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破自行车把家毁了(林骁苏晚沈薇)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
林骁最近回家的次数似乎更少了，即使回来，身上也总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亢奋。手机成了他新的器官，几乎长在了手上。吃饭时，筷子没动几下，眼睛却黏在屏幕上，嘴角时不时神经质地抽动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紧张地等待什么。洗澡？手机更是带进浴室，水声哗哗，也掩盖不住他偶尔压低的、带着黏腻气息的语音消息。
“晚姐，今天那坡爬得爽吧？你最后那一下摇车加速，真绝了！”
“嗯…放心，我到家了。她？早睡了，鼾声震天呢，吵不到……”
“明天老地方？行…我早点过去等你…想你…”
声音断断续续，隔着门板和哗哗的水流，像毒蛇的嘶嘶声钻进我的耳朵。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冷掉的牛奶，指尖冰凉。电视屏幕上演着什么，光影在我脸上明明灭灭，却照不进眼底分毫。
想我？呵。
胃里翻搅着冰冷的恨意，几乎要冲破喉咙。我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不能出声，不能动，不能现在就撕破脸。小不忍则乱大谋。
等他终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裹着浴巾出来，看到我坐在黑暗里，明显吓了一跳。“怎么还没睡？坐这儿干嘛？”他语气有点不耐烦，带着点被打扰的不悦。
“等你。”我抬起头，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在黑暗里显得有些空洞。
他愣了一下，大概是被我这反常的平静噎住了。他走过来，带着一身廉价的沐浴露香和潮湿的水汽，想在我旁边坐下。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往旁边挪了一下，避开了他可能接触到的任何位置。
这个动作让他僵在原地，眉头皱了起来。“**又犯什么病？”他语气不善。
“没什么，”我站起身，牛奶杯放在茶几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就是觉得，这日子过得挺没劲的。”我看着他，黑暗里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轮廓，那个曾让我心动、如今只让我作呕的轮廓。“林骁，我们离婚吧。”
“什么？！”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猛地拔高，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疯了吧？就因为老子骑个车？离什么婚！神经病！”他烦躁地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我累一天了，没空跟你发疯！睡觉！”
他转身就往卧室走，带着一股怒气冲冲的劲头。
“不是因为你骑车。”我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钉住了他的脚步。“是因为你脏。”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三个字：“苏晚脏。”
林骁的背影瞬间僵直，像一尊突然被冻住的石像。房间里死寂一片，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过了足足有十几秒，他才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那股骤然升腾起来的惊怒和……心虚。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的声音有点发紧，色厉内荏，“我跟苏晚姐就是普通车友！**少血口喷人！”
“普通车友？”我嗤笑一声，那笑声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瘆人，“普通到她的蕾丝**，会‘普通’地跑到你骑行服口袋里？林骁，你当我瞎，还是当我傻？”我的声音陡然变冷，带着淬了毒的寒意。
他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彻底懵了，呼吸都急促起来。“你…你翻我东西？！”他气急败坏，试图反咬一口。
“那东西自己蹦出来的，硌着我的手了。”我往前走了一步，逼近他。黑暗放大了感官，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了沐浴露和另一个女人气息的味道，恶心得我几乎要吐出来。“怎么？敢做不敢认？还是觉得我沈薇，就该忍气吞声，看着你们这对狗男女在我眼皮子底下发骚？”
“你！”林骁被我逼得后退一步，恼羞成怒彻底压倒了心虚。“沈薇！你别太过分！是！我是跟苏晚好上了！怎么了？！她比你懂我！比她妈的你有意思多了！整天就知道柴米油盐，死气沉沉，看着就烦！你拿什么跟人家比？！人家骑起车来像风，你呢？像块烂泥！”他口不择言地吼着，像是要把所有的不满和卑劣都倾倒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但奇怪的是，这次没有预想中的剧痛，只有一片麻木的冰冷。原来心死透了，就真的不会再痛了。
“说完了？”等他吼得气喘吁吁停下来，我才平静地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烂泥？行。既然我是烂泥，那就别玷污了您这位‘追风’大侠的高贵。”我转身走向书房，打开灯，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份文件。
“啪”的一声，我把文件拍在客厅的餐桌上。白纸黑字，在灯光下异常刺眼。
离婚协议书。
林骁的目光落在标题上，瞳孔猛地一缩。
我指着财产分割那一栏，手指点在关键的一行字上，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签了它。房子、车、存款，所有婚内财产，归我。你，”我抬眼，死死盯住他惊愕又愤怒的脸，“净身出户。带着你那两个破轮子，滚去跟你的‘风’过去。”
“**做梦！”林骁像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了。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协议书，看都没看，就要撕。“想让我净身出户？沈薇！你心够黑的啊！老子挣的钱……”
“撕。”我冷冷地打断他，甚至往前推了推那份协议，像是在鼓励他。“撕了这份，我还有备份。备份撕了，我还能再打。林骁，你搞清楚，现在不是你跟我讨价还价的时候。”我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是你在求我，别把那条蕾丝**的照片，还有你刚才那些‘她比你有意思多了’的精彩言论，发到‘夜骑魅影’的群里，发到你们公司论坛，发到你爸妈还有苏晚爸妈的手机上。”
林骁的动作瞬间僵住，撕纸的手停在半空，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惊愕、愤怒、恐惧，最后变成一种难以置信的灰败。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
“你…你敢…”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我敢不敢，你试试就知道了。”我直起身，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像欣赏一只掉进陷阱、徒劳挣扎的猎物。“签了它，拿着你的破车滚蛋，我暂时留点脸面给你和苏晚。不签……”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他额角渗出的冷汗，“明天一早，‘夜骑魅影’的群聊会很精彩。‘破风刀’、‘山猫’、‘闪电’，还有你的‘晚姐’，都会知道，他们队里的‘追风好男人’，**口袋里装着什么宝贝。哦，对了，还有你刚才那段‘烂泥论’，我也会一字不差地录下来，一起分享。”
死寂。
客厅里只剩下林骁粗重的、带着恐惧的喘息声。他死死攥着那份离婚协议，纸张在他手中扭曲变形。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恨，有怕，有屈辱，还有一种被彻底扒光、无处遁形的崩溃。他知道我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和偷情带来的**感，在我这**裸的威胁面前，脆弱得像张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钝刀子割肉。
终于，他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肩膀颓然垮塌下来。他死死咬着牙，腮帮子因为用力而鼓起，眼睛通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他猛地拉开餐桌旁的椅子，一**坐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抓起桌上的笔，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笔尖悬在签名栏上方，迟迟落不下去。
屈辱和愤怒在他脸上交织，汗水顺着鬓角流下。
“签！”我冷喝一声，像一道鞭子抽在他身上。
他浑身一哆嗦，眼睛一闭，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绝望，笔尖重重落下。林骁。两个扭曲变形、带着浓浓恨意的字，出现在签名栏里。写完，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把笔狠狠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我，里面燃烧着疯狂的恨意。
“沈薇！你够狠！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他嘶吼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没完？”我慢条斯理地收起那份签好的协议，仔细折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宝。然后，我才抬眼看他，脸上缓缓绽开一个冰冷刺骨、毫无温度的笑容，那笑容里淬满了剧毒。“林骁，这才刚刚开始。你的‘晚姐’，还在等着你呢。”
我指了指大门的方向，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千斤的压迫感：“现在，滚出去。在我改变主意，把照片和录音现在就发出去之前。”
林骁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死死盯着我，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但最终，那点残存的理智和对身败名裂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被他带倒，咣当一声砸在地上。他像一头暴怒却又无计可施的狮子，狠狠剜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你给我记着！”他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一句威胁，然后猛地转身，带着一身未散的戾气，摔门而去。
“砰——！”
巨大的关门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屋子里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那被摔倒在地的椅子。
世界安静了。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那冰冷瘆人的笑容慢慢褪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麻木和空洞。没有预想中的快意恩仇，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
楼下，昏黄的路灯下，林骁像一头受伤的困兽，正粗暴地把他的宝贝“追风者”从楼道里搬出来。他的动作带着发泄般的狂躁，碳纤维车架磕碰在墙壁和台阶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跨上车，甚至没戴头盔，像一道失控的箭，疯狂地蹬踏着，瞬间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大概是去找他的苏晚姐寻求安慰了吧？诉说他那个“疯婆子”前妻多么恶毒，多么不讲道理。
我放下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转身，目光落在餐桌上那把被他摔过的笔上。我走过去，捡起来。塑料笔身被摔裂了一道细纹。我盯着那道裂纹，手指慢慢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苏晚。
环湖赛。
快了。
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块冷藏的提拉米苏。用小勺挖了一大块，送进嘴里。冰冷的、甜腻的、带着咖啡酒香和可可粉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舌尖舔过沾在嘴角的奶油，一丝诡异的、带着血腥味的满足感，悄然爬上心头。
好戏，才刚开场。
林骁摔门而去后，再没回来过。那晚签下的离婚协议，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暂时捆住了他的手脚，也掐断了他试图挽回财产的所有念想。他搬空了他所有的骑行装备和个人物品，连带着那点残存的情分，彻底从这个家里消失了。房子里空荡得可怕，只剩下我，和那份静静躺在抽屉深处的协议。
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最后留下的暴怒和恐惧的气息，混合着苏晚那若有似无的、令人作呕的香水味。我每天机械地生活，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像一具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只有眼底深处那簇冰冷的火焰，在日复一日的死寂中，燃烧得越发旺盛。
环湖赛的日子，一天天逼近。
“追风寡妇”在“夜骑魅影”论坛里，愈发活跃。凭借那份“专业”和“神秘”，我几乎成了他们半个编外技术顾问。谁的车有点小毛病，变速不灵光了，或者对环湖赛路线有疑问，都会习惯性地@我一下。
【闪电】：@追风寡妇，姐！环湖赛那个S弯，入弯前降到几档比较稳？我怕冲出去喂鱼！
【追风寡妇】：@闪电，看速度。40+下坡进弯，提前50米降到小盘带中间飞轮，重心压后，控车把稳方向，视线看弯心。别捏死刹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