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整整一周才敢打开她的日记本。咖啡渍染过的牛皮纸,藏着她最后的心跳和气息。
然而,翻开第一页,手就开始颤抖。她工整的笔迹下,记录的不是甜蜜回忆,
而是一串串陌生的数字代码和地点。下面的文字,更是让我大脑嗡鸣:“今晚,
M先生让我尝试了那个姿势,他的眼神比你更……热烈。”1M先生我的胃里一阵翻搅。
陆沉,你是个十足的傻子。林晚车祸去世一个月,我还沉浸在自我感动的悲痛里。
朋友们都说,节哀,她那么爱你,在天上也不希望你这样。爱我?
爱我就是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还用日记记录下来?“比你更……热烈。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我猛地合上日记,把它狠狠摔在地上。
牛皮纸封面弹开,又翻到了那一页。我冲过去,想把它撕碎,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是苏晴,林晚的闺蜜。“陆哥,你还好吗?我有点不放心你。”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
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我没事。”我的声音干得能搓出沙子。“你别骗我了,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糟糕。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我炖了汤,给你送过去好不好?”“不用。
”“陆哥,你不要这样拒人千里之外。晚晚走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更要好好活着啊。
”她总能精准地戳中我的痛处,再用最体贴的方式包裹。我闭上眼,
脑子里全是日记里那句话。“苏晴,我问你一件事。”“你说。
”“林晚……她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陆哥,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你回答我就行。”苏晴轻轻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里充满了为难和怜悯。“其实……晚晚她……性格是有点爱玩的。你也知道,
她总说生活需要**。可能……可能有些想法,她觉得你不能理解,就没告诉你。
”“什么想法?”我追问,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哎呀,就是一些小女孩的幻想啦。
比如……她之前拉我去看一个艺术展,里面有一些很大胆的人体艺术,她看得特别兴奋,
还说想亲自体验一下那种……嗯……极致的情感释放。
”苏-晴-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极致的情感释放?”我重复着这几个字,喉咙发紧。“对不起,陆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别多想,晚晚她最爱的人肯定是你。她可能就是……有点小叛逆。你不要怪她,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她开始楚楚可怜地道歉,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多经典的绿茶话术。以前我只觉得她善良懂事,此刻却感到一阵反胃。
但我需要她继续说下去。“不,你没错。我想知道更多。”“我……我真的不能再说了。
晚晚会怪我的。”“她已经死了!”我低吼道,情绪瞬间失控。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陆哥……你别吓我。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提的……我只是觉得,人都走了,就让她安息吧。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在暗示,林晚有天大的秘密瞒着我。挂掉电话,我瘫坐在地上,
视线再次落回那本摊开的日记。【地点:格雷斯酒店,1208房。
代码:Deep-Dive-03。】这是第一页的另一条记录。时间,是她去世前三周。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我因为一个项目上线,在公司加了通宵的班。她给我打电话,
声音带着委屈:“陆沉,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在家害怕。”我当时怎么回的?“林晚,
你能不能懂点事?我这儿忙得焦头烂额,你别添乱了。”“我不是添乱,
我只是……”“行了,挂了。”我烦躁地挂断了电话。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在家。
她去了酒店,和那个M先生。我的拳头狠狠砸在地板上,骨节与地面碰撞发出闷响。很好。
林晚。你死了,都还要给我留这么大一个“惊喜”。我不会让你安息的。我要把他找出来。
我要看看,那个眼神比我“热烈”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2格雷斯酒店第二天,
我驱车前往格雷斯酒店。站在1208房的门前,我却迟迟没有敲门。这里现在住着谁,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站在这里,感受一下林晚当时的心情。是兴奋,是期待,
还是对我的报复?一段记忆毫无预兆地涌入脑海。那是我们交往一周年的纪念日。
我提前订了本市最难订的旋转餐厅,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可公司临时一个紧急会议,
我迟到了整整三个小时。等我赶到时,餐厅已经快要打烊,林晚一个人坐在窗边,
面前的菜一口未动。“对不起,晚晚,我……”她抬头看我,眼睛红红的,却挤出一个笑。
“没关系,你工作要紧嘛。你看,我给你留了你最爱吃的惠灵顿牛排,虽然已经凉了。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把冷掉的牛排切开,递到我嘴边。“你肯定饿了吧,快吃点。
”那一刻,愧疚淹没了我。我握住她的手:“晚晚,我们补过一个好不好?明天,不,后天,
我一定把所有时间都留给你。”“好啊。”她笑得眉眼弯弯,“那说定了,不许再放我鸽子。
不然我就……我就去找隔壁王哥玩,他今天还夸我新买的裙子好看呢!
”她总是用这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着她的小小不满。我当时只当是情侣间的玩笑,
捏了捏她的脸:“你敢。”现在想来,那或许不是玩笑。那只是她试探我底线的方式。而我,
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失望。“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一个客房服务员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掩饰住脸上的狼狈:“我找人,
但好像记错房间号了。”我转身走向电梯,却在大堂的酒廊停下了脚步。
日记里提过一个细节。【M先生为我点了一杯‘昨日重现’,他说,这酒很配我的眼睛。
】我走到吧台前坐下。“一杯‘昨日重现’。”调酒师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他看了我一眼,手上开始熟练地操作起来。“很少有人点这款酒了。”他一边调酒一边闲聊,
“上一次,还是一个女孩点的。”我的心脏漏跳一拍。“哦?什么样的女孩?”“很漂亮,
眼睛特别亮。不过不是她自己要喝的,是陪她一起来的男人推荐的。”来了。
“那男人……长什么样?”我的声音有些发紧。调酒师耸了耸肩:“记不清了,
那天客人很多。不过……我记得那个男人一直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好像不太想让人看见脸。”黑色的鸭舌帽。一个模糊的形象在我脑中形成。
“他们……聊了些什么?”“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调酒。
”调酒师将一杯蓝紫色的鸡尾酒推到我面前,“先生,您的酒。”我端起酒杯,
那股混杂着花香和酒精的味道,让我一阵眩晕。我没有喝,只是看着。
脑海里想象着林晚坐在这里,双眼发亮地看着对面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听着他说的情话。
而我,当时正在几公里外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焦头烂额。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苏晴发来的微信。【陆哥,你今天出门了吗?心情好点没?
】【图片.jpg】她发来一张**,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在阳光下笑得一脸无辜。
【我今天去逛街,看到一件男士衬衫,觉得特别适合你,就买下来了。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拿给你呀?】我盯着那张照片,她手腕上戴着一串水晶手链,很眼熟。我想起来了,
那是林晚的。林晚很宝贝那条手链,说是她妈妈留给她的遗物。她怎么会戴着?
我立刻拨通了苏晴的电话。“你手上的手链,是林晚的?”电话那头,苏晴的呼吸一滞。
“啊……这个……是啊。那天收拾晚晚遗物的时候,阿姨说看着心烦,就……就送给我了,
让我留个念想。”她的解释天衣无缝。但我心里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苏晴,
那是她妈妈的遗物。”“我知道呀。”苏晴的声音变得委屈起来,“可是阿姨非要给我,
我也不好拒绝。陆哥,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如果它让你不开心,我马上就摘下来,
还给阿姨。”她又来了。永远都是这副楚楚可怜、善解人意的样子。“不用了。”我打断她,
声音冷得掉渣,“你留着吧。”或许,在林晚心里,连她母亲的遗物,
都比不上和M先生的一场约会重要。所以,谁戴着,又有什么区别。我挂了电话,
将杯中的“昨日重现”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食道,一直烧到胃里。
我拿出日记本,翻到下一页。【代码:Project-Chimera-07。
地点:城西废弃工厂。】废弃工厂?他们到底在玩什么?3奇美拉计划“城西废弃工厂?
陆沉,你疯了?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电话里,
我的发小兼合伙人周子昂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我有点事。
”“有什么事非得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是不是还没从林晚的事里走出来?我跟你说,
你可别干傻事啊!”“我没干傻事。
”我看着日记本上的“Project-Chimera-07”,心里一片冰冷,
“我只是在找一些答案。”“什么答案?”我没有回答。我怎么告诉他,
我那清纯可人的女朋友,背着我在废弃工厂里跟野男人玩“极限情感体验”?挂了电话,
我驱车前往城西。那片工厂区早已荒废多年,断壁残垣在夕阳下投下诡异的影子。
我根据导航,找到了日记上记录的那栋建筑。大门被一把巨大的铁链锁着,上面锈迹斑斑。
我绕着工厂走了一圈,在后面发现一个破损的窗户。我从窗户翻了进去,
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工厂内部空旷得吓人,只有一些废弃的机器和散落的零件。
这里能干什么?我打开手机手电筒,四处寻找线索。在角落的一个铁皮柜里,
我发现了一些东西。几根半截的蜡烛,一条黑色的丝巾,还有一个空的香薰瓶。
我拿起香薰瓶闻了闻,一股甜腻又陌生的香味。林晚从来不用这种香水。
她喜欢的是清新的白茶香。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就在这时,
我听到了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我立刻关掉手电筒,躲在一台巨大的机器后面。
车灯的光从窗外扫过,接着是车门关闭的声音。“操,这什么鬼地方,黑灯瞎火的。
”一个粗犷的男声抱怨道。“闭嘴吧你。要不是这次的‘货’品质高,
老大才不会选这种地方交接。”另一个尖细的男声响起。交接?货?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人从我藏身的窗户翻了进来。手电筒的光在空旷的厂房里晃动。
“东西带来了吗?”尖细声音问。“带来了。”粗犷声音回答,“妈的,这玩意儿劲儿真大,
差点在路上就给**翻了。老大要这么急干嘛?”“听说是给一个新客户准备的。一个女的,
出手特别大方,点名要玩点**的。老大说了,这个客户得伺候好了。”“女客户?啧啧,
现在的女人,玩得比男人还花。”“行了,少废话,赶紧验货,交了差我们好去快活快活。
”我从机器的缝隙里,看到那个粗犷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密封袋,
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毒品?林晚的日记里写的“极限情感体验”,
难道就是这个?不。不可能。林晚胆子那么小,连看恐怖片都要捂着眼睛。
她怎么可能碰这种东西!可这个地点,这个香薰瓶,
还有日记里那些疯狂的字句……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疯长。那两个人验完货,
很快就离开了。我从机器后面走出来,浑身冰凉。我拿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苏晴的电话。
“苏晴,你……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奇美拉计划’的东西?”电话那头,苏晴沉默了。
这种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让我心惊。“陆哥……”她终于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含的慌乱,“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
”“我……我只是听晚晚提过一次。”苏晴的声音压得很低,“她说,
是她一个朋友带她参加的,一个……一个地下派对。说能让人忘掉所有烦恼,
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前所未有的快乐。我脑中嗡的一声。“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她说派对上的人都戴着面具,谁也不认识谁,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陆哥,
你别问了,我好害怕。”“地址!你知道地址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晚晚没告诉我!她只说那个地方很神秘,每次都不一样。”苏晴的声音带上了哭腔,“陆哥,
求你了,别再查了。晚晚已经走了,你再查下去,会把自己也陷进去的!”她越是劝我,
我心里的怀疑就越是坚定。林晚不是意外。她的死,一定和这个“奇美拉计划”有关。
和那个M先生有关。我挂了电话,再次翻开日记。在“奇美拉计划”那一行字的旁边,
有一个很小的,用铅笔画的标记。一个stylized的字母‘C’。
这不像林晚的风格。我盯着那个‘C’,脑中灵光一闪。我立刻上网搜索,
输入了“奇美拉俱乐部”和字母“C”的组合。屏幕上跳出一个隐秘的暗网链接。
需要邀请码才能进入。
我尝试输入了日记里的那串代码“Project-Chimera-07”。
【验证失败】我把所有可能的组合都试了一遍,全部失败。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
我鬼使神差地输入了林晚的生日。【验证成功。欢迎来到奇美拉的世界。】页面跳转,
一个血红色的倒计时出现在屏幕中央。【下一次狩猎,将在24小时后开启。
】下面是一个地址。一个位于市中心,
我再熟悉不过的地址——我公司对面的“幻影”私人会所。4幻影会所“幻影”会所,
本市最顶级的销金窟。会员制,私密性极高,是我平时用来招待重要客户的地方。
我从没想过,这个衣冠楚楚的商业帝国,背面竟然是这样一个藏污纳垢的魔窟。
我一整晚没睡,盯着屏幕上那个血红的倒计时,一秒一秒地捱过去。脑子里,
林晚的脸和那个装满白色粉末的袋子交替出现。她清纯的笑脸,她在我怀里撒娇的样子,
和“戴着面具,做任何想做的事”这句话混杂在一起,变成一个巨大的、扭曲的怪物,
要将我吞噬。第二天晚上,我换上一身黑色的休闲装,戴上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帽檐压得很低。就像那个调酒师形容的M先生一样。我没有从正门进。
我太熟悉“幻影”的结构了。我从后巷一个隐蔽的员工通道潜了进去,避开了所有的监控。
今晚的会所,和我平时见到的完全不同。没有了衣香鬓影的商业精英,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戴着各式各样面具的男男女女。空气中弥漫着和废弃工厂里一样的,
甜腻又诡异的香薰味。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冲击着我的耳膜。舞池中央,
人们在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动作充满了原始的、野性的挑逗。这里是欲望的乐园,
是人性的屠宰场。我的林晚,真的来过这种地方?**在吧台的阴影里,像一个幽灵,
搜寻着我的目标。M先生。我要找到他。可所有男人都戴着面具,身形各异,
我根本无从找起。我抓住一个路过的侍者。“我找人。”我压低声音,
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现金塞进他手里,“一个代号叫M先生的男人。”侍者掂了掂手里的钱,
面具下的眼睛打量了我一下。“这里没有代号,只有面具。”他冷冷地说,“进了这扇门,
就没有过去,只有现在。”他想抽身离开,我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他总有特征。
他是不是经常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侍者顿了一下。“戴帽子的人很多。
”“他身边是不是经常跟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眼睛很亮。”侍者的身体明显僵硬了。
他甩开我的手:“先生,我劝你不要在这里打听不该打听的事。好奇心,会杀死猫。”说完,
他匆匆混入人群。他的反应证明,我找对地方了。M先生,就在这里。林晚,
也一定来过这里。我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二楼一个半开放式的卡座上。
那里坐着一个男人,他同样戴着面具,但与众不同的是,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狂欢,
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酒。更重要的是,他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我的心脏开始擂鼓。就是他。一定就是他。我正准备上楼,苏晴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我烦躁地挂断,她却锲而不舍地又打了过来。我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接起电话。
“陆沉!你又想干什么!”“苏晴?你怎么……”“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她在那头冷笑,
“你公司的人说你一天都没去,我猜你就会来这里!陆沉,我求你了,你快出来!
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怎么知道这里不该来?”我反问,“难道你也来过?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死寂。“我……我是听晚晚说的!她说这里很危险!你快出来!
”“晚了。”我说,“我已经进来了。”就在这时,
我看到二楼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站了起来。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背对着我,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身形纤细,长发及腰。
那个背影……那个我看了整整五年的背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林晚已经死了!
尸体是我亲手火化的!可那个背影,太像了。像到我的呼吸都停止了。
那个女人亲昵地挽住“M先生”的胳膊,两人一起朝卡座后面的一个房间走去。房间的门上,
挂着一个牌子——【VIP-Only】。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跟上去。
我不管那个女人是不是林晚,不管那是不是一个陷阱。我必须进去。
我必须揭开那个男人的面具。我冲向二楼,两个保镖拦住了我。“先生,里面是私人区域。
”“滚开!”我像一头发疯的野兽,用尽全力撞开他们。我冲到那扇门前,门没有锁。
我一把推开门。房间里的景象,让我瞬间坠入冰窟。那个女人已经脱掉了连衣裙,
正背对着我,而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要解开自己的面具。“不——!
”我嘶吼着冲了过去。我要看清他的脸。我要看清这个毁了林晚,也毁了我的一切的男人,
到底是谁!那个女人被我的吼声惊吓,猛地回过头来。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而那个男人,
也恰好在那一刻,摘下了他的面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我看着那张脸,
那张我每天都会在镜子里看到的脸。那张脸的主人,正用一种惊愕、荒谬,
又带着一丝了然的表情,看着我。面具下的男人,是我自己。5两个陆沉我站在那里,
看着“我”。或者说,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他脸上的惊愕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玩味的笑。“你终于还是来了。”他的声音,也和我一模一样。
我大脑一片混乱,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你……是谁?”我的声音干涩。
“我是谁?”他笑了起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我们,不就是‘我’吗?
”旁边的陌生女人发出一声尖叫,抓起衣服裹住自己,惊恐地看着我们两个。
“M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M先生。她叫他M先生。所以,他就是那个M先生。
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M先生。“宝贝,你先出去。”“我”对那个女人说,
语气温柔得令人作呕。女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往前走了一步,死死地盯着他,“你是谁?
你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你和林晚,到底是什么关系?”“问题真多啊,陆沉。
”他慢条斯理地重新戴上那顶鸭舌帽,“一个一个来。我为什么和你长得一样?或许,
我们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他笑得轻浮又欠揍。“至于我和林晚的关系……”他顿了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