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上传后,如同石沉大海。
一天过去,播放量只有寥寥几十个,还都是平台给的初始流量。
评论区更是空空如也。
姜禾有些沉不住气了,时不时就拿起手机刷新一下。
“哥,是不是……我们的歌不行啊?”
她的小脸上写满了失落。
姜澈正在研究一份从网上下载的合同范本,闻言头也不抬。
“急什么。”
“一首好歌,就像一壶好酒,需要时间发酵。”
他一点也不担心。
上一世,《囚鸟》也是在发布后沉寂了将近一个星期,才被一个关键人物发现,然后引爆全网。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以及,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
比如,研究怎么解除那份该死的不平等合约。
“可是……”姜禾还是有些不安,“万一一直没人听怎么办?”
“没有万一。”姜澈放下手里的资料,看着她,眼神笃定。
“你要对你的声音有信心,也要对我的眼光有信心。”
“这首歌,一定会火。”
他的自信,莫名地安抚了姜禾焦躁的心。
她点点头,不再多问,拿起吉他又开始练习。
哥哥说得对,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不断地练习,让自己变得更强。
时间一天天过去。
视频的数据依然惨淡。
播放量艰难地爬到三百,点赞数只有个位数。
姜禾已经从一开始的期待,变成了彻底的失望。
她甚至都不敢再去看那个视频了。
而星辉娱乐那边,也出奇地安静。
王总和刘姐没有再打来电话,仿佛已经忘了他们这两个人。
但姜澈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王总那种人,睚眦必报。
他不动手,只是因为还没查到自己的底细,或者说,还没想好用什么更恶毒的招数。
必须在他动手之前,拿到足够和他抗衡的资本。
这天晚上,姜澈正在灯下研究合同条款,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音浪”APP的推送。
他下意识地点开。
一条新的评论出现在视频下方。
【乐评人-老K:天籁之音,年度最佳新人预定。鉴定完毕。】
就是他!
姜澈的瞳孔猛地一缩。
老K,本名柯正。
是圈内一个非常有名,但又极其挑剔的独立乐评人。
他从不恰烂钱,只推荐自己真正喜欢的音乐,在小众音乐圈里影响力巨大。
上一世,就是他第一个发现了《囚鸟》。
没想到,这一世,他还是出现了。
只是比上一世,提前了两天。
是蝴蝶效应吗?
姜澈来不及多想,立刻点开了老K的主页。
老K的粉丝不多,只有十几万,但都是活粉,粘性极高。
他刚刚转发了姜禾的视频,并且配上了一段长文。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干净纯粹的声音了。没有华丽的技巧,没有复杂的编曲,只有一把木吉他,一个女孩的低吟浅唱。但就是这种最质朴的表达,却唱出了最深刻的孤独和挣扎。歌词写得也极好,像诗,又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入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我不知道这个叫‘阿禾’的女孩是谁,但我敢断言,华语乐坛,将有她的一席之地。”
这条动态下面,瞬间涌入了上百条评论。
“能让K大这么吹的,肯定不简单,我去听听。”
“**,我刚听完回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太好听了!”
“这声音有毒!我已经循环了十遍了!”
“词曲作者叫姜澈?没听过啊,新人吗?太牛逼了!”
“求完整版!求音源!”
与此同时,姜澈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后台的提示音像疯了一样响个不停。
点赞数,评论数,转发数,粉丝数,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上飙升。
1000……5000……10000……
播放量也在几何级增长。
1万……10万……50万……
“哥,怎么了?”
姜禾被手机的提示音吵醒,揉着眼睛问道。
姜澈把手机递给她。
当看到屏幕上那不断跳动的数据时,姜禾瞬间清醒了。
她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这是……”
“我说了,它会火的。”姜澈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笑意。
第一步,成功了。
《囚鸟》火了。
以一种病毒式的传播速度,在短短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音浪”平台。
第二天早上,当姜禾颤抖着手点开APP时,他们的视频已经被顶到了原创音乐榜的第一名。
播放量突破三百万。
点赞超过三十万。
下面的评论已经刷了上万条。
“宝藏女孩!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头号粉丝!”
“妹妹快出道吧!我给你砸钱!”
“星探呢?快把这个神仙妹妹签下来啊!”
“词曲作者也太顶了,这对兄妹是什么神仙组合?”
姜禾看着这些评论,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这不是悲伤的眼泪。
是激动,是喜悦,是这么多年的委屈和压抑,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歌声,能被这么多人喜欢。
“哥……”她哽咽着扑进姜澈的怀里,“我们……我们成功了。”
姜澈轻轻拍着她的背。
“不,这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姜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本地号码。
他示意姜禾安静,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尖锐又熟悉的声音。
是刘姐。
但这一次,她的语气不再是之前的轻蔑和呵斥,而是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急切和讨好。
“喂?是姜澈吗?我是刘姐啊!”
“你们两个死哪去了?电话也不接!知不知道公司都快找疯了!”
她先是习惯性地训斥了两句,然后立刻话锋一转。
“那个……《囚鸟》那首歌,是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不声不响就发到网上去了?还搞出这么大动静!”
“现在公司电话都快被打爆了,都是来问合作的!”
姜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刘姐在那边自顾自地说着,语气越来越兴奋。
“王总说了,你们这次干得不错!公司决定,重点培养你们!”
“马上就给小禾安排最好的**人,把《囚orin》重新录一遍,然后全网发行!”
“对了,这首歌的版权,赶紧交到公司来,公司会统一运营的。”
听到这里,姜澈终于冷笑一声。
“版权?”
“刘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这首歌的词曲作者是我,演唱者是我妹妹。版权从一开始,就在我们自己手里。”
“跟公司,没有半点关系。”
刘姐的呼吸一滞。
“姜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忘了,你们跟公司签了合同!你们在合约期内所有的作品,版权都属于公司!”
“是吗?”姜澈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我怎么记得,合同上写的是,‘由公司投入资源**的作品’,版权才归公司所有。”
“这首歌,从创作到录制,公司投入过一分钱吗?”
“我们用的手机,是我自己的。我们录歌的地方,是我家的卫生间。”
“刘姐,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去把合同再看一遍。”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姜澈说的一点没错。
当初为了坑骗新人,合同里确实留了这么个文字游戏。
因为他们笃定,这些没钱没背景的新人,根本不可能独立创作出任何有价值的作品。
谁能想到,姜澈兄妹,竟然真的搞出来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王炸!
刘姐的冷汗下来了。
她意识到,事情,可能要失控了。
“姜澈,你别冲动。有什么事,我们回公司好好谈。”
“王总很有诚意的……”
“谈?”姜澈打断她,“好啊。”
“你告诉王总,想谈可以。”
“带上三百万,和我们的解约合同。”
“否则,免谈。”
说完,姜澈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拉黑。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姜禾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哥,你……你真的要三百万?”
那可是个天文数字!
“不。”姜澈摇摇头,“我不是要三百万。”
“我要的,是自由。”
他很清楚,王总不可能给这笔钱。
他这么说,只是为了表明一个态度。
一个决裂的态度。
他要让王总明白,他们兄妹,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他拿捏的软柿子了。
果然,不到十分钟,另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这次,是王总亲自打来的。
他的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姜澈,你小子可以啊。”
“翅膀硬了,想飞了?”
“我告诉你,没门!”
“那首歌,你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否则,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
“我让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面对王总的威胁,姜澈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王总,别那么大火气。”
“有时间在这威胁我,不如先关心一下尊夫人的动向。”
“我听说,她今天下午,约了本市最有名的离婚律师见面。”
电话那头的呼吸,猛地一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