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诊所里,沈澈的手像铁钳一样摁着我的肩膀,将我死死压在冰冷的抽血椅上。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我疼得一哆嗦,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他却看也不看我一眼,
温柔地对着手机那头说:“晚晚,别怕,血抽好了。我马上给你送过去,喝了它,
你的身体就会好起来。”电话里传来女孩柔弱又无辜的声音:“阿澈,
又麻烦念念姐了……她会不会怪我?”沈澈的语气愈发宠溺,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我这个正牌妻子的厌烦。“她敢。她的命是我救的,
用她一点血给你补身体,是她该还的。你安心等着。”挂了电话,他瞥向我,眼神冰冷如霜。
“苏念,别摆出这副死人脸。能用你的血救晚晚,是你的福气。”1.“福气?
”我气得浑身发抖,虚弱感和屈辱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吞噬,“沈澈,你管这叫福气?
”他皱起眉头,仿佛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不然呢?晚晚是Rh阴性血,
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你是罕见的Rh阴性亚型,你的血对她有奇效。苏念,这叫物尽其用。
”物尽其用。在他的眼里,我,他的妻子,不过是一件可以用来拯救他心上人的“物品”。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三年前,我出了一场严重的车祸,
同样是失血过多,是沈澈作为主要献血者之一救了我。我醒来后,感激涕零,以身相许。
我以为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却没想到,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他救我,
只是因为查到了我的血型,一个可以完美匹配他白月光林晚晚的“移动血库”。结婚三年来,
我成了林晚晚的专属“补品”。每个月,沈澈都会带我来这家他控股的私人诊所,
强制抽取400cc的血,然后像宝贝一样立刻送去给林晚晚“调养身体”。起初,
我因为爱他,也因为那份救命之恩,心甘情愿。可渐渐地,我发现事情不对劲。
他口中那个“只是当妹妹一样可怜”的贫困女大学生林晚晚,穿着他送的名牌,
住在他买的公寓,开着他赠的跑车。他们之间的互动,亲昵得不像兄妹,更像热恋中的情侣。
而我这个正牌妻子,却因为长期“献血”,身体日渐孱弱,面色蜡黄,形同枯槁。
医生抽完血,将针头拔出,棉签按在我青紫的胳膊上。沈澈接过那袋温热的血液,
小心翼翼地放进恒温箱里,动作珍视得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他甚至没看我一眼,
转身就要走。“沈澈!”我叫住他,声音嘶哑,“你今晚……回家吗?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他脚步一顿,回头看我,眼神里满是不耐。
“晚晚身体不舒服,我得去陪她。你自己回去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诊所的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着胳膊上的针孔,
眼泪无声地滑落。原来,一个人的心,真的可以偏到这种地步。
2.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我和沈澈的婚房。偌大的别墅冷冷清清,没有一丝人气。
桌上摆着我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牛排已经冷了,红酒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像是在嘲笑我的痴心妄想。我自嘲地笑了笑,将所有东西都倒进了垃圾桶。然后,我走上楼,
从床头柜的最深处,拿出了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里面,是我为沈澈准备的三周年礼物。
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花光了我这几年所有的积蓄。我曾幻想过,他收到礼物时惊喜的表情。
可现在,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澈的助理发来的消息。【夫人,
沈总今晚在‘江畔别苑’陪林**,这是地址。】后面还附上了一张照片。照片里,
沈澈正专注地给躺在床上的林晚晚喂着什么,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而那个盛着我血液的恒温箱,就放在床头。助理是公司老人,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才冒着风险提醒我。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我拨通了沈澈的电话。响了很久,
他才接起,语气很不耐烦:“又怎么了?不是说了我在陪晚晚吗?”“沈澈,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们离婚吧。”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几秒,他嗤笑一声:“苏念,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欲擒纵故?想用离婚来威胁我,
好让我不再管晚晚?”“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只要我不同意,
你这辈子都得待在我身边,乖乖给晚晚当血库。”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字字句句都扎在我的心口。我闭上眼,泪水汹涌而出。“沈澈,你会后悔的。”“后悔?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沈澈这辈子,
最后悔的事就是娶了你这么一个自私恶毒的女人!”电话被他狠狠挂断。我握着手机,
浑身冰冷。窗外,夜色如墨。我忽然觉得很累,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席卷了全身。
这三年的婚姻,像一场荒诞的噩梦。现在,是时候醒了。3.第二天,我没有去公司,
而是直接去了律师事务所,起草离婚协议。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我只想尽快摆脱沈澈,
摆脱这段让我窒息的关系。从律所出来,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我婆婆,
沈澈的母亲。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苏念,你马上到沈家老宅来一趟。
”我不想去,但还是应了下来。有些事,总要当面说清楚。沈家老宅,富丽堂皇。
婆婆坐在客厅的主位上,旁边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我认识她,沈澈的表妹,
沈佳佳。看到我,沈佳佳立刻阴阳怪气地开口:“哟,嫂子来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跟鬼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沈家虐待你了呢?”婆婆瞪了她一眼,
但眼神里并没有多少责备。她看向我,冷冷地说:“苏念,我听说你昨天跟阿澈提离婚了?
”我点点头:“是。”“胡闹!”婆婆一拍桌子,“我们沈家没有离婚的先例!
你以为我们沈家的门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我平静地看着她:“妈,
我和沈澈已经没有感情了。强行捆绑在一起,对谁都不好。”“没有感情?”婆婆冷笑,
“你嫁进我们沈家,图的不就是钱吗?现在跟我谈感情,不觉得可笑?
”沈佳佳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啊,嫂子。当初要不是我哥救了你,你哪有命嫁进豪门。
做人可得知恩图报,不能这么白眼狼啊。”我懒得跟她们争辩。“离婚协议,
我会让律师送过来。沈澈的财产我一分不要。”说完,我转身就要走。“站住!
”婆婆厉声喝道,“苏念,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败坏我们沈家的名声,
我让你在江城混不下去!”我脚步未停。走出沈家大门的那一刻,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心中没有丝毫留恋。下午,我正在公寓里收拾东西,
门铃响了。我以为是沈澈,打开门,却看到了林晚晚。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化着淡妆,
看起来楚楚可怜。“念念姐,”她怯生生地开口,“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在门框上,冷眼看着她。“道歉?道什么歉?”“都是我不好,”她说着,
眼圈就红了,“我不该生病,不该让阿澈为你担心……更不该,喝你的血。
”她把“你的血”三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炫耀。“念念姐,你别跟阿澈离婚好不好?
他很爱你的。他只是……只是太心疼我了。”我看着她这副绿茶的嘴脸,只觉得恶心。
“林晚晚,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吧。”我冷冷地说,“你是什么货色,我清楚得很。
”她脸色一白,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念念姐,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她委屈地咬着唇,“我知道你误会我和阿澈了。
我们真的只是兄妹情。”“兄妹?”我笑了,“会上床的兄妹吗?
”林晚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你……你胡说!”“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有数。
”我抱起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别再来我面前演戏了,我嫌脏。”说完,
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门外传来她不甘的哭喊声。**在门上,缓缓滑坐到地上。
心脏的位置,空落落的。4.没过多久,沈澈就杀过来了。他一脚踹开门,
双眼猩红地瞪着我。“苏念!你对晚晚做了什么?!”我抬起头,
平静地看着他:“我只是让她别再来烦我。”“只是这样?”他冲过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将我抵在墙上,“她哭着给我打电话,说你骂她,羞辱她!你知不知道她身体不好,
受不得**!”窒息感传来,我用力地拍打着他的手臂。
“沈澈……放开……”他眼中的暴戾让我感到陌生又恐惧。“道歉!”他嘶吼道,
“马上去给晚晚道歉!”我倔强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没、错。”“好,好得很!
”他怒极反笑,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苏念,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他突然松开了手。我瘫软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厌恶。“苏念,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告诉你,
这个婚,我不会离。”“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我。我会让你好好看着,我是怎么爱晚晚,
宠晚晚的。”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背影决绝。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
眼泪和咳嗽声混杂在一起。脖子上传来**辣的疼,可再疼,也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沈澈,你真的好狠。接下来的日子,我彻底搬出了那栋别墅,住进了自己婚前的一套小公寓。
我拉黑了沈澈和沈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一心一意地办理离婚手续。可沈澈那边,
却始终不肯松口。他动用关系,让法院驳回了我的离婚申请。
理由是:夫妻感情尚未完全破裂。我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他似乎是铁了心要折磨我。他不再逼我献血,却开始用另一种方式来羞辱我。他带着林晚晚,
高调地出现在各种公共场合。宴会,酒会,甚至是公司年会。
他向所有人介绍:“这是林晚晚,我资助的学生,也是我的……妹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那声“妹妹”背后,藏着怎样龌龊的关系。流言蜚语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听说了吗?
沈总那个老婆失宠了。”“早就看出来了,一个空有美貌的花瓶,
哪比得上人家林**年轻漂亮,还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活该,
当初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才嫁进沈家,现在报应来了吧。”我成了整个江城的笑话。
我试图反击,去找媒体曝光沈澈和林晚晚的丑事。可江城所有的媒体,都被沈家控制着。
我的声音,根本发不出去。那段时间,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我把自己关在公寓里,
不见任何人,也不接任何电话。我甚至开始怀疑,我当初拼了命活下来,到底值不值得。
5.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念念,
是爷爷。”我的眼泪,瞬间决堤。“爷爷……”我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
直到大学毕业才离开他来到江城。当初为了和沈澈结婚,我不顾爷爷的反对,
毅然决然地嫁了。这三年来,我怕爷爷担心,报喜不报忧,从没跟他说过自己的真实处境。
“孩子,受委屈了就回家。”爷爷的声音里充满了心疼,“爷爷永远是你的后盾。
”挂了电话,我嚎啕大哭。像是要把这三年来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哭过之后,
我擦干眼泪,开始收拾行李。是啊,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我还有爷爷,还有家。我要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重新开始。然而,就在我订好机票,
准备离开江城的前一天,意外发生了。我开车去机场的路上,一辆失控的货车迎面撞了过来。
剧烈的撞击让我瞬间失去了意识。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我仿佛看到了沈澈和林晚晚的脸。
他们就坐在不远处的一辆车里,冷漠地看着这一切。6.我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浑身都疼,
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样。一个护士看到我醒了,惊喜地叫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我动了动嘴唇,声音干涩:“我……怎么了?”“你出了严重的车祸,失血过多,
差点就……”护士说着,叹了口气,“幸好你命大,抢救过来了。
”失血过多……这个词让我心里一紧。“是……谁给我输的血?
”护士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这个……是你先生决定的。”“当时情况很紧急,
医院的血库里,你的血型只剩最后一袋备用血了。”“跟你一起送来的,
还有一个叫林晚晚的女孩,她也需要输血。”“你先生……他选择了先救那个女孩。
”护士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选择了林晚晚。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把救命的血,给了另一个女人。
原来,在他心里,我连林晚晚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那所谓的救命之恩,那三年的夫妻情分,
全都是个笑话。护士看到我脸色惨白,不忍地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后来,
你家人赶到了,给你联系了血源,你才脱离危险的。”家人……是爷爷来了吗?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绝望之中,唯一的温暖,还是来自我的亲人。护士叹了口气,
又说:“你先生……他好像很后悔。这几天一直守在你的病房门口,不吃不喝,谁劝都没用。
”后悔?我冷笑出声。沈澈,现在才来后悔,晚了!7.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身体才渐渐恢复。这期间,沈澈每天都会来。他被爷爷派来的人拦在病房外,进不来。
他就固执地守在门口,从早到晚。我一次都没有见过他。我不想见,也不屑见。出院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