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青芜春深主角秋云沈青芜全文目录畅读

发表时间:2025-12-03 11:4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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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宠我,又恨我像她。我耗尽一生,扮演着他心上的白月光。直到我的心上人归来,

直到他亲手摔碎我们之间最后的温情。当他终于看清我是沈青芜,

而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时……我已经等不到来年春天了。1我入宫那年,刚满十五岁。

母亲最后替我抿好鬓角,指尖冰凉,声音压得极低,像春日里最后一丝寒风。“青芜,

记住娘的话。在宫里,不多看,不多说,更不要多想。”我垂着眼帘点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却让人清醒。杏黄色的銮轿从最偏僻的角门抬入。

朱红宫墙一重又一重,绵延不绝,将天空割裂成窄窄的、灰蒙蒙的一条。

轿帘外隐约飘来残桂的香气,甜腻中带着腐朽的味道,提醒我,这已是深秋了。

毓秀宫的偏殿冷清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掌事宫女秋云约莫二十上下,面容清秀,

却没什么表情,像戴着一张精心雕琢的面具。她一丝不苟地交代规矩:“才人主子切记,

每日辰时正刻往皇后娘娘处请安,误了时辰是大不敬。宫中行走,目视前方,步履沉稳,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安静地听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棂外那株枯瘦的海棠。

连这里的草木,都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拘谨。第一次去坤宁宫请安,我跪在最后,

额头贴着冰凉刺骨的金砖地。皇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温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威仪与疏离:“都是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往后要好生伺候皇上,

和睦姐妹,为皇家开枝散叶。”眼角余光里,绣着繁复金凤纹样的裙裾曳地而过,

留下淡淡龙涎香的气息。高位妃嫔们笑语盈盈,字字句句却像裹着蜜糖的针,

细密地扎向彼此,也扎向所有潜在的威胁。李昭仪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

那目光带着审视的凉意,像蛇信滑过皮肤。回到毓秀宫,秋云端来温度刚好的茶水,

低声道:“才人今日做得很好。”我摩挲着温热的茶杯,没有接话。在这深宫,安静,

或许是最好的护身符。初见皇上,是在御花园的碧波池边。那日午后,阳光难得暖融,

我贪看池中残荷的伶仃姿态,不知不觉走得远了些。待回过神,已到了池苑深处。

不经意抬头,却猝不及防地撞见柳荫下立着一个玄色常服的身影。他身姿挺拔如松,

正望着微澜的水面出神,侧脸线条在斑驳的光影里显得有些模糊。我的心猛地一跳,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那侧影,那姿态,竟像极了记忆深处那个模糊了两年,

却从未真正淡去的影子。顾长澜。我远房的表兄,曾因家中变故,在我家寄住过三年。

他是京城闻名的少年郎,家世显赫,文武双全,箭术超群,诗书俱佳。而我,

不过是沈家一个不起眼的旁支女儿,像墙角默默无闻的苔藓。记得他离京前那个春日,

杨柳拂堤,他偷偷带我出府骑马。西郊的草场开阔,天高云淡。马背上,他稳稳坐在我身后,

手臂环过来牵着缰绳,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笑意,响在我耳边。“青芜别怕,

抓紧缰绳,有表哥在。”那时我刚刚十三岁,懵懂的心事像初生的藤蔓,悄悄缠绕。

风声过耳,我的心跳得快从喉咙里蹦出来,却不是因为害怕疾驰的骏马。“谁在那里?

”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将我从恍惚的回忆中狠狠惊醒。我慌忙垂首,屈膝行礼,

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妾身毓秀宫才人沈氏,不知圣驾在此,冲撞了皇上,

罪该万死。”沉稳的脚步声渐近,停在我面前,玄色绣金龙的靴尖映入眼帘。“抬起头来。

”我依言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不像顾长澜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眼,

这双眼睛太过沉静,太过幽深,带着帝王特有的审视、威仪与疏离,让人望而生畏。

他静静看了我片刻,目光似是在我脸上细细描摹,又似是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半晌,

才开口,语气平淡无波:“沈才人?”“是。”我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起来吧。

”他淡淡道,“秋日风凉,早些回去。”直到那玄色的身影消失在层叠的假山之后,

我才缓缓直起身,发觉掌心已被指甲掐出几道深深的红痕,隐隐作痛。那晚,

我躺在冰冷的锦被里,辗转难眠。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并非得见天颜的惶恐或荣耀,

而是那一刻清晰无比的认知。从今往后,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也不是那个在江南春日里,

可以偷偷期盼着表兄某日归来的沈青芜了。2侍寝的消息在一个细雨霏霏的午后传来。

当时我正在绣一个简单的香囊,针脚细密,是江南流行的缠枝莲纹样。

听到秋云平静无波的禀报时,针尖猛地刺破了食指指尖,一颗鲜红的血珠迅速渗出,

洇在月白色的锦缎上,像雪地里骤然落了一瓣红梅,刺目惊心。

秋云脸上难得有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低声道:“才人好福气,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

”福气?我望着菱花镜中那张算不上绝色,甚至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

只觉得命运荒谬而讽刺。被裹在柔软却令人窒息的锦被里,

由内侍抬入那座象征着无上荣宠也意味着无尽深渊的紫宸殿时,我紧闭着眼,

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狂躁的心跳,一声声,敲打在耳膜上。殿内烛火暖黄,

氤氲着龙涎香特有的浓郁气息。他坐在龙榻边,手中拿着一卷书。见我进来,便放下书卷,

目光落在我脸上。“怕吗?”他忽然问,声音在寂静的殿宇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怔了怔,

老实点头,声音干涩:“怕。”他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很短促,几乎捕捉不到。

“倒是个坦诚的。”那晚的过程,于我而言是模糊而煎熬的。他动作并不粗暴,

甚至算得上克制,结束后却并未立刻唤人送我回去。殿内静得可怕,

只能听见烛花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以及彼此几不可闻的呼吸。“多大了?”他忽然又问,

声音里带着一丝倦意。“回皇上,十五了。”我缩在锦被里,身体僵硬。“还是个孩子。

”他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睡吧。”我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直到耳边传来他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才敢悄悄睁开眼,借着帐外朦胧的烛光,

打量他睡着的模样。褪去了白日里的威严,他的眉宇间竟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态,

下颌线条也柔和了许多。第二次侍寝是在半月之后。那晚他似乎是饮了些酒,

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靠在我肩头,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我的一缕头发。

“你身上……有种很淡的草木清气。”他闭着眼,声音有些含糊。我怔了怔,

低声答:“妾身闲时喜欢摆弄些草药花木,或许是沾染了气味。”“青芜……是个好名字。

”他低声念了一句,像是自语,“‘春草年年绿,

王孙归不归’……让朕想起一个人……”话未说完,他已沉沉睡去。呼吸拂过我的颈侧,

带来一阵微痒。而我,却睁着眼,望着帐顶模糊的绣纹,直到窗纸透出熹微的晨光。开春时,

我晋了美人的位份。内务府的赏赐开始源源不断地送入毓秀宫,虽不算特别丰厚,

却也显示着圣心未忘。原本冷清的宫室渐渐有了些人气,

各宫送来的、带着试探意味的贺礼也堆了满屋。李昭仪甚至亲自登门道贺,

她拈起我妆台上一个成色普通的玉镯,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妹妹真是好造化,

这镯子水头极好,想必是皇上特意赏赐的吧?”我垂眸,盯着自己裙摆上简单的绣样,

语气平静无波。“昭仪姐姐说笑了,不过是内务府按例送来的份例之物,怎敢劳皇上费心。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笑容更深了些:“是吗?但愿是姐姐多心了。”人走后,

秋云忧心忡忡地收拾着茶盏:“才人如今得宠,更要多个心眼才是,这宫里……人心隔肚皮。

”我望着窗外那株海棠冒出的嫩绿新芽,没有作声。得宠?我甚至不明白这“宠”从何而来。

这深宫就像一张无形而巨大的网,我身在其中,越是挣扎,恐怕只会被缠得越紧。

3三月三上巳节,宫中设宴,格外热闹。我坐在末席,听着丝竹管弦悠扬奏响,

看着舞姬彩袖翩跹,心思却飘得很远。去年今日,我还在家中后院,和丫鬟们一起放纸鸢,

母亲站在廊下,笑着骂我是个没规矩的疯丫头。“镇北将军,

顾长澜到——”内侍尖利悠长的通传声,像一把锋利的剪刀,骤然剪断了我所有的思绪。

我手中捏着的玉箸微微一颤,险些从指尖滑落。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身着未卸的玄色铠甲,风尘仆仆地步入灯火辉煌的大殿时,四周霎时安静了一瞬。他黑了,

也瘦了些,眉宇间彻底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与跳脱,

被边关的风沙磨砺出一种坚毅沉穩的气质,唯有那双眼睛,在望向御座时,依旧明亮锐利,

如同鹰隼。顾长澜。他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发出铿锵之声,声音洪亮而坚定:“臣,顾长澜,

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死死攥着衣袖,

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几乎要站起身的冲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爱卿平身。”皇上亲自步下御阶,伸手将他扶起,朗声笑道,

“边关大捷,爱卿居功至伟!有卿这等良将,朕之江山,方可固若金汤!

”他们并肩而立的身影,在璀璨宫灯下,刺痛了我的眼。一个,

是我曾经默默倾慕、以为此生再难相见的少年;另一个,是我如今名义上的夫君,

掌控着我生死荣辱的帝王。命运的安排,何其荒唐,又何其残忍。宴至中途,酒酣耳热,

席间喧闹更甚。我胸口闷得发慌,借口更衣,悄然离席。站在太液池边,

带着寒意的夜风拂面而来,才觉得稍微喘过气。池中倒映着皎洁的月影和稀疏的星子,

随着水波轻轻晃动。“青芜。”一个低沉而熟悉,曾在梦中萦绕无数次的声音,

在身后不远处响起。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身。

顾长澜就站在丈许开外,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他的眼中翻涌着难以置信、惊喜、痛楚,

最终都化为一种深沉的、复杂的情绪,紧紧锁在我身上。“真的是你。”他声音沙哑,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顾将军。”我垂首,依着宫规屈膝行礼,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像一潭死水,“别来无恙。”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

似乎想将我看得更清楚些:“我回京后,才听闻你……入宫了。你……在宫里,一切可好?

”我望着池中破碎又重圆的月影,轻声道:“劳将军挂心,一切都好。

”长久的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只有夜风吹过岸边柳枝发出的簌簌声响,

以及远处宫殿隐约传来的笙歌。“边关苦寒,”我终于再次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将军……请务必保重。”他深深地看着我,那目光沉重得像是要把我的模样刻进骨血里,

半晌,才哑声道:“你也是……保重。”他转身离去,步伐很快,带着武将的决绝,

未曾回头。我望着他消失在宫灯阴影下的背影,忽然想起两年前他离京赴任时,

我偷偷跑到城楼上,目送他的队伍远去。那时以为只是短暂的别离,心中虽有惆怅,

却总存着一丝渺茫的希冀。谁知,那一别,竟是沧海桑田,再无回头路。“看够了?

”一个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自身后幽暗处骤然响起。我悚然回头,

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皇上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锐利如刀,

仿佛能将我生生凌迟。4那日之后,皇上再未召见过我,也未曾踏足毓秀宫。

原本渐渐有些温度的宫室,迅速恢复了以往的冷清,甚至比之前更添了几分寒意。

秋云急得嘴上起了燎泡,变着法子打听消息,在我耳边絮叨着要如何挽回圣心。我却莫名地,

在心底深处,松了口气。那种时刻紧绷、揣测圣意的日子,太累了。四月里,

宫中传来好消息,李昭仪有孕了。坤宁宫日日欢声笑语,

皇上的赏赐更是如流水般送入昭阳宫,恩宠之盛,一时无两。

我安心待在毓秀宫的一方小天地里,每日读书、习字,

更多的是侍弄我院子里那些逐渐茂盛起来的花草。从前在家里,母亲就常笑着打趣我,

说我不像个官家**,倒像个农家女,总爱往药圃里钻。如今这门不算技艺的爱好,

在这深宫之中,反倒成了我唯一的慰藉。我的院子里,没有名贵的牡丹芍药,

只有些寻常的薄荷、紫苏、金银花、艾草,它们生命力顽强,给点阳光雨露便能郁郁葱葱。

那日午后,我正将晒好的薄荷叶仔细收进瓷罐里,皇上突然毫无预兆地驾临。

我慌忙跪地迎驾,他却并不立刻叫起,只负手站在院中,

目光沉沉地扫过那些在阳光下生机勃勃的草木。“起来吧。”过了许久,他才开口,

声音听不出喜怒,“朕听闻,你颇通药理?”我心下一沉,谨慎答道:“回皇上,

妾身不敢当‘通’字,只是自幼喜欢,略知些皮毛而已。

”他随手从旁边的薄荷丛中掐了一片嫩叶,在指尖轻轻揉搓着,清新的气息弥漫开来。

“李昭仪近日胎象不稳,太医诊脉,说是中了某种慢性毒物所致。”我的心猛地一紧,

背后瞬间沁出冷汗:“妾身惶恐。”“惶恐?”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毫无暖意,

“朕看你在这毓秀宫里,自得其乐,自在得很。”他挥手屏退了所有宫人,

殿内顿时只剩下我们两人,空气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告诉朕,”他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我的眼睛,“此事,与你无关。

”我强迫自己抬起头,直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皇上明鉴,

妾身没有做过。”他盯着我,那目光像是要在我的脸上烧出两个洞来。

就在我以为他下一刻就要雷霆震怒时,他却突然松了神色,

周身那股迫人的压力也消散了些许。“起来吧。”他淡淡道,转身走到窗边,

望着那株开得正盛、黄白相间的金银花,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飘忽,

“朕记得……她也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尤其爱这金银花,说它虽不名贵,

却最是坚韧实用。”这个“她”,像一根无形的、淬了毒的针,悄无声息地扎进我的心口,

带来一阵细密而持久的钝痛。原来如此。那些莫名的眷顾,那些深情的凝视,

那些透过我看到的遥远地方……都是为了这个“她”。那晚,他出乎意料地留宿在毓秀宫。

夜半时分,我从混乱的梦境中惊醒,却发现他并未睡着,正侧身静静地看着我,

眼神在黑暗中复杂难辨。“皇上?”我试探着轻声唤道。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

指尖轻轻抚过我的眉眼、鼻梁,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极易破碎的瓷器,

带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眷恋与……悲伤?“睡吧。”他最终只是低声说道,替我掖了掖被角。

黑暗中,我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却清晰地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狂乱的心跳。这一刻,

我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他眼中看到的人,他指尖触碰的人,究竟是我沈青芜,

还是那个我不知道是谁的“她”?5然而,李昭仪腹中的胎儿,终究还是没能保住。

消息传来时,我正在给那丛长势喜人的薄荷浇水。手中的小银壶“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溅起的泥水弄湿了裙摆,留下深色的污渍。坤宁宫里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皇后端坐上位,面容肃穆,皇上坐在一旁,面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沈美人,

”皇后的声音缓慢而冰冷,在大殿中回荡,“李昭仪宫中搜出的那个装有可疑药物的香囊,

可是你上月所赠?”我跪在冰凉刺骨的金砖地上,挺直脊背,

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回皇后娘娘,妾身确曾赠予昭仪姐姐一个安神香囊,聊表心意。

”“太医院院正亲自查验,”皇后的声音又冷了几分,“香囊中除了寻常安神香料,

还混有少量活血化瘀的药材,于孕妇大为不利。你,作何解释?”我抬起头,

目光平静地迎向上方那两道锐利的视线:“娘娘明鉴,妾身所赠香囊,

其中只有晒干的合欢花、薰衣草与少量陈皮,皆为寻常安神之物,绝无他物。

若娘娘与皇上不信,可立即传太医当场查验剩余药材,亦可询问为妾身配制香囊的宫女秋云。

”皇上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沉甸甸的,像实质般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他没有说话,

但那目光中的审视与怀疑,比任何诘问都更让人心寒。调查持续了三天。最终,因证据不足,

无法断定香囊中的异常药材是我所为,此事只能不了了之。但我知道,从那天起,

我身上被贴上了“嫌疑”的标签,成了后宫众人眼中隐形的威胁与敌人。秋云红着眼眶,

默默收拾着简单的行李。我被迁往宫中更为偏僻、年久失修的兰林殿,形同贬斥。

“才人当日何苦那般逞强?”秋云的声音带着哽咽,“若是当时认个疏忽不查之罪,

或许……或许也不至于此……”我望着菱花镜中自己日益消瘦、苍白的面庞,没有回答。

有些罪名,一旦认下,便是万劫不复。在这吃人的深宫里,失了清誉,比失了性命更可怕。

兰林殿果然破败,秋风肆无忌惮地从破损的窗纸灌进来,带着呜咽之声,冷得刺骨。

殿内陈设简陋,积着薄灰。可我看着那方荒草丛生的院落,

心中却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畸形的轻松感。在这里,我或许终于可以只是沈青芜,

而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也不再是任何人的威胁。十一月,边关再次传来急报,突厥犯境,

边城告急。顾长澜再次主动请缨,挂帅出征。他离京那日,天色阴沉,北风呼啸。

我站在兰林殿唯一那间稍高的阁楼窗口,远远望着军队如同黑色的潮水,缓缓涌出城门。

他玄色的铠甲在冬日稀薄惨淡的阳光下,反射着冷硬而决绝的光泽,像他这个人,

也像我这无法回头的人生。那晚,我发起了高烧,来势汹汹,几日不退。浑浑噩噩中,

我仿佛又回到了江南草长莺飞的春日。顾长澜骑着那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朝我伸出手,

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青芜,上来!表哥带你去跑马!”我奋力地向前跑,向他伸出手,

可我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怎么也够不到……“娘娘!娘娘您醒醒!”恍惚中,

似乎一直有人不停地唤我,声音焦急。额头上覆盖着冰凉的帕子,

苦涩的药汁被小心地、一勺一勺灌入**渴的喉中。偶尔清醒的片刻,

眼帘沉重地掀起一条缝,会模糊地看见一抹明黄色的衣角在床边停留,带着熟悉的龙涎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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