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爹爹手握先帝赐的丹书铁券,府中三千府兵皆是精锐,这些年又因治水有功深得民心……
“萱儿,住口。”爹爹突然拉着我一同跪下。
他的手掌冰凉,却稳如磐石。
我抬头看他,只见他神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然。
“微臣认罪。还请陛下念在臣多年效忠的份上,饶过臣的**盲妻。”
爹爹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
皇上的手指终于停下敲击,他盯着爹爹看了许久,突然冷笑一声:“霍爱卿倒
是识时务。”
“既如此,霍陵通敌叛国,罪无可赦,明日午时斩首示众。其女年幼,发配边疆;其妻盲瞽,不予追究。”
我挣脱爹爹的手,扑向沈舒月:“楚夫人!求求你放过我爹!只要能救爹爹,我什么都愿意做!”
沈舒月一把推开我,眼中满是厌恶:“滚开,你这个小畜生!你爹勾结外敌,死有余辜!”
侍卫上前拖走爹爹,我无计可施,只能徒劳地哭闹,却被太监死死按在地上。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声清喝:“且慢——”
满朝文武齐刷刷回头。
只见芸姨一袭素衣,缓步踏入大殿。
她没有蒙白布,也没有拄盲杖,曾经
灰白色的眸子此刻竟明亮如星。
“大胆!何人喧哗?”皇上怒拍龙椅,满殿寂静。
芸姨不卑不亢地跪地行礼:“陛下,臣妇可以证明平津侯的清白。”
她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和一支金钗:“这便是证据!”
沈舒月闻言身子一颤,涂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芸姨不紧不慢地展开信纸:“三年前臣妇在伏虎山采茶时,曾救下一位奄奄一息的马奴。这封密信和这支金钗,都是他临终所托。”
大太监快步上前接过证物,皇上眯着眼细细打量。
只见那信笺上字迹娟秀却透着狠厉,清清楚楚写着:【将虎符藏于书房紫檀柜
自到伴有心,找…
第三格暗匣,事后以金钗为酬。】
芸姨抬起眸子,望向沈舒月,继续说道:
“那马奴为沈氏办事,却遭灭口。我救他不过半日,追杀的人就到了崖边。”
“这一推,让我失了三年光明,也忘了三年往事。直到前日高热不退,那些记忆才慢慢恢复。”
“陛下若是不信,可看看金钗尾端是否刻着一个‘沈’字,这正是沈舒月的陪嫁之物!”
大太监连忙查看,高声道:“陛下!真的有!”
芸姨深深叩首:“恳请陛下明鉴,还我夫君一个清白。”
沈舒月脸色煞白。
楚易猛地转头看向她:“沈舒月,居
然是你害的芸娘?”
沈舒月不可置信地转头:“楚易!你现在反过来怪我?我这都是为了谁?”
“我一介深宅妇人,怎么可能拿得到北狄的虎符?”
弹幕突然在这时出现,却满是慌张。
【怎么回事?男主和女主怎么反目成仇了?】
【他们不是应该合作愉快,最后携手天下吗?】
【当年男主让女主偷藏虎符,他们可是一拍即合的呀,现在怎么能反咬一口?】
我眸光一闪,装作天真地歪头:“照你这么说,这虎符莫非是三年前楚将军给你的?”
“如此说来,你们三年前就已有染?
所以你才能如此顺利地假死逃脱?”
一语惊醒梦中人。
满朝文武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皇上脸色阴沉如水。
他虽然忌惮爹爹权势,但通敌叛国这等大事,他绝不能姑息。
“来人!把沈氏拖下去——”
皇上冷声下令。
守在殿外的侍卫立马冲向沈舒月。
“慢着!”沈舒月突然尖叫出声。
她颤抖着手指向楚易,“都是他指使的!那虎符也是他从北狄带回来的!”
楚易勃然大怒,一巴掌将沈舒月扇倒在地:“**!我金尊玉贵养你三年,你竟敢反咬一口?”
“我还没嫌弃你是只破鞋!你还敢对我大呼小叫?”
两人竟在金銮殿上撕打起来。
沈舒月的珠钗散落一地,楚易的脸上被她抓出几道血痕。
就在这混乱之际,一个小侍卫突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皇上不好了!北狄大军连破五城,直逼皇城!”
“什么?”皇上霍然起身,“楚易不是灭了北狄三万铁骑吗?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卷土重来?!”
楚易突然放声大笑:“这自然是我和北狄里应外合的假情报了!”
他撕开外袍,露出背后的狼头刺青,那是北狄王族的图腾!
“我乃北狄三王子!怎么可能与自己人自相残杀?”
“我从小被送来大庸,在山野村夫家艰难长大,可都是为了今天!”
芸姨惊讶不已:“原来你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
楚易冷哼:“那是当然!”
满朝文武此刻也震惊不已。
“怪不得他短短几年屡立战功,从无名小卒做到镖旗大将军!原来是个奸细!”
楚易不屑地冷哼:“只可惜,败在了这两个蠢女人手里!”
他猛地抽出靴子里的匕首:“今日就算死,也要取了你这狗皇帝的命!”
寒光闪过,楚易的匕首直刺皇上心口——
众人都没有料到他会偷带利器。
连皇上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