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见鬼,专治伪善小说全集(玄阳秦筝李屠夫)无弹窗广告阅读

发表时间:2025-12-01 11: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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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季川,一个乞丐。字面意义上的那种,睡桥洞,翻垃圾,与野狗抢食。

他们都说我是疯子,废物,社会最底层的渣滓。直到林家那栋百年豪宅闹了鬼。

他们请来城里最有名的玄阳道长,法事做了七天七夜,鬼没走,人疯了三个。

家主林国栋快疯了,悬赏千金,谁能驱鬼,谁就是林家的座上宾。然后,有人把我这个乞丐,

像垃圾一样“请”了进去。他们想看我的笑话,想看我被鬼撕碎。玄阳道长说我不敬鬼神,

必遭天谴。林家少爷拿钱砸我的脸,让我滚。我没滚。因为我闻到了。那栋宅子里,

鬼的味道,还没有人的味道冲。他们不懂,鬼不可怕。可怕的是,那颗比鬼还黑的心。

他们更不懂,我不是来驱鬼的。我是来,执行公道的。]第一章:大师登场,

我是添头林家大宅的门,是红木的。上面雕着狮子,威风凛凛。

我被两个穿黑西装的壮汉架进来的时候,蹭掉了门上一块漆。其中一个壮汉低声骂了句脏话,

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骨头硌得生疼。我没出声,只是抬眼看着。大厅里亮得晃眼。

水晶吊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空气里飘着一股昂贵的香薰味。一群穿着体面的人,

像看猴一样看着我。我身上很臭,衣服破烂,头发打结,是这个华丽地方唯一的污点。

一个穿着明黄色道袍,留着山羊胡的男人,正站在大厅中央。他手持桃木剑,脚踩七星步,

嘴里念念有词。他就是玄阳道长。金陵城里最有名的驱鬼大师。据说,经他手的恶鬼,

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身边围着林家的人。为首的是林国栋,林氏集团的董事长,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他此刻眉头紧锁,死死盯着玄阳道长。

他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二十出头,一身名牌,眼神轻佻又烦躁。林子昂,林国栋的独子。

林子昂第一个看到我,眉头皱得更紧了。“爸,这是什么东西?谁让他进来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大厅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目光,

都从道长身上,转移到了我身上。鄙夷,厌恶,还有一丝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林国栋也看了过来,眼神里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他问旁边的管家:“老王,怎么回事?

”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快步走过来,一脸为难。“老爷,

是……是三**。”“她说,既然道长也没办法,不如试试偏方。

”“这人……是她在天桥底下找来的,说……说他能见鬼。”这话一出,

大厅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嗤笑声。林子昂更是直接笑出了声。“见鬼?我看他就是个鬼!

”“赶紧把这叫花子给我扔出去!别脏了我们家的地毯!”我没理他。我的目光,穿过人群,

落在了那个正在作法的玄阳道长身上。他身上有气。但不是法力高强的清气,

而是常年烧香拜佛,沾染上的烟火气。还有一股子,心虚的浊气。他是个骗子。

一个很高明的骗子。就在这时,玄阳道长一套花里胡哨的动作做完,桃木剑“啪”地一声,

指向半空。他大喝一声:“孽障,还不速速现形!”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要不是我看得清清楚楚,他藏在宽大道袍下的腿,正在轻微发抖。大厅里静悄悄的。

什么都没发生。林国栋的脸色沉了下去。“道长,这……”玄阳道长额头上也见了汗。

他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林董事长莫急,此獠凶悍,贫道需要布一个更大的阵法。

”他说着,眼神瞟到了我。他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完美的替罪羊。“此地污秽之气太重!

何人将这等腌臜之人带入法坛!”他桃木剑一指我,满脸正气。“此人身上怨气冲天,

惊扰了本该现形的鬼物!若不将他逐出,贫道也无力回天!”这帽子扣得又快又准。

林子昂立刻找到了发泄口。“听见没!都是你这个臭要饭的坏了大事!”“来人!

给我打断他的腿扔出去!”那两个架着我的壮汉,立刻就要动手。我还是没说话。

我只是抬起头,看着二楼的楼梯转角。那里很黑。但我的眼睛,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正抱着一个布娃娃,静静地站在那里。她没有脚。

身体是半透明的。一股冰冷的阴气,正从她身上缓缓散发出来。整个大厅的温度,

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水晶吊灯上的灯光,开始“滋啦滋啦”地闪烁。

香薰的味道消失了。取而代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腐烂的腥臭味。刚才还叫嚣的林子昂,

闭上了嘴,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林国栋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道……道长,

它……它来了……”玄阳道长的腿,抖得更厉害了。他握着桃木剑的手,指节都发白了。

“莫……莫慌!有贫道在!”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我轻轻叹了口气。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我挣开了那两个壮汉的钳制。他们太紧张了,

根本没用上力气。我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大厅中央。每走一步,

地板上就留下一个肮脏的脚印。像是在一块完美的白布上,滴上了墨点。林子昂想上来拦我,

被林国栋一把拉住。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我走到玄阳道长面前,停下。

他比我高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色厉内荏。“你要干什么!滚开!别耽误贫道作法!

”我没看他。我抬头看着二楼的那个小女孩。她也正看着我,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

我伸出脏兮兮的手,指着她。然后,我转过头,看着玄阳道长,问了第一个问题。“你,

看不见她吗?”第二章:一碗水,泼醒梦中人我的声音不大,有点沙哑。但在死寂的大厅里,

每个字都清晰地敲在众人心上。玄阳道长脸色瞬间涨红,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裤子。

“胡说八道!贫道开着天眼,岂会看不见!”他梗着脖子,桃木剑都在抖。“此等小鬼,

贫道弹指可灭!”我点点头。“哦,那你灭一个我看看。”我让开了身子,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玄阳道长的身上。期待,怀疑,恐惧,

各种情绪交织。他被架在了火上。玄阳道长骑虎难下,咬了咬牙,

从怀里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他把符纸往空中一抛,桃木剑挽了个剑花,猛地刺了过去。符纸“噗”的一声,自燃起来。

火光映着他狰狞的脸。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二楼的那个小女孩,歪了歪头,

似乎对这场表演有点好奇。她抱着布娃娃,一步一步,从楼梯上“飘”了下来。她每下一步,

大厅里的灯光就暗一分。温度,也再降几度。几个女眷已经吓得发出了细微的抽泣声。

符纸烧尽,火光熄灭。小女孩已经飘到了大厅中央,离玄阳道长不到三米。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缠绕向道长。玄阳道长“妈呀”一声怪叫,

再也绷不住了。他把桃木剑当烧火棍一样乱舞,一边舞一边后退。“别过来!别过来!

我是玄阳!我是龙虎山正统!”他退得太急,脚下一绊,一**坐在了地上。道袍沾了灰,

发髻也歪了,狼狈不堪。刚才还仙风道骨的大师,现在就是一个吓破了胆的糟老头。

林家人的脸上,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绝望,笼罩了整个大厅。

林子昂更是吓得躲到了林国栋身后,话都说不出来了。小女孩没有理会地上的骗子。

她的目光,落在了林子昂身上。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情绪。怨毒。她张开嘴,

一道尖锐的,不似人声的嘶吼,在大厅里炸开。

“哥哥……陪我玩……”离得最近的几个保镖,当场就捂着耳朵跪了下去,七窍渗出了血丝。

水晶吊灯上的玻璃,“砰砰砰”地接连炸开。玻璃碴子像雨一样落下。

林子昂被这声音正面冲撞,他惨叫一声,抱着头在地上打滚,眼看就要不行了。

林国栋目眦欲裂。“子昂!我的儿子!”他想冲过去,却被那股阴气顶得一步也动不了。

“大师!救救我儿子!我给你钱!给你所有钱!”玄阳道长在地上连滚带爬,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没救了!这是厉鬼索命!快跑啊!”整个林家,

乱成了一锅粥。尖叫,哭喊,绝望。只有我,还站在原地。我看着那个小女孩,

她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再这样下去,林子昂会死,这里的所有人,都活不了。我叹了口气。

真麻烦。我走到旁边的茶几上,那里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我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

是凉的。然后,我端着这杯水,走向那个小女孩。我的动作很慢,很平静。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包括那个小女孩。她停下了嘶吼,歪着头看我,

似乎不明白这个又脏又臭的人,为什么不怕她。我走到她面前,只有一步之遥。

冰冷的阴气扑面而来,像是掉进了冰窟。我能感觉到皮肤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看着她的眼睛。“你叫林小雅,对不对?”我说。小女孩的身体震了一下。身上的黑气,

有了一瞬间的凝滞。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了。我继续说。

“你不是想找你哥哥玩。”“你是想问他,那天在游泳池,为什么要把你推下去。

”我的话音刚落,林小雅身上的黑气猛地暴涨!一股强大的怨念,冲着我扑了过来。

在所有人惊恐的尖叫中,我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我把手里的那杯水,对着她的脸,

泼了过去。不是泼。是洒。水珠散开,像是蒙蒙细雨,落在她的脸上,身上。每一滴水珠,

都带着一丝微弱的,几乎不可见的金光。“啊——!”林小雅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不是攻击的嘶吼,而是痛苦的哀嚎。她身上的黑气,遇到那些水珠,就像热油碰到了冷水,

剧烈地翻腾起来,发出了“滋啦滋啦”的声响。她抱着头,半透明的身体在空中疯狂地扭曲。

怨气,在飞速消散。大厅里的阴冷,瞬间退去大半。灯光恢复了明亮。压力一松,

所有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只剩下无边的震惊和恐惧。

地上的林子昂也停止了打滚,他抱着头,呆呆地看着我。眼神里,有痛苦,有迷茫,

还有一丝……被揭穿秘密的恐慌。我没理会他们。我走到那个还在哀嚎的林小雅面前。

她身上的黑气已经很淡了。露出了她原本的样子。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脸色苍白,

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不甘。我蹲下身,看着她。“一碗清水,洗冤。现在,

你可以好好说话了。”第三章:你的鬼,是你自己养的林小雅不叫了。她蜷缩在半空中,

抱着膝盖,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她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是怨毒,而是畏惧和茫然。

大厅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厉鬼,

现在被我一碗水泼得没了脾气。这个反差,让所有人的大脑都宕机了。特别是玄阳道长,

他瘫在地上,张着嘴,已经忘了怎么合上。我没管他们。我看着林小雅,声音放缓了一些。

“你死后,一直被困在这栋宅子里。”“不是出不去,是有人不让你出去。”我一边说,

一边抬眼,扫视了一圈林家的众人。林国栋,他的妻子,还有几个旁系的亲戚。

每个被我看到的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目光。“你的怨气,本来没那么重。

”“但有人天天在你牌位前烧香,念叨,说你好可怜,死的冤。”“他们不是在祭奠你,

是在用他们的伪善和愧疚,喂养你的怨气。”“他们希望你变成厉鬼,帮你报仇。

”“又害怕你真的变成厉鬼,回来找他们。”“所以,他们又请来这个骗子,

想把你镇压起来。”“可笑不可笑?”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林家人的心脏。

林国栋的妻子,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当场就崩溃了。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小雅!

我的女儿!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用啊!”我摇了摇头。“现在哭,晚了。”我的目光,

最终落在了地上那个还在发抖的林子昂身上。“你来说,还是我帮你说?”林子昂浑身一颤,

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他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不……不是我!我没有推她!

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他还在狡辩。我笑了。“是吗?”我转头看向林小雅。“你来告诉他,

那天,他除了推你,还对你说了什么?”林小雅的身体开始发抖。她抬起头,看着林子昂,

空洞的眼睛里,流出了两行血泪。一个稚嫩又怨毒的声音,在每个人脑海里响起。

不是通过耳朵,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的。“他说……他说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他说我是野种,是妈妈和外面男人的野种。”“他说,林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我没资格分走一分钱。”“他把我推下水……看着我挣扎……他在笑……”“轰”的一声。

林国栋的脑袋像是炸开了一个响雷。他猛地回头,死死盯着自己的妻子。“他说的是真的?!

”那妇人哭得更凶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默认了。一场豪门的惊天丑闻,

就以这样一种诡异的方式,被当众揭开。林国昂,林家的独子,为了家产,

杀害了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林家众人,为了掩盖丑闻,用伪善的祭奠,

亲手养出了一只厉鬼。真相大白。比鬼故事,还要丑陋。林子昂彻底崩溃了。他指着我,

疯狂地大叫:“是你!是你胡说八道!是你这个疯子在搞鬼!”他爬起来,想要冲过来打我。

但他刚站起来,林小雅就化作一道黑烟,扑进了他的身体。林子昂的身体猛地僵住。然后,

他开始用自己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睛外凸,舌头伸了出来。

他想求救,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他要被自己掐死了。林国栋夫妇吓得魂飞魄散。

“小雅!住手!他是你哥哥啊!”“求求你,放过他吧!”他们跪在地上,

对着林子昂的身体磕头。但林小雅的怨念,已经到了顶点,根本听不进去。

眼看林子昂就要断气。所有人都看向我,这个唯一能解决问题的人。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我走到林子昂面前。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我面无表情。我伸出手,在他的额头上,

轻轻弹了一下。“叮”的一声脆响。好像弹在了一块玉石上。一道黑烟,

惨叫着从林子昂的头顶冒了出来,在空中凝聚成林小雅的样子。她比刚才虚弱了无数倍,

连形态都快维持不住了。她惊恐地看着我:“你……你到底是谁?”我没回答她。

我看着林子昂,他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我看向林国栋。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让他现在被鬼掐死,还是送去官府,你们选。”林国栋的脸,

瞬间没了血色。他知道,林家完了。最后,我看向那个快要消散的林小雅。“你的仇,报了。

”“尘归尘,土归土。去你该去的地方吧。”我对着她,轻轻吹了一口气。林小雅的身体,

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了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解脱的叹息,回荡在大厅里。然后,

一切归于平静。事情,解决了。我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林国栋挣扎着爬起来,叫住我。“大……大师!请留步!”他现在看我的眼神,

已经不是看乞丐了,是看神仙。“请问大师高姓大名!今日之恩,林家没齿难忘!

这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管家递过来一张金票,上面写着一个惊人的数字。我没接。

我走到门口,看到果盘里有一个苹果。红色的,很饱满。我拿起来,

在身上那件破烂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我回头,看着林家众人。“我不是大师。

”“我叫季川,一个乞丐。”“至于报酬……”我咬了一口苹果,很甜。“这个,就够了。

”说完,我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走出了那扇红木大门,消失在了夜色里。

只留下满室的狼藉,和一个摇摇欲坠的豪门。第四章:城南鬼市,故人相见离开林家,

我没有回我的桥洞。而是拐进了一条条阴暗的小巷。城市的另一面,在这里展开。没有霓虹,

没有喧嚣,只有湿滑的石板路,和角落里堆积的垃圾散发出的酸臭味。这是我的世界。

我更喜欢这里。我一边啃着苹果,一边不紧不慢地走着。苹果很甜,是我这半个月来,

吃过最好的东西。林家的事,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若不是那个三**碰巧把我“请”过去,我根本懒得管。人的恶,比鬼的怨,要麻烦千百倍。

穿过几条巷子,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一片废弃的旧城区,残垣断壁,荒草丛生。但在深夜,

这里却比城中心的夜市还要热闹。这里是城南鬼市。一个活人与死人,骗子与疯子,

共存的地方。一盏盏惨白的灯笼,挂在破败的屋檐下,散发着幽幽的光。摊位一个挨着一个。

有的卖一些古怪的瓶瓶罐罐,说是封印着百年老鬼的骨灰。有的卖一些发黄的符纸,

说是能保你家宅平安,一夜暴富。还有的,支起一个幡子,上面写着“铁口直断,

前世今生”。在这里摆摊的,有真本事的,十中无一。大多是像玄阳道长那样的骗子。

来这里逛的,有好奇的普通人,也有一些走投无路的赌徒,或者身怀秘密的家伙。当然,

最多的,还是那些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它们在摊位间穿梭,

寻找着一点点能让它们记起生前的味道。我走进鬼市,熟门熟路。那些摊主看到我,

有的露出鄙夷的眼神,有的则直接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他们认识我,季川,

城里最没用的乞丐。在他们眼里,我连进鬼市的资格都没有。我不在意。

我走到一个卖馄饨的摊子前。老板是个驼背的老头,脸上的皱纹能夹死苍蝇。他的摊子很小,

只有一口锅,几张桌子。锅里煮着馄le,热气腾腾,散发着一股诱人的肉香。

他的客人很特别,都不是活人。几个穿着旧时代衣服的鬼魂,正坐在桌边,

对着面前一碗碗没有实体,只有一团白气的“馄饨”,吸得不亦乐乎。这是“飨食”,

用香火气做的食物,专门给鬼吃。我走到摊前,敲了敲桌子。“老张头,来碗馄饨。

”驼背老头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没钱,滚。”他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又干又瘪。

我也不生气,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是一块小小的,黑色的木牌。

上面用朱砂画着一个看不懂的符号。这是林家那个小鬼林小雅消散后,

留下的一点纯粹的阴气凝结物。对普通人没用,但对鬼市的人来说,是好东西。

可以用来炼器,或者当“补品”吃掉。老张头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他拿起木牌,

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怨气很纯,是个好苗子,可惜散了。”他掂了掂,说:“够三碗。

”“一碗就够。”我说。老张头没再废话,转身从锅里给我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是真的馄饨,给活人吃的。皮薄馅大,汤是骨头汤,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

我坐下来,拿起勺子,慢慢吃起来。味道很好。就在我吃到一半的时候,一个人影,

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一股淡淡的,好闻的药草香,传了过来。我抬头。对面坐着一个女人。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素雅的青色长裙,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她长得很干净,

眉眼温柔,不像会出现在鬼市这种地方的人。她叫秦筝。是鬼市里,唯一一个正经的医生。

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底细的人。“你又管闲事了。”秦筝开口,声音也和她的人一样,

温温柔柔的。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无奈,和一丝……担忧。

“我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和怨气了。是林家?”我没抬头,继续吃我的馄饨。“嗯。

”“解决了?”“嗯。”“没受伤吧?”“没有。”我们的对话,一向这么简短。

秦筝叹了口气,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这是清心丹,

能化解你沾染的阴气。”她顿了顿,又说:“季川,你答应过我,不再插手这些事的。

”我终于吃完了最后一个馄饨,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胃里暖洋洋的,很舒服。我放下碗,

看着她。“是他们找上我的。”“你可以拒绝。”“我饿了。”我指了指空碗,“这个理由,

够不够?”秦筝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知道我的脾气。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幽幽地说:“城西的李屠夫,前天死了。”我眉毛挑了一下。“怎么死的?

”“被人掏了心。现场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官府查不出头绪,只当是野兽所为。

”秦筝看着我,眼神凝重。“这不是第一起了。这个月,第三起了。”“死的,

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我沉默了。挖心,是邪术的一种。而且是极其歹毒的那种。

需要用活人的心脏,来炼制邪器或者丹药。没想到,金陵城这种地方,也有人敢玩这么大的。

“你想让我去查?”我问。秦筝摇了摇头。“我不想。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她的眼神,

很认真。“但……我怕我不说,你也会从别的地方听到。”“到时候,你肯定又会去管。

”“季川,答应我,别去,好不好?这事不简单,背后的人,不是林家那种小打小闹。

”我看着她担忧的眼睛。没有立刻回答。我拿起桌上的那个小瓷瓶,拔开塞子,

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扔进嘴里。一股清凉的药气,顺着喉咙下去,

驱散了因为解决林家之事,沾染上的最后一丝阴晦。我站起身。“知道了。”我丢下两个字,

转身就要走。“季川!”秦筝在后面叫住我。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要去哪里?

”我看着鬼市尽头,那片更深的黑暗。“回桥洞,睡觉。”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筝看着我的背影,直到我彻底消失在黑暗里。她才拿起我用过的那个空碗,眼神复杂。

她知道,我嘴上说睡觉。但我的脚步,是朝着城西的方向。第五章:屠夫午夜,

心之所向城西是一片贫民区。房子挤挤挨挨,街道又窄又脏。

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股猪下水的腥臭味,和廉价劣质的煤烟味。李屠夫的家,就在这里。

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在周围的棚户区里,显得有些鹤立鸡鸡。他家门口,

还拉着白色的警戒线。官府的人来过,什么也没查到,就草草结案了。现在是午夜。

整片区域都陷入了死寂。我像一只猫,无声无息地翻进了李屠夫家的院子。

院子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以及一股,很特别的味道。那不是鬼的阴气,

也不是妖的妖气。而是一种……混合了欲望和贪婪的,邪气。我推开虚掩的房门。

屋里一片狼藉。官府的人搜查过后,没有复原。桌椅板凳翻倒在地,锅碗瓢盆碎了一地。

我走到正屋。地上,一滩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李屠夫就是在这里被杀的。

他的心脏,在这里被活生生掏走。我蹲下身,伸出手指,在血迹上轻轻沾了一下。闭上眼睛。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正在和什么东西搏斗。

他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但他的对手,更快,更诡异。那是一道黑影,

看不清样貌。黑影的手,像利爪一样,轻易地撕开了李屠夫的胸膛。然后,

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被它抓了出来。李屠夫的脸上,满是痛苦和不敢置信。黑影拿着心脏,

发出了一阵满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然后,画面中断。我睁开眼,眉头皱了起来。

这黑影,不是鬼物。倒像是个修炼邪术的人。手法很老练,也很残忍。看样子,

秦筝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更多有用的线索。那个凶手很谨慎,

没有留下任何属于自己的气息。只剩下这股淡淡的邪气,说明他来过。正当我准备离开时,

我的目光,被墙角的一个东西吸引了。那是一个小小的,用红绳穿着的香囊。

香囊的做工很粗糙,像是女人家随手做的。上面绣着一对比翼鸟,针脚歪歪扭扭。这东西,

跟这个满是屠宰气息的屋子,格格不入。而且,它掉在墙角,被一个倒下的柜子挡住了,

官府的人没有发现。我走过去,捡起香囊。打开一看,里面不是香料。而是一缕女人的头发,

和一张被叠成三角形的生辰八字。我展开那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和她的出生年月日。王翠芬。我捏着那张纸,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李屠夫是个光棍,

快四十了还没娶上媳妇。他屋子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定情信物?这个王翠芬,是谁?

我把香囊收进怀里,离开了李屠夫的家。没有回桥洞。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城里的户籍司。

以我的身份,当然进不去。但我有我的办法。户籍司的后院,养着一只看门的大黑狗。此刻,

它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我走到它面前,蹲下身,在它耳边,用一种它能听懂的“语言”,

说了几句话。大黑狗的耳朵动了动,睁开眼,看了我一下。然后,它站起来,跑到后门边,

用头把门栓顶开。接着,它又跑回来,趴在地上,继续睡。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我闪身进了户籍司。里面存放着全金陵城百姓的户籍档案。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

找到了“王”姓的卷宗。一排排,一列列,找起来很费劲。我花了一炷香的功夫,

才找到了那个名字。王翠芬。我抽出她的档案。上面记录着她的信息。王翠芬,二十三岁,

城西柳树巷人士。已婚。她的丈夫,叫孙志高,是个在码头扛活的力工。档案上,

还贴着一张小小的,黑白的画像。画像上的女人,长得不算漂亮,但很清秀,

眉宇间带着一股愁苦。一个已婚妇女,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头发和生辰八字,

送给一个单身屠夫?这背后,一定有故事。我放下档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户籍司。天,

快亮了。我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晚上,再去会会这个王翠芬。我总觉得,

她会是解开这个挖心案的关键。而那个修炼邪术的黑影,很可能,还会再次出现。他的目标,

是心脏。身强力壮的男人的心脏。下一个,会是谁?第六章:柳树巷里,寡妇门前白天,

我在一个破庙里睡了一天。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山。肚子饿得咕咕叫。

我从怀里掏出半个干硬的馒头,就着破庙里水缸的雨水,啃了下去。这就是我的日常。

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我习惯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入夜后,我去了柳树巷。

这里比城西其他地方更破败。巷子很窄,两边的房子都快塌了,散发着一股霉味。

我找到了王翠芬的家。一间小小的土坯房,连个院子都没有。门是两扇破木板拼的,

用一根木棍从里面插着。屋里亮着一豆灯火。昏黄的光,从门缝里透出来。我走到门前,

没有敲门。我能听到里面有声音。一个女人压抑的哭声。还有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咒骂声。

“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子还没死呢!”“那李屠夫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惦记他?

”“我告诉你王翠芬,你生是我孙家的人,死是我孙家的鬼!别他妈给老子动什么歪心思!

”是孙志高的声音。王翠芬的丈夫。接着,是“啪”的一声脆响。耳光声。

王翠芬的哭声停了,变成了低低的呜咽。“我没有……我跟他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他天天给你送肉?没什么你把贴身的香囊给他?”孙志高冷笑。“你当老子是瞎子吗?

行了,别他妈装了。老子今天累了,过来,伺候老子睡觉!”然后,是衣服被撕破的声音,

和王翠芬绝望的挣扎。很快,一切又归于平静。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

和女人死一般的寂静。我站在门外,面无表情。这种事,在贫民区,每天都在发生。

我不是救世主,管不了。我在等。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屋里的灯,灭了。又过了一会儿。

那扇破木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缝。一个瘦小的身影,

鬼鬼祟祟地从里面溜了出来。是王翠芬。她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头上包着头巾,

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她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快步走进了黑暗的巷子里。我跟了上去。

像个影子,无声无息。王翠芬没有去别的地方。她一路走,一路哭,最后到了城西的乱葬岗。

这里是埋葬穷人的地方。一个个小小的土包,连块墓碑都没有。风一吹,鬼火磷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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