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那天,北京下着瓢泼大雨。王哲将一份净身出户的协议甩在我面前,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烦。“苏颜,签字吧。别浪费大家时间。
”他身旁的富家女林薇薇,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指甲上新做的钻石闪着刺眼的光。
我看着我们婚房里属于我的东西,已经被打包成一个个垃圾袋,堆在门口。
王哲指着那堆东西,像是在看一堆真正的垃圾:“离开我,
你连在北京租个像样房子的钱都没有。苏颜,你根本活不下去。”我笑了,拿起笔,
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那一刻,我没想过未来会怎样。我只知道,
再不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男人,我才会真的活不下去。1“王哲,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最好的闺蜜周晓晓,在电话那头气得跳脚,“结婚三年,你给他当牛做马,照顾他全家,
事业上帮他拉客户,他倒好,一勾搭上富家女,就把你像垃圾一样扔了!
”我拉着两个行李箱,站在陌生的合租房门口,听着电话里的怒吼,心里反而一片平静。
“晓晓,别气了。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我能不气吗?他还说你离开他活不下去?
我呸!什么东西!颜颜,你等着,我这就去网上曝光这对狗男女!”“别,”我立刻阻止她,
“没用的。他现在攀上了林薇薇,林家在本地有点势力,我们斗不过。而且,
我想开始新生活了,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牵扯。”挂了电话,我推开合租房的门。
一股混杂着泡面和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一个老旧小区的次卧,十平米不到,
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小衣柜。这就是我新的开始。跟王哲结婚三年,
我放弃了自己蒸蒸日上的事业,退居二线,成了他口中“贤惠的妻子”。
我用自己的人脉和能力,帮他从一个普通职员,坐上了部门经理的位置。
我以为我们是共同奋斗的伴侣。可现实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原来,在他眼里,我所有的付出,
都只是他成功路上的垫脚石。一旦有了更好的选择,这块石头就可以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
“苏颜,你就是个黄脸婆,配不上我了。”这是他摊牌时说的原话。而那个叫林薇薇的女人,
则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打量着我:“王哲哥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你帮不了他。而我爸爸,
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是啊,我给不了。我只能给他一个温暖的家,一杯热茶,
一个在他失意时无条件支持他的拥抱。这些,在权势和金钱面前,一文不值。我深吸一口气,
把行李箱拖进房间。从今天起,苏颜,你不再是谁的妻子,你只是你自己。
2离婚后的第一个月,是炼狱。我投了上百份简历,大部分石沉大海。偶尔有几个面试,
对方一听我脱离职场三年,都露出了惋惜又拒绝的表情。“苏女士,您的履历很优秀,
但您毕竟有三年的空窗期,我们这个行业,变化太快了。”我一次次地道谢,然后转身离开,
把苦涩和屈辱咽进肚子里。王哲说对了,离开他,我过得很艰难。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包括最担心的晓晓。我白天疯狂地投简历、面试,晚上就在合租房里,
通宵达旦地学习最新的行业知识,分析市场案例,把这三年落下的功课一点点补回来。
我瘦了十斤,眼下的乌青浓得遮瑕膏都盖不住。有一次深夜,我饿得胃疼,
下楼去24小时便利店买吃的,却意外地撞见了王哲和林薇薇。
他们开着林薇薇那辆红色的保时捷,停在路边。王哲下车,体贴地为她打开车门,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我下意识地躲到了一棵树后,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亲爱的,你今天在会上做的方案太棒了,我爸都夸你了。”林薇薇的声音娇嗲入骨。
“这都多亏了你。没有你,我哪有今天。”王哲的声音充满了谄媚。
我看着那个曾经在我面前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像条哈巴狗一样讨好着另一个女人,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原来,他不是生来就那么高傲,他只是在我面前高傲而已。
他们腻歪了一会儿,林薇薇开车走了。王哲转身,正要走进旁边的烟酒店,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藏身的地方。四目相对。他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
随即被浓浓的鄙夷和嘲讽所取代。他上下打量着我,看着我身上因为省钱而买的地摊货T恤,
还有那双穿了很久的帆布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哟,这不是苏颜吗?怎么,
混成这样了?大半夜出来捡瓶子?”他的话像刀子一样,精准地扎在我最痛的地方。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我说什么来着?”他一步步向我逼近,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离开我,你活不下去。看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连条流浪狗都不如。
”“当初你要是乖乖听话,别跟我闹,现在还能住在咱们的大房子里,当你的王太太。
可惜啊,你非要跟我犟。”他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苏颜,
后悔吗?现在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心情好,还能赏你点钱花花。”那一瞬间,
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全部涌上了心头。我猛地抬起头,迎上他满是戏谑的目光,
一字一句地说道:“王哲,你记住了。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高攀不起?就凭你?
苏颜,别做梦了。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说完,他转身,迈着胜利者的步伐,
走进了烟酒店。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浑身冰冷。我没有哭。因为我知道,
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我转身走进便利店,买了一份最贵的便当,
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王哲,我们走着瞧。3转机发生在一个月后。
一家名为“星海资本”的顶级投行,给我打了面试电话。我几乎以为是骗子。
星海资本是业内的神话,门槛高得离谱,我这种有三年空窗期的人,简历能被看到都是奇迹。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穿着我衣柜里唯一一套像样的职业装,
走进了位于国贸CBD的星海资本大楼。面试官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干练的女人,叫张岚,
是人力资源总监。她没有像其他面试官一样揪着我的空窗期不放,
反而对我过去的工作经历很感兴趣。“苏女士,我看过你三年前主导的那个‘春风计划’,
非常成功。能谈谈你当时的设计思路吗?”我精神一振。
那是我职业生涯中最得意的一个项目,也是我为了家庭放弃事业前的最后一个项目。
我压下内心的激动,条理清晰地阐述了我的理念、策略和执行过程。我讲得投入,
完全忘了这是一场面试。讲完后,我才发现张岚一直在微笑着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欣赏。
“很好。”她点了点头,“苏颜,你的专业能力没有因为离开职场而退化。恰恰相反,
这三年的沉淀,让你对市场和人性的理解更加深刻了。”我愣住了。这是我第一次,
从别人口中听到对这三年“家庭主妇”经历的正面评价。
“我们公司现在正好有一个投资部副总监的职位空缺,我觉得你很合适。不过,
这个职位压力很大,需要经常出差加班,你能适应吗?”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能!我完全可以!”我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面试出乎意料地顺利。临走前,
张岚突然问了一句:“对了,你认识陈总吗?”我一怔,“哪个陈总?
”“我们星海资本的创始人,陈晋。”陈晋?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尘封的记忆。
那个大学里,总是穿着白衬衫,安静地在图书馆看书的学长。那个在我参加辩论赛时,
永远坐在第一排,默默为我鼓掌的学长。那个在我生日时,
会送我一本他亲手做了笔记的专业书的学长。毕业后,我们就断了联系。
我只听说他出国深造,后来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他竟然是星海资本的创始人?这个世界,
未免也太小了。“我……我们是大学校友。”我含糊地回答。张岚笑了笑,没再多问,
只是说:“回去等通知吧。”我走出星海资本的大楼,回头看了一眼那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
感觉像做梦一样。4三天后,我收到了星海资本的offer。职位:投资部副总监。
薪水是我离婚前的好几倍。我看着手机里的邮件,在合租房狭小的房间里,又哭又笑,
像个疯子。我第一时间给晓晓打了电话。“晓晓,我找到工作了!星海资本!副总监!
”“**!真的假的?颜颜你牛逼!”晓晓在电话那头尖叫,“我就知道!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看王哲那个狗东西还敢不敢瞧不起你!”“晚上出来庆祝!我请客!
全城最贵的日料,随便点!”我笑着答应了。入职那天,我特意去商场买了一身新衣服。
当我刷卡时,看着镜子里那个容光焕发、自信干练的女人,我才真正感觉到,我活过来了。
星海资本的工作节奏快得令人指掌。但我甘之如饴。我每天第一个到公司,最后一个离开。
同事们都叫我“拼命三娘”。我用最短的时间,熟悉了所有的业务流程,
并且凭借出色的专业能力,很快就主导了几个重要的项目。我的名字,
开始在公司内部流传开来。大家都知道,投资部新来了一个能力超强的副总监,叫苏颜。
但我一直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大老板,陈晋。听说他常年待在国外,很少回国。
我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站稳脚跟,
做出成绩。我搬出了那个拥挤的合租房,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精装的一居室公寓。
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我开始重新打理自己的生活。我办了健身卡,
每个周末都去上瑜伽课。我捡起了搁置多年的画笔,在阳台上画画。
我还养了一只叫“煤球”的黑色小猫。我的生活,正在一点点回到正轨,甚至比以前更好。
我几乎已经忘了王哲这个人的存在。直到有一天,我在一个高端酒会上,再次遇见了他。
5那是一场由我们公司主办的行业交流酒会。作为投资部的副总监,我需要代表公司出席,
拓展人脉。我穿着一身香槟色的晚礼服,画着精致的妆容,
游刃有余地穿梭在衣香鬓影的人群中,和各路商业大佬谈笑风生。
就在我和一个潜在的合作伙伴交换名片时,一个熟悉又刺耳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哟,
这不是苏颜吗?怎么,傍上大款了?”我回头,看到了王哲。他穿着一身租来的西装,
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正和林薇薇站在一起。林薇薇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敌意。“王哲哥,你认识她?”她挽着王哲的胳膊,
故意拔高了声音,“这种不入流的酒会,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
”周围的人纷纷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我不想在这种场合和他们起冲突,
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要走。王哲却不依不饶地拦住了我。“苏颜,别急着走啊。
几个月不见,长本事了啊,都能混进这种地方了。”他上下打量着我,
眼神里是**裸的嫉妒,“说吧,跟了哪个老男人?让他花了多少钱才把你弄进来的?
”他的话不堪入耳。我脸色一冷,“王哲,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怎么?被我说中了,
恼羞成怒了?”他笑得更加得意,“也是,除了出卖身体,
我想不到你还有什么本事能站在这里。”林薇薇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啊,
一个被老公甩了的黄脸婆,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出来抛头露面,真是不知廉耻。
”我气得浑身发抖。我可以忍受他们的嘲讽,但我不能忍受他们对我人格的侮辱。
“我是凭自己的本事站在这里的。”我冷冷地看着他们,“不像某些人,
要靠着女人才能往上爬。”我的话精准地戳中了王哲的痛处。他脸色一变,扬手就要打我。
“你敢!”一个清冷而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高定西装的男人,从人群中缓缓走来。他身形挺拔,面容俊朗,
眼神深邃得像一汪古井。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径直走到我身边,自然而然地将我护在身后。然后,他抬起眼,看向目瞪口呆的王哲,
眼神冷得像冰。“你想对我的女人动手?”我的女人?我愣住了。而王哲在看清来人的脸后,
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道:“陈……陈总?”6整个酒会现场,
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震惊、好奇、难以置信。陈晋。真的是他。
他比大学时更加成熟、内敛,但那双看着我时,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眼睛,却一点都没变。
“学长?”我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瞬间融化,
唇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笑意。“颜颜,好久不见。”这一声“颜颜”,仿佛穿越了时光,
将我拉回了那个蝉鸣不止的夏天。王哲已经彻底傻了。他做梦也想不到,我口中的“学长”,
竟然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星海资本大老板,陈晋。而他刚才,竟然当着陈晋的面,
羞辱他的女人,还想动手打她。一想到这里,王哲的腿肚子都开始打颤。林薇薇也懵了。
她虽然娇纵,但不是傻子。她很清楚,陈晋是她父亲都要仰望的存在。她引以为傲的家世,
在陈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陈……陈总,误会,
都是误会……”王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拼命地想要解释,
“我……我不知道苏颜是您的……”“她是我的谁,需要向你汇报吗?”陈晋冷冷地打断他,
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他看都没看王哲一眼,只是低头,
温柔地问我:“他刚才说什么了?”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不想把那些污言秽语,
在陈晋面前重复一遍。但陈晋却不依不饶。他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
淡淡地开口:“谁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立刻就有一个想要巴结陈晋的男人站了出来,
添油加醋地把刚才王哲和林薇薇的话复述了一遍。每多听一句,陈晋的脸色就沉一分。
到最后,整个空间的温度仿佛都降到了冰点。他转过头,重新看向王哲,
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只剩下刺骨的寒意。“你说,她除了出卖身体,没有别的本事?
”“你说,她是不知廉耻的黄脸婆?”“你说,你想打她?”陈晋每问一句,就向前走一步。
王哲被他强大的气场压得步步后退,冷汗涔涔,连话都说不完整。
“我……我不是……我没有……”“很好。”陈晋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星海资本,从不和没有教养的人合作。张岚。”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张岚立刻走了过来,
“陈总。”“查一下,这位先生是哪家公司的,他跟我们公司有什么业务往来。”“是。
”“从现在开始,”陈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星海资本,
以及我陈晋名下所有的产业,永久性地,将他和他的公司,列入黑名单。”7此话一出,
全场哗然。王哲“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他知道,陈晋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仅是断了他公司的财路,更是直接宣判了他在这个圈子里的死刑。得罪了陈晋,
以后谁还敢跟他合作?林薇薇也吓得花容失色。她狠狠地瞪了王哲一眼,
仿佛在说“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然后迅速撇清关系,
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陈总,您别生气,这事跟我没关系,都是他一个人胡说八道。
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说完,她就想开溜。“站住。”陈晋叫住了她。林薇薇身体一僵。
“你刚才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这个酒会?”陈晋淡淡地问。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苏颜是我亲自邀请的客人。”陈晋的声音依旧平静,
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所以,在你眼里,我也是阿猫阿狗?”林薇薇吓得差点哭出来,“不!
不是的!陈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陈晋没再理她,而是转向旁边的工作人员,
吩咐道:“把这两个人,请出去。”“是,陈总。”两个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
架起瘫软如泥的王哲,和哭哭啼啼的林薇薇,像拖死狗一样,把他们拖出了宴会厅。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陈晋转过身,重新看向我,眼神又恢复了温柔。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有些冰冷的肩膀上。“吓到你了?”我摇了摇头,
心里五味杂陈。感动,温暖,还有一丝不真实感。“学长,谢谢你。”“我们之间,
不用说谢谢。”他笑了笑,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走吧,这里太吵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没有挣脱。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给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在众人艳羡又嫉妒的目光中,我被陈晋牵着,走出了酒会。
8陈晋带我去了他在黄浦江边的一处顶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整个上海外滩的璀璨夜景。他给我倒了一杯温水,和我并肩坐在沙发上。“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