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琉璃带着哭腔的声音。
“江淮,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知道昨天让你捐钱是有点冲动,可那些小狗真的太可怜了……”
她的声音依旧那么柔软,带着一种天生的委屈感。
前世就是被这种声音骗得团团转。
现在听来只觉得恶心。
“说完了?”我冷冷打断她。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态度。
“淮……你怎么了?”她的声音更加楚楚可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我可以帮你分担的。”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彼此扶持,共同面对这个世界的不美好吗?”
又是这套说辞。
用所谓的“共同理想”来绑架别人。
自己却站在道德高地上指点江山。
“琉璃。”我直接叫了她的全名。
电话那头安静下来。
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们分手吧。”我说得干脆利落。
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
“为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就因为昨天捐钱的事?”
“江淮,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以为你和那些庸俗的男人不一样。”
“没想到你也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钱就那么重要吗?比那些可怜的生命还重要?”
她开始上纲上线。
用她最擅长的那套道德绑架。
若是前世,我此刻已经愧疚得无地自容。
但现在……
“对,钱很重要。”我直接承认,“比你的眼泪重要。”
电话那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冷漠?”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是我看错你了!”
“我以为你有一颗善良的心。”
“没想到你和那些人一样自私!”
她开始给我扣帽子。
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
“说完了?”我语气平静,“那就这样。”
“等等!”她急忙叫住我,“你现在在哪?我们见面谈好不好?”
“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又开始软硬兼施。
前世就是这样。
每次吵架,最后都会变成我的错。
我要哄她,要认错,要证明我的“爱”。
“没有误会。”我说,“只是不想再当傻子了。”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顺手把这个号码也拉黑。
世界清静了。
**在墙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只是开始。
我知道以琉璃的性格,绝不会轻易放弃。
她那种人,永远觉得自己是对的。
别人不按她的想法来,就是别人错了。
就是别人庸俗、自私、冷漠。
她总会想办法“纠正”你。
用她的方式。
果然,半小时后,敲门声响起。
不急不缓,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优雅。
就像她这个人。
永远要维持表面那层光鲜亮丽的皮。
我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
琉璃站在门外。
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裙,黑长直发披在肩头。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伤。
眼睛微微红肿,像是刚哭过。
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盒。
前世就是这样。
每次“教育”完我,都会带着自己煲的汤来看我。
用这种温柔攻势,让我愧疚,让我妥协。
我拉开房门。
但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
“淮……”她抬头看我,眼圈瞬间又红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把保温盒往前递了递。
“我熬了你最喜欢的排骨汤。”
“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她试图从门缝里挤进来。
我挡在门口,纹丝不动。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说,“分手的意思就是,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她的表情僵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强硬。
“是因为钱的事吗?”她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去把捐款要回来。”
“虽然这样很对不起那些小狗……”
她又开始用这一套。
以退为进。
暗示我如果坚持,就是害了那些狗。
就是没有爱心。
“不用。”我说,“捐出去的钱,我不会要回来。”
她眼睛一亮,以为我松动了。
“但是,”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那三个月的工资,是我借给你的。”
“请你尽快还给我。”
琉璃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借……借给我的?”她重复了一遍,仿佛听不懂这个词。
“对。”我点头,“你不是说,钱不能玷污爱情吗?”
“那就不谈感情,只谈钱。”
“三万块,现金还是转账?”
她愣愣地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
“江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之间……怎么能用‘借’这个字?”
“为什么不能?”我反问,“亲兄弟还明算账。”
“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还?”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她的痛处。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只是觉得,爱情不应该被金钱玷污……”
“那就还钱。”我打断她的表演,“钱还清了,自然就玷污不了了。”
她死死咬着嘴唇,用一种被伤害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有钱……”她小声说,“你知道的,我的钱都捐给救助站了……”
“那是你的事。”我不为所动,“给你三天时间。”
“否则,我会走法律程序。”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法律程序?”她难以置信地重复,“你要为了钱告我?”
“江淮!你疯了吗!”
“我们曾经那么相爱……”
“就为了这点钱,你要毁掉我们之间的一切?”
她开始歇斯底里。
但即使是这样,她依旧维持着那种姿态。
仿佛错的永远是我。
“曾经爱过。”我纠正她,“但现在不爱了。”
“至于钱,”我冷笑一声,“对你来说是‘这点钱’,对我来说是三个月的生活费。”
“你当然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不是你的钱。”
她像是被扇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你……你变得好陌生……”她喃喃自语,“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江淮……”
“你说得对。”我点头,“从前的江淮已经死了。”
“被你亲手杀死的。”
说完,我直接关上了门。
把她和她那碗精心熬制的汤,一起关在门外。
门外传来压抑的哭声。
还有拳头捶在门上的闷响。
“江淮!你会后悔的!”
“你根本不知道你失去了什么!”
“像我这样纯粹的女孩,你再也遇不到了!”
她在门外嘶吼着。
撕下了那层温柔的面具。
**在门板上,面无表情。
是啊,像你这样又当又立的极品,确实很难遇到。
门外终于安静下来。
我透过猫眼往外看。
她已经走了。
只留下那个保温盒孤零零地放在门口。
像是一个无声的控诉。
我拉开门,提起保温盒,直接扔进了楼道的垃圾桶。
汤洒了出来,在垃圾桶内壁上留下油腻的痕迹。
就像她那个人。
表面光鲜,内里早已腐败不堪。
回到屋里,手机又开始震动。
这次是琉璃的闺蜜打来的。
看来她已经开始找援兵了。
我直接挂断拉黑。
不出所料,很快又有其他号码打进来。
都是她那个圈子里的“朋友”。
一个个义正辞严,质问我为什么要伤害琉璃。
说她是多么善良单纯的女孩。
说我不知好歹。
说我会被良心谴责一辈子。
我一个个拉黑。
像是清理垃圾。
最后,手机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这只是第一回合。
我知道,以琉璃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那种人,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认为全世界都该围着她转。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她背后,还有那个所谓的“李叔叔”。
那个需要我的肾来续命的“社会栋梁”。
前世的我,到死都没弄清楚那个李叔叔到底是谁。
只知道他很有钱,很有地位。
琉璃在他面前,卑微得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这一世,我要把这一切都查清楚。
那些躲在幕后,视人命如草芥的所谓“上流人士”。
一个都别想跑。
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次很急促,带着不耐烦。
我走到门后,透过猫眼看去。
是一个穿着花衬衫,染着黄毛的年轻男人。
琉璃的弟弟,琉璃宝。
一个被宠坏的纨绔子弟。
前世没少吸我的血。
“江淮!开门!”他用力捶着门,“**敢欺负我姐?”
“活腻了吧你!”
我拉开房门,冷冷地看着他。
“有事?”
琉璃宝被我的眼神震慑了一下,但很快又挺起胸膛。
“你凭什么甩了我姐?”他指着我的鼻子骂,“就你这种**丝,能找到我姐这样的女朋友,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不知好歹的东西!”
我抓住他指着我的那根手指,轻轻一掰。
他立刻惨叫起来。
“啊!放手!**放手!”
“嘴巴放干净点。”我松开手,“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他捂着手指,惊恐地看着我。
似乎没想到我会动手。
“你……你给我等着!”他色厉内荏地喊道,“我姐已经答应和李公子约会了!”
“李公子知道吗?李氏集团的少爷!”
“比你这种穷**丝强一万倍!”
“你就后悔去吧!”
他说完就慌慌张张地跑了。
像是怕我追上去揍他。
李公子?
李氏集团?
我眯起眼睛。
看来,那条线已经开始浮出水面了。
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琉璃,这就是你的后手吗?
找一个更有钱的备胎,来证明你的魅力?
可惜啊。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如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