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攥着那封鲜红的录取通知书,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要将那薄薄的纸张捏碎。
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每一道投向我的视线都如针扎般刺痛。就在刚才,
我“暗恋”的大学教授裴时宴,用他那惯有的、冰冷到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
当众宣判了我的“死刑”。而他身旁,他那看似柔弱善良的妹妹裴雨儿,
正用只有我能看见的角度,对我露出一个得意的、淬了毒的微笑。我知道,这一切,
不过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好戏。好啊,既然你们联手将我踩入泥泞,
那就别怪我站到你们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让你们好好仰望!01“沈念同学,请你自重。
”八十年代的大学校园,午后阳光正好,透过老式木窗洒进办公室,
却没能给这压抑的空气带来半分暖意。裴时宴的声音,像是腊月里的冰棱子,一字一句,
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只是一个学生,不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妄想。师生有别,懂吗?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疼得快要窒息。我抬起头,
看着眼前这个我追逐了整整两年的男人。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
金丝眼镜后的眼眸深邃而冷漠。他是全校最年轻的教授,是无数女生心中的梦,
也是我曾经以为的光。可现在,这道光,亲手将我推入了深渊。“裴教授,”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我没有……”我的辩解还没说完,
办公室的门就被“砰”的一声撞开。来人是裴时宴的妹妹,裴雨儿,
也是我们系里公认的系花。她一进来,眼眶就红了,手里捏着几张稿纸,
直直地冲到裴时宴面前,声音里带着哭腔:“哥!你快看!
沈念她……她居然抄袭我的论文去参赛!还、还到处说你因为偏袒我,才打压她!
”这话说得又急又响,办公室门口瞬间围满了看热闹的同学。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彻底懵了。那篇论文,是我熬了好几个通宵才写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我的心血!
裴雨er曾经找我探讨过思路,我毫无防备,却没想到,这成了她反咬我一口的利器。
裴时宴拿起那几张稿纸,脸色愈发阴沉。他甚至没有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直接将那些纸摔在我的脸上。纸张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辣的疼。“沈念,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厌恶,“抄袭,污蔑师长,
你还有一点学生的样子吗?我们学校容不下你这种道德败坏的人!
”周围的议论声像是潮水般将我淹没。“天呐,看不出来啊,平时那么文静的一个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了获奖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还敢污蔑裴教授,胆子也太大了!
”我百口莫辩,浑身冰冷。就在这时,一道熟悉又愤怒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我。“沈念!你给我过来!”是我哥,沈辉。他拨开人群,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他看着我的眼神,
充满了羞愤和失望:“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我们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赶紧给裴教授和雨儿道歉!”“哥,不是我……”我泪眼模糊地看着他,期望他能相信我。
可他只是更用力地将我往前一推,怒吼道:“还狡辩!人证物证都在,
你让我这张脸往哪儿搁?道歉!”裴雨儿适时地走上前来,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
柔声劝道:“沈大哥你别生气,我相信念念也不是故意的,她可能就是一时糊涂了。哥,
要不算了吧,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她这副“圣母”的样子,更是让我恶心得想吐。
看着眼前这三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个我爱慕的,一个我视为亲妹妹的,
一个是我血脉相连的哥哥,他们联合起来,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要将我彻底困死。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我没有道歉,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了我哥的手。
我看着裴时宴,一字一顿地说道:“裴教授,你会后悔的。”然后,我转身,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步离开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
我瘫倒在床上。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而下。我为自己两年多的真心感到不值,
也为这可笑的亲情感到悲哀。不知哭了多久,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抹干眼泪。
我不能就这么被打倒!我冲到学校的公告栏前,目光在各种通知里疯狂搜索。突然,
一张鲜红标题的公告吸引了我的注意——“关于选拔优秀毕业生参与‘长风计划’的通知”。
长风计划!这是一个半公开的国家级保密科研项目,选拔标准极其严苛,一旦入选,
就意味着要离开现在的生活,去一个未知的地方,从事着不能对外言说的工作,
甚至可能几年都不能与外界联系。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却是唯一的出路,
是逃离这一切的救命稻草。我的父母,曾经就是国家秘密项目的科研人员,
他们为之奉献了一生,最后也牺牲在了岗位上。从小,小姨就告诉我,要像我爸妈一样,
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去,一定要去!我毫不犹豫地撕下了那张报名表。
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了裴雨e'r的声音。“沈念,你不会以为,
你还有资格申请‘长风计划’吧?”她抱着手臂,一脸嘲讽,“一个有学术污点的人,
国家是不会要的。”我捏紧了手里的报名表,回头冷冷地看着她:“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裴雨e'r,你记住,今天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加倍奉还!
”她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没再理她,径直走向了报名处。
递交申请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新生。属于沈念的人生,死了。从今天起,
我只为国家而活。02“念念,你真的决定了吗?”电话那头,
小姨远在国外的越洋电话打来,声音哽咽,语无伦次,“小姨真的舍不得你,
也害怕你跟你爸妈一样……啊,呸呸呸,你会平安健康的!以前小姨每年还能回来看看你,
你这一去以后……”小姨是除了我父母之外,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父母走后,
她本想带我出国,但我执意要留在国内读我爸妈的母校,她只能含泪答应。如今,
我也要走上和我爸妈一样的路了。我握着话筒,强忍着泪意,声音却异常坚定:“小姨,
我决定了。国家选中我,是我的荣幸。”挂掉电话,我的政审和选拔都已经通过。
我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只有一个小小的皮箱。里面没有漂亮衣服,
只有几本专业书和一张泛黄的、我爸妈抱着我的黑白照片。临走前,
我给哥哥沈辉留了一封信。信里没有争辩,没有解释,只有一句话:“哥,从此以后,
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妹妹吧。”我没有去和任何人告别,包括裴时宴。
一辆墨绿色的吉普车在约定的地点等我。我上了车,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
高楼、街道、人群……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再见了,我失败的青春和可悲的爱恋。再见了,
我愚蠢的哥哥和恶毒的“朋友”。当车辆驶出市区,驶向一片荒无人烟的戈壁时,我知道,
我的人生,翻开了全新的一页。戈壁的风,又干又硬,刮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
我们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年轻人,被带到了一个代号为“风眼”的秘密基地。
这里没有城市的繁华,只有一望无际的黄沙和夜里能把人冻僵的低温。我们的任务,
是研发一种新型的通讯材料,这将对国家的国防事业产生打败性的影响。
项目负责人是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教授,姓秦。秦教授不苟言笑,
对我们的要求严苛到了极致。“在这里,你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你们没有过去,
只有任务!从你们踏入‘风眼’的第一刻起,你们的生命就属于这个项目!
”我的代号是“惊蛰”,寓意着在沉寂中等待爆发。最初的日子是痛苦的。
高强度的学习、数不清的实验、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几乎要把人逼疯。
和我同批进来的一个男生,因为受不了这种与世隔绝的枯燥生活,
在一次实验失败后崩溃大哭,第二天就申请退出。我没有哭。
我只是默默地把自己埋在浩如烟海的数据里。那些复杂的公式和图纸,成了我唯一的慰藉。
每当夜深人静,我想起裴时宴那张冷漠的脸,想起裴雨儿得意的笑,
想起我哥那句“丢人现眼”,心中那股不甘的火焰就烧得更旺。我不能输。
我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了实验中。我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知识。
我开始在各种技术研讨会上提出自己独特的见解,一些观点甚至让秦教授都眼前一亮。
有一次,为了攻克一个关键的技术难题,我把自己关在实验室整整三天三夜。
饿了就啃几口干粮,困了就趴在桌上睡一两个小时。当我满眼红血丝,
拿着最终的实验报告冲出实验室时,正好撞见了秦教授。他拿过我手里的报告,
仔仔细度的论文”,一字一句地读了下去。我能看见,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看完之后,
他抬起头,那双总是很严厉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赞许和……心疼。“好样的,‘惊蛰’。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像,真像……”我知道他指的是我爸妈。
他曾是我爸妈的同事和战友。在这里,他就是我的亲人。我的眼眶一热,
但还是忍住了没让眼泪掉下来。我只是对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坚定。那些曾经让我痛不欲生的爱恨情仇,
在这片广袤的戈壁上,在为国奉献的宏大事业面前,似乎都变得渺小起来。我开始脱胎换骨。
我的皮肤被风沙吹得粗糙,手指上布满了被仪器划伤的细小伤口和老茧,但我的眼神,
却变得越来越明亮、坚定。我的记忆锚点,或许就是我那双不再弹钢琴,
而是能熟练操作各种精密仪器的手吧。那双手,见证了我的蜕变。03时间如指间沙,
悄然流逝。在“风眼”基地的日子,单调却也纯粹。我和“惊蛰”这个代号一起,
从一个青涩的学生,成长为项目组里能够独当一面的核心骨干。戈壁滩上的日出日落,
见证了我无数个不眠不休的夜晚。我不再是那个会因为一句冷言冷语就心碎流泪的小姑娘。
失败的实验数据和烧毁的样品,比任何刻薄的话语都更让人心痛。但每一次从废墟中站起来,
都让我的内心更加坚韧。我和同事们的交流很简单,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大家都有意无意地避开谈论自己的过去,那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在这里,
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几年过去,项目终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当我们研制出的第一块新型材料样品,在极端环境下测试成功时,整个基地都沸腾了。
秦教授抱着那块其貌不扬的样品,老泪纵横,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成了……终于成了……”我们也跟着又哭又笑,那种喜悦,
是任何世俗的成功都无法比拟的。因为这次的重大贡献,我被破格提拔为课题小组的副组长。
秦教授找到我,交给我一项新的任务。“惊蛰,”他的表情严肃,“根据上级指示,
我们需要和京华大学进行技术协作,你带一个小队,回京华市去。”“京华大学?
”我的心猛地一跳。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对,”秦教授点点头,
“他们有一个国内顶尖的光学实验室,我们需要借助他们的设备和人才,
完成项目的最后一部分。你,是这次联络和技术指导的总负责人。”我沉默了片刻。我知道,
我无法拒绝。“是!保证完成任务!”出发前夜,我独自一人走到基地外的小沙丘上。
夜色如墨,星河璀璨,仿佛触手可及。我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那张已经泛黄起皱的照片。
照片上,年轻的父母笑得那么灿烂,抱着还是婴儿的我。“爸,妈,”我轻声说,
“我要回去了。回到你们相遇、相爱,也曾挥洒过青春的地方。这一次,我不再是逃兵。
”一周后,我带着三名队员,乘坐专机返回了那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没有近乡情怯,
我的内心平静如水。走出机场,看到车水马龙的街道和时尚的男男女女,恍如隔世。
这几年的时间,城市变化巨大,而我,也早已不是当年的我。
我们被安排住进了京华大学的专家招待所。第二天上午,我带着我的团队,
前往约定好的实验室。推开那扇熟悉的物理楼大门,阳光穿过走廊,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夹杂着书本和灰尘的味道。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径直走向三楼的光学实验室。实验室门口,几位校领导和院系负责人已经等在那里。
为首的一位领导热情地迎了上来:“您好您好!想必您就是‘长风计划’的负责人沈工吧?
久仰大名!我是京华大学的校长。”我伸出手,与他简单握了握:“校长客气了。
叫我‘惊蛰’或者沈念都可以。时间宝贵,我们直接开始吧。
”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他站在人群的稍后方,
穿着一身得体的深灰色西装,金丝眼镜依旧架在挺直的鼻梁上,只是眼角的几缕细纹,
泄露了岁月的痕迹。裴时宴。他显然也看到了我,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那双曾经写满冷漠和厌恶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
以及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
当年那个被他亲手断定为“道德败坏”,狼狈离开的女生,会以这样的身份,
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这位是……”校长见我看向他,连忙介绍道,
“这位是我们物理系的裴时宴教授,也是我们这个光学实验室的主要负责人。接下来的合作,
主要由裴教授的团队来对接。”“哦?”我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裴教授,久违了。”04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裴时宴的身体明显一震,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嘴唇动了动,
最终却只是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干涩的字:“沈……沈工,你好。”那声“沈工”,
生疏又客气,仿佛我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也好,我本就不想和他有任何牵连。
校长的脸上堆满了笑,丝毫没有察觉到我们之间诡异的气氛。“那……沈工,裴教授,
我们进去谈?”“不必了,”我抬手看了看腕表,一块功能简单却精准的军用手表,
“我习惯站着开会,效率高。这是我的团队,
这是我们这次需要进行的实验内容和技术要求清单。”我将一份文件递了过去,语气干练,
不带任何私人感情:“清单上的设备、材料和辅助人员,请裴教授在今天之内准备齐全。
明天早上八点,我们正式开始工作。有问题吗?”我的作风,
显然和我这个年纪的外表极不相符。在场的几位校领导都愣了一下,随即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裴时宴,更是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眼光打量着我。他在想,那个曾经在他面前唯唯诺诺,
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小女生,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啊,怎么会呢?我心里冷笑。
这都要感谢他和他的好妹妹。是他们,亲手把我推进了地狱,
也逼着我炼就了这一身铜皮铁骨。“没……没有问题。”裴时宴接过文件,
手指在触碰到纸张的瞬间,似乎下意识地缩了一下。“那就好。”我点点头,
然后转向我的队员,“‘青鸟’,你和实验室对接设备。‘雷石’,检查电源和环境参数。
‘谷雨’,准备我们的数据记录系统。散会。”我简短地下达完命令,
我的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训练有素,没有一句废话。整个过程中,我没有再看裴时宴一眼。
直到我和校长沟通后续的行政安排时,我才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
一直牢牢地锁在我的背上。下午,当我在实验室检查设备准备情况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
“念念?”裴雨儿穿着一身时髦的连衣裙,手里提着精致的糕点盒,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比几年前更加明艳动人,只是那双眼睛里的算计,却丝毫未变。她走到我面前,
仿佛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一样,亲热地想要挽我的胳膊:“真的是你呀!我刚才听我哥说,
我还不信呢!你这些年去哪儿了呀?大家都好想你。”我面无表情地侧身躲开了她的手,
冷冷地看着她:“裴**,这里是保密工作区,闲人免入。另外,请叫我沈工,或者沈念。
我们不熟。”裴雨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地让她难堪。
实验室里还有其他工作人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委屈地咬着下唇,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的样子,和当年如出一辙。
“念念……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年的事生我的气。可是,
那真的是个误会啊!论文的事情,我后来也跟我哥解释了,都是我不对……”“误会?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你怎么不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还我一个清白呢?
怎么不把我被记入档案的处分给撤销了呢?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裴**?
”“我……”她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裴时宴快步走了进来。
他看到眼眶通红的裴雨儿,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挡在了她身前。“沈念,
”他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为难雨儿。当年的事,
是我处理得不对。”呵,又是这样。不管青红皂白,他永远都选择护着他的宝贝妹妹。
我的心,已经不会再为他这副模样感到刺痛了,只剩下无尽的嘲讽。“裴教授,
”我双手抱在胸前,冷眼看着他们兄妹俩,“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第一,现在是工作时间,
我没空和你们叙旧,更没兴趣听你们的‘道歉’。第二,请管好你的家属,
不要让她随随便便闯入S级保密实验室。如果因此造成了任何泄密,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我最后那句话,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裴时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保密条例,那是悬在每一个科研人员头上的利剑。
他拉着还在掉眼泪的裴雨儿,几乎是把她推出了实验室。“对不起,沈工,是我疏忽了。
”他回过头,第一次对我低下了头。我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心中没有半分快意,
只有一片漠然。我走上前,当着他的面,“啪”的一声,关上了实验室的大门,
将他们兄妹二人隔绝在外。门外,似乎传来了裴雨儿不甘心的哭诉和裴时宴压抑的安抚声。
我没去听。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熟悉的校园景色,心里一片冰冷。游戏,
现在才刚刚开始。05第二天,实验工作正式启动。我和裴时宴的团队,
开始了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工作模式。气氛很紧张,不仅是因为实验本身的高难度,
更是因为我和裴时宴之间那尴尬到冰点的关系。我们之间的交流,仅限于工作。“裴教授,
3号激光器的功率不够稳定,校准一下。”“沈工,A组的衍射数据有异常,需要复核。
”“收到。”“好的。”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我的队员们很快就察觉到了这种不寻常,
但他们都很有分寸,什么都没问,只是更加卖力地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