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张爱莲端着汤,笑得像一尊庙里的菩萨。“晴晴,快趁热喝了,
这是妈托人求来的大补汤,保管你下个月就给咱们周家怀上个大胖小子。”我笑着接过,
手指却在温热的碗沿下,摸到了那层无论怎么清洗,都始终存在的、细微的药粉颗粒。
就是这个味道,一种混杂着草木灰和不明腥气的味道,已经缠绕了我整整三个月。“谢谢妈。
”我声音温顺,垂下的眼眸里,却是一片冰冷的死寂。昨晚,我终于在厨房的垃圾桶底层,
翻出了那个被她藏起来的药包。上面用红色朱砂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字——“包生男丁”。
那一刻,我没有愤怒,没有哭泣,甚至没有丝毫意外。我只是觉得,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
“啪”的一声,断了。我端着汤,回到房间。丈夫周文斌正戴着耳机打游戏,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一片狂热。他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老公,妈又送汤来了。
”我轻声说。他“嗯”了一声,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喝就行了,
妈的一片心意。”是啊,他妈的一片心意。我把汤放在桌上,拿出手机,
点开了一段昨晚放在客厅角落的录音。“……妈,这药真的管用吗?别吃坏了苏晴的身子。
”“你懂什么!这可是我花了五千块从乡下老神仙那求来的!你堂嫂就是吃这个,
一举得男!女人家,身子算什么?能下蛋的鸡才是好鸡!你只要哄着她喝下去,
明年我就能抱上孙子了!”“……那……好吧,您看着办。”录音结束,
房间里只剩下游戏里激烈的厮杀声。我看着周文斌的侧脸,
这个我爱了五年、嫁了两年的男人。在他的世界里,游戏的输赢,
比妻子的安危重要;母亲的命令,比婚姻的尊重重要。我笑了。原来,
我不是嫁给了一个男人。我是嫁给了一个庞大家族那台名为“传宗接代”的冰冷机器,
而我,只是一个被选中的、温暖的子宫。我端起那碗汤,走到窗边,
毫不犹豫地倒进了楼下的花坛里。黑褐色的药汤,像一条毒蛇,无声地渗入泥土。
我回到桌前,拿起手机,在购物网站的搜索框里,
一字一顿地输入了几个字:【乙酸环丙孕酮】搜索结果的下方,
有一行小字注释:强效雄激素抑制剂,用于男性。我点击了购买,
选择了最快速度的同城闪送。然后,我把空碗端出去,
对我婆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感激的笑容。“妈,汤真好喝,我全都喝完了。
”张爱莲,周文斌。你们不是想要儿子吗?好啊。我不仅不会生,我还要让你们周家,
从今天起,断子绝孙。2第二天,同城闪送的包裹到了,我谎称是公司文件,平静地签收。
那是一个小小的白色药瓶,里面装着几十片白色药片。没有味道,没有颜色,磨成粉末后,
可以轻易地溶解在任何液体里。这是我的武器。我的手术刀。我要用它,
来做一场最安静,也最残忍的外科手术。晚饭时,张爱莲又端来了那碗“送子汤”。
她每天亲眼看着我喝下,才肯放心。“晴晴啊,良药苦口,为了我大孙子,忍一忍。
”她笑眯眯地坐在我对面,像一个监工。“我知道的,妈。”我顺从地点头,端起碗,
当着她的面,将一整碗汤喝得干干净净。当然,这碗汤里,已经没有了她的“神药”。
我趁她不注意,将她藏在厨房的药包,换成了我用普通中药材磨成的、气味相似的粉末。
而真正的“神药”,被我冲进了下水道。喝完汤,我回到房间。周文斌依然在打游戏。
我将一片白色药片碾碎,溶解在一杯温水里,端到他面前。“老公,玩了这么久,
喝口水吧。”我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头也不回地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然后把空杯子递给我,眼睛依然没有离开屏幕。“谢了,老婆。”我接过杯子,
指尖冰凉。看着他那毫无防备的侧脸,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没有愧疚,没有不忍。
只有一种外科医生在解剖台上,看着麻醉后的小白鼠时,那种极致的冷静。从今天起,
我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贤惠的妻子。我会为他准备好一日三餐,会为他端茶倒水,
会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然后,在每一杯水,每一碗汤,每一杯牛奶里,
都加上这片小小的、白色的药片。日复一日,风雨无阻。张爱莲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她觉得,是她的“神药”起作用了,让这个儿媳妇变得前所未有的“懂事”。
她开始在小区里四处炫耀,说她马上就要抱孙子了,说她的儿媳妇有多孝顺。而周文斌,
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照顾”。他觉得,这才是婚姻该有的样子。妻子,
就该温柔体贴,就该以他为中心。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
正在发生着一些微妙的变化。这一切,都在我的剧本里,精准地进行着。
我像一个提线木偶的操盘手,冷眼看着他们母子,在我设计的舞台上,
上演着一场名为“天伦之乐”的滑稽戏。而我,只需要在幕后,每天,轻轻地,
拉动那根最关键的丝线。3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伪装完美无瑕。在婆婆张爱莲面前,
我是那个为了生儿子而努力喝下苦药的“好儿媳”。每天她端来汤,我都会皱着眉,
一口气喝完,然后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对“大孙子”的期待。“妈,您说,宝宝出生后,
眼睛会像文斌吗?”“妈,我最近总想吃酸的,是不是有反应了?”我的每一句话,
都挠在她心尖的痒处。她被我哄得心花怒放,对我那点仅存的戒心也彻底放下。
她甚至把自己的金镯子脱下来戴在我手上,说这是给未来金孙的见面礼。
我抚摸着手腕上冰冷的黄金,心里只有冷笑。在丈夫周文斌面前,
我则是那个体贴入微的“好妻子”。他打游戏到深夜,我会端去一杯热牛奶。
他工作累了回家,我会放好洗澡水。他随口说一句想吃什么,
我第二天就会出现在菜市场。当然,牛奶里,洗澡水旁的凉茶里,饭后的汤里,
都溶解着我精心计算好剂量的“爱意”。我甚至买了专业的电子秤,确保每天的剂量,
不多不少,刚刚好能起到最缓慢,也最不可逆转的效果。周文斌对我越来越依赖,
也越来越满意。他会在朋友面前炫耀:“我老婆?嗨,没说的,贤惠!娶了她,
我真是省心。”他把我对他的“好”,当成了一种理所当然。而他,就是用这种理所当然,
亲手喝下了断绝自己血脉的毒药。我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我甚至骗过了自己。有时候,看着镜子里那个笑容温婉、眼神柔顺的女人,
我都会感到一阵恍惚。这真的是我吗?那个曾经为了一个课题,
可以和导师争得面红耳赤的独立女性?可每当夜深人静,
我摸着枕边周文斌因为药物影响而日渐稀疏的头发时,所有的迷茫都会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坚定的**。这是一场战争。一场没有硝烟,
却比任何战场都更残酷的战争。我的敌人,是这个家庭根深蒂固的、腐朽的观念。
我的武器,是我的隐忍,我的知识,和我那颗早已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而我的丈夫,
他不是我的战友,甚至不是敌人。他只是这场战争的……战场。我所有的炮火,
都要在他的身体里,炸响。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有时候,看着他疲惫地躺在沙发上,
抱怨工作压力大,抱怨身体越来越容易累,我甚至会产生一丝怜悯。但这份怜悯,
很快就会被婆婆张爱莲那张充满算计的笑脸,和录音里他那句轻飘飘的“您看着办”,
击得粉碎。可怜吗?或许吧。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当他选择默许他的母亲,
将我当成一个生育工具时,他就已经,亲手杀死了我们的爱情,也杀死了我对他最后的温情。
现在,我只是在执行一场迟来的、公平的审判。审判的对象,
是他们母子引以为傲的、所谓的“血脉”。而我,苏晴,是唯一的,也是最终的,法官。
4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周文斌身体的变化,开始变得明显。最先表现出来的,
是精神上的萎靡。他不再沉迷于通宵打游戏,因为稍微熬夜,第二天就头痛欲裂。
他开始变得嗜睡,周末宁愿躺在床上一整天,也不愿意出门。“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
总觉得累,提不起精神。”他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抱怨。张爱莲听到后,却是一脸喜色。
她把我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说:“晴晴,这是好事!老话说了,男人要养精蓄锐,
才能生出好儿子!你看着吧,这都是我的神药起作用了!”我低着头,
做出羞涩又认同的表情,心里却在冷笑。是啊,起作用了。只不过,
是我的“药”起作用了。紧接着,是身体上的变化。他开始脱发,洗手间地漏里的头发,
一天比一天多。他引以为傲的腹肌,也开始变得松弛,甚至微微隆起。他对着镜子,
忧心忡忡地捏着自己腰上的软肉:“我是不是该去健健身了?怎么感觉越来越虚了?
”“别去了!”张爱E莲立刻阻止,“健身房里都是汗臭味,把我的金孙熏坏了怎么办?
男人嘛,胖点有福气!”在婆婆荒谬的逻辑里,儿子所有的“虚弱”,
都是在为“金孙”的到来积蓄能量。而周文斌,就在他母亲的“鼓励”和我的“温柔”中,
一步步地,滑向了被**的深渊。最致命的变化,来自于他作为男性的核心功能。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在这方面的需求和能力,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退。
从一开始的敷衍了事,到后来的力不从心,再到最后,他甚至会主动找借口逃避。“老婆,
我今天太累了。”“老婆,我明天还要早起开会。”这些借口,在前几个月,
是我想都不敢想的。而现在,却成了他每晚的挡箭牌。他的男性自尊,
让他不敢面对这个问题,只能用疲惫来掩饰自己的“不行”。而我,
则扮演着一个“体贴”的妻子。“没关系的老公,你工作辛苦,身体最重要。我们不急。
”我的“体贴”,让他松了一口气,也让他对我更加愧疚和依赖。他完全没有怀疑,
他身体的所有问题,都源于我每天亲手为他递上的那杯水,那碗汤。有时候,
看着他躺在床上,因为对自己身体的无能为力而辗转反侧,我的心里会划过一丝快意。
周文斌,你不是一直都觉得,你身为男性,就高我一等吗?你不是一直都觉得,
我存在的最大价值,就是为你生儿育女吗?现在,我正在一点一点地,
剥夺你引以为傲的、身为男性的根本。我要让你,比我这个“不能下蛋的鸡”,
更像一个“废物”。这场无声的侵蚀,在我的掌控下,完美地进行着。
我像一个最优秀的猎人,耐心地、一步步地,收紧套在猎物脖子上的绳索。
而那对愚蠢的母子,还沉浸在“金孙”即将到来的美梦里,对我这个刽子手,感恩戴德。
5平静的日子里,一个意外的插曲,差点让我的计划暴露。那天是周末,
我的大学闺蜜李静突然袭击,提着一堆水果就上了门。她是个性格火爆、心直口快的姑娘,
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在这段婚姻里过得有多压抑的人。“苏晴!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结婚了就把我忘了!”她一进门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婆婆张爱莲正好从厨房出来,
看到李静,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她一向不喜欢我这些“有知识、不好管”的朋友。“妈,
这是我朋友,李静。”我介绍道。“阿姨好。”李静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张爱莲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转身又进了厨房。不一会儿,
她端着那碗熟悉的、黑褐色的汤走了出来。“晴晴,喝汤了。”我心里一紧。
李静是个鼻子比狗还灵的化学系高材生,这汤里古怪的味道,一定瞒不过她。
我刚想找个借口,李静已经好奇地凑了过去。“哇,什么好东西啊,这么香?
”她夸张地吸了吸鼻子,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不对啊,苏晴,你这什么汤啊,
怎么一股……一股中药渣混合着土腥味儿?”张爱莲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你这小姑娘,
胡说什么呢!这是我给我儿媳妇补身子的!大补汤!”“补身子?”李静更是疑惑,
她端起碗,放到鼻尖下闻了闻,脸上的表情更怪了,“阿姨,我不是胡说,我就是学这个的。
您这汤里,是不是放了什么偏方啊?这味道,可不像是正经的补药。”我的心,
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张爱莲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她最恨别人质疑她的“权威”,
尤其是在生孙子这件事上。“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来多嘴!
”眼看就要吵起来,我立刻上前,一把拉住李静,同时对婆婆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妈,
您别生气,静静她开玩笑呢。她这人,就喜欢胡说八道。”说着,我狠狠地瞪了李静一眼,
将她拉回了我的房间。“你疯了!”一关上门,我压低声音对她吼道。“我疯了?
我看是你疯了!”李静反手抓住我,“苏晴,你老实告诉我,那碗汤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婆婆是不是在逼你喝什么乱七八糟的药?”看着她满眼的担忧,我的心防差点崩溃。
我多想告诉她一切,告诉她我正在进行一场多么疯狂的报复。但我不能。这件事,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我不能把她也拖下水。我深吸一口气,逼回眼中的泪水,
换上了一副无奈的笑容。“嗨,没什么。就是一些……求子安胎的中药。老人家嘛,
都信这个。我不想让她不高兴,就每天喝着了。”“求子?苏晴,你脑子进水了?
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了?你说你三十岁之前绝不生孩子!
”李静恨铁不成钢地戳着我的额头。“此一时彼一E时嘛。”我敷衍道,“结婚了,
就不一样了。”李静死死地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几乎要装不下去。最后,
她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失望。“苏-晴,我认识的那个苏晴,不是这样的。
”“她有思想,有主见,她不会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更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你变了。”她没有再多说,坐了一会儿,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送走她,
我一个人站在门口,站了很久。是啊,我变了。从前那个棱角分明的苏晴,
已经死在了发现药渣的那个晚上了。现在的我,是一个戴着完美面具的复仇者。
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欺骗所有人,包括我最好的朋友。婆婆张爱莲从客厅走出来,
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以后,少让你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来家里。整天鼓动你不生孩子,
没安好心!”我没有反驳,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妈。
”看着她那副得意的样子,我心中那点因为欺骗朋友而产生的愧疚,瞬间烟消云散。你们,
把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就别怪我,用你们最喜欢的方式,来回敬你们。等着吧。
这场戏,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我希望你们的表情,能比今天,更精彩。
6丈夫周文斌的身体,像一架缓慢生锈的机器,问题越来越多。
除了精神萎靡和男性功能的衰退,他开始出现一些更女性化的特征。
他的皮肤变得比以前细腻,说话的声音也少了几分阳刚,甚至,在看一部悲情的电影时,
他会控制不住地掉眼泪。这些变化,让他自己都感到恐慌和陌生。“老婆,
我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他不止一次地,用一种近乎求助的眼神看着我。我忍着笑,
一脸关切地摸着他的额头。“胡说什么呢,你才二十八岁。”然后,我“不经意”地,
将话题引向我早就准备好的方向。“不过,你最近身体确实不太好。
要不……我们抽空去做个全面的体检吧?这样也放心一点。”这是我第一次,
主动提出“体检”。我必须把这个建议,变成是我“善意”的提醒,
而不是别有用心的设计。果不其然,我的话音刚落,客厅里的婆婆张爱莲就竖起了耳朵。
“体检?做什么体检?医院那地方都是病菌,晦气!我儿子身体好得很,就是为了要孙子,
累着了!”周文斌那点刚升起的念头,立刻就被他母亲打压了下去。“妈说得对,
可能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过阵子就好了。”他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我解释。
我没有再坚持。我知道,时机还没到。现在逼得太紧,只会让他们产生警惕。我要的,
是让他们自己,一步步地,走到那张检查床上去。我开始用更隐晦的方式,
来加深他们的焦虑。我买了很多育儿书籍,故意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我会在吃饭时,
状似无意地提起,哪个朋友又生了孩子,孩子有多可爱。我甚至会拉着周文斌,
去看刚上映的合家欢电影。我的每一次“暗示”,
都在提醒着他们:我已经做好了当母亲的一切准备,我已经如此渴望一个孩子。那么,
问题,出在谁身上呢?张爱莲开始变得比我还着急。她求来的“神药”已经喝了快半年,
我的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晴晴啊,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把我叫到房间,一脸严肃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你以前,是不是……流过产?”我闻言,眼眶瞬间就红了,
豆大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我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为了给文斌生孩子,
什么苦都吃了……你怎么能这么侮辱我……”我的“委屈”,和这半年来“懂事”的表现,
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张爱莲一下子就慌了手脚。“哎哟,我的好儿媳,你别哭啊!
妈不是那个意思,妈就是……就是着急……”周文斌听到哭声也冲了进来,看到我哭成这样,
第一次,对他母亲露出了责备的神情。“妈!您说什么呢!苏晴是什么样的人您不知道吗?
”“我……”张爱莲百口莫辩。我就是要这个效果。我要让他们母子之间,
产生第一道裂痕。我要让周文斌觉得,他的母亲,为了抱孙子,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同时,也要让他对我,产生更深的愧疚。“老公……”我扑进周文斌怀里,哭着说,
“我们……我们还是去做个检查吧。如果是我的问题,我……我认了。
我不想让妈再误会我了。”我把所有的“委屈”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家庭和谐,甘愿承受一切的圣母。周文斌被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抱着我,斩钉截铁地说:“好!我们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的问题!晴晴,你放心,
如果……如果真是你的问题,我也绝不会嫌弃你!”他这番“深情”的表白,
让我差点笑出声来。他还以为,他有选择的余地。而一旁的张爱莲,听到我主动要去检查,
也松了一口气。在她看来,这正好可以证明,问题就是出在我身上。“去!明天就去!
查清楚了,也好对症下药!”她立刻拍板。就这样,
在我“善意”的建议和“委屈”的眼泪下,他们母子,终于被我,
一起送上了通往真相的快车道。而这条路的终点,不是医院。是地狱。7时间,
终于来到了第六个月。半年的“药”,一天未断。这半年来,婆婆张爱莲的耐心已经耗尽。
她从最初的和颜悦色,变成了现在的横眉冷对。家里的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她不再给我熬汤,因为她觉得,问题肯定出在我身上,喝再多“神药”也是浪费。
她开始指桑骂槐。“不下蛋的鸡,占着窝有什么用!”“我们周家是三代单传,
可不能到这断了根!”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身上。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知道,审判日,就要到了。周日,张爱莲下了最后的通牒。“明天,周一!你们两个,
都给我去医院做检查!我倒要看看,是哪块地,出了问题!”她把“地”字,咬得特别重。
周文斌坐在旁边,低着头,一言不发。他被母亲的强势和对我的愧疚,压得喘不过气来。
而我,则适时地,再次流下了“委屈”的泪水。第二天,我们三人,
一起来到了市里最好的生殖中心。张爱莲像一个监工,全程跟着我们。挂号,排队,
问诊。医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主任,表情严肃。“想做孕前检查是吧?
女方先做个B超和激素六项,男方去隔壁,取个精,做一下常规分析。”“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