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葬君心在线阅读 沈凝萧彻免费小说精彩章节

发表时间:2025-08-19 10:3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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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如刀,卷着鹅毛大雪和浓重的血腥气,狠狠刮过雁门关残破的雉堞。关城之下,

黑压压的北狄大军如同嗜血的蚁群,一波又一波疯狂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城门。

震天的喊杀声、垂死的哀嚎、兵刃刺入骨肉的闷响,汇聚成地狱的咆哮。

沈凝拄着半截染血的长枪,背靠着被攻城锤撞得嘎吱作响的巨大城门。

玄色的重甲早已被血污和冰碴糊满,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她自己身上多处伤口渗出的。

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拉扯着肺腑的剧痛,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每一次心跳都泵出温热的血,顺着冰冷的甲片往下淌,在脚边积成一小滩刺目的红泥。

“将军!顶不住了!城门要破了!”一个满脸血污的校尉嘶吼着扑到她身边,

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沈凝猛地抬头,头盔下那双被血丝和冰霜覆盖的眼睛,

依旧锐利如鹰隼。她透过城门的缝隙,死死盯着外面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狄人重甲步兵,

他们推着巨大的撞木,每一次撞击都让整座关城为之震颤。身后,

是她身后疲惫不堪、死伤惨重的残兵。更远处,是关内一城惶惶待毙的妇孺百姓。“堵住!

”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震耳欲聋的厮杀,

“用尸体堵!我沈凝今日若退一步,雁门关便是北狄牧马之地!左翼何在?

陈铮的援军为何还不到?!”她的目光扫向城楼左侧,

那里本该是副将陈铮率领的最精锐、机动性最强的左翼骑兵驻扎的位置,此刻却空荡荡一片,

只有风雪呼啸。一种冰冷的、不祥的预感,比这塞外的寒风更刺骨地攫住了她的心脏。

就在数个时辰前,当狄人如潮水般涌来时,她下令陈铮率左翼精锐骑兵待命,

只等她发出信号,便从侧翼杀出,直捣敌军中军,打乱其攻城节奏。

那是扭转战局的唯一胜机。然而,信号箭早已发出三支!红色的火焰在铅灰色的天幕上炸开,

如同泣血的眼。左翼方向,却始终死寂一片。风雪中,一匹快马冲破混乱的战场边缘,

带着满身冰凌和血污,几乎是滚落马鞍,连滚带爬地扑到沈凝脚下,

是派去左翼传令的亲兵卫七!“将军…将军!”卫七的声音带着濒死的嘶哑和巨大的悲愤,

他肋下插着半截断箭,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雪地,“陈副将他…他…”“说!

”沈凝的心沉入冰窟。“他…他拔营了!带着左翼所有精锐…往…往南撤了!

他说…说奉旨…‘临机专断’!说…说将军您…您要拿兄弟们的命填您的功业!他不奉陪了!

”卫七说完,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沫,头一歪,气绝身亡。奉旨?临机专断?沈凝如遭雷击,

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她猛地想起离京前夜,太极殿那场不欢而散的奏对。

紫宸殿里灯火通明,龙涎香的馥郁也掩盖不住君臣之间无形的裂痕。“沈卿此去,朕心甚慰。

然…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朕赐你虎符,掌三军生杀,望卿…莫负朕望。

”年轻的帝王萧彻端坐龙椅,冕旒下的眼神深邃难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龙椅扶手。

沈凝单膝跪地,甲胄铿锵:“陛下隆恩,臣万死不辞!必驱除狄虏,复我河山!”“万死?

”萧彻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沈卿,朕要的是胜,是完胜!

而非…玉石俱焚的惨胜,更非…拥兵自重的隐患!”他站起身,缓步走下丹陛,

明黄的龙袍拂过冰冷的地砖,“虎符给你,但朕…需要一个保证。”他停在沈凝面前,

居高临下,阴影笼罩着她。他俯身,

将一枚小小的、非金非玉的令牌轻轻放在沈凝紧握的虎符之上。那令牌冰冷刺骨,

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狴犴兽头。“副将陈铮,忠勇可嘉,朕…很放心。

”萧彻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若卿…行差踏错,或有不臣之心,陈铮可凭此令,

临机专断,不必听卿号令。此乃朕…保全沈氏满门清誉,亦保全卿…性命之法。沈卿,

可明白?”殿外惊雷炸响,惨白的电光瞬间照亮了萧彻眼中深藏的猜忌和帝王心术的冷酷。

也照亮了沈凝瞬间褪尽血色的脸。她看着虎符上那枚狴犴令,仿佛看到了悬在头顶的利剑,

看到了帝王心中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原来,他从未信过她。原来,他早已在她身边,

埋下了这把随时可以反噬的刀!“陈铮…”沈凝咀嚼着这个名字,齿缝间溢出血腥味,

是咬破了嘴唇。一股冰冷的绝望夹杂着滔天的愤怒,瞬间席卷了她。不是为自身安危,

而是为这城关,为身后这些追随她出生入死的将士,为关内那无数双惊恐的眼睛!

“轰——咔啦!”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木屑纷飞!城门在又一次猛烈的撞击下,

终于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沉重的门栓发出令人牙酸的**,眼看就要彻底断裂!

“城门破了!”绝望的尖叫在城头炸响。狄人狰狞的面孔和闪着寒光的弯刀,

已经透过缝隙清晰可见!嗜血的吼叫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将军!怎么办?!

”残存的将士们眼中充满了血与泪,望向他们的主心骨。退?身后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战?

左翼精锐已叛逃,兵力悬殊,城门将破,已是死局!

沈凝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浴血、疲惫、绝望却依旧信任地望着她的年轻面孔。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城门那道越来越大的缝隙上,

落在缝隙外狄人先锋将领那张狂喜而残忍的脸上。一股惨烈到极致、也平静到极致的决然,

在她眼中燃起。像即将燃尽的烛火,爆发出最后的光华。她猛地挺直了脊梁,

染血的长枪重重顿在冰冷的石地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压过了城外的喧嚣!“众将士听令!

”她的声音嘶哑,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濒临崩溃的士兵耳边,“关在人在!关破人亡!

今日,本将军与尔等,同守此门!同生共死!”她猛地将长枪掷出,枪如流星,

精准地穿透一个试图从缝隙挤进来的狄兵咽喉!随即,

她一把推开挡在身前、试图护住她的亲卫,用尽全身力气,

在那城门缝隙被狄兵合力撞开的刹那,决然地、义无反顾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

狠狠撞了上去!玄甲重铠撞击在厚实的城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她张开双臂,

如同最坚固的闸门,死死抵住那裂开的、涌入死亡的门缝!“顶住——!

”她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脖颈上青筋暴起,伤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背后的城门!

她的双脚如同铁铸,深深陷入被血水浸透的泥泞雪地!“将军!”城上城下的残兵目睹此景,

无不目眦欲裂!巨大的悲愤和将军决绝的身影,如同滚油浇入烈火,

瞬间点燃了他们心中最后的热血与凶性!“跟将军一起!堵住!”“杀!杀光这帮狄狗!

”残存的士兵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受伤的狼群,前赴后继地扑向那道死亡的门缝!

用他们的身体,用他们的血肉,用他们残破的兵刃,一层层堆积在沈凝的身后!

他们砍杀着从缝隙中钻进来的狄兵,用自己的生命填补着防线的缺口!人墙!

一道由血肉铸成的、不断被撕裂又不断被填补的悲壮人墙,

死死地卡在了雁门关的城门缺口处!沈凝处在最前方,承受着最大的冲击。

狄人的长矛、弯刀,隔着缝隙疯狂地刺向她!她身上的重甲发出不堪重负的**,被撕裂,

被洞穿!鲜血如同小溪般从她身上各处伤口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的雪地和身后的城门。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昏厥,每一次狄兵疯狂的撞击都让她五脏六腑都像要移位。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厮杀声渐渐远去,

只剩下自己粗重如破风箱的喘息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就在这时,

一支冰冷的、带着倒刺的狼牙重箭,裹挟着尖锐的破空厉啸,如同死神的狞笑,

精准地穿过混乱人群的缝隙,狠狠贯入了她毫无防护的后心!“呃——!

”沈凝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攫取了她的所有意识!

那箭矢的力量如此之大,带着她踉跄向前,重重撞在冰冷的城门上!

箭头穿透了前胸的护心镜,带着淋漓的鲜血和破碎的甲片,狰狞地透体而出!她低下头,

看着胸前那截染血的、冰冷的箭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视野开始旋转、模糊。

城关的厮杀声、风雪声、濒死的哀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剧痛也奇异地抽离。

她只觉得身体好冷,冷得像浸入了冰河。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瞬,

她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艰难地抬起头。越过混乱的战场,越过漫天狂舞的风雪,

她的目光,执着地、茫然地望向南方的天际。那里,是京城的方向。风雪弥漫,灰蒙蒙一片,

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线微弱的天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铅云,

投下一片惨淡的、冰冷的亮色。像极了离京那夜,太极殿琉璃瓦上反射的、毫无温度的月光。

陛下…臣…尽力了…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水中泡影,尚未成型,便彻底破碎。沈凝的头,

无力地垂了下去。抵住城门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偶人,

缓缓地、沉重地滑倒在冰冷污秽的雪地里。身下,是迅速蔓延开的、触目惊心的暗红。

那双曾明亮如星辰、锐利如鹰隼的眼眸,彻底失去了光彩,空洞地映照着雁门关上空,

那片永远化不开的阴霾。她身后,那道用血肉铸成的防线,在失去主心骨的瞬间,

发出一声悲怆的哀鸣,终于被汹涌的黑色狂潮彻底淹没……一个月后,京师,太极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龙涎香袅袅。萧彻身着明黄常服,斜倚在宽大的龙椅上,

听着兵部尚书激动地念诵着来自北疆的捷报:“…赖陛下天威,将士用命,雁门关血战十日,

终退北狄十万大军!斩首三万,俘获无算!狄酋仓皇北窜,北境…得保无虞矣!”“好!

大捷!此乃社稷之福!”殿内群臣振奋,山呼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萧彻的脸上也露出了矜持而满意的笑容,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扶手。然而,

他的目光却下意识地扫过殿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每次大捷后总会第一个呈上详细军报、风尘仆仆却眼神明亮的身影…今日为何不见?

他挥了挥手,压下殿内的喧嚣,状似随意地开口,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此役,

沈将军居功至伟。朕心甚慰。沈卿…何时班师?为何不见她随捷报一同入京奏凯?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兵部尚书脸上的激动僵住了,眼神闪烁,有些不安地看向下方。

群臣也察觉到了异样,面面相觑。一个身影出列,正是副将陈铮。他一身戎装未卸,

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战场归来的疲惫和一种刻意装出的沉痛。他单膝跪地,

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启奏陛下!此役虽胜,

然…然沈将军…她…她…”他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勇气,“沈将军身先士卒,

在城门将破之际,为激励士气,亲率卫队冲入敌阵…不幸…不幸身中流矢,力战殉国了!

”“殉国?!”这两个字如同两颗巨石,狠狠砸在寂静的大殿之上!群臣哗然!

无数道震惊、难以置信、悲痛的目光投向陈铮。萧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面具般碎裂。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身体前倾,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死死钉在陈铮的脸上,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骇人的冷厉:“你说什么?殉国?沈凝…死了?”他猛地一拍龙案,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放肆!陈铮!你敢欺君?!”陈铮被那目光刺得浑身一颤,

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却依旧强撑着,叩首道:“末将不敢!末将所言句句属实!

沈将军确已…战死沙场!尸骨…尸骨在乱军之中,未能寻回…请陛下…节哀!

”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尸骨无存?”萧彻死死盯着他,胸膛剧烈起伏,

眼神中翻涌着惊涛骇浪——震惊、暴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入骨髓的恐慌。

“不可能!她沈凝是什么人?一身武功冠绝三军,身经百战!区区流矢?乱军之中?

你当朕是三岁孩童?!”他霍然起身,声音如同雷霆,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说!

她是不是负气?是不是藏起来了?!是不是怨恨朕派你监军?!陈铮!给朕说实话!

”巨大的帝王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陈铮只觉得脊背发寒,几乎要瘫软在地。

他强自镇定,连连叩首:“陛下明鉴!末将…末将岂敢!沈将军她…她确实是为国捐躯了!

末将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虚言啊陛下!”“住口!”萧彻厉声打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根本不信!那个女人,刚烈如斯,骄傲如斯,定是怨恨他派陈铮监视,

怨恨他那晚在太极殿的猜忌之言!她定是躲起来了!在用这种方式向他**!向他**!

她怎么敢…怎么敢用“死”来吓唬他?!“传朕旨意!”萧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森寒,

“沈凝玩忽职守,临阵脱逃!着令北境各州府,严加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给朕把她找出来!押解回京!”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几个字。“陛下三思!

”兵部尚书和几位老臣慌忙出列劝阻,“沈将军忠勇,天下皆知!陈副将既言殉国,

岂可…岂可加之以逃兵污名?此恐寒了将士之心啊!”“朕意已决!退朝!”萧彻拂袖而起,

带着一身压抑不住的狂躁怒气,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太极殿。

留下满殿愕然、忧心忡忡的朝臣,以及跪在地上、暗自松了口气却又心惊胆战的陈铮。

接下来的几日,萧彻陷入一种焦躁的暴怒和固执的不信之中。

他一遍遍召见陈铮和北疆回来的将领,声色俱厉地逼问沈凝“藏匿”的细节,

得到的却始终是“殉国”、“尸骨无存”的苍白重复。每一次听到这两个词,

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狠狠剜过,激起的却是更深的怒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他坐立不安,批阅奏折时,朱笔几次落下错字。深夜,他屏退侍从,独自一人策马,

如同鬼魅般在寂静的街道上疾驰。马蹄踏过青石板,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回响。最终,

他总会勒马停在远离皇宫、位于城西一座略显陈旧却肃穆的府邸之外——镇北将军府。

夜色深沉,将军府大门紧闭,门前的石狮在月光下沉默矗立。府内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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