不相信,
那我就去清露寺陪伴青灯古佛证明给你看,你要是一辈子都不信我,我就在那里待一辈子!
傅哥哥,柔儿知道,你总会有一天相信我的。”徐心柔生得娇媚,梨花带雨的样子令人动容。
她真的去了清露寺。玷污徐心柔的那几个人,口径一致地都说指使他们的幕后之人是我,
还拿出了几样我曾经用过的首饰说是我送他们的辛苦费。
傅秉轩质问我是不是嫉妒徐心柔才那么做的。我真是有苦也说不清。
因为这之前每次我回徐家,徐心柔总会成为“受害者”,比如和我走在一起她会摔倒,
一起吃糕点她会过敏等等。而且,上一世的我觉得,
傅秉轩可能也不会想到徐心柔戴着的那个白玉鱼形吊坠,其实是我的。
9.那一年在我很小的时候,嫡母带着徐心柔和我外出游玩,回程的路上,
徐心柔让我下车给她采野花编花环,可等我编好花环再回到原地,
就已经看不到徐府的马车了。太阳已经西沉,渐渐出现了暮色,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只有风过树叶的沙沙声。那时候我虽然小可也想通了是嫡母想将我丢了,让我自生自灭。
我怕得想蹲在地上大哭一场,然而,我先听见了一道啜泣声,
是一个和我个头差不多高的男孩,他腿上缠着一条竹叶青。我知道那蛇有毒,
可我一眼看出他的衣服料子是浮光锦,只有贵族才穿得起的料子。
我冒着被蛇咬的风险伸手把它扯了下来。幸好他还没被蛇咬。他说他是随着父亲去山里打猎,
一时好奇离开了约定地点,不幸走丢了。那时的他还是个很萌嘴唇很厚的男孩子,可爱得紧。
那一夜,我带着他爬上了树,和他相互依偎着看着天上的星星,
给他讲了牛郎织女的故事哄他开心。他给了我一枚玉佩,说是他会记着我一辈子。次日,
傅府的人找来,将我一起带回了京城,还好心地派人把我送回了徐家。
嫡母知道我遇到了侯府家的小世子时,就将那枚玉佩要走了。时隔多年,我们都长大了,
一次傅家举行的春日宴上,徐心柔不小心被我“推到”,露出了那枚玉佩。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