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无影灯惨白得刺眼,像极了裴行知看我的眼神。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麻醉剂还没推进静脉。裴行知站在隔离窗外,手里拿着那份器官捐赠同意书。
他的白月光就在隔壁,等着我的这颗心脏去续命。上一世,我哭着求他别这么残忍,
最后还是死在了这冰冷的手术台上。重活一回,我看着那根即将扎入血管的针头,突然笑了。
我一把拔掉输液管,鲜血瞬间溅落在白色的床单上。主刀医生惊恐地后退,
护士尖叫着去按警报铃。裴行知猛地扑到玻璃窗前,在那边疯狂拍打怒吼。
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我看懂了他的口型:你敢走,我就让你全家陪葬。
我慢条斯理地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早就藏好的手术刀,抵在自己的颈动脉上。只要轻轻一划,
他的白月光就彻底没救了。裴行知的动作僵住了,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我冲他无声地比了一个口型:离婚,或者收尸。
**正文:**1.裴行知的脸在玻璃后扭曲,那双向来高高在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怕了。不是怕我死,是怕那颗属于林婉的「备用心脏」受损。我握着手术刀的手很稳,
刀尖刺破表皮,血珠顺着锁骨蜿蜒而下,染红了病号服的领口。这具身体很虚弱,
为了给林婉那个**养这颗心脏,裴行知整整给我喂了三年的药。「把门打开。」
我看着窗外,声音不大,但我知道裴行知听得见。主刀医生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
收了裴行知五百万的好处费,此刻吓得面如土色:「裴总,这……再不动手,
林**那边各项指标就要撑不住了!」裴行知死死盯着我颈间的血线,拳头砸在玻璃上,
发出沉闷的巨响。「宋知意,你别发疯!」扩音器里传出他暴怒的声音,「婉婉等不起!
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会给你父母那家破公司注资一个亿,保他们下半辈子荣华富贵!」
又是这一套。上一世,我就信了这套说辞。我以为只要我牺牲,就能换来父母的安稳,
换来他在我墓前的一丝愧疚。结果呢?我死在手术台上不到一小时,林婉就用着我的心脏,
依偎在他怀里撒娇。而我那对贪婪的父母,拿着卖女儿的钱去澳门豪赌,
输光后被高利贷活活打死在街头。裴行知连我的骨灰都嫌晦气,直接让人扬进了下水道。
「一个亿?」我嗤笑一声,手里的刀又深了一分,「裴行知,你觉得我的命就值这点钱?」
血流得更快了。裴行知终于慌了。他猛地按住通话键,声音颤抖:「开门!让她出来!快!」
气压门「嘶」的一声打开。我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手里紧紧攥着那把手术刀,
一步步走出手术室。裴行知冲过来想抓我的手腕,被我挥刀逼退。「别碰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脏。」裴行知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宋知意,你今天走出这个门,
就别想再回裴家!你那个植物人奶奶的呼吸机,我随时能让人拔了!」我的脚步一顿。
上一世,奶奶是我唯一的软肋。也是因为奶奶被他控制在手里,我才不敢反抗,任由他摆布。
但这一世,不一样了。我转过身,看着这个我爱了整整七年的男人。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人模狗样,内里却烂透了。「裴行知,」我笑得灿烂,
「你去拔啊。只要奶奶断气,我就立刻把这颗心脏捅烂。我看是林婉死得快,还是我死得快。
」裴行知瞳孔骤缩。他没想到,向来唯唯诺诺、对他言听计从的宋知意,会变得这么疯。
「你敢威胁我?」他阴鸷地盯着我。「是你教我的。」我不再看他,转身朝电梯走去。
身后传来裴行知暴怒的吼声:「给我拦住她!谁让她走了!」几个保镖迟疑着围上来。
我举起刀,对准自己的胸口:「谁敢动一步,我就死给你们看。到时候林婉死了,
裴行知会让你们全家陪葬。」保镖们僵住了。谁都知道裴行知有多宝贝那个林婉。没人敢赌。
我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穿着染血的病号服,握着手术刀,一路走出了医院大门。
阳光刺眼,我却觉得从未有过的畅快。裴行知,好戏才刚刚开始。2.我打车回了裴家别墅。
这里是我住了三年的牢笼。一进门,就看见客厅里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蕾丝睡裙的女人。林婉。
她不是应该在医院等着换心吗?看到我回来,林婉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随即迅速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捂着胸口倒在沙发上。「知意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行知哥说……说你愿意救我的……」她气若游丝,脸色苍白得恰到好处。
如果不是上一世死后灵魂飘荡,亲眼看到她在我尸体旁大笑,我恐怕真会被这演技骗过去。
她的心脏病确实有,但根本没到需要换心的地步。这一切,
不过是她为了除掉我这个正牌裴太太,跟裴行知联手演的一出戏。我没理她,径直走向楼梯。
「站住!」林婉见我不接茬,脸色变了变,声音也不喘了,「宋知意,你什么态度?
行知哥为了我,连几亿的生意都推了,你占着裴太太的位置不干正事,还有脸回来?」
我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位置你想要?」
林婉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行知哥爱的是我,如果你识相点主动去死,还能留个好名声。」
「啪!」我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她那张伪善的脸上。这一巴掌我用了十成力气,
林婉直接被打懵了,嘴角渗出血丝。「你……你敢打我?」她捂着脸,尖叫出声。
「打的就是你这个小三。」我甩了甩发麻的手,「既然心脏病这么重,怎么嗓门比我都大?
看来裴行知被你骗得团团转啊。」林婉眼神闪烁了一下:「你胡说什么!
我……我是回光返照!」「是吗?」我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她,「正好,我学过几年医,
帮你检查检查。」我伸手去抓她的手腕。林婉吓得尖叫着往后躲,
抓起茶几上的花瓶就朝我砸来。我侧身避开,花瓶砸在墙上,碎片四溅。就在这时,
大门被人猛地推开。裴行知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宋知意!
你在干什么!」他冲过来一把推开我,将林婉护在怀里,紧张地检查,「婉婉,你没事吧?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婉顺势倒在他怀里,
哭得梨花带雨:「行知哥……姐姐她……她要杀我……她说我不配活着……我的心好痛……」
裴行知猛地抬头,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宋知意,你这个毒妇!婉婉要是有一点闪失,
我要你的命!」我被他推得撞在楼梯扶手上,腰间一阵剧痛。但我感觉不到疼。
心早就麻木了。「裴行知,」我站直身体,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你眼睛要是瞎了就捐给有需要的人。没看见是她拿花瓶砸我吗?」
「婉婉连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可能砸你!」裴行知怒吼,「一定是你**她!」
我看着这对狗男女,突然觉得无比恶心。上一世,我到底是多瞎,才会爱上这种男人?「行,
都是我的错。」我点点头,转身往楼上走,「既然你们这么相爱,那我就不打扰了。
离婚协议书我会寄给你。」「离婚?」裴行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连连,「宋知意,
你搞清楚状况。没有我的允许,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婚!你要是敢走,你奶奶现在的氧气就停!
」我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随便你。反正我死了,林婉也得死。」回到房间,
我迅速反锁房门。我从床底拖出一个积灰的行李箱。里面不是衣服,
而是一台特制的笔记本电脑,和几份密封的文件袋。这是我外公留给我的最后底牌。
裴行知以为我只是个家道中落的孤女,却不知道,外公在世时是著名的生物学家,
手里握着几项足以改变医药界格局的核心专利。而我是唯一的继承人。这三年,
我一直在装傻充愣,暗中收集裴行知公司偷税漏税、行贿受贿的证据。原本是想留着保命,
现在看来,是用它们送裴行知上路的时候了。3.我在房间里待了整整一天。
裴行知让人断了我的水和电,还把窗户封死,想逼我就范。他太小看我了。
我从行李箱夹层里翻出几块压缩饼干,就着存下的半瓶矿泉水咽了下去。电脑屏幕上,
一行行代码飞速跳动。我黑进了市中心医院的数据库。找到林婉的病历档案,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的心脏彩超显示,只有轻微的心律不齐,根本不需要心脏移植。
而在「主治医师」那一栏,赫然写着那个秃顶医生的名字——王德发。
我又查了王德发的银行账户。三天前,有一笔五百万的款项从裴行知的私人账户转入。
证据确凿。我将这些资料全部打包,设置了一个定时发送程序。做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
门外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裴行知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他换了一身居家服,
脸上的戾气收敛了不少,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温柔。「知意,饿了吧?」他把粥放在床头柜上,
语气放软,「别闹脾气了。只要你同意手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粥,心里只有冷笑。上一世,他也是这样。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碗粥里,大概率加了肌松剂或者安眠药吧。「补偿?」**在床头,
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补偿?把林婉的心挖出来还给我?」裴行知脸色一僵,
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你别无理取闹。婉婉是无辜的,她只是想活下去。」
「我也想活下去啊。」我盯着他的眼睛,「裴行知,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
这三年我对你怎么样?你胃病发作,我半夜起来给你熬粥;公司出事,
我求外公的旧部帮你摆平。哪怕是你把林婉带回家,我也忍了。现在你要挖我的心给她,
还让我别无理取闹?」裴行知避开我的视线,声音有些发虚。「我知道你委屈。
但婉婉救过我的命……」「她救你?」我忍不住笑出声,「你是说三年前那场车祸?
把你从车里拖出来背了三公里的人,真的是她吗?」裴行知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是上一世我到死都没说出口的秘密。三年前,
救他的人是我。我为此断了两根肋骨,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而林婉,只是恰好路过,
捡走了我掉落的手链,冒领了这份功劳。「没什么意思。」我突然觉得没劲透了,
「粥我不喝,你滚出去。」裴行知最后一点耐心耗尽。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踹翻了椅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