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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云起狠狠地砸了一拳头。
“池砚舟,你疯了?”
“你要挖晚楹的皮肤移植给那个女人?”
池砚舟踉跄后退,擦去唇角血迹:“这是我们池家的事,轮得到你个外人插手?”
陆云起气得眼睛通红:“谁说我是外人?我跟晚楹已经......”
向晚楹及时地出声打断他:“陆先生,我想跟池先生单独聊聊,可以吗?”
她对着陆云起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绝不会变。”
陆云起狠狠地瞪了池砚舟一眼,冷笑着放话。
“池砚舟,如果你知道在你失踪这三年里,晚楹为你做了多少,你一定会后悔!”
“可惜啊,即便现在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最后这句话,让池砚舟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你答应他什么了?”
向晚楹没有回答,直接开口:“如果我说是阮清清放的火,你信么?”
池砚舟果然震怒:“向晚楹!你够了!”
“亏清清刚才还为你说话,劝我原谅你,结果你却诋毁她!”
“清清向来单纯善良,可没你这种歹毒心思!”
池砚舟说,阮清清救他时,一穷二白,却愿意拿出全部积蓄给他做手术。
在遇到池砚舟之前,阮清清十指不沾阳春水,连饭都不会做。
却为了给他熬药,将手烫的全是水泡,在他面前从不喊一句疼。
“那时我双腿瘫痪,也是清清牵着我一步步学走路,让我恢复如初。”
“她对我一个瘫痪的陌生人,尚能有如此善心,又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向晚楹苦涩,在池砚舟失踪的这三年中。
江城的电视新闻,公交车上,甚至连医院的自动滚屏中都播放着池家的寻人启事。
阮清清又怎么会看不到?
可现在,她已经很累了。
不想在池砚舟面前一次次地证明,却还被他斥责为心肠歹毒了。
她缓缓开口:“池砚舟,我们退婚吧。”
说出这句话,她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又扯开了笑容。
“我会祝福你跟阮小姐,也会离开,所以......”
“从今以后,你都自由了。”
听她说退婚的瞬间,池砚舟的心脏突然抽抽地疼,可他不应该很高兴的么?
他又冷笑:“你说离开就离开?那我们池家对你的养育之恩怎么算?”
向晚楹扯开干裂的唇,反问:“你想怎么算?”
池砚舟将一张酒宴的请帖放在她的面前:“市长夫人邀请清清去参加晚宴。”
“你知道清清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向晚楹疑惑:“阮清清受伤,还要去参加酒宴?”
池砚舟不耐烦地回答:“清清也是为了我好,她嫁进池家以后,就是池家的少夫人了,以后这种上流社会的酒宴更是家常便饭,她想提前去见识一下。”
向晚楹了然轻笑,自从阮清清被池砚舟带回来之后,上流社会所有人都不看好她。
嘴上恭维她是池砚舟的未婚妻,暗地里都骂她鸠占鹊巢,早晚要被赶出去。
如今好不容易能收到一封承认她身份的请柬,她自然是要去显摆证明一下自己的。
向晚楹将请柬拿在手里,回了句:“好。”
因为是名媛小姐贵妇人相聚的酒宴,池砚舟不方便出席。
酒宴上,阮清清费力地穿着礼服,像个急于开屏的孔雀到处找人搭话和敬酒。
向晚楹本想提醒她,以池家的身份背景,不必如此谄媚和掉价。
可阮清清却将一杯水酒递到了她的面前,还冲那些贵妇人抱歉一笑——
“不好意思哦,我之前受了点伤,砚舟哥不允许我喝酒的。”
“不如就让晚楹姐代劳了。”
贵妇们面面相觑,迟疑地说了句:“晚楹她好像对酒精有些过敏......”
阮清清却拼了命地给向晚楹递眼色,还挨近了压低声音威胁:“向晚楹,砚舟哥说了,让你在宴会上帮衬我的,你敢让我出丑?信不信我一句话,他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向晚楹唇角苦涩,满脑子想着之前的约定。
只要参加完这场酒宴,从此她跟池家就不拖不欠。
她将酒接下来,一饮而尽。
阮清清这才满意地笑了,还冲着那群贵妇人谄媚:“什么过敏啊?都是矫情出来的。”
“你们看,她这不是挺能喝的吗?”
一场酒宴下来,向晚楹不知替她喝了多少酒。
她全身起满了红疹子,呼吸也逐渐困难起来,终于撑不住地昏倒在地上。
宴会上,一阵尖叫和惊呼:“快!通知砚舟马上过来......”
池砚舟出现时,阮清清宛若受排挤的孩子,红着眼扑进了他的怀里。
“对不起,砚舟哥,我果然是不太适合这种场合的......”
昏昏沉沉中,向晚楹艰难地睁开眼睛,对上池砚舟满眼的厌恶和责备——
“我让你陪清清来参加晚宴,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
他又带阮清清走了,将向晚楹丢在了原处。
向晚楹苦涩自嘲地笑了一下,在救护车赶来时,给陆云起打了个电话。
“云起,这下我真的放下了,你带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