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脸色黑黢黢的,骂了一句不中用。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兰姝等了会儿,确定没动静了这才睁开眼。
头顶是黛色帷幔,她打量着这房间,略显窄小,桌椅瞧着都是普通的红木,可见原主身份并不高。
她刚坐起来,就见那小丫鬟端着一碗药走进来。
“姑娘,您醒了!”
小丫鬟连忙关上门,小跑着到床边,呜呜噎噎地道:“刚才吓死青竹了,还好姑娘您没事...”
原来叫青竹。
兰姝坐在床沿,见这小丫鬟外貌娇憨,年岁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应该挺好骗的。
“青竹,我怎么在这儿?”兰姝眼中流露着迷茫。
青竹一愣,随即小脸瘪着:“姑娘,您不会吓傻了吧?”
兰姝扶着额头,满面的难受:“我是有点糊涂了...”
“您忘了吗,容修仪娘娘想让您去伺候陛下,趁着下个月为太后贺寿的机会接您进宫...”
兰姝头疼欲裂,这次不是装的。
她揉按着额角,断断续续的记忆逐渐袭来。
这副身体的主人,名唤南姝。
南姝的父亲是青州知府,也是京城柱国将军容今安的远亲,他在五年前去世了,留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
南母带着南姝进京投靠了沈家,将军府家大业大,也不吝于接济一下亲戚,于是两人就在沈家住了下来。
去年底,南姝及笄,宫中的容修仪看中了她的美貌,便想要她进宫帮着自己争宠。
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兰姝脑海中属于原身的记忆有些模糊,她睁开眼,看着不远处的菱花镜。
镜中人是她,也不是她。
她们有着一样的外貌,却有着不同的人生轨迹。
她是借尸还魂了?
如今的她,不是沈兰姝,而是南姝。
南姝柳眉轻轻蹙起:“今儿是什么日子?”
“姑娘,您别吓我...”青竹看着她都要急哭了,“今儿是昭平五年,二月初六啊。”
昭平五年?
南姝眼神闪了闪,她死的时候,是永安三十二年,正月十五。
“昭平五年?我怎么记得是永安三十年...”南姝故作疑惑地皱起眉心。
青竹呜呜呜地哭着,只觉得姑娘是真吓傻了。
“新帝都登基五年了,怎么还会是永安年间呢?”
南姝整个人呆在原地,脑中仿佛一道惊雷乍响。
昭平,竟是他的年号。
那如今,是她死后的第五年。
她在死了五年后又活了过来。
南姝花了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个事实。
她紧紧攥着被褥,看向青竹,语气有些颤抖:“你可知,陛下如今可有子嗣?”
青竹点头:“陛下膝下只有一公主,奴婢听修仪娘娘和曲嬷嬷说起过,好像叫穗...穗安?”
南姝眼眶瞬间湿润,她的穗穗还好好活着。
她偏过头,擦了一下眼角:“陛下...对公主可好?”
青竹道:“自然是极好的,听说公主自幼就是陛下亲自抚养,事事亲力亲为。”
她上前放下床幔,见南姝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手,以为她还在害怕,便出声安慰道:“姑娘别害怕,奴婢在外边陪着您,今日不早了,您早些休息。”
南姝轻轻点了点头。
“明儿一早明儿修仪娘娘肯定要见您,为着您入宫这事儿,谢妃娘娘都奚落了修仪娘娘好几次了...”
“谢妃?”
青竹知她不了解宫中的情况,便解释道:“谢妃娘娘就是楚国公府的姑娘,从前在闺中就和修仪娘娘不睦。”
南姝眉尖骤然一蹙,她想起前世听到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