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的门被轻轻推开,暖黄的灯光像等待归人的目光,温柔地流淌出来,
包裹住门外相拥的身影和沉沉的夜色。段沐辰抱着熟睡的吾悦溪,
动作轻缓得如同捧着一片易碎的星光,侧身挤入门内,又用脚跟小心翼翼地将门合拢,
隔绝了外面带着露水寒意的风。屋内弥漫着熟悉的松木清香、油画颜料的气息,
还有一丝她身上独有的、雨后森林般的清新味道。一盏光线柔和的床头灯是唯一的光源,
在墙壁上投下温暖的光圈。空气静谧而安详。段沐辰的目光扫过狭小的空间。
靠墙是一张铺着浅蓝色碎花床单的单人木床,看起来干净而柔软。他抱着她,
脚步无声地走到床边,微微屈膝,身体前倾,
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将臂弯中沉睡的女孩放向床铺。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谨慎,
仿佛在安置一件稀世珍宝。当她的后背终于接触到柔软的床垫时,段沐辰屏住呼吸,
准备将手臂抽离。就在这瞬间,怀里的女孩似乎感觉到了温暖源头的撤离,
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蹙起了秀气的眉头,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不满和依赖的嘤咛。紧接着,
她原本松松搭在他脖颈后的手臂,突然像藤蔓般收紧了!她不是简单的环抱,
而是整个人下意识地、带着一种寻求安全港湾的本能,更深地、更紧地蜷缩进了他怀里。
她的侧脸用力地贴蹭着他温热的胸膛,仿佛那里是世界上最舒适安稳的枕头。
纤细的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身,隔着薄薄的卫衣布料,
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手臂的力度和传递过来的、属于她的温热体温。
她甚至无意识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胸口,像只找到了暖炉的小猫,
发出一声满足的、含糊的喟叹,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呼吸再次变得绵长安稳。
段沐辰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保持着半弯着腰、俯身向下的姿势,一只手臂还垫在她身下,
另一只手臂则被她紧紧箍在腰侧。她温软馨香的身体毫无缝隙地贴着他,
依赖的姿态如此彻底,如此信任,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她温热的呼吸均匀地拂过他的胸口,带着细微的痒意,透过薄薄的棉质T恤,
一路灼烧到他的心脏。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床头灯柔和的光线笼罩着两人这极其亲密的姿势。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沉睡的容颜:长睫如蝶翼般安静地栖息,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唇瓣微张,
吐息如兰。她睡得太沉,太毫无防备,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个温暖的怀抱。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怜惜、悸动和无措的热流,如同火山熔岩般从段沐辰的心底喷涌而出,
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的心跳声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如同密集的战鼓,震耳欲聋,
几乎要破膛而出!耳根和脖颈以惊人的速度烧红滚烫,
血液奔流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他试图轻轻动一下被箍住的手臂,想要抽离。
然而,他刚有细微的动作,怀里的女孩立刻不满地蹙起了眉,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嘴里还发出更加清晰的、带着委屈和**意味的嘤咛,仿佛在控诉他试图夺走她的暖炉。
段沐辰瞬间不敢再动。他僵硬地维持着这个极其别扭又极其亲密的姿势,
像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雕像。汗水沿着他绷紧的背脊悄然滑落。
他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冷,
而是因为这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冲击和内心汹涌的惊涛骇浪。怎么办?叫醒她?
看着她沉睡中如此安稳满足的容颜,听着她均匀清浅的呼吸,
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狠下心来打破这份宁静。她显然累极了,也冷极了,
才会在睡梦中如此依恋这份温暖。可是…这样抱着她…一整晚?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带来一阵眩晕般的悸动和更深重的窘迫。
他保持着这个被“禁锢”的姿势,目光落在床头那盏散发着温暖光晕的灯上,
又移到窗外沉沉的夜色,试图寻找一个解决之道。然而,
除了怀中女孩均匀的呼吸声和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整个世界似乎都陷入了沉睡。
---时间在僵持与悸动中缓慢地爬行,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段沐辰维持着那个被吾悦溪紧紧箍住的俯身姿势,
腰背和手臂的肌肉因为长时间的僵硬和紧绷,开始传来清晰而酸痛的**。
汗水已经浸湿了他贴身的T恤,黏腻地贴在皮肤上。然而,
怀中那温软馨香的身体和均匀清浅的呼吸,像一道无形的枷锁,也像一种甜蜜的酷刑,
将他牢牢地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不敢有大动作,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只能极其细微地调整着力道,试图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
同时又要确保她不会因为姿势改变而滑落或惊醒。吾悦溪似乎对这个“人形抱枕”极其满意。
在段沐辰小心翼翼的调整下,她无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寻找了一个更舒适的角度,
侧脸更深地埋进他温热的颈窝。她温热的呼吸毫无阻隔地喷洒在他敏感的颈侧皮肤上,
带来一阵阵细微而清晰的电流感,让段沐辰的身体瞬间绷紧,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她环在他腰上的手臂依旧固执地紧抱着,纤细的手指甚至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隔着衣料轻轻揪住了他侧腰的一点布料。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把小钩子,
猛地勾住了段沐辰心脏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一种难以言喻的、汹涌澎湃的暖流混合着强烈的保护欲,
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丝试图挣脱的念头。他认命般地、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
让自己沉重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坐到了床沿上。这个动作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些晃动。
吾悦溪在睡梦中不满地哼唧了一声,环抱的手臂再次收紧,像八爪鱼一样缠得更牢,
脑袋也更深地埋进他颈窝,仿佛要嵌进去。段沐辰屏住呼吸,直到她再次安静下来,
才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气。他终于坐稳了。背靠着冰冷的木质床头板,
怀里抱着一个温软馨香、睡得毫无防备的女孩。姿势依旧别扭,
腰背和手臂的酸痛感并没有消失,但至少比刚才那近乎凌迟的俯身状态好了许多。
他微微低下头。视线所及,是她头顶柔软的发旋,几缕不听话的碎发俏皮地翘着。
她温热的呼吸规律地拂过他的颈侧,带着她身上特有的、令人安心的清新气息。
她蜷缩在他怀里的样子,如此娇小,如此依赖,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巢的倦鸟。
床头灯昏黄的光线温柔地洒在她沉睡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安静的扇形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