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推荐《帝王劫:弃妃涅槃》沈清怡李玄风在线阅读

发表时间:2025-12-08 11:4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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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渊太子李玄风为表痴情,命我亲手为他心上人缝制嫁衣。

盖头落下那夜,他攥着我血染的指尖轻笑:“清怡这双手,最配红绸。”

三年战场归来,他搂着新人冷斥:“正妃之位,你也配?”

后来北溟铁骑压境,他跪在殿外三天三夜求我出征。

“清怡,只有你能救南渊!”

我持剑跨过伏尸疆场,亲手斩下敌将头颅。

庆功宴上,北溟新帝含笑举杯:“以骨血为酒,敬此战神明。”

李玄风尚未回神,杯中骨粉已属他怀中美妾。

我当众撕下脸上面具:“殿下,这杯‘剜心酒’,可还烫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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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冰冷的、无休无止的雨,瓢泼似的砸在飞翘的琉璃瓦上,再汇成浑浊细流,顺着廊檐冲刷而下,织成一片迷蒙昏暗的天地。雕花木窗内却是一片与窗外截然相反的暖融。烛火在沉重的青铜烛台上跳跃,拖曳出无数摇曳不明的巨大影子,空气里浮沉着一股清苦的药香,又被丝丝缕缕甜腻的合欢熏香气搅扰纠缠,愈发显得沉闷滞重。

“沈清怡。”

一道声音响起,像是金石刮过青瓷,清冽却冰冷,不带一丝暖意。太子李玄风斜倚在窗下的紫檀矮榻上,墨玉般的眼眸半阖,只留一线审视的寒光,定格在跪在榻前的女子身上。

沈清怡垂着眉眼,厚重的宫装包裹着她单薄的身躯,那本该属于太子妃的明黄缎面,此刻黯淡无光,衬得她脸侧覆盖的银丝面具,愈发森然刺眼。面具冰冷,贴合着她右边脸颊上蜿蜒扭曲的旧伤,从额角一直延伸到下颌,隐入高竖的衣领中。她低低应声:“殿下有何吩咐?”

李玄风没再看她,指尖随意拨弄着矮榻旁紫檀木博古架上搁置的沙盘——那里面堆叠起伏的丘陵沟壑,正模拟着北疆的苍龙山脉险隘。他眼神锐利,修长的手指在沙盘上点划,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半晌,他似乎才想起来面前还跪着个人,懒懒开口:

“北境传来消息,北溟的苍狼铁骑在苍龙隘外频繁集结。父皇震怒。”他终于将目光彻底转向她,那里面没有丝毫温情,只有审视器物般的挑剔与不耐,“本宫需要你去雁翎关。”

沈清怡肩脊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北溟……三年了。苍狼铁骑的凶悍她比谁都清楚,当年苍龙隘的血腥厮杀,刺鼻的铁锈和死亡气息,仿佛重新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呼吸瞬间滞涩。那场恶战,替李玄风挡下的一刀,毁掉了她的面容,也几乎斩断了她半条命。

而她用命换来的,不过是他一句轻飘飘的“其貌不扬,难为正妃”,以及从云端跌入泥泞的侍妾身份。

“……妾身,”沈清怡喉头发紧,声音哑得如同砂砾摩擦,“残躯旧伤未愈,恐难当重任。况军中骁勇之士众多,何须……”她的话音在接触到李玄风骤然变冷的视线时戛然而止。

“难当?”李玄风嗤笑一声,倾身向前,冰冷修长的手指猛地攥住她覆盖着面具的下颌,力度大得像是要将那银质面具生生嵌入她的骨肉里。一阵剧痛传来,沈清怡痛得闷哼一声,被迫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冰冷容颜。“收起你那点无用的心思。若非你是唯一看过当年沈策留下的北境布防图的人,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讨价还价?”

沈策……她的父亲,南渊国赫赫有名的镇边将军。那道布防图,是她沈家满门忠烈用血写就的绝笔。

“记住你的身份,沈清怡。”李玄风的声音压低,每一个字都淬着冰,“你现在只是本宫后院一件用着不太顺手的旧物,能重新派上用场,已是本宫念旧。北境胜了,这破旧偏殿你还能继续住下去;若败了……”他的手指微微松开,冰冷地划过她面具上坚硬的轮廓,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恶,“你和这面具,也不必再回来了。”

他的视线越过她的头顶,投向屏风之后,那细纱勾勒出的柔软倩影上,瞬间便融化了所有的寒冰冷硬,只剩下令人心悸的温柔:“娇娇身子弱,听不得这些刀兵之声,你快过去看看她,别吓着了。”

那声“娇娇”轻软得不可思议,却像一把无形的冰锥,精准无比地贯穿了沈清怡的心脏。她跪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上,膝盖早已冻得失去知觉,唯有那被攥过的下颌,火烧火燎地痛着,提醒着她此刻的身份与境遇。

沈清怡没有动,也无法动。屈辱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五脏六腑,缓慢而恶毒地侵蚀着每一寸理智。为救他,她毁容失宠,沈家世代累积的功勋成了她苟延残喘的资本,如今北溟来犯,竟需用这一副残破身躯再去冲锋陷阵,只为保护他和他那‘娇娇’的安稳富足?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细微的刺痛压过了心脏的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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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灯次第熄灭,夜色浓稠如墨,只余殿角一盏孤灯,投下昏黄摇曳的晕圈。光晕之外,是沉沉的黑暗。殿内静得能听到铜漏沙沙的声响,单调而固执,每一颗沙粒的坠落,都敲在沈清怡紧绷的心弦上。

角落里传来细碎的咳嗽声,压抑着,带着一丝刻意拿捏的、惹人怜惜的娇弱。是林语薇。

沈清怡坐在巨大的铜镜前,烛光在她冰冷的银丝面具上跳跃,映出一片模糊的光斑。镜中的人影模糊不清,唯有一只露在面具外的左眼,沉静如水,没有波澜。她缓缓抬手,指尖抚上冰凉的金属边缘,感受着其下凹凸不平的狰狞痕迹。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翻开那段早已被旁人刻意遗忘的噩梦。

三年了。

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暴雨初歇的夜晚。那时她还不是太子侍妾沈氏,而是太子妃沈清怡。李玄风微服巡边,遭遇北溟高手埋伏,于苍龙隘血战。消息传回,东宫大乱。

“殿下!那是死局!”年轻的将领们脸色苍白,苍龙隘地势险绝,北溟人早有准备,贸然驰援只怕全军覆没。

“备马!”沈清怡只听了两句,心便沉到了谷底。她根本无暇细思,满心满眼都是李玄风可能陷入的重围。玄铁打造的战甲被她一把扯过,顾不上繁复的宫装和太子妃的身份,她翻身上马,对着身后仅能紧急调动的数百亲兵嘶声下令:“跟我走!”马蹄踏碎宫门积水,向着北方绝尘而去。

苍龙隘深处,狭谷如鬼斧劈开,两侧黑黢黢的峭壁遮蔽了星月。空气里的血腥浓得化不开,地上的泥土早已被血浆浸透,成了暗红色的沼泽。李玄风带来的亲卫折损大半,他本人被数名黑袍刀手死死围困在一方逼仄的石壁前,身上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冒血,动作越发迟滞,眼中带着困兽般的决绝和狠厉。

就在一道凌厉的刀光即将劈向他颈项的刹那,另一道更快的剑影横空而至!

“铛——!”刺耳的金铁交击声炸响。

火星四溅,照亮了来人的身影。沉重的玄甲覆体,头盔下,是沈清怡那张被头盔面罩遮掩了半张的脸。唯有那双露出的眼睛,在昏暗天光下燃烧着惊心动魄的烈焰,悍然无畏。

“找死!”那被格挡开的黑袍刀手怒极反笑,刀势一变,竟放弃了李玄风,如同毒蛇般缠上了沈清怡。刀光泼天而来,凶悍刁钻,显然恨极了这突然杀出的搅局者。沈清怡剑势沉稳,格挡、卸力、反击,步伐在湿滑的血泥中精准挪移,险之又险地与死亡擦身。每一次兵刃的撞击都震得她虎口发麻,铠甲下的单衣早被冷汗浸透。

李玄风压力骤减,得了喘息之机,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愕然:“清怡?!你怎么……?!”

他话音未落,异变陡生!一名佯装倒毙的伏击者突然暴起,沾着毒血的短剑毫无征兆地捅向李玄风的后心!角度刁钻,时机狠绝!

那一刻,沈清怡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权衡、身份、未来都被强烈的恐惧吞噬。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了反应——

她猛地撞开与自己缠斗的刀手,不顾背后瞬间撕开的剑伤带来的剧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重重扑向李玄风!

“噗嗤!”

皮肉被利器割裂的声音异常沉闷、粘稠。冰冷的刃锋带着无匹的凶悍力道,狠狠劈中了什么东西!

时间仿佛被冻结。

短剑擦着李玄风的臂铠滑过,带起一溜火花。而那一刀,裹挟着劲风,却结结实实劈在了悍然扑过来的沈清怡的脸上!

从左额斜斜向下,贯穿鼻梁,撕裂开颧骨……温热的液体疯狂喷涌而出,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有几滴甚至溅进了李玄风瞪大的瞳孔里,一片温热刺目的红。

“呃啊——!”

惨烈的痛呼声撕破了死寂的山谷。沈清怡的身体瞬间脱力,如同断了线的纸鸢,重重向后摔去。脸上的伤口深可见骨,翻卷着血肉模糊的皮肉,瞬间染红了脚下的泥泞。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昏厥,眼前一阵阵发黑。

刺客被沈清怡的亲兵砍死,战斗迅速结束。谷中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

李玄风跌跌撞撞扑到沈清怡身边,双手颤抖着,想要去触碰她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却又僵在半空,指尖沾染了黏腻温热的鲜血,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他看着怀里的人,那张曾经笑颜如花的脸庞只剩下半边尚算完好,而另一半……如同被暴戾撕开的玩偶,血肉模糊,狰狞恐怖。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巨大的惊骇和不曾预料的震动。

沈清怡痛得浑身抽搐,意识在剧痛中浮沉。她费力地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想去触碰李玄风的手臂,确认他真的安然无恙。血糊了眼睛,视野猩红一片,他的脸在红光中模糊不清。她翕动着嘴唇,声音微弱得几乎湮灭在风里:“玄风……你……没事……”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失血过多的黑暗便彻底淹没了她。

再次恢复意识,是在回京途中的摇晃车厢里。脸上的剧痛如火灼燎原,每一次颠簸都牵扯出锥心刺骨的痛楚。绷带层层缠绕在脸上,厚得让她透不过气。她艰难地睁开唯一未被波及的左眼,模糊的视线里,是李玄风靠坐在车壁旁的侧影,眉头紧锁,眼神复杂地看着车窗外飞掠的景物,竟有些避忌看她。

“玄风……”她喉咙干得厉害,声音像砂纸摩擦。

李玄风似乎被惊动,目光飞快地扫过她缠满绷带的脸,只一瞬,便又转开了,眸中的复杂被一股清晰的烦躁所取代。“醒了就好,省得麻烦。”他语气淡漠,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闭上眼再歇歇,回京路途还远,莫要聒噪吵闹。”

那刻骨的寒意,比脸上的伤口更深地刺入了心脏。沈清怡怔住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冻结在血管里。她沉默地闭上眼睛,一滴滚烫的泪珠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洇入缠绕在脸颊的白色绷带深处,留下一个深色的印记。她为他挡刀毁容,在他眼里,竟成了“聒噪吵闹”?

那之后,回京的路途异常安静,再无人和她说过一句话。

……

回忆如毒藤缠绞着心脏,带来一阵窒息的抽痛。沈清怡闭上酸涩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寒意与无边的倦意。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羽毛落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股柔和清雅的兰花香悄然弥漫开来,带着精心养护的温润芬芳。

“姐姐……”林语薇的声音轻柔得像柳絮拂过,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意与讨好。她手中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托盘,上面整齐叠放着一件用金线织就的嫁衣,繁复的凤凰牡丹刺绣在烛光下流淌着华贵灼目的金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林语薇走到铜镜旁,将那托盘小心翼翼地放在镜台上,动作轻柔无比,仿佛捧着什么易碎的绝世珍宝。她微微倾身靠近沈清怡,一双秋水剪瞳盈满了期待和浅浅的羞涩,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是……殿下赐婚的吉服。听闻姐姐的女红,乃是当年帝京第一,无人能出其右,连宫里的老尚服都赞誉有加……妹妹斗胆,求姐姐再展绝技,为妹妹……略改一改这衣襟上缠枝莲瓣的方向,可好?”

她说话时微微垂着眼睫,不敢直视沈清怡的银丝面具,姿态低到了尘埃里,将新妇的娇羞与卑微演绎得淋漓尽致。

沈清怡的目光落在那件光彩夺目、每一寸都散发着皇家尊贵气息的嫁衣上。金红交织,珠玉满缀,凤凰于飞,牡丹盛放——这是属于太子妃的荣耀与威仪。

曾经,李玄风深情款款地执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许诺:“清怡,待你穿上大红嫁衣,定是这南渊最盛大的典礼。”

那言犹在耳。可如今,他却要她亲手去修饰这件即将穿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的嫁衣。这刺目的红,是权势的炫耀,也是对她这“旧物”最为残酷的嘲弄。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揉捏撕扯。沈清怡的面具之下,唇瓣抿成一道苍白的直线,隐在宽大衣袖中的手,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掌心那早已愈合又新添的伤口中。鲜血细微地渗出,带来一点清晰的锐痛,勉强维持着她一丝摇摇欲坠的清明。

片刻的死寂。

铜漏声沙沙,仿佛碾过人心。

“……好。”最终,沈清怡听到自己空洞的声音响起,低哑得如同枯井深处的回响。

林语薇脸上瞬间迸发出如释重负又无限惊喜的笑容:“多谢姐姐成全!”她迫不及待地将那沉重华美的嫁衣抖开,细心拂平细微的折痕,郑重其事地捧到沈清怡膝上。

金线缠绕的厚重锦缎压在大腿上,那冰冷而滑腻的触感直刺心底最深处。

沈清怡微微垂首,目光落在嫁衣那饱满精致的凤凰尾羽之上。她伸出右手的食指与拇指,拈起一根冰冷的金针。指尖冰冷,动作是刻入骨髓的娴熟和精准。细小的银针在烛光下寒芒闪烁,针尖挑起一根同样细小却无比灼目的金丝线。

噗嗤。针尖穿过光滑坚韧的锦缎,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指尖骤然传来一阵钻心的锐痛!那根被点燃的灼热金线,竟像是烧红的烙铁一般,在她指尖缠绕缝合的动作间,悄无声息地穿透了她的皮肤!血珠立时沁出,殷红刺目,在白腻的指尖上晕开一点刺目的朱砂痣。

“呃……”剧痛让她手指本能地一缩,针尖微微偏移。

“怎么了姐姐?”林语薇立刻关切地询问,视线落在那滴染红了金线的血珠上,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清的嫌恶,旋即又被满满的担忧取代,“姐姐小心些!这金线可是南疆进贡的上品火蠡丝,坚韧无比,寻常针法也……”

她话未说完,一个低沉冷淡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倦懒的笑意,轻易打断了她的“关切”。

“果然,金线配血……”

李玄风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们身后。他换了身月白的家常锦袍,长发半束,褪去了白日的凌厉,仿佛只是随意散步至此。他的目光落在沈清怡被血染红的指尖和那根被她紧紧捏住、针尾金线缠绕的血线上,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有审视的寒芒在其中闪烁。

他无视林语薇瞬间染上红晕的娇羞面庞,径直上前,竟伸手用力攥住了沈清怡染血的指尖。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伤口,带来更为尖锐的刺痛。他将她的手抬了起来,对着跳跃的烛火,仿佛是欣赏一幅奇特的画卷。

血珠沿着她白皙的指腹缓缓滴落,正正滴在下方的华美嫁衣上,在金丝银线缠绕的繁复凤羽上,洇开一小团更为沉暗粘稠的红晕。

“真是绝妙。”李玄风低沉地笑了笑,目光如同淬了冰,冷冷划过沈清怡面具下唯一露出的、死死紧闭的眼睫,又掠过那嫁衣上刺目的血痕,“清怡这双手,最配的……到底是这如血的红绸。尤其是绣上点儿自己的血,更是锦上添花。娇娇你说,是不是?”

他最后的话语落点,轻飘飘地飘向了身旁含羞带怯的林语薇。

林语薇粉颊飞霞,眸光如水般脉脉望向他,声音甜得能沁出蜜来,依附着那份轻佻的赞许:“殿下说的是呢。姐姐的女红,沾了血也自有一番……别样的风骨。”语气轻柔,却如牛毛细针,精准地刺向沈清怡摇摇欲坠的意志。

指尖被攥紧的剧痛尚未消散,心头翻滚的屈辱与尖锐却让她身体每一寸肌肉都紧紧绷住,无声颤抖。掌心的伤口被指甲再次掐得更深,更深,黏稠的血渗入布料,带来更浓郁的腥甜气息,在甜腻的熏香中,悄然弥漫。

她低着头,银丝面具在烛火下反射着冰冷的光,将所有屈辱与痛楚都死死封禁在沉默之下。只有那紧捏着针的手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凸起,仿佛再施加一丝力量,便会彻底碎裂。

那染血的嫁衣布料,灼烫得如同烧红的烙铁,紧紧压在她的腿上,沉甸甸地烙印下无尽的讽刺与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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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将军,起风了。该披甲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北境粗粝的风沙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王副将,一个黧黑脸膛、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硬朗汉子,将一副打磨得锃亮的玄铁重甲小心翼翼地捧到沈清怡面前。铠甲冰寒刺骨,边缘在帐顶烛火的映照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仿佛凝结着无数亡魂的寒气。

帐内再无多余摆设,只有一个巨大的沙盘占满中央的木桌,山川险隘纵横其中,北溟的苍狼旗帜如附骨之蛆般插满了苍龙隘口。空气里弥散着皮革、铁锈和马汗混合的气息,沉重地压迫着每一个角落。

这里,是雁翎关冰冷的帅帐。

沈清怡坐在主将简陋的木案旁,案头摊着一本磨损得几乎看不清字迹的《北境山河纪要》。她未曾抬头,面具下唯一露出的左眼在摇曳的烛光里沉静如渊,目光只在沙盘上那道标注为“盘蛇谷”的狭长险隘上久久停留。冰寒的玄铁面具贴合着脸上旧伤的每一个起伏,隔绝了帐外凛冽的风声,却阻挡不了记忆深处那场血雨腥风的嘶鸣在脑海反复回荡。

她伸出手,指尖并非拈起金线,而是沉稳地探入那冰冷的玄铁护臂之中。

寒气瞬间包裹住她的手臂。这具专门为她残躯重铸的战甲,比记忆里三年前的那副更加沉重。每一个甲片,都像是在无声地质问她:为了那样一个人,这副残躯究竟还能值得付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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