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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因为不能生育,我和陈冬的婚姻岌岌可危,领养林悦,是我为了挽回他,做的最后努力。
我以为这个乖巧漂亮的孩子,会是我们关系的粘合剂。
没想到,我亲手为自己请来了一个催命符。
我必须把林悦送走。
我一刻也不能再跟她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第二天一早,我拿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拉着林悦的手就要出门。
“妈妈,我们去哪儿?”她仰着头问我,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送你回孤儿院。”我的声音冷漠又坚决。
她没有反抗,顺从地跟着我。
可就在我打开门的瞬间,陈冬挡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将光线完全遮住。
“你要带她去哪儿?”
“送她走!我不能让她留在这里!”我几乎是尖叫出声。
“沈静!”陈冬的脸色铁青,一把将我推开,“你到底要发疯到什么时候!她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因为她会害死我!她就是个恶魔!”
“我看你才是疯了!”陈冬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就因为你生不了孩子,你就这么嫉妒、这么怨恨一个无辜的孩子吗?”
“你流产那么多次,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我体谅你,包容你!可你现在竟然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一个孩子身上!”
“沈静,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箭,射穿我的身体。
我生不了孩子,原来在他心里,是我的错,是我的精神问题。
我所有的痛苦和绝望,在他眼里,都成了不可理喻的“发疯”。
“你根本不配当一个母亲!”
他最后的这句话,彻底将我击垮。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林悦,柔声安慰。
而林悦,趴在陈冬的肩头,冲着我,又露出了那个诡异的笑。
我明白了。
我彻底明白了。
在这个家里,我才是那个外人。
陈冬关上了门,将我一个人锁在客厅里。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只剩下一片死寂。
不,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如果陈冬不肯送走她,那我就自己走。
我不能坐以待毙,等着那幅画上的场景成真。
我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和证件,悄悄离开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家。
可是,当我漫无目的地开车在街上游荡时,却看到了让我如坠冰窟的一幕。
我的丈夫陈冬,正亲密地搂着一个年轻女人的腰,那个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他们站在一家母婴店门口,笑得那么开心。
像真正的一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