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裤子脱了!让大伙瞅瞅城里来的少爷是不是也长了把儿!”黑漆漆的苞米地里,
刘二狗踩着我的脸,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周围几个二流子举着火把,笑得像群**的野狗。
我趴在烂泥里,胸腔剧烈起伏,死死攥着一把生锈的镰刀。他们以为我在发抖,是在害怕。
错了。我在算风速,算角度,算怎么在三秒内切断这五个人的喉管而不沾一身血。我是陈安,
组织里代号“判官”的顶级清道夫。为了躲避国际刑警的红色通缉令,
我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肺痨知青。忍?我深吸一口气,
镜片后的双眼微微眯起。就在刘二狗的手伸向我裤腰带的那一刻,我听到了骨头错位的脆响。
既然你们找死,那今晚,这苞米地就是你们的坟。01没用的病秧子一九七七年,夏。
红旗大队的日头毒得像要剥人一层皮。“陈安,你个废物点心!磨蹭什么呢?
今天的公分还要不要了?”一声破锣嗓子在我耳边炸开。我感觉后背被人猛推了一把,
脚底一滑,连人带筐栽进了散发着恶臭的水田里。泥浆灌进嘴里,腥的。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瞧那怂样,城里来的弱鸡就是不中用!”“听说还是个读过书的,
我看连我家那头老母猪都不如。”我慢吞吞地从泥里爬起来,
摘下那副用胶布缠着腿的圆框眼镜,在衣角上擦了擦。这动作我做了不下万次,是我的习惯,
也是我让自己冷静的阀门。视线清晰后,我看见了推我的人——刘二狗。
这货是村支书的远房侄子,仗着这层关系,在村里横行霸道,专挑软柿子捏。很不巧,
我就是那个软柿子。至少表面上是。我现在叫陈安,二十二岁,插队知青,
档案上写着“体弱多病,有肺结核史”。实际上,三个月前,
我刚在金三角单枪匹马端了一个毒枭的据点。为了躲避风头,
组织安排我顶替了这个病死在半路上的倒霉蛋。我的任务只有一个:活着,别惹事。
“看什么看?不服气?”刘二狗见我不说话,走过来,一口浓痰吐在我刚擦干净的眼镜片上,
“给老子舔干净。”空气突然安静了。周围看热闹的社员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有的幸灾乐祸,有的面露不忍。我低头看着镜片上那团恶心的黄绿色粘液,胃里没翻腾,
但手指尖开始发痒。这是肌肉记忆,每当我想用刀片划开谁的大动脉时,指尖就会痒。
杀了他?太容易了。我只需要用手里这把插秧的秧苗钳,**他的太阳穴,只需两寸,
神仙难救。但不行。我是来避难的,不是来屠村的。“二狗哥,你看你,
开玩笑也不分个时候。”我挤出一个卑微的笑,用袖子把痰擦掉,重新戴上眼镜,
“我这就干活,这就干。”“呸!怂包!”刘二狗觉得无趣,抬脚踹翻了我的秧苗筐,
“今晚没干完,不许吃饭!”他转身欲走,脚踝却“不小心”勾到了水田里的一根烂木头。
没人看清我是怎么伸的脚。“噗通!”刘二狗脸朝下,
结结实实地砸进了那堆牛粪混合的烂泥里。“哎哟!我的牙!”他惨叫着爬起来,满嘴是血,
两颗门牙光荣下岗。我站在一旁,缩着脖子,一脸惊恐:“二狗哥!你没事吧?这田里路滑,
你怎么也不看着点啊!”“你他娘的……”刘二狗捂着嘴,疼得说不出话,
眼神阴毒地盯着我。我知道,这梁子算是结死了。但我不在乎。对于一头狮子来说,
被苍蝇叮一口虽然烦,但也仅仅是烦而已。只要他不触碰我的底线。就在这时,
田埂上跑来一个穿着碎花布衫的姑娘,手里拎着个铝饭盒。“陈安!吃饭了!”是赵红霞,
大队长的闺女。全村唯一一个不嫌弃我这“病秧子”的人,也是全村最泼辣的姑娘。
刘二狗看见赵红霞,眼里的怨毒更深了。他吐出一口血水,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赵红霞,
含混不清地骂了一句,带着几个跟班走了。赵红霞跳下田埂,看着我一身泥,
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那王八蛋又欺负你了?”她从兜里掏出手帕,粗鲁地给我擦脸,
“你就不能硬气点?是个男人吗?”我苦笑,配合地咳嗽了两声,
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红霞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个屁!
”赵红霞把饭盒塞我怀里,那是两个白面馒头,上面还盖着几片肥得流油的腊肉,“吃!
吃饱了才有力气挨揍!”我看着手里的馒头,心里微微一动。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
这顿饭是重礼。“谢了。”我低声说。赵红霞白了我一眼,
转身去帮我捡秧苗:“陈安我告诉你,也就是我看你这张脸长得还算顺眼,换个人,
老娘才懒得管!”我推了推眼镜,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锋芒。这丫头,
要是知道她救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夜里,知青点。
大通铺上鼾声如雷。我躺在最靠边的位置,听着窗外的虫鸣,毫无睡意。那个刘二狗,
临走时的眼神不对。那是动了杀心的眼神。果然,后半夜。门栓被人用刀片一点点拨开了。
三个黑影摸了进来,手里提着麻袋和木棍。我闭着眼,呼吸平稳,但藏在被窝里的手,
已经握住了一根磨尖的筷子。既然苍蝇非要往嘴里飞,那就只能嚼碎了咽下去。
02苞米地里的惨叫那三个黑影动作很轻,但在我耳朵里,跟敲锣打鼓没什么区别。
左边那个呼吸急促,应该是刘二狗,掉了两颗牙,漏风。中间那个脚步沉重,是个练家子?
不,只是单纯的胖。右边那个手里拿着麻袋,看来是想套住我再打。典型的农村械斗套路。
他们摸到了我的床边。“动手。”刘二狗压低声音,漏风的牙让他听起来像只漏气的破风箱。
麻袋兜头罩下。换做普通人,这一下肯定懵了。但在麻袋落下的瞬间,
我已经像条泥鳅一样滑到了床底。“砰!”木棍狠狠砸在枕头上,棉絮纷飞。“人呢?
”胖子惊呼。“操,见鬼了!”我缩在床底阴影里,手里的筷子在指尖转了一圈。这位置,
刚好能看见刘二狗的脚踝。毫不犹豫。筷子猛地刺出,精准地扎进他的跟腱,然后手腕一抖,
拔出。“啊——!!!”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划破了知青点的寂静。
刘二狗抱着脚倒在地上打滚,血瞬间染红了地面。跟腱断裂的痛苦,比生孩子还疼。
剩下两个人慌了神。“谁?谁在底下!”我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从床底滚出,起身的瞬间,
手肘狠狠撞在胖子的两腿之间。这一击,我收了七分力。否则,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当男人。
胖子连叫都没叫出来,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翻着白眼瘫软在地,像一坨融化的猪油。
第三个人吓傻了,举着麻袋不知所措。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借着月光,
他终于看清了我的脸。那张平日里唯唯诺诺、苍白虚弱的脸。只是此刻,我没戴眼镜。
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一具尸体。“鬼……鬼啊!”那人扔下麻袋,屁滚尿流地往外跑,
连门框都撞歪了。这时候,大通铺上的其他知青才被吵醒,一个个迷迷瞪瞪地坐起来。
“咋了?地震了?”“什么动静?”我迅速把带血的筷子插回发髻里(这年代不兴这个,
我顺手扔进了耗子洞),然后一**坐在地上,抱着头开始瑟瑟发抖,
发出惊恐的哭腔:“杀人啦!刘二狗要杀人啦!”灯亮了。
众人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平日里横行霸道的刘二狗抱着脚在地上哀嚎,
那个胖跟班捂着裤裆口吐白沫。而那个“弱不禁风”的陈安,正缩在墙角,吓得脸色惨白,
浑身发抖。“这……这是怎么回事?”知青队长披着衣服跑过来。
我哆哆嗦嗦地指着刘二狗:“队长,我……我睡觉呢,他们突然冲进来要打我,
结果……结果二狗哥自己踩到了钉子,那个胖哥……好像是羊癫疯犯了……”众人面面相觑。
踩钉子能把脚筋踩断?羊癫疯犯了捂着裤裆干嘛?但看着我这副快要吓晕过去的样子,
谁也没法把我和“凶手”联系起来。毕竟,在他们眼里,我连杀鸡都不敢。
刘二狗疼得冷汗直流,指着我:“你……你……”“我怎么了?二狗哥,
你别吓我……”我一边哭一边往后缩,顺手把那个被砸烂的枕头抱在怀里,展示给众人看。
证据确凿。半夜行凶,结果遭了报应。这件事闹到了大队部。支书看着自己侄子的惨状,
脸黑得像锅底,但众目睽睽之下,理亏的是刘二狗。最后,刘二狗被抬去了公社卫生院,
说是腿废了,以后是个跛子。我也“因祸得福”,因为受了惊吓,大队长特批我休息两天。
第二天一早,我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擦拭着我的眼镜。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斑驳陆离。
“喂,陈安。”赵红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手里拿着两个煮鸡蛋。“给。
”她把鸡蛋扔我怀里,狐疑地打量着我,“昨晚……真是意外?”我剥开蛋壳,咬了一口,
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红霞姐,你也知道,我这身板,哪敢跟他们动手啊。
”赵红霞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破绽。但我是专业的。我的微表情控制,
连测谎仪都能骗过。“哼,算你运气好。”她没再追问,只是压低声音说,“不过你小心点,
刘二狗他哥回来了。”我动作一顿:“他哥?”“刘大彪,在县城混的,听说手底下有人命。
”赵红霞眼里透着担忧,“他肯定会来找你麻烦。”我把最后一口鸡蛋咽下去,推了推眼镜。
“哦,知道了。”刘大彪?听起来比刘二狗耐玩一点。就在这时,
远处的小路上扬起一阵尘土。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在这个年代,能开吉普车的,
不是大官就是军方。车在村口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戴着墨镜,
手里提着个公文包。他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我身上。那种眼神,带着审视,
带着杀气。同行。我的直觉疯狂报警。这人不是干部,他走路的姿势,虎口的茧子,
还有那股子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这是个练家子,而且是见过血的。他径直朝我走来。“请问,
这里是红旗大队吗?”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我装作被他的气势吓到,
缩了缩脖子,咳嗽着指了指大队部的方向:“那……那边。”男人笑了笑,
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谢谢小同志。”他转身走了。但我看到了他后腰鼓起的那一块。
那是**手枪的轮廓。这个偏僻的小山村,看来要热闹了。
03借刀杀人那个中山装男人叫张强,自称是上面派来的技术员,来指导大队修水库的。
但我知道他在撒谎。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那是常年玩枪的手,不是拿图纸的手。晚上,
我潜入了大队部的窗根下。别问我为什么能避开民兵的巡逻,问就是天赋。屋内,
张强正和支书喝酒。“老刘,那个叫陈安的知青,底细干净吗?”张强的声音很低。
我心里一凛。冲我来的?不,不对。如果我是暴露了,现在围在这里的应该是军队,
而不是一个“技术员”。支书喝得舌头都大了:“干净!那就是个……嗝……病秧子!
不过这小子有点邪门,昨晚我家二狗……”“行了。”张强打断他,“我不管他邪不邪门,
这几天我要进山勘探,你找个熟悉路的人给我带路。就那个陈安吧。”“他?”支书愣了,
“他那身板,进山喂狼啊?”“我就要他。”张强的语气不容置疑,“我看他虽然身子弱,
但脑子还算灵光。”我在窗外冷笑。看来他是怀疑上我了,或者是想找个替死鬼。
这山里最近不太平,听老猎户说,深山里有“特务”活动的踪迹。既然你想玩,
那我就陪你玩玩。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通知。带路进山。赵红霞死活不让我去。
“陈安你疯了?那是老林子!有熊瞎子!”她拽着我的袖子,眼圈发红。我拍了拍她的手背,
第一次没有躲闪她的目光:“红霞姐,这是任务,我不去不行。放心,我命硬。”出发前,
我特意去了一趟刘大彪家。既然刘大彪要找我报仇,那不如把这池水搅浑。
我故意在刘大彪家门口晃悠,让他看见我背着包跟张强走了。果然,刘大彪带着几个混混,
悄悄尾随了上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天,这老林子就是修罗场。进了山,
张强就不装了。他走得很快,专挑偏僻难走的路。我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时不时咳嗽两声,
装出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行了,别装了。”走到一处断崖边,张强突然停下脚步,
转身看着我,手里多了一把黑洞洞的枪。“陈安,或者我该叫你……别的什么名字?
”他枪口指着我的眉心,脸上带着猫戏老鼠的笑容。我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一脸茫然:“张……张技术员,你在说什么啊?这枪……小心走火啊!”“少跟我装蒜。
”张强冷哼,“昨晚刘二狗的伤口我看了,干净利落,切断跟腱只用了一刀。
普通知青能有这手艺?”我心里叹了口气。大意了。没想到这穷乡僻壤还能遇到懂行的。
“那你想怎么样?”我慢慢直起腰,不再咳嗽,眼神也逐渐冷了下来。既然摊牌了,
那就没必要演了。张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变脸这么快。这一瞬间的错愕,
就是他的死期。但我没动。因为我听到了身后的草丛里传来了动静。“张强!
把你手里的家伙放下!”一声暴喝。刘大彪带着四五个混混冲了出来,手里拿着**和砍刀。
他们一直跟着,看到张强拿枪指着我,以为张强是要独吞什么宝贝,或者是单纯的黑吃黑。
“刘大彪?”张强皱眉,“滚远点,这里没你的事。”“放屁!这小子废了我弟弟,
老子今天要活剐了他!”刘大彪红着眼,“你个外地佬,敢拦着老子,连你一块宰!
”局面瞬间变得有趣了。我站在悬崖边,前面是拿枪的特务,后面是拿刀的流氓。“各位。
”我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要不,你们先聊?”“闭嘴!
”张强和刘大彪异口同声。张强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只想解决我。
但他低估了刘大彪这种地头蛇的狠劲。“砰!”刘大彪手里的土**响了。虽然准头差了点,
但铁砂打在张强脚边的石头上,火星四溅。张强怒了,抬手就是一枪。“砰!
”这一枪精准地打穿了刘大彪的大腿。混战爆发。我像个透明人一样,悄悄退到了巨石后面。
看着他们在那里狗咬狗。张强确实厉害,枪法准,身手好。但他只有七发子弹。
而刘大彪这边人多势众,而且都杀红了眼。五分钟后。枪声停了。张强满身是血地靠在树上,
子弹打光了,左胳膊被砍了一刀,深可见骨。刘大彪的人倒下了三个,剩下的两个也挂了彩,
正围着张强喘粗气。“妈的,硬点子……”刘大彪拖着伤腿,举起砍刀,“给老子剁了他!
”就在这时,我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把玩着一根从树上折下来的尖锐树枝。“精彩。
”我鼓了鼓掌。幸存的三个人猛地回头。张强看着我,眼里满是惊恐:“你……你怎么没事?
”我走到张强面前,蹲下身,看着他那把空膛的**。“作为同行,你犯了个大忌。
”我捡起枪,熟练地拆卸,弹匣退出,枪管卸下,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在没确认目标彻底死亡之前,永远不要把子弹打光。
”张强瞳孔骤缩:“你是……那个代号……”“嘘。”我竖起手指在嘴边。
手中的树枝猛地刺出。噗嗤。贯穿咽喉。张强捂着脖子,发出“荷荷”的声音,
不甘地倒了下去。我站起身,看向已经吓傻了的刘大彪。此刻的我,身上没有一丝血迹,
但在刘大彪眼里,我比阎王爷还可怕。“陈……陈安……爷爷!
我有眼不识泰山……”刘大彪跪下了,磕头如捣蒜。我走到他面前,用那块擦眼镜的破布,
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灰。“刘大彪,你知道这山里为什么会有狼吗?”我轻声问。
“不……不知道……”“因为狼要把看见它的羊,都吃掉。”我抬起脚,将地上的砍刀踢起,
刀柄精准地落在我手里。刀光一闪。……半小时后。我跌跌撞撞地跑回了村里,
满脸是血(鸡血),哭喊着:“救命啊!杀人啦!张技术员和刘大彪他们……被特务杀啦!
”全村震动。04谁是猎物县里的公安来了,连武装部都惊动了。现场勘查结果:黑吃黑。
张强被证实是潜逃多年的特务,身上搜出了红旗水库的布防图。
刘大彪一伙人被定性为被特务利用的流氓团伙,双方火拼,同归于尽。而我,陈安。
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和目击证人,因为“吓晕过去”而躲过一劫,成了协助破案的英雄。
表彰大会上,我胸前戴着大红花,站在台上,脸色依旧苍白,时不时咳嗽两声。
台下掌声雷动。赵红霞在下面把巴掌都拍红了,眼里满是骄傲。只有我知道,
那片树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刘大彪临死前问我到底是谁。我告诉他:“我是个知青,
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这件事后,我在村里的地位直线飙升。没人敢再欺负我,
连大队长的狗见了我都摇尾巴。但我知道,麻烦才刚刚开始。张强只是个小卒子。
他背后的组织,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而且,我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我。
那天晚上,我在河边洗衣服。月光下,水面倒映出一个人影。是个女人。穿着白衬衫,
蓝裤子,梳着两条麻花辫。是新来的知青,叫林婉。长得很美,那种江南水乡的温婉。
但她走路没有声音。“陈安同志。”她站在我身后,声音软糯,“这么晚了还在洗衣服啊?
”我头也没回,继续搓着手里的衬衫:“林知青不也没睡吗?”“我睡不着,
想来找你说说话。”她蹲在我身边,香气扑鼻。不是雪花膏的味道,是一种淡淡的火药味,
虽然掩盖得很好,但我闻到了。“张强死的时候,你真的晕过去了吗?”她突然问,
手悄悄伸进了口袋。我停下动作,转头看着她。透过满是水雾的镜片,
我看到了她眼底藏着的杀机。又来一个。看来这个503工厂的秘密,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林知青。”我笑了,笑得很灿烂,“你知道洗衣服最怕什么吗?”“什么?”她一愣。
“最怕洗不干净。”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河边的鹅卵石上。
一把精致的勃朗宁手枪从她口袋里掉了出来,落进水里。林婉脸色大变,想要反抗,
却发现我的手像铁钳一样,让她动弹不得。“你也是来找东西的?”我贴在她耳边,轻声问。
林婉不再伪装,眼神变得凌厉,膝盖猛地顶向我的腹部。我侧身避开,顺势将她甩进河里。
“噗通!”水花四溅。“救命啊!林知青落水啦!”我又扯开嗓子喊了起来。这一招,
屡试不爽。看着在水里扑腾的林婉,我推了推眼镜。既然你们要把这红旗大队变成战场,
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只不过,最后的赢家,只能是我。05狐狸精与磨刀石林婉没死,
也没走。她发起了高烧,赖在了知青点,说是受了惊吓,身子骨虚。
村里的老少爷们心疼坏了,送鸡蛋的、送红糖的,门槛都要被踏破。只有我知道,
这女人在装。她在等援兵,也在找机会弄死我。三天后的傍晚,我正在后院喂猪。
这几头猪是村里的宝贝,比人都金贵。我正拿着猪草往槽里扔,一股幽香飘了过来。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陈安同志。”林婉的声音有些沙哑,听着让人骨头酥软,
“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把手里的烂菜叶子扔进猪槽,在裤腿上擦了擦手,转身,
脸上挂着憨厚的笑:“林知青,你病还没好,咋出来了?这猪圈味儿大,别熏着你。
”林婉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男式军大衣,显得身形更加娇小。她走到我面前,
距离近得有些过分。“我屋里的灯坏了,黑漆漆的,我害怕。”她咬着嘴唇,眼波流转,
“你会修吗?”修灯?这借口烂得掉渣。知青点还没通电,用的是煤油灯。
灯坏了换根灯芯就是,找我个大男人干什么?但我还是点头:“行,我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