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三天后,县医院的病房里。
我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捏着刚刚送到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纸上,烫金的校徽微微发亮。
门被轻轻推开,郑国明走了进来。
他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手里拎着一袋水果。
“身体怎么样?”他拉过椅子坐下,语气温和。
我抿了抿嘴,低声道:“没事,都是皮外伤。”
他点点头,目光落在我手里的通知书上:
“学校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九月初直接报到,住宿和学籍问题都会优先处理。”
“谢谢。”我捏紧纸张,喉咙发紧。
窗外,蝉鸣刺耳,阳光灼热到几乎刺眼。
郑国明忽然问:“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愣了下,攥紧父亲的功勋章:“我想当律师。”
他笑了,眼里有赞许,也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挺好,你爸要是知道,一定很高兴。”
我低下头,眼泪砸在通知书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九月的清晨,我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村口。
村里静得出奇,那些曾经对我恶语相向的村民。
此刻都缩在自家门后,透过门缝偷偷打量我。
警方的彻查让整个村子噤若寒蝉。
三叔公、族长、林老师全被判了刑,李瘸子因涉嫌拐卖人口被跨省追逃。
连当初大巴车上叫嚣着要抓我的村民,也都灰溜溜地躲了起来。
破旧的村碑旁停着一辆黑色轿车,郑国明的秘书摇下车窗:
“上车吧,郑首长安排我送你去车站。”
车门关上的瞬间,朝阳终于跃出山脊。
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