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集-免费)湿透的爱她看不见完本小说_王亦深沈听蓝全文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2025-08-22 15:5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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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雨夜的肩膀我这辈子都不想再闻到醒酒汤的味道。那股酸涩又甜腻的怪味儿,

此刻正幽幽地从厨房飘过来,缠绕在客厅的空气里,带着粘稠的、甩不脱的窒息感。

**在冰冷的厨房门框上,看着里面那个纤细忙碌的背影。

沈听蓝系着那条我们刚搬进这个租来的小公寓时,

我一时兴起在夜市地摊上给她买的小碎花围裙,正专注地搅动着锅里咕嘟冒泡的液体。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轮廓,可那份小心翼翼和从未给过我的温柔耐心,像根刺,

扎得我眼睛生疼。“亦深胃不好,又喝了酒,弄点汤给他暖着总是好的。”她像是自言自语,

又像是对空气解释,声音刻意放得轻软,钻进我耳朵里却重得像闷锤。“你也知道,

他最近升了总监,压力大。”她终于转过头,脸上还带着忙碌的热气蒸出的淡粉,

嘴角甚至挂着点浅笑,却在触及我目光的瞬间凝滞了。

那点残留的笑意像滴落在烧红铁板上的水珠,哧啦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眼神里浮起一层惯常的不耐,像蒙尘的玻璃,瞬间隔开了所有。“杵在这儿干嘛?

”她蹙起眉,手里的木勺不耐烦地在锅沿磕了磕,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挡路了知道吗?

”我喉咙发紧,堵着一团浸透冰水的棉花,又湿又冷,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想说话,

嘴唇却好像冻僵了。我能说什么?告诉她我看到她这样照顾另一个男人,

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的心肺?说我嫉妒那个湿透了肩膀、被请进家门的王亦深?

那天的画面又不受控制地闪回。暴雨倾盆,炸雷一个接一个仿佛要把城市劈开。

沈听蓝的电话打不通,我脑子里那些关于车祸、意外的恐怖念头像藤蔓一样疯长。

抓起车钥匙就要冲进雨里时,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她声音带着哭腔,

无助得像个迷路的孩子:“阿野……亦深的车在半路抛锚了,就在我家附近那个十字路口!

雨太大了!他一个人……”那哭腔像带着钩子,瞬间勾走了她全部的魂魄。

我甚至来不及说一句“等等我”,听筒里就只剩下了忙音。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

撞得肋骨生疼。我抓起雨衣又揣上一件备用的,一头扎进铺天盖地的雨帘。车轮碾过积水,

激起浑浊的水墙。雨水狂暴地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疯了似的左右摇摆,

眼前的世界依旧模糊扭曲。赶到那个路口时,只看到一个影子。我的沈听蓝,

瘦小的身子几乎站不稳,把自己那把小小的伞,

完完全全地倾斜着撑在那个高大的男人——王亦深——的头顶。

路灯昏黄的光透过滂沱的雨幕,清晰地映照着画面:她半边肩膀早已湿透,

单薄的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嘴唇冻得发白,身体在风雨里微微发颤。

而她拼了命护着的王亦深,只是西装肩头湿了一小块,

正带着那份惯有的、恰到好处的歉意和感激看着她,嘴里低低说着:“听蓝,别管我了,

你快回去,会着凉的。”那一刻,风灌不进车窗,雨水击打车顶的巨响也消失了,

世界陷入一片刺骨的死寂。只有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像破风箱一样在封闭的车厢里扯动。

我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关节处泛出青白。我听见自己牙齿在打颤,不是因为冷,

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名为被抛弃的寒意。

那巨大的雨衣还好好地揣在我的副驾驶座位上,厚重而讽刺。她永远不会看到我的雨衣。

就像此刻,她也永远看不到我站在这里,被厨房涌出那碗醒酒汤的味道,窒息到近乎麻木。

“……怎么?有意见?”她见我不动,声音又拔高了些,那份不耐几乎要凝成实质,

“成天忙你那个要死不活的小工作室,帮不上忙还添乱。”那句“帮不上忙”像把小刀,

精准地捅进我连日加班、睡眠不足、压力爆表的心脏,还狠狠地搅动了一下。

王亦深的声音恰时响起,带着刚睡醒似的慵懒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听蓝?你在煮什么?

好香。”他踱步到厨房门口,高大的身影形成一道压迫性的阴影,

自然地就站在了我和沈听蓝之间。他仿佛没看见我,目光直接越过我的头顶,

直勾勾地落在沈听蓝身上,眼神温软得像化开的糖浆。

他身上那件明显是沈听蓝最喜欢的居家衬衫松松垮垮地穿着——我的,他穿着明显小了一号,

袖子都短了一截。沈听蓝脸上的冰雪瞬间消融,绽开一个我许久未曾见过、近乎甜美的笑容,

转回身继续搅动锅里的汤:“醒酒汤呀,你不是说胃有点不舒服么?马上就好。”胃不舒服?

我在心底冷笑一声。昨晚那个在酒吧卡座里,被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围着笑得张扬,

意气风发地举杯“为了王总监再创佳绩”的身影,难道是幻觉?那“不舒服”,

恐怕是他今天登堂入室的完美借口之一。“真是辛苦你了,听蓝。”王亦深的声音温吞吞的,

带着一种浸在蜜糖里的满足感。“不像有些人,忙起来就只记得给自己煮泡面,

哪还记得关心身边人胃疼不疼?”他这话轻飘飘地抛出来,

视线终于“不经意”地扫过我的脸。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没有挑衅,

只有一种悲悯似的无奈和惋惜,仿佛在替我解释我的“不懂事”。沈听蓝果然被点燃了火气,

猛地将木勺往锅里一砸。汤汁溅出来烫红了她的手背,她“嘶”了一声,却全然不顾,

目光如冰棱一样剜向我:“陆野!听见没?你有点良心就多学学亦深!体谅一下别人行不行?

”学他?学他如何精妙地扮演脆弱,如何适时地出现在每一个她需要的瞬间,

如何用温言软语和周到“体贴”包围她,一步步蚕食掉属于我的空间?

喉咙里的那团棉花膨胀开来,塞得我几乎要背过气去。

她抱怨主管刁难后立刻放下代码帮她分析PPT策划的深夜……所有这些画面在我眼前翻涌,

最终却在她那句“体谅一下别人行不行”和眼前王亦深“体谅关怀”的对比下,

变成了无比巨大、将我钉在原地的讽刺。我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尾,

看着王亦深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胜利者的弧度。愤怒、委屈、不甘,

像沸腾的岩浆在胸腔里咆哮冲撞,却找不到一个出口。说再多有用吗?

不过是让她觉得我更加心胸狭窄,无理取闹,衬托得旁边那个完美解语花越发高大。

我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挤出两个沙哑的字:“随你。”转身离开厨房,

背影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身后传来沈听蓝更加气急败坏的声音,

对着王亦深却是软了调子:“别理他!就这狗脾气!一天天跟条不识好歹的野狗一样!

看看你,多好……”野狗?不识好歹?我背对着他们,

一步一步走到客厅唯一属于我的小电脑桌前,那是属于我那“要死不活”的小工作室的角落。

指尖冰冷发麻,几乎要握不住鼠标。王亦深那句“随他去”轻飘飘地钻进耳朵,

带着一种仿佛洞悉一切的大度和怜悯。电脑屏幕上是我熬了无数个夜做出来的市场数据模型,

图表跳动,数据流动,

承载着我几乎倾注了全部心血、希望借此翻身给我们买个小房子的项目核心。可此刻,

它们就像窗外阴沉的天光,照不进我心里分毫。原来在某些人眼里,我陆野,

就只是条不识好歹、狂吠却无力的野狗。2烟灰缸的碎裂“小陆总,服务器彻底宕了!

备份盘……备份盘好像也不对劲!”小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冲出来,惊慌失措,带着哭腔。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什么备份盘不对?说清楚!

”我的声音绷紧得发颤。那里面不止有项目当前所有开发进度,

更存着所有核心客户还没签字的意向书草稿,那是我们这个小破工作室续命的氧气!

“就是……就是昨天您让我放……放核心数据的那个加密备份盘!我刚想启动应急预案恢复,

插上去根本没反应!我怀疑……怀疑……”后面的话被一阵尖锐的耳鸣淹没。备份盘没反应?

昨天是王亦深来找我“请教”技术问题,他说想学点新东西,姿态放得极低,

甚至主动要求帮我“整理”一下杂乱的办公环境。

当时我满脑子都是沈听蓝前一晚因他一句“胃痛”而整夜未回我的消息,心绪纷乱烦躁,

只想快点结束这种虚伪的交流。那张盘……我好像……是随手递给他过?我说过那很重要吗?

我记不清了!巨大的恐慌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下一秒,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沈听蓝和王亦深站在门口,王亦深半扶着她,

脸上写满了痛心疾首的忧虑,眉头皱得紧紧的。沈听蓝脸色煞白,眼睛却红得吓人,

像只暴怒的小兽。“陆野!”她推开王亦深的手,几步就冲到我面前,胸口剧烈起伏,

“你是不是动了我电脑里的竞标底价文件?”她逼视着我,声音尖利得破了音,

“那份文件只有你知道我昨晚最后看过!今天一早就不见了!

今天上午只有你一个人进过我办公室!为什么?!”指控劈头盖脸砸下来。竞标文件?

我昨晚确实看见她在看,但她很快就锁进了抽屉,我根本没碰过!

一股凉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我没有!”这三个字吼出来,

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嘶哑和绝望。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聚焦过来,

像无数根针。那些怀疑的、探究的、甚至鄙夷的眼神,让我如芒在背。王亦深向前一步,

恰到好处地站在我和沈听蓝之间一点点,仿佛要将我们剑拔弩张的气氛隔开。

他的动作依旧那么得体,声音也温和,却带着一种沉重的、不容置疑的指向性:“听蓝,

你先别急,气坏身子不值当。事情……总有个水落石出。”他转向我,眼神里没有愤怒,

只有深深的、浓得化不开的失望和痛心,像在看一个亲手扶上墙却又烂泥般掉下来的阿斗,

“小野啊……你怎么会……”他摇头叹气,欲言又止,

每一个神态都在无声地控诉:怎么是你?你怎么能这样?“王亦深你少他妈在这装好人!

巨大的项目崩溃压力、对备份盘去向的惊惧、加上此刻被当众扣上“商业间谍”帽子的冤屈,

所有情绪如同被点燃引信的**桶,轰然引爆。“是你!**昨天是不是拿了我的备份盘!

你把盘弄哪去了?!”我几乎是咆哮出来,眼眶灼热,指着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王亦深没有反驳,只是猛地向后微仰了一下身体,脸上瞬间褪去血色,

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受惊”和难以置信的“受伤”。他微微张着嘴,

像是痛心得说不出话。沈听蓝却像被我踩了尾巴的猫,彻底炸了毛。“陆野!”她尖叫着,

整个人几乎跳起来,带着一种被彻底背叛的狂怒,

猛地抓起我桌子上的东西——那是一个沉甸甸的玻璃烟灰缸——狠狠地砸在地板上!“啪啦!

”一声巨响,碎片伴随着她崩溃的嘶喊炸裂开来:“你疯够了吗!自己做错了事还想赖别人?

!诬陷亦深?!你算什么东西?王亦深帮了我们多少忙你眼瞎看不到吗?!

”烟灰缸破碎的巨响在我耳边嗡嗡回荡,无数细小的玻璃碎片溅落在我脚边,

带着狰狞的棱角。办公室里死一样的寂静。我看着沈听蓝,她胸口剧烈起伏,

那张曾经对我笑靥如花的脸,此刻因极度的愤怒和鄙夷扭曲得近乎陌生。

那双看向我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的,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仇恨。

巨大的委屈和绝望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我的心脏,然后一点点,缓慢地、不容抗拒地,

碾碎。喉头涌上腥甜的铁锈味。她指着我鼻尖的手指,

和王亦深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冰冷如毒蛇般的得意交织在一起,

构成了一幅足以将我溺毙的地狱图景。“你就这么信他?”最后一点火星终于彻底熄灭,

我看着她,声音飘忽得像随时会散掉的灰烬,连带着骨头里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空了,

只剩彻骨的寒。“我说不是我……你半分都不信?”沈听蓝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只有燃烧过后冰冷的灰烬:“证据呢?王亦深就在这里站着!你除了像个疯狗一样乱咬人,

拿得出什么证据?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信你?!”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精准地钉死我最后一丝侥幸。四周同事的目光更像无数把小刀,凌迟着我残存的自尊。

王亦深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臂,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沉痛的劝解:“算了,听蓝。

可能……他压力太大了。别再**他了。”这份体贴,在此刻,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是对我莫大的羞辱。我站在那里,脚下是玻璃的碎片。心口那块地方,

剧烈的撞击和疼痛终于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飕飕冒凉风的黑洞。什么愤怒,

什么委屈,什么解释,全都被那个黑洞吸得一干二净。世界的声音在飞速离我远去,

只留下嗡鸣,隔绝了王亦深假惺惺的叹息,隔绝了沈听蓝歇斯底里的余音,

隔绝了所有同情或鄙夷的注视。沈听蓝,我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沈听蓝,

她亲手把我推到王亦深指向我的那根手指上,然后冷眼旁观。呵。

一声极其微弱的气音从我喉咙里逸出,不像笑,倒像是什么东西终于彻底断气的声音。

3口袋里的蓝光工作室的“灾难”过去一个月,

表面上的忙碌是徒劳地抢救那半死不活的残局,试图拼凑起一地鸡毛。但只有我自己知道,

支撑我的那根弦,早在沈听蓝砸碎烟灰缸的那一刻,就已经悄无声息地绷断了。

日历一页页翻过,离沈听蓝的生日越来越近。每年这个日子,都是我生命里的圣日。

我会提前几个月就偷偷攒钱准备礼物,绞尽脑汁琢磨怎么制造惊喜。今年也一样。

我在暗无天日的加班后,拖着被项目重压和背叛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像个孤魂野鬼一样逛遍了所有她能多看一眼的橱窗。最后定下了一条项链。

很简约的铂金链子,坠子是一颗被细碎蓝钻环绕的、晶莹剔透的蓝色蛋白石。

那颗石头有着一种流动变幻的光泽,像深夜平静的海,又像她名字里的那个“蓝”。那一刻,

我恍惚记起很久很久以前,她靠在我怀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说:“阿野,你看,

海多漂亮,蓝得像梦一样。”那一刻的心动仿佛还在昨天。或许买下它,

是我潜意识里残存的、近乎卑微的希冀,想找回一点什么,证明我还在乎,

我还有挣扎的力气。我提前几天就在餐厅定好了位置。那家海景餐厅的窗边位置很难订,

我用了点以前的人脉才拿下。预约信息反复确认,生怕出错。生日当天,我早早出了门,

把那枚装着项链的小盒子塞进外套内侧贴近心脏的口袋,盒子的棱角膈着皮肉,隐隐作痛。

路过那家常去的面馆,破天荒地买了两碗面带回去——上次胃疼得抽筋时,

她丢下的那句“活该饿着”像个冰冷的钉子扎在记忆里,

疼得我忍不住想:或许……这样算服软?也许面能暖一暖她冷掉的心?

我是不是不该一直那么“狗脾气”?这种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自己狠狠唾弃了一把。

真贱啊,陆野。我低头看着手里提着的两碗汤面,热腾腾的蒸汽熏着眼睛,视线一片模糊。

掏出钥匙,**锁孔,门开的瞬间,屋子里暖黄的灯光和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桌子上摆了三个菜,卖相很好,甚至摆放着三副碗筷。“你回来啦?正好,快洗手吃饭!

”沈听蓝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脸上挂着笑容。那笑容让我恍惚了一下,

几乎要忘记这一个月来的冰冷和折磨。有那么一瞬间,心脏似乎微微抽搐了一下,

像久旱龟裂的土地触碰到一点雨丝的试探性颤抖。客厅里,王亦深西装革履地坐在沙发中央,

正翻看着茶几上那份印着“启明科技”LOGO的项目企划书,

显然就是他之前提起过那个关乎他升职加薪的“重要项目”。他抬起眼,

对我勾起一抹得体的浅笑,熟稔得像在自己家。“回来了?听蓝特意下厨,

我们今天有口福了。”特意?今天?有口福?这几个词像冰锥,

瞬间冻结了我血液里那点可怜的、可笑的暖意。沈听蓝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

顺手很自然地递给王亦深一双筷子:“尝尝这个,亦深,你不是说最喜欢这道菜吗?

”她甚至……没有看我手里的汤面一眼。那两碗面瞬间变得像千斤重坠,沉甸甸地提着,

烫得我手心刺痛。饭桌上,沈听蓝兴致很高,话题绕着王亦深打转。“亦深,

你们那个启明的项目启动了吧?听说预算特别高?”“亦深,那天看你穿那件风衣真好看,

哪家买的?”“亦深……”王亦深应对自如,侃侃而谈,眼角眉梢都是春风得意。

他偶尔也会“关心”一下我:“小野,工作室那边……最近怎么样?项目还能继续吗?

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语气里的优越感和施舍毫不掩饰。我沉默着,

机械地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像在吞咽泥沙。喉咙堵得厉害。

口袋里的项链盒子仿佛变成了烙铁,烧灼着我胸腔那块脆弱的皮肉。

直到她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我:“对了阿野,你给我准备礼物了吗?

”语气里带着点撒娇和小得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那一瞬间,

看着她此刻带着索取的、亮晶晶的眼神,

看着王亦深投向我的、含着丝不易察觉的、看戏般戏谑的目光,我感觉灵魂仿佛漂浮起来,

冷冷地俯视着这荒唐的餐桌。就在这时,王亦深站起身,准备去盛汤。他微微侧身,

手滑进了他那件考究的西装裤口袋。动作很自然,大概是想掏手机或者别的什么。

就在他指尖探入口袋的一刹那,一个小小的东西被带得滑出了一截——铂金细链,

包裹着中间那颗……在灯光下流动着梦幻蓝色光芒的蛋白石!

是我口袋里那张设计图纸上的模样!

是我排了几个小时队、刷爆了工作室备用金买下的那一条!此刻就那么突兀地,

像一种极致残酷的羞辱,挂在王亦深的西裤口袋边缘!“噗通”一声,

是我手里紧紧攥着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脑子里那根勉强维系理智的弦,

那根名为“陆野”、名为对“沈听蓝的爱”的弦,发出了一声清晰无比的脆响,断了。

整个世界的声音瞬间消失,只留下尖锐的耳鸣。所有的色彩褪去,

只剩下王亦深口袋里那一点刺目嘲讽的蓝光。沈听蓝的笑容僵在脸上,

大概是被我的反应吓到了。王亦深低下头,似乎“这才发现”口袋边缘的小东西,

脸上瞬间流露出极大的惊讶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慌乱”。“咦?

这个……”他赶紧将项链掏出来,满脸“无辜”和“茫然”,

然后“恍然大悟”地看向沈听蓝,“啊!听蓝!这……这不是你落在我车上的小玩意儿吗?

早上你坐我车说弄丢了,我还帮着找半天!原来掉我口袋里了!”他说得那么自然流畅,

甚至带着点嗔怪,“害我担心好久!快收好!”说着,极其绅士地将项链放到了沈听蓝面前。

演。接着演。我看着王亦深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看着沈听蓝眼中的疑虑瞬间被“失而复得”的惊喜取代。她拿起那条项链,

小心地捧着那颗蓝色的石头,眼里满是喜爱和欣喜:“天!真的在这里!阿野你看,

我那条最喜欢的链子,幸好有亦深……”她笑着向我展示,仿佛在证明一场皆大欢喜。

心脏的痛感彻底消失了。不,应该说,心脏那个位置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了。没有愤怒,

没有撕心裂肺的疼,没有窒息一样的委屈,只有一片冰冷、空洞、漫无边际的死寂。

像是有人拿着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无痛地剜掉了那块名为沈听蓝的血肉,挖得太深,

连带着所有的知觉神经也一并根除了。我看着沈听蓝欢喜的脸,看着王亦深如释重负的表情,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提回来的、早已冷掉的汤面。原来心死,真的就是不痛了。真好。

我慢慢站起来。动作没有一丝迟疑和晃动,稳得像一块移动的寒铁。“怎么了?

”沈听蓝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笑意,疑惑地问。“出去一下。”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像结了厚冰的湖面。说完,我转身就走。不再看她错愕的脸,

不再理会王亦深投过来的、或许带着探究或许带着胜利的目光。走到玄关,我停了一下,

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钥匙——那里有我工作室的钥匙,有这个所谓的“家”的钥匙。

我面无表情地把工作室的钥匙取下,只留下那把租房的钥匙串,平静地放回鞋柜的托盘里。

然后拉开了门。身后没有传来挽留,或者询问。门在身后合上,

隔绝掉那个让我窒息了无数个日夜的世界。楼道昏暗的感应灯亮起。光线很冷。我知道,

陆野死了。死在了那条挂在王亦深口袋边缘的蓝色蛋白石项链反射的冷光里。

4野狗新生像一具被抽走了魂的机械,我麻木地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物,

塞进一个破旧的登山包。衣服不多,大多是方便耐磨的。

电脑、硬盘、绘图板、几本翻烂了的专业书——这些吃饭的家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

环顾这个租来的小房子,这里几乎没什么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所有和沈听蓝有关的甜蜜印记,都变成了刺目的疤痕。拿起手机,

那个曾经置顶、设置了专属**的联系人“蓝”,指尖悬停了一秒。没有犹豫,删除,拉黑,

一串串熟悉的数字在屏幕上消失,内心再无波澜。微信、企鹅、一切她能联系到我的方式,

逐一斩断。做这些的时候,指尖冰冷,动作却快得惊人,仿佛在处理一堆早就该丢弃的垃圾。

走到客厅那个碎掉的玻璃烟灰缸旁边,几片大点的碎片还在,反射着冷白的光。我弯腰,

捡起其中一块菱形的玻璃,边缘依旧锋利。毫不犹豫地,我用它划开了指尖。

指尖迅速凝聚起一个鲜红的血珠。我拿起那张工作室的营业执照副本,

上面法人代表“陆野”两个字清晰无比。我沾着血,在那名字上,

缓慢地、用力地划下一个巨大的叉。浓稠的血液瞬间侵染开,

遮盖掉了那两个代表过去的符号。陆野这个名字,

连同那些被当作“不识好歹的野狗”的日子,被我丢进了垃圾袋最深处,封死。

我的动作很轻,没有惊动任何人。或者说,这个家,已经没有人会在意我的离去。拉开门,

楼道里的冷风灌进来。身后的门沉重地合拢,锁舌弹入锁孔的轻响,像一声沉重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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