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声叫好。
空酒瓶开始在桌上疯狂旋转。
我暗暗祈祷,千万别指向我。
几次瓶口都险险掠过。
终于,瓶口稳稳停在顾晚晚面前。
全场瞬间沸腾。
一个男生大喊:“晚晚,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顾晚晚微醺,脸颊绯红,笑着说:“大冒险。”
那男生叫李哲,平时最爱出风头。
他眼珠一转,视线落在我身上。
“晚晚,敢不敢跟你右后方那哥们,就是陈驰,打个赌?”
所有目光像聚光灯一样射向我。
我整个人僵在沙发上。
顾晚晚回头瞥我一眼,那眼神带着富家女的漫不经心。
“赌什么?”
李哲咧嘴大笑,声音震包厢:“就赌你敢不敢现在转九万块给他。”
包厢瞬间安静一秒。
紧接着爆发出更大哄笑。
“九万?李哲你疯了?”
“开玩笑吧,这么大数字?”
“晚晚怎么可能真转。”
李哲摊手挑衅:“怎么,怂了?不敢就自罚三杯!”
他就是想看顾晚晚难堪,也想让我当众出丑。
所有人都盯着顾晚晚。
我感觉脸在烧,心脏狂跳。
九万,在他们嘴里轻如玩笑。
我妈前几天还哭着说,家里盖房缺两万,愁得夜夜失眠。
我坐在那里,像个被金钱羞辱的小丑。
顾晚晚沉默,只静静看着我。
眼神平静,没有嘲讽,也没有怜悯。
她仿佛在衡量,这个“大冒险”值不值得。
周浩碰我胳膊,小声劝:“别放心上,李哲纯属犯贱。”
我怎么能不放心上。
当尊严被金钱踩在地上摩擦时,谁能无动于衷。
顾晚晚忽然勾起嘴角。
“好啊。”
她拿起手机,熟练打开银行APP。
周围人全傻眼,以为她在演。
她抬头,又看了我一眼。
“你手机号多少?”
包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背景音乐还在机械响起。
所有人瞪大眼,看看顾晚晚,又看看我。
李哲的笑容彻底凝固。
周浩也傻了,嘴巴张开说不出话。
我血液轰然涌上头顶。
手机号。
她居然真的问我手机号。
我喉咙干涩,一个字都挤不出。
顾晚晚耐心举着手机,再次问一遍。
“手机号?”
我像机器人一样,报出一串数字。
她低头,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操作。
包厢里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压低声音议论。
“她真要转?”
“不可能,九万块啊。”
“就为面子,不值当。”
我死死盯着她。
她表情专注,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几秒后,她放下手机,抬眼看向李哲。
“转好了。”
李哲脸色铁青:“晚晚,你别开玩……”
顾晚晚淡淡打断他。
“愿赌服输。”
说完,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没看我一眼。
仿佛这件事,已彻底结束。
我的口袋里,手机猛震了一下。
我手颤抖着伸进口袋掏出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