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顾明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慌,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老婆,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他试图用亲昵的吻来堵住苏晚的嘴。
苏晚偏头躲开了。
黑暗中,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林初夏。”
“二十二岁,在你的公司实习。”
“开一辆白色的minicooper,车牌号是江A886LC。”
“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每说一个字,顾明哲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彻底僵住了,连呼吸都忘了。
卧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恼羞成怒。
“你调查我?”
苏晚没有回答。
这算是默认了。
顾明哲猛地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灯。
刺眼的光线下,他看着苏晚平静的脸,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
“苏晚,你什么意思?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居然不相信我?”
“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
倒打一耙。
真是他的拿手好戏。
苏晚也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她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顾明哲,你钱包里的照片,需要我拿出来给你看看吗?”
顾明哲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下意识地去摸床头柜,似乎想确认什么。
苏晚看着他的动作,心底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不用找了,我没动。”
“我只是想问你,十年了,你就不能换点新花样吗?”
“每次都是年轻的女大学生,每次都是‘真爱’,你不腻,我都替你腻了。”
她的话,像一把刀,剥开了顾明哲最后一层伪装。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苏晚!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苏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到底是谁过分?”
“是我拿着我们夫妻共同的财产,去给别的女人买车买房?”
“还是我在外面跟人你侬我侬,回家还抱着老婆说爱我?”
顾明哲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他知道,这次苏晚是真的掌握了证据。
他的气焰瞬间消了一半,语气也软了下来。
“晚晚,你听我解释。”
“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
又是这句。
五年前,他也是这么说的。
“逢场作戏?”苏晚冷笑,“逢场作戏需要你送她几十万的车?”
“逢场作戏需要你把她的照片放在钱包里,天天看着?”
“顾明哲,你当我是傻子吗?”
顾明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知道解释没用了。
他开始打感情牌。
“晚晚,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刚认识几个月的人吗?”
“你想想我们的儿子念念,他还那么小,你忍心让他生活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里吗?”
又是儿子。
每一次,他都拿儿子当挡箭牌。
苏晚的心抽痛了一下。
但这一次,她没有动摇。
“顾明哲,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念念?”
“你跟那个林初夏在海边拍‘共白头’的照片时,怎么没想过你的家庭?”
顾明哲彻底无话可说了。
他看着苏晚决绝的眼神,知道这次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他开始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晚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离婚。”
这两个字,像一颗炸弹,在房间里轰然炸开。
顾明哲猛地停下脚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苏晚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不可能!”顾明哲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不同意!”
“苏晚,你别闹了!”
“我没闹。”苏晚掀开被子,下了床,“我很清醒。”
“我净身出户,只要儿子。”
她连财产都不想要了。
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牢笼。
顾明哲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一丝恐惧。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苏晚。
冷静,决绝,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女战士。
他慌了。
他冲过去,抓住苏晚的手臂。
“晚晚,你别这样,你吓到我了。”
“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我跟她断了,我马上就跟她断了!”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苏晚甩开他的手。
“顾明哲,你的誓言,一文不值。”
“我给过你机会,不止一次。”
“是你自己,亲手把它毁了。”
她拉开衣柜,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顾明哲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动作,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
他知道,苏晚这次是认真的。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他抱着苏晚的腿,哭得涕泗横流。
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苏晚低头看着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爱了十几年的人。
是她儿子的父亲。
可是此刻,她只觉得恶心。
就在这时,顾明哲的手机响了。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手忙脚乱地想去挂掉。
苏晚却比他更快一步,拿起了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
【夏夏】
电话接通了。
一个年轻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
“明哲,你什么时候过来啊?我一个人好怕……”
顾明哲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苏晚举着手机,对着他,按下了免提。
她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顾明哲,这就是你说的,马上就断了?”
电话那头的林初夏似乎听到了苏晚的声音,愣住了。
“你……你是谁?明哲,她是谁?”
苏晚对着电话,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是他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