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妈你养。"林晓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你说什么?
"她盯着走廊尽头穿着病号服的婆婆,呼吸机的声音在重症监护室门外清晰可闻,
"你再说一遍?""我说,"张伟靠在墙上点了根烟,"我妈的病,你看着办。我没钱。
""你没钱?"林晓的声音开始发抖,"医生说要三十万押金,72小时内不交就停药,
你跟我说你没钱?""对啊,"张伟弹了弹烟灰,"你不是有存款吗?
"林晓摸了摸六个月的肚子,手指冰凉。护士站的电话响了。
第一章:72小时"你的存款呢?"回家的路上,林晓开着车,张伟坐在副驾驶玩手机。
"我哪有存款,"张伟头都不抬,"公司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的拆迁款呢?
你妈给你的那两百万。"张伟的手指顿了一下:"花完了。""花完了?"林晓猛踩刹车,
车子停在路边,"一年花完两百万?""创业失败,很正常,"张伟终于放下手机,
"你也是做生意的,应该懂。"林晓深吸一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你不是还有三十万存款吗?""那是我的,"林晓握紧方向盘,"我留着生孩子用的。
""生孩子医保能报,我妈这个报不了,"张伟点开手机游戏,"你自己看着办。
"林晓盯着他的侧脸,这个男人三年前跪着求她嫁给他,说会让她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不同意。""那让我妈死?"张伟终于转过头,"你说得出口?
""你说得出'那是你妈'这种话,"林晓笑了,"你更说得出口吧?
"张伟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林晓发动车子,"回家再说。
"到家已经晚上十点。林晓直接走进书房,打开银行App。余额:302,450元。
三年的积蓄,一分不少。
她准备查一下张伟的账户——他们用的是同一个网银系统,她知道密码。输入张伟的账号。
余额:-87,320元。负数。她的手开始发抖。再查信用卡。欠款:126,000元。
她转头看向客厅,张伟正躺在沙发上刷短视频,声音开得很大。"张伟,
"她走出书房,"你过来。""干嘛?""过来。"张伟不耐烦地走过来:"什么事?
"林晓把手机屏幕对着他:"你欠了二十一万?"张伟脸色瞬间白了:"你偷看我账户?
""偷看?我们不是夫妻吗?"林晓的声音很平静,"二十一万,还有两百万,
一共两百二十一万,一年半时间,你花在哪了?""我说了,创业——""别跟我说创业,
"林晓打断他,"我认识你公司的会计,你的公司最多亏五十万。剩下的钱呢?
"张伟沉默了。"说啊,"林晓步步紧逼,"还是要我自己查?""你查啊,
"张伟突然爆发,"查啊!你以为你是谁?我花我妈给我的钱,关你什么事?
""你妈现在躺在ICU,"林晓盯着他,"你花她的钱花得这么爽,现在她要死了,
你说'那是你妈'?""我没说让她死,"张伟转身要走,"我只是说我没钱。
""那我也没有。"张伟停住了。"你说什么?""我说,"林晓坐在沙发上,摸着肚子,
"我也没钱给你妈治病。我的钱留着生孩子。""林晓,你——""我怎么?"林晓抬起头,
"你可以说'那是你妈',我就不能说'那是你妈你养'?"张伟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变了变:"我出去接个电话。""在这接。""公司的事。
""那就在这接,"林晓靠在沙发上,"我也想听听你的'公司'。"张伟犹豫了几秒,
还是走到阳台接了电话。林晓起身,轻手轻脚走到阳台门边。"...我知道,
再等等...下个月一定...你急什么..."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真的在想办法...我老婆那边...好好好,别生气..."林晓推开阳台门。
张伟吓得手机差点掉了:"你——"林晓伸手:"给我。""凭什么?""给我,
"林晓的声音很轻,"不然我现在就去医院,当着**面,把所有事说清楚。
"张伟的手颤抖着,把手机递过去。林晓接起电话:"你好,我是张伟的老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挂断了。林晓点开通话记录。备注名:美美。最近通话:127次。
她点开微信聊天记录。"老公晚安。""想你了。""店里的装修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月房租两万,你记得打给我。"最后一条消息是今天下午三点。"**事不用管,
反正有你老婆。"林晓把手机还给张伟。"你什么时候开始的?"张伟不说话。
"去年拆迁的时候?"林晓自己给了答案,"所以两百万,五十万亏在公司,
剩下一百五十万都给她了?给她开店、装修、交房租?""我——""还是说,
"林晓打断他,"根本没有什么创业失败?你从一开始就是骗**钱,去养小三?
"张伟突然跪下了:"晓晓,我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起来,"林晓后退一步,
"别碰我。""我真的错了,我鬼迷心窍——""现在你妈要死了,"林晓看着他,
"你说怎么办?"张伟愣住了。"我问你,"林晓的声音越来越冷,"**病,谁治?
"张伟低着头,不说话。手机响了。是医院的电话。第二章:借钱"喂?
""请问是张伟先生的家属吗?患者情况恶化,需要立即手术,请尽快来医院签字。
"林晓看了一眼张伟:"我知道了。"挂断电话,她走进卧室,开始换衣服。"你要去?
"张伟跟进来。"不然呢?"林晓套上外套,"看着你妈死?
""可是钱——""我先交十万,"林晓拿起包,"剩下的明天想办法。
""你不是说——""我是说了,"林晓转身看他,"但我说的和你说的不一样。
我只是在学你说话,看看说出来是什么感觉。"她顿了顿,"现在我知道了,说出来很恶心。
"张伟脸涨得通红。"你一起去吗?"林晓问。"我...我明天去。""哦,
"林晓拉开门,"那你通知一下**妹,让她也回来。
""小敏在国外——""我知道她在温哥华,"林晓说,"但这种时候,她应该回来。
你妈只有你们两个孩子。""她回来也没用,她也没钱。""那至少,"林晓冷笑,
"她可以来看看,她妈是怎么养了一个好儿子的。"门砰地关上。深夜的医院,
走廊里只有林晓一个人的脚步声。ICU的灯还亮着。林晓签了字,交了十万押金。
医生说:"还差二十万,三天内必须交齐。""我知道。"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张伟不在。
林晓躺在床上,打开手机通讯录。
爸妈那边不能说,他们退休金本来就少,而且上个月刚借了五万给弟弟买车。公司同事?
她想了想那些人的嘴脸,算了。闺蜜王芳?她去年刚买了房,还在还贷。
翻到最后,她停在了一个名字上:李总。
她的前领导,现在自己创业,人还不错,之前说过有困难可以找他。
但是...借二十万...她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十分钟,最后还是点了进去。
"李总,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我是林晓..."第二天早上八点,张伟还没回来。
林晓的手机响了。"晓晓,我昨晚想了一下,二十万确实有点多,我最多能帮五万,
你看...""够了李总,谢谢您,"林晓强撑着笑容,"五万也帮大忙了。"挂断电话,
她继续拨号。"喂,芳芳,是我...对,我妈...不是,我婆婆...嗯,
挺严重的...能借我三万吗?""晓晓,不是我不帮你,
我这个月房贷都差点断供...""没事,我理解。""要不你问问小刘?她老公开公司的。
""好,谢谢。"中午十二点。林晓坐在公司的茶水间,看着手机上的数字。借到:五万。
还差:十五万。"林晓,你怎么了?"同事小刘端着咖啡走进来。"没事,"林晓勉强笑笑。
"你脸色很差,"小刘关心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有点累。""那你早点回去休息,
"小刘犹豫了一下,"对了,我听说...你在借钱?"林晓愣了一下。"对不起,
不是我打听你,"小刘赶紧说,"是王姐刚才在办公室说的,我听到了..."林晓明白了,
她早上给王芳打电话的事,已经传遍公司了。"是家里有点急事,"她解释。"哦,
"小刘点点头,"那个,我老公那边...他最近也挺紧张的,
可能帮不上忙...""没事,我理解。"林晓起身,"我先回去了。"走出公司大楼,
手机又响了。是张伟。"喂。""我妹说下午到。""嗯。""你...你借到多少了?
"林晓看着街对面的银行:"五万。""才五万?"张伟的声音提高了,
"还差二十五万怎么办?""我他妈怎么知道?"林晓终于爆发了,
"**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不问问你的美美?""你——""你什么你?
"林晓的眼泪掉下来,"你妈养你三十三年,你把她的钱拿去养别的女人,现在她要死了,
**问我怎么办?"电话那头沉默了。"张伟,"林晓擦掉眼泪,"我告诉你,
我现在去银行,把我的三十万取出来,加上借的五万,一共三十五万,够你妈手术的了。
""真的?"张伟的声音立刻变得激动。"但是,"林晓的声音很冷,"你妈出院以后,
我们离婚。""什么?""你听到了,"林晓说完,挂断电话。手机立刻又响了。她没接。
走进银行,林晓填好取款单。柜员抬头看了她一眼:"林**,您确定要取三十万现金吗?
""确定。""需要提前预约的,今天可能没有这么多现金——""那能取多少?
"柜员查了一下:"最多十五万。"林晓愣住了。"那...明天呢?""明天也需要预约。
""那我现在预约,"林晓说,"明天取三十万。""好的,请稍等。
"办完手续,林晓坐在银行的休息区,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下午三点。还有五十七个小时。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伟的消息:"我妹到了,在医院。"林晓起身往外走。
刚出银行大门,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喂?""请问是林晓女士吗?""我是。
""我是张伟公司的债主,他欠我五十万,现在找不到人,请问您知道他在哪吗?
"林晓的手抖了一下。"五十万?""对,是高利贷的本金和利息,现在一共是五十五万,
如果再不还,我们只能走法律程序了。""我...我不知道。""您是他老婆吧?
夫妻共同债务,您也有责任还的。"林晓挂断电话。手机立刻又响。又是那个号码。
她关机了。第三章:姐弟医院。林晓推开ICU外的家属等候室。
张伟和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坐在角落。张敏。她比照片上瘦了很多,
头发挽成一个精致的发髻,手上的包是新款的爱马仕。"嫂子,"张敏站起来,"辛苦你了。
"林晓点点头,在对面坐下。"我妈的情况怎么样?"张敏问。"医生说需要立即手术,
"林晓看着她,"费用三十万,我已经交了十万,明天再交二十万。""那就好,
"张敏松了口气,"主要是我们在国外,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幸好有你在。"林晓没说话。
"对了,"张敏从包里拿出一张卡,"这是五万块,算我的一点心意,不多,你先拿着用。
"林晓看着那张卡。"怎么,嫌少?"张敏笑了笑,"我现在也不容易,
在国外开销大...""不是,"林晓打断她,"我只是在想,你知道吗?""知道什么?
""你哥的事。"张敏的笑容僵住了。林晓看向张伟:"告诉她,还是我说?"张伟低着头,
不说话。"那我说了,"林晓转向张敏,"你哥把**拆迁款两百万,拿去给小三开店了,
现在你妈要死了,他说他没钱。"张敏的脸色变了。"不可能,"她看向张伟,"哥,
她胡说什么?"张伟还是不说话。"你说话啊!"张敏提高了音量。"是真的,
"张伟终于开口,声音很低,"但我不是故意的...""你——"张敏站起来,手在发抖,
"你怎么能这样?""小敏,我也不想的,我当时鬼迷心窍...""闭嘴!
"张敏突然爆发,"**还有脸说?妈把钱全给你了,我当时说要留一些给自己养老,
你怎么说的?你说你会照顾她一辈子!""我会的——""你会个屁!"张敏指着他的鼻子,
"两百万,你一年就败光了?还他妈养小三?你对得起妈吗?""小敏,
你听我解释——""我不听!"张敏转身要走。"你去哪?"张伟拉住她。"我去看妈!
"张敏甩开他,"我要告诉她,她养了一个什么东西!""你敢!"张伟急了,
"妈现在病成这样,你要气死她吗?""气死她的是你,不是我!"两个人扭打起来。
林晓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够了!"走廊里传来护士的呵斥,"这里是医院!
"张敏和张伟分开了。"我问你们,"护士看着三个人,"患者的手术费准备好了吗?
"三个人都不说话。"没准备好就赶紧去准备,"护士冷着脸,"在这吵有什么用?
"护士走了。等候室里安静下来。"钱的事,"张敏坐回椅子上,"我可以出十万。
""你不是说只能出五万吗?"林晓问。"我可以找我老公要,"张敏看着她,
"但是有个条件。""什么条件?""我妈出院以后,"张敏看向张伟,"跟我去加拿大。
""什么?"张伟瞪大眼睛,"你要带妈去加拿大?""对,"张敏冷笑,
"留在这让你继续啃?""那不行,"张伟摇头,"妈不会同意的。""她同意不同意,
"张敏站起来,"不是你说了算。"林晓突然笑了。两个人都看向她。"你们俩演够了吗?
"林晓站起来。"什么意思?"张敏皱眉。"你以为我不知道?"林晓看着她,
"去年拆迁的时候,你就知道你哥有女人了。"张敏的脸色变了。"你们两个,
"林晓一字一句,"一起瞒着你妈,一起瞒着我,一起把我当傻子。
""你胡说什么——""我没胡说,"林晓打开手机,调出一张截图,"这是去年十月,
你给你哥的微信转账,五万块,备注是:'先给她应付着'。"张敏愣住了。
"你们以为删了我就看不到?"林晓冷笑,"我早就在你哥手机里装了云备份。
""你——"张伟跳起来,"你监视我?""对,我监视你,"林晓看着他,
"从你开始撒谎的那天起。"等候室里死一般的安静。"所以,"林晓看着张敏,
"你那十万,我不要。你那五万,我也不要。""那怎么办?"张敏咬着牙。
"我会出三十万,"林晓说,"但是,你妈出院以后,你们两个,一人养一半。我,
一分钱都不会出。""凭什么?"张伟吼道,"她是我妈,也是你婆婆!""因为你说过,
"林晓盯着他,"那是你妈你养。""我——""你说的时候,"林晓的声音开始发抖,
"可没说'她也是你婆婆'。"张伟哑口无言。"所以,"林晓转身往外走,"就这样。
""等等,"张敏叫住她,"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会出三十万?""对。""为什么?
"张敏不解,"你恨我哥,为什么还要救他妈?"林晓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因为,
"她的声音很轻,"她是个好人。"走廊的尽头,ICU的灯突然灭了。
第四章:醒来"家属!"护士冲出来,"患者醒了!"三个人同时冲进ICU。
张母躺在病床上,眼睛睁开一条缝,嘴唇在动。"妈!"张伟扑过去,"你醒了!
"张母看了他一眼,转向林晓。"晓...晓...""妈,我在,"林晓握住她的手,
"您别说话,好好休息。""别...别...救了..."张母用力说出这句话。
所有人都愣住了。"妈,你说什么?"张敏不相信,"您再说一遍?""别救了,
"张母闭上眼睛,眼角流出一滴泪,
"我知道...我儿子...是什么人..."张伟的脸刷地白了。"妈,
您——""两百万,"张母睁开眼,看着天花板,
"我给你...你拿去...养女人...""妈,不是,
您听我解释——""我都...知道..."张母转过头,看着张敏,
"你也...帮着...瞒我..."张敏跪下了:"妈,对不起,我——""晓晓,
"张母握紧林晓的手,"对不起...我没...教好他...""妈,您别这么说,
"林晓的眼泪掉下来。
"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别让他...跟他爸...姓张...""妈!
""姓林...好不好..."张母看着她,
"别让孩子...跟这个...姓..."心电监护仪开始报警。医生护士冲进来。
"都出去!"林晓被推出ICU,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整个人在发抖。张伟和张敏站在一旁,
谁也不说话。十分钟后,医生出来了。"患者情况很不好,"医生说,"必须立即手术,
你们决定了吗?"三个人看着彼此。"手术,"林晓站起来,"我去交钱。""等等,
"张敏拉住她,"我妈刚才那些话...你听到了吗?""听到了。""那你还要救她?
""对。""为什么?"张敏不解,"她都说了,
让你生下孩子不要跟我哥姓张——""就是因为这个,"林晓打断她,"我才要救她。
""我不懂。""你当然不懂,"林晓看着她,"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说完,
她走向缴费处。身后传来张敏的声音:"嫂子,我出十五万。"林晓没有回头。交完费,
手术进行中。林晓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张伟和张敏坐在对面。"你恨我吗?"张伟突然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