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娇诏免费小说作者狗狗撞大运全文阅读

发表时间:2025-12-10 10:2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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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血色宫闱永和十七年,冬。凛冽寒风卷着细雪,呼啸着穿过朱红宫墙,

将琉璃瓦上的积雪扫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声响。长乐宫的偏殿里,炭火烧得并不旺,

丝丝寒气从窗缝门隙中钻入,冻得人指尖发麻。昭阳公主萧令容蜷在窗边的贵妃榻上,

身上盖着一条半旧的锦被,手中捧着一卷《舆地纪胜》,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

她望着窗外那株枯瘦的梅树,枝桠在风中颤抖,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她是大周朝最不受宠的公主。生母慧妃在她降生之日便因难产血崩而亡,

皇帝萧衍因此视她为不祥,自幼便将她丢在这偏僻的长乐宫偏殿,不闻不问十余年。

若非宫中按例份例,以及已故皇祖母早年的一点照拂,

她或许早已悄无声息地死在这深宫角落。殿内寂静,只有炭火偶尔噼啪作响。

贴身宫女青黛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往炭盆里添了几块银骨炭,

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家公主单薄的身影。“殿下,天寒,仔细冻着了。

不如奴婢去内务府再讨些炭来?”青黛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萧令容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唇角扯出一抹浅淡的弧度:“不必了,这些尽够了。”内务府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

去了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她早已习惯这宫中的世态炎凉。然而,这份刻意维持的平静,

在她十六岁生辰这天的傍晚,被彻底打破。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高无庸突然带着圣旨前来,

尖细的嗓音在冷寂的宫殿中显得格外刺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昭阳公主萧令容,

柔嘉淑顺,克娴内则,今已及笄,特赐婚于镇北侯世子周显,择吉日完婚。

钦此——”萧令容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听着那旨意,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镇北侯世子周显?那个传闻中暴戾嗜杀、流连花丛,已有三房妾室,逼死过侍婢的纨绔子弟?

一股寒意从心底窜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婚姻注定是父皇用来笼络朝臣的工具,却未曾想,竟会如此不堪。

“公主殿下,接旨吧。”高无庸将明黄的绢布递到她面前,脸上是程式化的笑容,

眼底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或许还有一丝幸灾乐祸。萧令容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

她没有去接那圣旨,而是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恳求:“高公公,

父皇……父皇他可在宫中?容儿想……”“陛下正在与首辅大人商议国事,

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高无庸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公主殿下,

陛下的旨意已下,您还是早做准备吧。镇北侯府不日便会派人来纳采问名。”说完,

他将圣旨塞入一旁青黛的手中,拂尘一甩,转身带着一众小太监离去。殿内再次恢复死寂。

青黛捧着那卷沉重的圣旨,如同捧着烧红的烙铁,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殿下!

这……这如何是好?那镇北侯世子他……”萧令容缓缓站起身,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愈发阴沉的天色,雪花扑打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想起三年前,那个同样寒冷的冬日。她唯一还算亲近的三皇姐,安宁公主,

因为被赐婚给年过半百的西夏王为继妃,在父皇的乾元殿外,当着众多宫人的面,

一头撞死在了蟠龙金柱上。那一幕,如同梦魇,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她记得三皇姐决绝的眼神,记得那声沉闷的撞击,记得温热的鲜血如何飞溅而出,有几滴,

甚至落在了她当时正在绣制的、一件原本为自己及笄礼准备的嫁衣袖口上。那抹刺目的红,

至今仿佛仍在她眼前晃动,带着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从那一刻起,

“当面自戕”这四个字,就成了她心底最深的恐惧。她害怕那种决绝的死亡方式,

害怕看到生命在眼前瞬间消逝的惨烈,更害怕那飞溅的、代表着终结的鲜血。而如今,

相似的命运,落在了她的头上。难道她也要像三皇姐一样,用最惨烈的方式,

来对抗这不容反抗的旨意吗?不,她做不到。光是想象那个画面,

她就感到一阵阵眩晕和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可是,若不反抗,等待她的,

便是嫁入镇北侯府那个火坑,一生尽毁。两种念头在脑中疯狂撕扯,几乎要将她逼疯。

“青黛,”她的声音干涩沙哑,“替我更衣,我要去……求见父皇。”无论如何,

她总要为自己争一次。哪怕希望渺茫。青黛哽咽着应下,取来一件半新不旧的藕荷色宫装,

为她仔细穿戴好。主仆二人撑着一把油纸伞,踏入风雪之中。乾元殿外,守卫森严。

侍卫统领认得这位几乎从不露面的公主,但依旧板着脸拦住了她:“公主殿下请留步,

陛下有令,正在与首辅大人议事,不见任何人。”“劳烦通传一声,昭阳有要事求见父皇。

”萧令容握紧了袖中的手,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侍卫面露难色:“殿下,并非卑职不通融,

实在是陛下严令……”就在这时,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一名身着绛紫色仙鹤补子朝服,外罩玄色大氅的男子缓步走了出来。他身形挺拔,

面容清俊绝伦,眉宇间却凝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之气,仿佛皑皑冰雪,疏离而矜贵。

正是当朝首辅,裴砚。萧令容的心猛地一跳。她对这位权倾朝野的首辅知之甚少,

只听闻他出身寒门,却凭借雷霆手段和过人智谋,在短短数年间便登上权力巅峰,

连父皇都对他颇为倚重,甚至……忌惮。他手段狠辣,行事莫测,朝野上下无不敬畏。

裴砚的目光淡淡扫过殿外风雪中那道纤细单薄的身影,

在她苍白却难掩清丽姿容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双深邃的凤眸,如同寒潭,不起丝毫波澜。

“裴大人。”萧令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垂下眼睫,低声见礼。裴砚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声音清冷如玉碎:“公主殿下。”他的视线掠过她冻得发红的鼻尖和紧握的双手,并未多言,

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带起一阵冷风,夹杂着淡淡的、清冽的雪松气息。“首辅大人留步!

”萧令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脱口而出。裴砚脚步顿住,并未回头,

只侧身问道:“公主殿下有何吩咐?”萧令容咬了咬下唇,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裴大人……可知父皇为我赐婚镇北侯世子之事?

”裴砚转过身,正面看着她,目光平静无波:“略有耳闻。陛下金口玉言,

公主殿下觅得良缘,臣,恭贺殿下。”他的语气公式化,听不出任何情绪。

萧令容的心沉了下去。她原本还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或许这位掌控朝堂的首辅,

能看在……看在她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的份上,在父皇面前为她说句话。如今看来,

是她痴心妄想了。“良缘?”她抬起眼,直视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裴大人当真认为,那是良缘吗?”裴砚静静地看着她,

并未回答。风雪吹动他玄色大氅的衣摆,猎猎作响。他整个人站在那里,

就像一柄藏在鞘中的绝世名剑,收敛了锋芒,却更显危险。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声音依旧平淡:“圣意已决,公主殿下还是早些回宫准备吧。风雪大了,仔细凤体。”说完,

他不再停留,转身踏入风雪,身影很快消失在宫道尽头。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萧令容只觉得浑身冰冷,比这漫天风雪更甚。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侍卫再次上前,

语气强硬:“公主殿下,请回吧。”萧令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

融化成冰冷的水珠,模糊了视线。乾元殿那扇沉重的殿门紧闭着,仿佛隔绝了她所有的生路。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长乐宫偏殿的。青黛为她拂去身上的落雪,触手一片冰凉,

心疼得直掉眼泪:“殿下,您别吓奴婢啊……”萧令容怔怔地坐在榻上,目光空洞。

她挥了挥手,示意青黛退下。殿内再次只剩下她一人。炭火将尽,寒意一丝丝侵蚀而来。

她蜷缩起身子,将脸埋入膝盖,肩膀微微颤抖。绝望如同潮水,将她淹没。她不想死,

尤其是像三皇姐那样惨烈的死法。可她更不愿嫁入镇北侯府,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难道,

她真的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了吗?夜深了,风雪似乎小了些,但寒意更重。

萧令容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四肢都有些麻木。就在她意识昏沉之际,

一阵极轻的、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猛地惊醒,抬起头。

借着窗外雪地反射的微弱天光,她看到内殿通往小书房的珠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撩开。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逆着光,缓步走了进来。玄色大氅已经脱下,只着一身绛紫官袍,

更衬得他肩宽腰窄,气质清冷。正是去而复返的裴砚!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如何避开宫中守卫,悄无声息地进入她的寝殿?萧令容惊得瞬间站起身,下意识地后退,

撞到了身后的茶几,发出一声轻响。她护在身前,声音带着惊恐和警惕:“裴……裴大人!

你怎会在此?深夜擅闯公主寝殿,你可知该当何罪!”裴砚对她的质问恍若未闻。

他步履从容地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

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墨香。他的目光落在她惊惶失措的脸上,如同欣赏一件有趣的瓷器。

那双凤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深邃,里面翻涌着某种她看不懂的、危险而幽暗的情绪。

“殿下似乎,很不满意陛下的赐婚。”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萧令容心脏狂跳,强自镇定:“这与裴大人无关。”“无关?

”裴砚轻轻重复了一遍,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转瞬即逝。他伸出手,

指尖掠过她散落在颊边的一缕青丝,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

萧令容浑身一僵,如同被毒蛇的信子舔舐,猛地偏头躲开。裴砚的手顿在半空,也不在意,

缓缓收回。他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支通体莹白、质地极佳的羊脂玉簪。

簪头雕刻着简单的云纹,样式古朴大方,正是她及笄礼时,

父皇循例赏赐下来的那一批宫制首饰中的一支,她平日并不常戴。“殿下可认得此物?

”裴砚将玉簪递到她眼前。萧令容不解其意,蹙眉点头:“自然认得,这是父皇所赐。

”裴砚把玩着那支玉簪,指腹摩挲着温润的玉质,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日的天气:“殿下若想抗旨不遵,并非只有撞柱明志这一条路。

”萧令容瞳孔微缩,紧紧盯着他。只见裴砚手腕微转,将那支玉簪尖锐的尾端,

轻轻抵在了自己喉结之下的位置。他的动作优雅从容,仿佛不是在以生命为赌注,

而是在进行一场风花雪月的游戏。然后,他抬眸,看向她,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中,

骤然迸射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的光芒,与他平日清冷矜贵的模样判若两人!他微微倾身,

逼近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惊雷,炸响在萧令容的耳边:“殿下若逃,

”“臣便用您赐的这支玉簪,刺穿自己的喉咙——”“让后世史书,皆骂您,逼死忠臣。

”萧令容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这个面容俊美、却行径疯狂的男人。他用他自己的命,来威胁她?而且,

是用“她逼死忠臣”这样的罪名!她赐的玉簪?那分明是父皇所赐!他竟敢如此颠倒黑白!

巨大的恐惧如同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三皇姐撞柱时飞溅的鲜血,

那抹刺目的红与裴砚此刻抵在喉间的玉簪尖端重合,让她一阵阵眩晕,胃里翻涌不止。

“你……你疯了……”她艰难地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看着她煞白的脸色和惊惧的眼神,裴砚的唇角,

终于缓缓勾起一抹清晰可见的、带着残忍满足感的笑意。他收回玉簪,

仿佛刚才那疯狂的威胁从未发生。他用簪尾轻轻抬起萧令容的下巴,

迫使她看着自己那双幽暗如深渊的眼睛。“臣是不是疯了,不重要。”他的指腹冰凉,

触感如同毒蛇爬过皮肤,“重要的是,殿下需得记住——”“从今日起,您的命,是臣的。

”“您若敢逃,或是敢死,”他的声音轻柔如絮,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臣便让这天下人皆知,是昭阳公主,逼死了为她殚精竭虑、匡扶社稷的当朝首辅。

”“届时,史笔如铁,殿下猜,后世会如何评说您?陛下……又会如何震怒?

”萧令容怔怔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如同无数细密的针,扎进她的四肢百骸,

让她动弹不得。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对他而言,

有什么价值?值得他用这种自毁的方式,来逼迫她就范?裴砚松开手,将那支玉簪,

轻轻插入了她略显凌乱的发髻间。动作温柔得近乎缱绻,

与他方才的疯狂行径形成诡异的对比。“镇北侯世子那边,殿下无需忧心。”他退后一步,

恢复了几分平日清冷矜贵的模样,只是眼底那抹幽暗始终未散,“臣,自有安排。

”“好好歇息吧,殿下。”说完,他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转身,撩开珠帘,

身影消失在昏暗的殿外风雪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发间那支羊脂玉簪冰凉的触感,

以及空气中残留的那丝清冽雪松气息,证明着方才那场令人胆寒的交锋,并非梦境。

萧令容腿一软,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颤抖着手,取下那支玉簪,紧紧攥在掌心,

冰凉的玉质几乎要冻伤她的皮肤。窗外,风雪似乎更急了。

她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比镇北侯府更可怕、更深的陷阱。而设下这陷阱的,

是那个表面清冷矜贵,实则疯狂偏执的当朝首辅,裴砚。她的命运,从这一刻起,

彻底脱离了原有的轨迹,滑向了未知的、令人恐惧的深渊。第二章:夜半匕首裴砚离开后,

长乐宫偏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萧令容瘫坐在地板上,许久都无法动弹。

掌心的羊脂玉簪冰凉刺骨,仿佛一块永不融化的寒冰,不断提醒着她方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切。

逼死忠臣?史书骂名?荒谬!可笑!却又……令人胆寒至极!她不明白,裴砚为何要如此。

她一个无依无靠、如同隐形人般的公主,对他这位权倾朝野的首辅而言,究竟有何图谋?

值得他用这种自毁式的手段来胁迫?难道仅仅是为了掌控?

享受将皇室血脉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思绪纷乱如麻,比窗外的风雪更甚。

胃里那股因恐惧而产生的恶心感依旧翻涌着,

三皇姐撞柱身亡的血色画面与裴砚将玉簪抵在喉间的场景交替浮现,让她阵阵发冷。“殿下!

您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青黛担忧的声音从外间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她显然听到了内殿的动静,不放心地进来查看。

当看到萧令容脸色惨白、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时,青黛吓了一跳,

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殿下,您的手怎么这样冰?是炭火不够了吗?奴婢这就去添!

”萧令容借着力道站起身,双腿依旧发软。她将那支玉簪紧紧攥在手心,藏于袖中,

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不必了,青黛。我……我只是有些累了。

”她不能让青黛知道裴砚来过,更不能让她知道那番疯狂的威胁。这深宫之中,知道得越多,

便死得越快。“那奴婢服侍您歇下吧。”青黛不疑有他,只当公主是因赐婚之事心力交瘁,

细心地将她扶到床边,为她褪去外衫鞋袜,盖好锦被。殿内的烛火被吹熄,

只留了一盏角落里的长明灯,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萧令容躺在冰冷的锦被中,蜷缩着身体,

却毫无睡意。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帐顶模糊的绣纹,

耳边似乎还在回响着裴砚那低沉而危险的声音——“您的命,是臣的。”每一个字,

都像淬了毒的冰针,扎进她的心底。时间在寂静与恐惧中缓慢流逝。

窗外的风雪声似乎小了些,但夜的寒意却愈发深重。就在萧令容意识昏沉,

几乎要被疲惫拖入睡眠之际,一种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让她猛地惊醒!她倏地睁开眼,

侧头望向床榻外侧。黑暗中,一道颀长挺拔的轮廓,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

悄无声息地立于她的床前!是裴砚!他又来了!萧令容的心脏瞬间骤停,随即疯狂擂动,

几乎要冲破胸腔。她下意识地想要尖叫,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黑暗中那道模糊的身影。裴砚没有点灯,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感受到那双凤眸中投射过来的、如有实质的目光,冰冷、锐利,

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专注。“殿下方才,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他开口了,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关切?但这关切听在萧令容耳中,

只让她毛骨悚然。她没有回答,身体僵硬地向床内缩了缩,紧紧攥住了身下的被褥。

裴砚似乎并不期待她的回答。他缓缓俯身,靠近她。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夜风的寒意,

再次将她笼罩。萧令容屏住呼吸,浑身紧绷到了极点。只见裴砚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物。

借着窗外雪地反射的、极其微弱的白光,萧令容看清了那样东西——那是一柄匕首!

匕首不长,约莫七寸,鲨鱼皮鞘,造型古朴,看不出任何华丽装饰,

却透着一股森然冷冽的杀气。裴砚将匕首从鞘中缓缓抽出。

刀刃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竟隐隐泛着幽蓝的寒光,显然锋利无比。

萧令容的呼吸一滞,恐惧达到了顶点。他要做什么?难道改变了主意,要现在杀了她吗?

然而,裴砚接下来的举动,再次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他没有将刀尖对准她,而是调转刀柄,

将那只冰冷的、泛着幽光的匕首,塞入了她因恐惧而冰凉僵硬的手中!

他的手掌包裹住她颤抖的手,强迫她握紧那柄匕首。他的指尖冰凉,力道却大得不容抗拒。

“握好。”他命令道,声音不容置疑。然后,他引导着她的手,握着那柄匕首,

将锋利无比的刀尖,对准了他自己的左胸——心脏的位置!“!”萧令容惊恐地挣扎起来,

想要甩开他的手,扔掉那柄如同烙铁般烫手的凶器。但裴砚的手如同铁钳,牢牢地禁锢着她,

她的挣扎徒劳无功。“放开我!裴砚!你疯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低声嘶吼。“臣说过,要殿下记住,

您属于谁。”裴砚的声音近在咫尺,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一种残忍的平静,“光靠说,

殿下或许记不牢。所以,需要更深刻的方式。”他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刀尖刺破了他绛紫色官袍的丝绸面料,陷入皮肉之中。

萧令容甚至能感受到刀尖传递来的、那种突破织物和皮肤的微妙阻力!“不——!

”她失声尖叫,尽管声音被压抑得极低。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眼前再次闪过三皇姐撞柱的血画面,胃里一阵剧烈抽搐,几乎要呕吐出来。“疼吗?

”裴砚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反而低声问她,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诱导,“殿下,

感受到这刀刃刺入皮肉的触感了吗?”萧令容疯狂地摇头,

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放开……求你……放开……”“殿下若不想让这匕首刺得更深,

便回答臣。”裴砚的声音依旧平稳,但那双在黑暗中灼灼发亮的眸子,却紧紧锁住她,“您,

属于谁?”萧令容浑身颤抖,牙齿都在打颤。刀尖还抵在他的胸口,

她甚至能感觉到一丝温热的液体渗出,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那是他的血!

“我……我……”她语无伦次,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生理不适让她几乎崩溃。裴砚握着她的手,

又施加了一分力。刀尖似乎又深入了一毫。那细微的、代表着伤害与生命的触感,

通过刀柄清晰地传递到萧令容的手心,让她如同被烈火灼烧!“属于你!我属于你!裴砚!

放开!快放开!”在极致的恐惧和压迫下,她终于嘶喊出声,声音破碎不堪。听到她的回答,

裴砚似乎满意了。他松开了包裹着她的手。萧令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

那柄沾了一丝血迹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床榻边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膝盖,将脸埋在里面,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无声地痛哭起来。

恐惧、屈辱、恶心、还有那刻骨铭心的、对“当面自戕”(即便是他人的)的恐惧,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裴砚直起身,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他甚至没有去处理胸口那微不足道的伤口,只是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刺破的衣袍。他弯腰,

拾起地上的匕首,用一方雪白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掉刀尖上那一点鲜红,

然后将匕首重新归鞘。“很好。”他看着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的萧令容,

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看来殿下记住了。

”他将那柄擦拭干净的匕首,轻轻放在了她的枕边。“这柄‘碎月’,便留给殿下把玩。

”他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望殿下夜夜摩挲,时时铭记今夜之感。”“臣,

明日再来看您。”说完,他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转身,融入殿内的黑暗,消失不见。

只留下那柄名为“碎月”的匕首,冰冷地躺在萧令容的枕边,

散发着幽幽的寒光和淡淡的血腥气。以及,一个被彻底摧毁了心防,

沉浸在无边恐惧与绝望中的昭阳公主。萧令容不知道那一夜自己是何时昏睡过去的。

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夜的噩梦,

梦中尽是飞舞的匕首、飞溅的鲜血和裴砚那双深不见底、疯狂偏执的眼睛。第二天醒来时,

天色已然大亮。风雪停歇,冬日惨白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却驱不散殿内的阴冷,

也暖不了她冰冷的心。青黛进来伺候她梳洗时,看到了她红肿的双眼和异常苍白的脸色,

以及枕边那柄多出来的、造型古朴的匕首。“殿下,这……”青黛吓了一跳,指着匕首。

萧令容目光触及那匕首,身体便是一颤。她强压下心头的恐惧与恶心,哑声道:“收起来,

放到……妆奁最底层。”她不能扔,谁知道那疯子会不会因此又做出什么更极端的事情?

青黛虽疑惑,但见公主神色不对,也不敢多问,依言将匕首收起。用早膳时,

萧令容毫无胃口,只勉强喝了几口清粥。然而,更让她心惊的消息接踵而至。

青黛从外面打听消息回来,脸色古怪地回禀:“殿下,

奴婢听说……听说镇北侯世子昨夜在府中饮酒作乐,不慎从阁楼跌落,摔断了腿,

太医说……怕是日后会不良于行……”萧令容手中的汤匙“哐当”一声掉落在碗中,

溅起几滴粥水。镇北侯世子,摔断了腿?不良于行?

她猛地想起昨夜裴砚离开前说的那句话——“镇北侯世子那边,殿下无需忧心。臣,

自有安排。”难道……这就是他的“安排”?一股寒意,比昨夜的风雪更刺骨,

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他竟敢……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一位侯府世子下手!

只是为了……兑现他对她的“承诺”?那么,下一个呢?下一个会是谁?谁若再敢靠近她,

是不是都会遭遇不测?她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株被毒蛇缠住的藤蔓,越是挣扎,

便被缠绕得越紧,直至窒息。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的几天,

裴砚并未再在深夜出现。但那柄名为“碎月”的匕首,如同一个无形的烙印,

时刻提醒着萧令容那晚的恐怖经历。她夜不能寐,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醒,

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眼下的乌青愈发明显。

宫中对镇北侯世子意外摔伤的议论纷纷,但很快便被压了下去。皇帝对此并未深究,

只斥责了世子行为不端,赏赐了些药材以示安抚。这更让萧令容确信,裴砚的权势,

远超她的想象。就在她惶惶不可终日之时,第五日的黄昏,裴砚再次出现在了长乐宫。

这一次,他是光明正大来的。以首辅之尊,前来探望“偶感风寒”的昭阳公主,

并带来了陛下赏赐的珍贵药材。他依旧是一身绛紫官袍,清冷矜贵,举止从容。

在与萧令容隔着屏风对话时,语气恭谨有礼,完全看不出丝毫夜里的疯狂模样。

只有萧令容知道,在那副完美的皮囊之下,隐藏着怎样一个恶魔。宫人退下后,

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依旧隔着屏风)。裴砚的声音透过屏风传来,

平淡无波:“殿下气色似乎不佳,可是凤体仍未痊愈?”萧令容攥紧了袖中的手,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强迫自己用平静的语气回答:“有劳裴大人挂心,已无大碍。

”“那便好。”裴砚淡淡道,“臣今日来,除了探望殿下,还有一事。三日后,

宫中设宴款待南越使臣,陛下旨意,请殿下务必列席。”宫宴?萧令容一怔。

她这样的透明公主,以往这种场合,从未在被邀请之列。“父皇……为何会让我去?

”屏风那端沉默了片刻,才传来裴砚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殿下年岁渐长,

总该在使臣面前露露面。或许,会有新的……机缘。”新的机缘?萧令容的心猛地一沉。

她瞬间明白了。镇北侯世子废了,但她这个公主的“价值”还在。父皇,或者说,

掌控着朝堂的裴砚,已经开始为她物色下一个“良缘”了。而这次宫宴,

就是将她展示于人前的机会。一股巨大的悲哀和无力感涌上心头。她终究,

还是逃不过被当作物品般摆布的命运。“臣,告退。”裴砚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萧令容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她知道,三日的宫宴,绝不会平静。

那将是另一个战场,而她,是裴砚手中一枚必须听话的棋子。夜幕再次降临。

萧令容几乎是带着一种赴死般的心情,等待着。她不知道裴砚今夜是否会来,

又会带来怎样的“折磨”。子时刚过,那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出现。他来了。

依旧是一身夜行衣,如同暗夜中的修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内殿。这一次,

他没有多余的言语,直接走向妆奁,取出了那柄被青黛收起来的“碎月”匕首。然后,

如同昨夜重现。他强行将匕首塞入她手中,握着她的手,

将刀尖对准他自己的胸膛——依旧是昨夜那个,已经结了一层薄痂的位置。“殿下,

可还记得,您属于谁?”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冰冷的威胁。萧令容闭上眼,

泪水从眼角滑落。她不再挣扎,也不再哭喊,

只是用麻木而颤抖的声音重复着那句让她屈辱至极的话:“属于你……我属于你,裴砚。

”“乖。”他似乎很满意她的顺从,松开了手。匕首再次掉落在地。但这一次,

他没有立刻离开。他抬起手,冰凉的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泪痕,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怜惜的温柔,

与他疯狂的行为形成极其诡异的对比。“记住这份疼,殿下。”他凝视着她空洞的双眼,

声音低沉而缱绻,仿佛情人间的呢喃,内容却令人不寒而栗,“它会让您知道,

谁才是您唯一的主宰。”“三日后宫宴,臣希望看到殿下,光彩照人。”说完,他俯身,

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冰冷如雪的吻。然后,如来时一般,

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萧令容怔怔地坐在床上,额间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还在。

她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抚摸那个被吻过的地方,

只觉得那里像是被毒蛇留下了一个无形的印记。她看着地上那柄再次沾染了他鲜血的匕首,

胃里一阵剧烈的抽搐,终于忍不住,俯在床边,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充斥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知道,

这场由裴砚主导的、扭曲而黑暗的驯化,才刚刚开始。而她,无处可逃。

第三章:宫宴暗流三日之期,转瞬即至。这三日,对萧令容而言,如同置身于油锅之中,

备受煎熬。白日里,她强打精神,

应付着内务府突然变得殷勤起来的宫人——他们送来了崭新的宫装、璀璨的头面,

甚至还有御赐的胭脂水粉,美其名曰为公主出席宫宴妆点门面。唯有萧令容知道,

这突如其来的“恩宠”背后,藏着怎样令人齿冷的算计。她像一件即将被展出的商品,

被精心擦拭、包装,只待估个好价钱。而每到深夜,那份刻意维持的平静便会被彻底打破。

裴砚如期而至。如同索命的幽魂,带着那柄名为“碎月”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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