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净裴书臣章节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2025-08-26 11:36:55

>>>>《何渡》 在线阅读<<<<

谢言川的名字是道上的禁忌。白道上的谢言川,他是青年才俊,

执掌的商业帝国触手遍及各行各业。黑道里,他是说一不二的“先生”,

手上沾过的血染红半边江。黑白通吃,游走在深渊的边缘,却从未有人见过他失控,

直到那杯酒......那是他最信任的兄弟宋奕辰递过来的酒,他毫无防备的一口饮尽,

变故发生在半个小时后.......宋奕辰推开门,就被一股蛮力拽了过去,

狠狠的把他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他静静的看着谢言川,谢言川呼吸滚烫,

带着一股酒气和一种莫名的暴戾,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

像濒临疯狂的困兽。宋奕辰玩味的笑着:“呵,这么快就发作了啊?”“谁派你来的?

”他的声音沙哑,力道几乎要捏碎他。

宋奕辰轻笑出声“哈.....”谢言川看着他的眸子,低笑,

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温度:“你接近我,取得我的信任.....是不是就为了今天?下毒,

背叛......你们这些人,就这些手段?”他说着手里的力度越来越大,

他看着宋奕辰从一开始的嘲讽嘴脸,逐渐扭曲,他稍稍一用力,就捏断了他的脖子。

谢言川中毒了,毒在五脏六腑。谢言川频繁“失控”。在董事会上,他突然掀翻桌子,

指着董事说对方咖啡里有东西;在宴会上死死攥着一个叔伯的手腕,

逼问对方为什么在酒里加药......最严重的一次,谢言川毒发的格外厉害,

他严重到产生了幻觉,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一幅扭曲狰狞的模样,

当他的父亲想冲过来给他注射刚研制出来的抑制剂时,他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睛赤红。

谢父磕磕巴巴道:“小川......是爸爸......”谢言川恍若未闻,

手里的力道更大了些,嘴里呢喃道:“又是你,又是你,你们都想害我......”这时,

幸亏他的下属洛尘及时赶到,成功的把抑制剂,直射到他的体内,这次过后,

圈内都在传......“你听说了吗?谢家的太子爷是个疯子。

”“我听说上次谢总住院就是被他儿子差点掐死....."“何止啊,

我表姐夫在医院工作,说谢言川早就不对劲了,半夜会对着空气讲话,还总说有人要害他。

”“天啊,这不就是疯病。

...............................听着谢这些流言蜚语,

一身黑西装的男人,他脊背挺得笔直,下颌线绷成冷硬的弧度,仿佛那些淬了毒的流言蜚语,

都穿不透他周身那层冰封的铠甲。只有他跟自己的家庭医生知道,自己不是疯了。

自己是真的中了毒。一种缓慢侵蚀神经的毒,会让他头痛欲裂,产生幻觉,

偶尔控制不住地发抖。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藏在谢家光鲜亮丽的族谱里,

正假惺惺地拍着他的肩膀,劝他“别太钻牛角尖”。谢父气到跳脚,他放在心尖上的儿子,

岂容他们置喙,就要上前跟人理论。谢言川拉住父亲:“爸,流言是止不住的。

”谢父:‘可他们.....”谢言川面无表情:“他们.....也没有说错什么,

我现在确实是个怪物疯子,不是吗?

..父亲.....父亲会研制出解药的......”谢言川苦笑:“父亲何苦自欺欺人,

如果真的能研制出来,不就早研制出来了。”谢父:“小川,你不要这样悲观。

”谢言川眼神平静的看着父亲:“爸,

我想是我这些年的杀孽太重了......”谢父怔愣道:“你想干什么?

”谢言川:“我想搬到寺庙里去,皈依我佛,进修佛法来消除我这一世的罪孽。

”谢父看着他:“小川.....”谢言川:“爸,不要再为我浪费资源和精力了,

我想去寺庙里度过我的余生。”谢父微怒:“胡说!爸爸会治好你的,小川,

你不要.....’”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言川打断:“爸,没必要了,我意已决。

”谢父皱眉知道儿子从小就是个主意大的人:“好,小川,那退一步,

如果你想去出家赎你觉着的罪,可以,但是你也要答应爸爸,必须配合治疗。

”谢言川看着因为自己,多了好多白发的父亲,没有说话。谢父:“小川,你就算是去寺庙,

寺庙里也是有人,有香客的,你如果毒发......”谢言川皱眉,

他知道自己毒发时的不可控,颔首:“好,让洛尘和允南跟着我,他们会定期回家拿药。

”他想就算是自己毒发,只要他们在就不会出现大乱子。般若寺的香火,终年缭绕,

像一层朦胧的纱将整个寺庙笼罩在一片飘渺中。住持道:“阿弥陀佛,

客人如果想在寺里修行居住,可以带发修行,无需非要剃度。”谢言川道:“住持,

我心意已决。”在谢言川的坚持之下,住持带他行了剃度之礼,法号“清净”。

清净成了寺里最年轻的和尚,他眉目清秀,气质空灵,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与他以前刀尖舔血的样子大不相同。他在寺中每天的生活简单而规律,诵经,

打坐.....是他这二十年来,过的为数不多的平静的日子。

除了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毒折磨着他,寺里的僧人也很少往来他这边,

只因他毒发时被一个小和尚见到,他差点疯狂的伤害到那个小和尚,幸亏洛尘及时赶到。

他现在天天诵经,修习佛法,已经心如止水,想来是自己手上沾满了血,遭满杀孽,

才有此一劫。只是自家的老头子,却还是倔强的不肯放弃,一直坚持研制解药,

可是不管怎么更新换代,那些药剂,也只是能抑制,不能根除。

直到那个叫裴书臣的女孩出现.......那天是初秋,枫叶刚染上浅红,

清净(谢言川)听从住持的安排,在解签处帮忙,

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闯进他的视线里,她脸色苍白,却有着一双亮亮的眼睛,

虔诚的三步一叩首跪拜。清净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裴书臣走到最后一个台阶,跪拜完成后,

就走到了他面前,这个时候的裴书臣身体已经透支了,有些晕乎乎的,脚下一虚,就要倒下,

清净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到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裴书臣看向他,

眼睛一亮苍白的脸上浮起两个小酒窝:“谢谢师父。”清净没有说话,

只是把桌子上的矿泉水递给她,裴书臣再次道谢,就走到一边喝了一口水补充体力。

休息好之后,她就跟着一些香客,在佛像面前,跪拜,走走逛逛,到了下午。

裴书臣问到一个小师父主持的院子怎么走,小师父给她指了路,可是她是个路痴啊,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越走越远,走到了清净的院子。

她走到正在擦拭院子中的香炉的清净面前,声音细弱却清晰:“师父,

请问住持的院子在哪里?我有些迷路了。”清净抬眸。裴书臣一看是中午见到的清净,

惊喜道:“是你啊,师父。”清净颔首:“住持这会应该不在房间,在后山广场做晚课,

你一直直走便好。”裴书臣笑着看着清净:“师父,你长得真好看。

”清净被她这句话怔了一怔,双手合十,颔了颔首。裴书臣认真的看着他:“师父,

这里的菩萨会听到心愿吗?”清净看着她清澈明亮的眼睛,

脑海里出现了今天中午见到小姑娘时,她虔诚跪拜的样子,双手合十:“心诚则灵。

”裴书臣笑了,那笑容像瞬间绽放的昙花,

带着易碎的美:“那我许愿.....能多看看这秋天。”此后她就住在了这寺里,

而且要求住在清净的隔壁院子,主持问她为何,她答:“清净师父是个好和尚。

”主持笑着不语,但是应她要求给她安排在了清净隔壁,清净去找主持,

主持笑道:“这是缘,躲不过的。”清净皱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想,

要是自己发病就让洛尘看住自己好了。早上,裴书臣趴在墙头,看见清净在院子里,

打招呼:“早上好啊,清净师父,原来你醒了啊,看你门关着我以为你还在睡呢,

正准备去你院子吓唬你呢。”清净眉头微簇,无言。早上的阳光斜斜落在禅院的青石板上,

将那株老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裴书臣从墙头下来,拎着个食盒,

脚步轻快的从正门进了清净的院子,远远就看见清净还在廊下,

手里拈着一串刚穿好的菩提子,指尖捻动的动作缓慢而专注。她扬声喊:“清净师父!

”清净抬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影。看向她,目光平静无波,像映着云影的湖面。

裴书臣已经跑到他的面前,把食盒往廊边的石桌上一放,掀开盖子,

清甜的奶油香混着草莓的酸甜气立刻漫了出来。是个不算规整的小蛋糕,

顶上歪歪扭扭挤着些奶油,还嵌了几颗鲜红的草莓。“你看你看,”她献宝似的指着蛋糕,

“我今早天没亮就起来做的!下山买奶油的时候,阿婆说新摘的草莓特别甜,我就多买了些。

打奶油差点没累死我,手现在还酸呢……”她絮絮叨叨说着,从鸡蛋要怎么打发,

到面粉筛了几遍,连烤的时候怕烤焦、守在小炉子边不敢走开的细节都讲了,眼睛亮晶晶的,

像藏着细碎的光。清净听着,手里的菩提子串停了下来。他视线掠过那蛋糕,

又落回她泛着薄红的脸颊上,许是真的忙了一早上,又跑得急了些,

她脸上的气色看着初见时好些。“我不喜甜食。”他终于开口,声音清清淡淡,

像山涧流过玉石。裴书臣像是早就料想到他会拒绝一样,也不气馁,

反而把食盒往他那边推了推:“这个不一样,我没放太多糖,草莓是酸的,正好中和一下。

”她见他没接话,又补充道:“就放这儿嘛,万一你等会儿嘴馋了呢?

或者……等会儿有小和尚来,也能分着吃。”清净看着她,她眼里带着点小坚持,

嘴角微微扬着,像笃定了他不会真的拒绝。风从院外吹进来,拂动她额前的碎发,

也吹动了桌上蛋糕的甜香,那味道很鲜活,不像禅院里常年飘着的檀香那样沉静。

他没再说话,重新低下头捻着菩提子,指节分明,动作依旧缓慢。裴书臣就把这当成了默许,

笑眯眯地合上食盒盖子:“那我先回了,你记得尝尝呀。对了,我听小和尚说后山有野枣,

下午我去摘野枣,你要不要?听小和尚说可甜了……”她边说边往后退,脚步轻快,

没等他回应就已经跑出了院子,声音远远地飘回来,渐渐消失在风声里。

她一走禅院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风吹过槐树叶的沙沙声。清净捻动菩提子的手指顿了顿,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石桌上的白瓷食盒上。阳光落在盒子上,反射出一点柔和的光,

那股清甜的香气还在空气里弥漫着。他垂眸,指尖继续捻过温润的菩提子,

低声:”真是聒噪的小东西。”随即又念了句“阿弥陀佛”,可那点甜香,

却像落进了心湖里,漾开一圈极淡的涟漪。清净禅房的木鱼声总在清晨的我时候准时响起,

像滴在青石上的晨露,清冷又规律。裴书臣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

她扒着木门缝往里瞧,正看见清净端坐在蒲团上敲木鱼。他依旧穿着最素净的灰色僧袍,

但是掩饰不住他浑身的清冷气息,他眉眼生得极淡,睫毛垂落时像覆着层薄雪,

连敲木鱼的动作都透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裴书臣“吱呀”一声推开虚掩的门,

听见声音清净的眉头一皱,敲木鱼的人手顿了半瞬,但是闻到那股香甜的气味时,

眉头不自觉的舒展开,是那个聒噪的小东西,他抬眼看来,眸色比寺里的古井还深。

“清净师父,”她晃了晃手里的糕点,笑得眉眼弯弯,“我今早下山的时候,山下阿婆送的,

可甜了,你要不要尝尝?哦,对了,忘了你不喜欢吃甜食了,没关系你要是想吃,

等我去后山采了桂花给你做。”他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她过于苍白的脸上,又移开,心想,

都这个样的身体了,还瞎折腾。随又重新敲响木鱼。笃,笃,笃,节奏稳得像没被打扰过。

也不恼,自顾自找了个石凳坐下,

边小口啃糕点边絮叨:“我今早起来发现窗台上的兰花开了,

当时来的时候我还觉得它也长的太自由了些,但是现在看着倒挺文静。对了,

我今天去后山岩石那边冥想的时候,后山的松鼠偷了我的松子,

等会儿得去找它们算账……”木鱼声不紧不慢,她的话像溪水流过石滩,哗啦啦地漫过去。

慢慢的,裴书臣成了禅院的常客。清净虽没有说什么,

但是属下允南还是去查了裴书臣的背景,并告诉了清净。裴书臣一直是兢兢业业的工作,

工资虽然不高,但至少吃穿不愁,工作时突然晕倒,被送到医院后被告知得了绝症,

她父母早亡,早就没有几个亲人了,所以她捐了香火钱,来这清净寺庙休养。

清净听到后敲木鱼的手顿了顿:“你说我跟她算不算是同病相怜?哈,不对,她是个干净的。

”允南皱眉:“少爷,老爷一直没有放弃。”清净摆摆手让她退下,

耳边响起允南那句“来寺里休养”,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心想,她这活泛的性子,还修养,

是个坐不住的,逛遍了整座山,现在更是盯上了总待在禅房里的自己。

裴书臣几乎天天都在清净这里,有时拎着刚摘的野草莓来,

红殷殷的果子堆在他抄经的宣纸上,沾了点墨渍;有时会学僧人敲木鱼,却总掌握不好力道,

把木鱼敲得咚咚响,像在打鼓;有时会缠着他问佛经里的故事,他也会安静的给她讲起,

她听到有趣处就拍着石桌笑,笑到咳嗽才捂住嘴,眼里却还亮着光。清净大多时候沉默,

只偶尔在她咳得厉害时,递过一杯温水,声音清清淡淡:“慢些。

”慢慢的清净也习惯了她的存在,觉得有这么个小东西在身边,日子好像并没有那么枯燥了。

这天裴书臣又来,手里捧着只受伤的小麻雀,翅膀耷拉着,怯生生地啄她指尖。“清净师父,

你看它好可怜,咱们救救它吧?”清净正在擦拭一尊玉佛,闻言抬眸。她指尖沾了点泥,

小心翼翼托着麻雀,眼里满是泪花,他放下帕子,接过麻雀时指尖碰到她的,她的手很凉,

像浸过山涧的水。“阿弥陀佛。”他低声道,转身去取药箱。裴书臣跟着他转,

嘴里不停:“我刚才看见它被野猫追,飞不动了,

要是晚一步……”清净捏着小镊子给麻雀上药,她的话像羽毛似的搔着他的耳廓。

他动作很轻,睫毛垂着,裴书臣看得入了神,忽然说:“清净师父,你长得真好看,

比我见过的所有的人都好看。”镊子顿了一下,清净抬眼,眸色微沉。

裴书臣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却还是犟着嘴:“本来就是嘛,你看这眉骨,

这鼻梁……”“裴施主。”他打断她,声音比平时冷了些,“请自重。”“哦。”她应了声,

却偷偷笑,见他耳根悄悄泛起点薄红,像雪地里落了点桃花瓣。小麻雀养在了禅院的窗台上,

裴时辰来得更勤了。她给麻雀起了个法号叫“无为”,说跟清净正好一对。清净听到时,

正在倒茶,热水晃了晃,溅在他手背上,他却没察觉似的,只低声道:“胡闹。

”裴书臣的病时好时坏,有时能跑能跳,缠着他去看夕阳;有时咳得直不起腰,

脸色白得像纸,就安安静静靠在禅房的座椅上,听他读经。那天她又咳得厉害,

清净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本《金刚经》,声音平稳柔和。她咳得缓了些,

哑着嗓子问:“清净师父,人死后会去哪里?”他顿了顿:“轮回往复,归于尘土。

”“那我呢?”她笑了笑,眼底却有点空,“我会不会变成后山的花?

或者……变成空空那样的小麻雀?”清净合上书,看着她。窗外的阳光落在她脸上,

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光。他想伸手去触碰,却在半空中停下,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裴书臣以为他不会回答,却听见他低声说:“若你想,便会。”冷月如钩,

寒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织出斑驳的网。裴书臣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清净让允南回去问一问父亲,是否有药可以抑制。允南犹豫:“洛尘不在,我不能离开。

”清净:“我刚打的抑制剂,你放心。”允南不情愿的:“好吧,我会速去速回。

”而允南走了第三天也没有回来。这天夜里,裴时辰抱着刚做好的安神汤,脚步放得极轻,

虽然清净没有说,但是她能看出来,最近几天清净的情绪很差。

禅房里总透着股不同寻常的沉寂,连往日规律的木鱼声都歇了。刚走到廊下,

里头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瓷瓶摔碎在地上,紧接着是压抑的闷哼,

粗重得像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她心头一紧,推门的手都在发颤。门“吱呀”开了条缝,

入目的景象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清净蜷缩在蒲团旁,平日整齐的僧袍散乱着,

身上有好多他自己隐忍时,伤害自己的血,他正用头抵着冰冷的地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死死抠着青砖缝隙,指缝间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呃……”一声痛苦的低吟从他喉间溢出,

不似人声,带着种野兽般的挣扎。裴书臣从未见过这样的他。那个永远清冷沉静,

连指尖敲木鱼都带着章法的人,此刻像被无形的锁链捆住,每一寸筋骨都在扭曲,

仿佛有千万根针在体内撕扯。“清净师父?”她试探着唤了一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猛地抬起头。那一瞬间,裴书臣吓得后退半步,碗“啪”地掉在地上,

滚烫的药汁溅湿了她的裙角也没察觉。他的眼瞳泛着不正常的赤红,

平日里那双澄澈如古井的眸子,此刻翻涌着暴戾与痛苦,像困在笼中的困兽。

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平和,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牙关紧咬,青筋在额角突突跳动。

“滚……”他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不容置疑的凶狠。

可下一秒,那凶狠就被更深的痛苦取代。他猛地侧过身,一拳砸在旁边的书架上,

几本厚重的经文轰然落地。他似乎想控制自己,却徒劳无功,身体不受使唤地抽搐着,

发出破碎的喘息。裴书臣看着他发红的眼角,

看着他死死攥着自己手臂、几乎要捏碎骨头的力道,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揪住。

她突然想起前几日在他禅房角落看到的针管,想起他偶尔指尖泛白的隐忍,

当时她只是觉得他可能是生了小病,原来不是小病,是这样的酷刑。“我不走。”她咬着唇,

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你告诉我,怎么办?要打针吗?我去拿!”他像是没听见,

赤红的目光死死盯着她,那眼神让她害怕,却又让她心疼得厉害。突然,他猛地朝她扑过来,

不是攻击,而是在距离她半步远的地方生生顿住,用尽全力扶住了桌沿,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别碰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更多的是失控的恐惧,

“我会伤了你……”裴书臣站在原地,看着他明明痛苦到极致,却还在拼命克制的样子,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上前死死的抱住了他还要继续自残的身躯,

他的触碰再也让清净忍不住,一口咬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感受到脖子传来的疼痛,

裴书臣只能死死咬着唇,轻声的安抚,且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月光下,

他颤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一尊即将碎裂的玉像。而她,第一次清晰地窥见他清冷表象下,

藏着怎样汹涌的暗涌。第二天的禅院静得有些不同寻常。清净眉头轻皱,缓缓睁开眼,

他看见了趴在床边睡着的小姑娘,日头爬上老槐树的枝桠,照在脸色苍白的裴书臣脸上。

清净看着她脖颈处的牙印,有些心疼的想伸手触碰,却又像是被什么灼伤一样,颤抖收回。

他起身,把小姑娘轻轻抱到床上。禅房里已经收拾过了。碎裂的瓷片不见了,

散落的经文被重新码好,连地上那点干涸的血迹都擦得干干净净。

只有书架上那道新鲜的凹痕,还固执地留着昨夜的痕迹。裴书臣醒来时。清净坐在蒲团上,

背对着她,正在慢条斯理地用布擦拭着什么。晨光落在他垂落的侧脸上,

把他的轮廓勾勒得有些模糊,依旧是那副清冷样子,仿佛昨夜那场失控的痛苦从不存在。

裴书臣从床上下来,放轻脚步走过去,喉咙发紧,想问些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

他这时转过身来。手里拿着的是那串菩提子,只是其中一颗珠子上裂了道缝。

他指尖捻过那道裂痕,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抬眼看向她时,

眸色平静的和往常没什么两样。“裴施主。”他先开了口,声音比平时低哑些,

却听不出别的情绪。裴书臣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她盯着他的手腕,那里缠着圈白布,

隐隐能看出底下的红痕,是昨夜她给他包扎的。还有他的唇,

抿着的时候能看到一道极浅的伤口,像是被牙齿咬破的。“我……”她张了张嘴,

想问他疼不疼,想问他多久了,是怎么熬过来的,想问那到底是什么病,可话到嘴边,

却变成了,“我去给你熬些汤。”清净抬头看向她,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他沉默片刻:“你自己还是个病号呢。”“那个……”她终于忍不住,

视线落在他身上,“你还疼不疼?”他念着佛珠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她。这一次,

她在他眼底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复杂情绪,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刚泛起涟漪就沉了下去。

他声音很轻,“已无大碍。”“可是……”他打断她:“昨日之事,让你受惊了。

”他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裴书臣却突然鼻子一酸。

她宁愿他像昨夜那样流露出一点痛苦或脆弱,也不想看他此刻这副刻意疏离的样子。

她咬了咬唇,声音有点冲:“我没受惊。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清净没回答,

只是重新捻起那串裂了珠子的菩提子,指尖反复摩挲着那道裂痕。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手上,

那道裂痕在光线下格外清晰。“那串珠子……”裴书臣看着那裂痕,

“要不我帮你找颗新的换上?山下有卖好珠子的。”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菩提子,

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不必换。”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难以言喻的固执。

裴书臣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他不是不在意,只是习惯了把所有痕迹都藏起来,

连一道裂痕都要自己攥着,不肯让人窥见半分。她没再追问,

只是默默转身时轻声说:“我去炖点汤,等会儿给你送来。”清净没说话。

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外,他才缓缓抬起手,看着那串菩提子上的裂痕。指腹轻轻抚过,

那里还残留着昨夜失控时的温度,和……她抱住他,带着哭腔说“我不走”时,

落在他心上的那点滚烫。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

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怕惊扰了这满院的寂静。原来,清冷了这么多年的心湖,

终究还是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漾开的涟漪,久久不散。夜色像浸透了墨的宣纸,

沉沉压在巍峨的寺顶。清净坐在禅房的窗边,指尖捻着一串菩提子,

目光却落在空无一人的院门外。已经快半个月了,他派出去的人,至今未回,洛尘就罢了,

毕竟路程遥远,可是允南不是只是回家一趟吗?为何如石沉大海般,再无音讯。

身侧传来轻微的响动,裴书臣端着一碗温热的鸽子汤走近,轻声道:“喝汤,我刚熬的。。

”清净收回目光,接过碗。他走从中毒之后,每到月都会不规律的发作,

浑身一会冷得像坠进冰窟,一会热的如坠火海,意识也会变得混沌,几近疯狂。

前几日的发作期,身边无人,他都想好在激进清醒的时候把自己捆起来,可是她来了,

她没有放开他,而是一声声的呼唤自己,被自己咬伤她也只是闷哼一声。

他以为此后她应该会惧怕自己一些的,会少来些的,可是自从那次,

她反而天天给自己准备养身体的各种汤。他素来清冷如孤月,从中毒后,

相关资讯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