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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间，陈明兴高采烈地回来了，还带着他的女朋友张琪。
张琪确实很漂亮，典型的富家女气质，穿着一身名牌衣服，手上提着**版的包包。我妈妈的那套首饰正戴在她身上，衬托得她更加光彩照人。
"阿姨好，叔叔好，嫂子好。"张琪礼貌地打着招呼，但我能感觉到她眼中的那种优越感。
"琪琪啊，快坐快坐，别客气。"王秀兰笑得合不拢嘴，那种殷勤的态度和对我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浩也是一脸的兴奋："小明，你眼光真不错，琪琪真是太漂亮了。"
我默默地盛饭，心里却在回想着三年前我第一次来这个家的情景。那时候的我，也曾经被这样热情地对待过，也曾经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家庭。
可现实很快就给了我当头一棒。
结婚后的第一个月，王秀兰就开始对我指手画脚。她说我做饭太清淡，不合她的口味；她说我洗衣服不够干净，影响了全家的形象；她说我睡懒觉，不像个当媳妇的样子。
那时候的陈浩还会为我说几句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觉得母亲说得有道理。毕竟，在他的观念里，媳妇就应该承担起家务的责任，就应该孝顺公婆。
最让我寒心的是第一年春节。我花了一个月的工资给王秀兰买了一条金项链，可她收到礼物后，第一句话竟然是："怎么这么轻？你是不是买了个假的？"
而陈明给她买的一束花，她却高兴得像个孩子，逢人就夸小儿子孝顺。
"嫂子，这菜做得真好吃。"张琪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抬起头，发现她正用一种略带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也许她能看出这个家庭的问题，但她不会说什么，因为这与她无关。
"谢谢。"我淡淡地回答道。
"琪琪，你尝尝这个鱼，这是婉婉的拿手菜。"陈浩热情地为张琪夹菜。
我注意到，他叫我"婉婉"的时候，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温柔，更多的是一种习惯性的称呼。
"阿姨，小明跟我说，您年轻的时候特别能干？"张琪笑着问王秀兰。
王秀兰顿时来了精神："那当然了，我们那个年代的女人，哪个不是能干的？不像现在的年轻人，娇生惯养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我知道她在暗示什么，但我选择了沉默。
"我妈妈以前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还要上班，确实很不容易。"陈浩接话道。
"是啊，小明从小就懂事，从来不让**心。就是浩子，小时候比较调皮。"王秀兰满脸慈爱地看着两个儿子。
我继续默默地吃饭，心里却在想：如果陈明真的这么懂事，为什么二十二岁了还要靠家里养着？为什么连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
"对了阿姨，我听小明说，您打算给我们买婚房？"张琪突然问道。
空气瞬间凝固了。王秀兰的筷子停在半空中，陈浩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尴尬。
"这个嘛，我们当然想给孩子们买房子，但是..."王秀兰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张琪追问道。
陈明有些不自在地说："妈，您不是说没问题的吗？"
"当然没问题，只是需要时间准备一下。"王秀兰强笑道。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个家庭的经济状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除了我们结婚时买的这套房子，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再买第二套房。而且这套房子还在还贷，每个月的月供压力就不小。
"那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我们打算明年春天结婚。"张琪的语气很平静，但明显带着某种暗示。
"明年春天？"王秀兰的声音有些发颤，"时间是不是有点紧？"
"不紧的妈，您放心，到时候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贷款买。"陈浩突然开口说道。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贷款买房？谁来还贷款？以陈明目前的情况，他根本没有还贷能力。这笔钱，最终还是要我们来承担。
"对啊，现在贷款买房很正常。"陈明也附和道，"而且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到时候找个好工作，还贷款应该没问题。"
我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这个连自己的袜子都不会洗的人，竟然对未来如此乐观。
"琪琪，你们家那边有什么要求吗？"王秀兰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爸妈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就是希望房子的地段好一点，面积大一点。毕竟以后要住很多年的。"张琪轻描淡写地说道。
地段好，面积大，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市中心的房子，至少要三四百万。就算首付三成，也需要一百多万的现金。
"这个...我们再商量商量。"王秀兰的额头开始冒汗。
"没什么好商量的，"陈明突然拍了拍桌子，"妈，您不是一直说要给我最好的吗？现在我要结婚了，您不会让我住破房子吧？"
他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尴尬。张琪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显然没想到陈明会如此直接。
"小明，你怎么能这样跟妈妈说话？"陈浩皱眉道。
"我怎么了？我要求过分吗？"陈明反问道，"哥，您结婚的时候，家里不是也买了房子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一样刺进了我的心。是的，我们结婚的时候，王秀兰确实出了首付。但那笔钱，是她多年的积蓄，现在早就花光了。
"那不一样，"陈浩试图解释，"当时的房价比现在便宜多了。"
"便宜多了怎么了？我就活该住便宜房子吗？"陈明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是说，您们觉得我不如哥哥重要？"
这句话让王秀兰彻底慌了："小明，你别胡说，妈妈怎么可能偏心？你在妈妈心里是最重要的。"
"那您就给我买房子。"陈明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三年来，我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陈明总是能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王秀兰，永远舍不得让她的小儿子受一点委屈。
"好好好，妈妈给你买，一定给你买。"王秀兰连忙安慰道。
"那什么时候买？"陈明得寸进尺。
"这个...需要筹钱，你给妈妈一点时间。"
"筹钱？"张琪突然开口，"阿姨，您们家的经济情况...是不是有困难？"
这个问题问得很直接，也很尴尬。王秀兰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看着这一切，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三年来，我第一次看到王秀兰如此狼狈，第一次看到她不知道该如何维护自己的面子。
也许，是时候让这个家庭面对现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