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70大寿,宴会办在我给他住了20年的别墅里。酒过三巡,他当着所有宾客的面,
拉着我哥的手,高声宣布:“这栋别墅,今天我就送给我的好儿子了!”满堂喝彩,
我哥激动得热泪盈眶。我妈死死拽住我,用眼神警告我别出声,别让他没面子。我笑了,
掏出手机打给我老公。“把我给你准备的那份寿礼,送过来吧。”01水晶吊灯的光芒,
璀璨得有些刺眼。光线下,每一张笑脸都油光满面,每一句恭维都充满了精心算计的热情。
这里是我二十年前,耗尽我所有积蓄和未来,为父母买下的江景别墅。今天,
是我父亲林建国的七十大寿。我,林晚,他四十八岁的女儿,坐在这场盛宴的角落,
像一个格格不入的观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父亲红光满面地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
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他拉过我身旁五十岁的哥哥林辉,把他拽到了全场的中央。
林辉的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还有一丝对我的挑衅。“各位亲朋好友,
感谢大家今天来给我这个老头子过生日!”林建国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今天,
我还有一件大喜事要宣布!”他停顿了一下,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感觉,
然后拍了拍林辉的肩膀,声音提得更高。“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有阿辉这么个儿子!
他孝顺、懂事!我决定,把这栋我住了二十年的别墅,从今天起,正式送给我的好儿子,
林辉!”轰——我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颗惊雷。耳边是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哎呀,
老林,你可真有福气!儿子有出息!”“辉哥这是实至名归啊!以后可要多照顾照顾我们!
”“这才是父子情深!不像有些女儿,养了也是白养!”一句句虚伪的祝福,
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我哥林辉,
那个一事无成、被父母宠坏的成年巨婴,此刻正配合地挤出几滴眼泪,抱着我爸,
上演着父慈子孝的感人戏码。他甚至在拥抱的间隙,回头给了我一个轻蔑又得意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说:林晚,你争不过我的,你永远都只是个外人。血液冲上头顶,
我下意识地就要站起来。一只手钳子一样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是我妈,王秀兰。她死死地拽住我,身体前倾,凑到我耳边,声音压抑又急切。“林晚!
你疯了!今天是你爸大寿,你想干什么?”“你给我坐下!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一家人,
不就是一栋房子吗?给你哥怎么了?他才是我们老林家的根!”她的话,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钢针,刺穿我最后一点温情。一家人?二十年来,
我还着这栋别墅的巨额贷款,他们心安理得地住着。家里的水电物业,人情往来,
全是我在支付。林辉结婚生子,孩子的奶粉钱,我出的。他做生意赔了几十万,窟窿,
我填的。而我,我自己的孩子发高烧需要人搭把手,她却说:“你哥那边忙,
他儿子离了我可不行。你那么能干,自己想办法。”二十年的付出,
换来的就是一句“给你哥怎么了”。我看着台上那对光芒万丈的父子,
听着耳边母亲急切的警告,心中那根名为“亲情”的弦,彻底断了。我没有挣扎,
甚至没有再看我妈一眼。我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极其灿烂,
甚至有些诡异的笑。王秀兰被我笑得心里发毛,抓着我的手都松了几分。“你……你笑什么?
”我没回答她。就在这满堂的喝彩声中,我慢条斯理地从手包里拿出手机。在所有人或好奇,
或疑惑,或看好戏的目光中,我优雅地解锁屏幕,找到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拨了出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喂,晚晚?”是我老公周越沉稳的声音,像定海神针,
瞬间抚平了我内心所有的狂躁和愤怒。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阿越。”“把我给你准备的那份寿礼,送过来吧。”挂断电话,
我迎上我爸投来的疑惑目光,端起面前的酒杯,隔着喧闹的人群,向他遥遥一敬。林建国,
好戏,才刚刚开始。02宴会厅的喧嚣,在我挂断电话后,似乎达到了一种诡异的顶点。
父亲和哥哥还在台上接受着众人的吹捧,但他们的目光已经时不时地飘向我这里,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母亲王秀兰则像个监工,死死地盯着我,
生怕我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她不停地用胳膊肘顶我,压低声音数落。“林晚,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打给谁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让你爸下不来台,我跟你没完!
”“你哥是你唯一的亲哥哥,你帮他不是天经地义吗?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这么冷血?
”我充耳不闻,只是低头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我的手机屏幕,仿佛上面有什么珍贵的艺术品。
我的冷静,让他们更加不安。大约二十分钟后,宴会厅那两扇厚重的雕花木门,
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股清冽的冷气涌了进来,瞬间冲淡了厅内酒气和香水混合的浑浊空气。
我老公周越,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逆光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两名同样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神情严肃,手里都提着公文包。
周越的身形高大挺拔,气质沉稳如山,他一出现,
整个宴会厅的嘈杂声都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他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帅气,
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场,足以碾压全场。我爸林建国的脸色微微变了。他不喜欢周越,
从我结婚那天起就不喜欢。因为周越太优秀,太强大,
让他这个老丈人感受不到任何可以拿捏的优越感。但碍于宾客满堂,
林建国还是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哟,阿越也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快,
快找个地方坐。”我哥林辉也停止了和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吹嘘,眼神不善地看着周越。
周越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精准地落在我身上。他没有理会我父亲的虚伪客套,
径直穿过人群,朝我走来。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林建国和林辉的心脏上。他走到我面前,
将手里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方形礼盒递给我,声音温柔,
却足以让周围几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晚晚,你的寿礼。”我的寿礼?所有人都愣住了。
今天不是林建国的寿宴吗?我爸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感觉自己被当众羞辱了。“周越!
你什么意思!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妈也急了,站起来拉着周越的胳膊。“阿越,
你是不是喝多了?快跟咱爸道歉!”周越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疏离和冰冷,
让我妈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我接过礼盒,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悠悠地拆开丝带。
里面躺着的,不是什么珠宝首饰,也不是什么名贵补品。而是一份装在透明文件袋里的文件,
和一支小巧的录音笔。林建国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厉声喝道:“林晚,
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没有理他,只是将文件袋递给了周越身后的一位年轻律师。
那位律师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走到了刚才我爸宣布“赠予”的那个小舞台上。
他打开文件,对着麦克风,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职业化的声音,
一字一句地念道:“各位来宾,下午好。受我的当事人,林晚女士全权委托,在此,
我向各位宣读一份法律文件。”“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动产权证书》,
证号:京房权证X字第XXXXXX号,
位于本市江湾路188号‘江畔名邸’A栋1101室的房产,建筑面积288平方米,
其唯一产权所有人为——”律师在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地扫过全场。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我哥林辉,都伸长了脖子,满脸的贪婪和期待。
律师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洪亮,掷地有声。“——林晚。”这两个字,
像两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我父亲和哥哥的脸上。
刚才还满脸喝彩、大声恭维的宾客们,表情瞬间凝固。他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错愕,以及一丝看好戏的兴奋。他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整个大厅嗡嗡作响。“怎么回事?不是说房子是老林的吗?
”“这……这房产证上写的是女儿的名字?”“那刚才老林说送给儿子,不是闹了个大笑话?
”我哥林辉的脸色,在短短几秒钟内,从涨红变成了煞白。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踉跄了一下,然后猛地反应过来,像一头发疯的公牛,冲向舞台。“假的!这不可能!
这是伪造的!”他嘶吼着,伸手就要去抢律师手里的文件。“爸亲口说了房子是给我的!
就是我的!”周越上前一步,只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拦住了他。他看着状若癫狂的林辉,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辉先生,请你冷静。如果你对文件的真实性有疑问,
我们可以法庭见。”“法庭见”三个字,彻底击溃了林辉的心理防线。他瘫软下来,
被周越带来的另一个助手架住,
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我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看着父亲铁青的脸和母亲惨白的唇,内心一片平静。这场闹剧,是他们亲手导演的。而我,
只是送上了一份最真实的“寿礼”。03律师的声音再次在死寂的宴会厅响起,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林家人的尊严上。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第三十四条、第三十五条之规定,
林晚女士作为该不动产的唯一合法产权人,有权占有、使用、收益和处分该房产。
”他顿了顿,目光冷冷地射向我面如死灰的父亲和瘫软在地的哥哥。“现,
林晚女士正式要求,非法占用本房产的林建国先生、王秀兰女士、林辉先生及其家属,
于二十四小时内,也就是明晚七点前,搬离此别墅。逾期未搬离者,
我的当事人将保留申请法院强制执行的权利。”“非法占用人”。这五个字,
像五记滚烫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我父亲林建国的脸上。他引以为傲的面子,
被这五个字撕得粉碎,扔在地上,还被狠狠地踩了几脚。他浑身开始发抖,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辱。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不孝女!
畜生!我白养你了!”“这房子就是我让你买的!我让你买的你懂不懂!那就是我的!
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他的唾沫星子横飞,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半点“寿星公”的慈祥。
宾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家庭丑闻惊得目瞪口呆,一些离得近的,已经悄悄地拿起外套,
准备开溜了。我冷笑一声,从容地拿起桌上那支小巧的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嘈杂的背景音后,我父亲那得意洋洋、充满炫耀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老李啊,
不是我跟你吹,我女儿林晚,上市公司高管,知道吧?她非要求着给我买这套别墅养老!
我说不要不要,太破费了,她非要买!”“……那别墅?害,也就那样吧!
我女儿求着给我买的,没她我早就能买几套了,她那点钱算什么?孝心嘛,做父母的,
就得接着……”“……什么?房本写她名?嗨,那不都一样嘛!我女儿的就是我的,
我的以后不还是我儿子的?早晚的事!”录音的内容,是我前几天无意中录下的。
当时他正跟几个老邻居吹牛,吹得天花乱坠,把我的付出贬低得一文不值。我当时听了,
心寒彻骨。现在,它成了最锋利的武器。录音播放的瞬间,林建国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他的脸色,像调色盘一样,由红转青,由青转紫,最后变成了死一样的惨白。他张着嘴,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
宾客们再也待不住了。“哎呀,我家里煤气好像没关,我得先走了!
”“那个……我老婆打电话催了,老林,改天再聚啊!”人们纷纷找着蹩脚的借口,
逃也似的离场。他们走的时候,看我们这一家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嘲讽,
和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刚刚还高朋满座的宴会厅,瞬间变得空空荡荡,一片狼藉。
哥哥林辉看着这场景,彻底疯了。他挣脱助手的钳制,像一头野兽一样向我扑来,眼睛血红,
嘶吼着:“我杀了你这个**!”周越早有防备,侧身一步挡在我面前。
别墅外待命的两个安保人员迅速冲了进来,一左一右,将林辉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母亲王秀兰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没有去管被按在地上的儿子,
也没有去扶摇摇欲坠的丈夫。她冲到我面前,瘫坐在椅子上,一边嚎啕大哭,
一边用拳头捶打我的胳膊和后背。“林晚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要逼死我们吗?
你爸的脸,我们老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我们是你的亲爸亲妈啊!”我任由她捶打,身上不觉得疼,心也早就麻木了。
我看着这满地狼藉,看着状若疯魔的一家人,内心毫无波澜,只觉得无比可笑。
他们只在乎脸面。他们只在乎自己。他们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心会不会痛。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覆在我的肩膀上。周越站在我身边,低声说:“走吧,
这里交给他们处理。”我点点头,看都没看地上哭嚎的母亲一眼,头也不回地跟着周越,
离开了这个我曾耗尽心血,以为是“家”的地方。身后的哭骂声,被厚重的门板隔绝。世界,
清静了。04坐上周越那辆黑色的辉腾,关上车门的瞬间,
紧绷了几个小时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刚才在宴会厅里筑起的那道坚硬的堤坝,轰然垮塌。
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像决了堤的洪水,汹涌,滚烫。我捂着脸,
身体因为压抑的哭泣而剧烈地颤抖,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二十年的委屈,
二十年的不甘,二十年的心酸和血泪,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周越没有说话,
只是解开安全带,从驾驶座倾身过来,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胸膛宽阔而温暖,
他的手臂坚实而有力。他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像在安抚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我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
任由眼泪浸湿他昂贵的西装面料。记忆的闸门,被这咸涩的泪水冲开,一幕幕往事如刀,
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凌迟。那年我二十八岁,刚在公司里升了职,
手里攒下了人生第一笔像样的积蓄。我本想用这笔钱,为自己换一套小小的公寓,
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可父母,带着哥哥林辉,找到了我。
他们带我来看这片刚刚开盘的江景别墅,满眼都是不加掩饰的渴望。母亲王秀兰拉着我的手,
掌心的薄汗显示着她的激动。“晚晚啊,你看这房子多好,多气派!你哥快结婚了,
女方那边非要一套像样的婚房。”“你要是能把这套买下来,你爸在亲戚朋友面前,
腰杆都能挺直了!”父亲林建国背着手,在我耳边敲边鼓。“你现在也是高管了,
住的地方不能太寒酸,不然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家?”哥哥林辉则在一旁添油加醋。
“是啊,小妹,这可是江景别墅!以后我跟朋友说,我爸妈住江景别墅,多有面子!
”没有一个人问我,我的积蓄够不够。没有一个人问我,背上这沉重的贷款,
我的未来会怎样。他们眼里只有这栋房子,和这栋房子能带给他们的“面子”。
为了他们口中那句虚无缥缈的“认可”,为了那份我从小到大都渴求不得的“亲情”,
我咬着牙,耗尽了我所有的积蓄,又以我未来二十年的收入为抵押,
背上了沉重如山的银行贷款。交房那天,我拿着钥匙,以为我会得到一句夸奖,
哪怕只是一句“晚晚辛苦了”。可没有。他们拿着钥匙,兴高采烈地冲进别墅,
讨论着哪个房间阳光最好,要给哥哥当婚房;哪个房间视野最开阔,要留给我未来的小侄子。
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问我,我的房间在哪里。二十年来,我还着房贷,他们住着别墅。
我每天挤着地铁,吃着便利店的速食,为了省钱,一件衣服穿好几年。
他们则在宽敞明亮的别墅里,喝着下午茶,养着名贵的宠物,享受着悠闲的退休生活。
家里的水电费、物业费、燃气费,账单永远是寄到我的公司。哥哥林辉结婚,彩礼、婚宴,
是我出的钱。他的儿子出生,奶粉钱、早教班的费用,他张口就跟我要,理直气壮,
仿佛我才是孩子的父亲。他的生意失败了,欠下几十万的窟窿,债主追上门,
是母亲哭着给我打电话,让我“救救你哥”。我东拼西凑,透支了所有信用卡,
才帮他还清了债务。而我自己呢?有一年,我的孩子生了很严重的肺炎,住院半个月。
我焦头烂额,工作医院两头跑,想让退休在家的母亲来医院搭把手。
她在电话里不耐烦地说:“你哥那边走不开,他儿子上了个新开的兴趣班,离了我活不了。
你那么能干,自己想办法吧!”还有一次,我创业初期,资金链断裂,公司命悬一线。
我走投无路,鼓起所有勇气,想让他们先把别墅抵押一下,帮我周转几个月。话还没说完,
父亲林建国一个耳光就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脸上。那是我四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挨打。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翅膀硬了是吧!
想把我们两个老的赶出去流落街头吗!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那个耳光,
打碎了我对他最后的一丝幻想。二十年来,哥哥林辉换了三辆车,从奥迪开到保时捷,
每一辆,都有我的“资助”。而我,开的还是十年前周越送我的那辆旧车,修修补补,
一直不舍得换。……回忆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车厢里只剩下我压抑的抽泣声。哭了不知道多久,我终于哭干了最后一滴眼le。我抬起头,
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红肿的眼睛和狼狈的脸。我擦干眼泪,一字一句地对周越说:“阿越,
谢谢你。”“从今天起,我不再是林家的提款机,也不再是他们的受气包了。
”我的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但眼神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坚定。他们欠我的,
我要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全部讨回来。05第二天,我的世界被彻底引爆了。
手机从早上七点开始,就没停过。先是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就是破口大骂,污言秽语,
不堪入耳,应该是哥哥林辉的那些“朋友”。接着,是家族群里那些八百年不联系的亲戚。
大姑在电话里声色俱厉地指责我:“林晚!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爸妈都七十岁的人了,
你把他们赶到大街上,你是要他们的命啊!你会遭天谴的!”远房的表叔发来一长串语音,
语重心长地教育我:“晚晚啊,听叔一句劝,你爸妈养你这么大不容易。你哥再不对,
那也是你亲哥。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别做得这么绝。”最让我恶心的,
是母亲王秀兰。她不再骂我,而是换上了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她不停地给我发来她哭泣的语音条,一声声,一句句,都带着哭腔。“晚晚,妈求你了,
我们知道错了,你让我们回去住吧,
哪怕是那个小小的储藏室也行啊……”“你爸昨天一夜没睡,血压都高了,
他要是出点什么事,你心里能安吗?”哥哥林辉则简单粗暴得多,
他的短信充满了威胁和怨毒。“林晚你个**,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有种你别出门,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面无表情地听着,看着。然后,
我将所有通话记录和信息内容,全部截图保存。做完这一切,我打开通讯录,一个一个地,
将这些所谓的“亲人”,全部拉进了黑名单。世界终于清静了。但他们并没有罢休。下午,
我正在办公室处理一份紧急文件,前台内线打了进来,语气有些为难。“林总,
您……您的家人在一楼大堂,说要见您。”我心里一沉,知道最麻烦的事情还是来了。
我乘电梯下到一楼,隔着大堂的玻璃门,就看到了那三个熟悉的身影。父亲林建国坐在地上,
拍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围观的人哭诉。“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我养的好女儿!
上市公司的高管!心比蛇蝎还毒啊!”“把我这个七十岁的老父亲赶出家门,不给我活路啊!
”哥哥林辉则在一旁煽风点-火,指着公司的LOGO对路人喊道:“就是这家公司!
大家看看,他们的高管是怎么对待自己亲生父母的!这种没有良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