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夏指尖滑过冰凉的实验室台面,轻轻叹了口气。
窗外陆氏集团那栋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大厦,在夕阳下折射出冰冷而遥远的光芒。
她只是恒瑞医药研发部最底层的小职员,
每日与瓶瓶罐罐、复杂的分子式和永远看不完的数据为伍。
而那个掌控着整个陆氏商业帝国、名字时常出现在财经头条的男人——陆霆琛,对她而言,
不过是另一个遥不可及的符号,如同他所在的顶层办公室,悬浮在云端。
直到“诺维坦”项目的启动。这是一项关于新型靶向抗癌药物的研发,意义重大,投入惊人,
自然吸引了集团最高层的目光。当项目会议室的磨砂玻璃门被助理恭敬拉开,
陆霆琛在一众高管簇拥下走进来时,整个实验室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他身姿挺拔,
裁剪完美的深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面容英俊得近乎锋利,眼神扫过之处,
带着一种无形的审视与压迫。林小夏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试图把自己藏在电脑屏幕后面。
她只是个负责基础数据整理和分析的助理研究员,这种场合,她只需安静地当个背景板。
会议进行到关键的技术难点讨论,研发主管正在阐述一个复杂代谢通路的数据模型,
试图解释某种药物活性成分的不稳定性。主管的发言流畅自信,却始终未能切中要害。
角落里,
低响起:“那个…会不会是辅料中的微晶纤维素与活性成分在特定pH值下发生了螯合反应?
可以看看第37组对照实验的紫外光谱图,
270nm处的吸收峰有异常偏移……”发言的是林小夏。话一出口,
她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整个会议室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包括那道来自主位的、深邃如寒潭的目光——陆霆琛正看着她。她的脸颊倏地烧了起来,
手指紧张地绞紧了实验服的下摆,几乎想立刻消失在地缝里。主管皱起眉,
有些不悦地翻动报告。陆霆琛却抬了抬手,声音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调出第37组数据。”巨大的投影屏幕上,
复杂的图谱曲线显现出来。陆霆琛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屏幕,
又落回那个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的纤瘦身影上。他沉默了几秒,会议室落针可闻。
“分析正确。”他最终开口,语气平淡无波,目光却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继续。
”那一刻,林小夏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她并非为了出风头,
只是出于对数据的本能敏感。然而陆霆琛那短暂的一瞥,像投入深潭的石子,
在她心底漾开一丝涟漪,随即又被巨大的现实压力迅速压平——下班后,她还要赶去医院,
给刚升入重点高中的弟弟林小秋送晚饭。生活给林小夏的重击,从来不讲章法,也从不预告。
那是一个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周末。林小秋正在厨房帮姐姐择菜,毫无预兆地,
他手中的豆角掉落在地,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瓷砖边缘,
刺目的鲜红瞬间洇开。“小秋!”救护车刺耳的鸣笛撕裂了黄昏的宁静。急诊室里,
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医生拿着厚厚的报告走出来,表情凝重得让林小夏手脚冰凉。
“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高危型。需要尽快进行骨髓移植手术,保守估计,
前期治疗加上手术费用,至少需要准备两百万。”两百万。这三个字如同千斤巨石,
轰然砸在林小夏单薄的肩上。父母早逝后留下的微薄积蓄,
早已在供弟弟读书和自己生活的缝隙中消耗殆尽。她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只看到医生嘴唇在动,却听不清后面的话。世界瞬间褪去了所有色彩,
只剩下医院惨白的墙壁和那个冰冷庞大的数字,压得她几乎窒息。接下来的日子,
林小夏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她疯狂地查阅所有可能的救助渠道,
厚着脸皮向多年不联系的远亲借钱,得到的多是敷衍和推脱。她甚至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颤抖着向公司人事部提交了特殊困难援助申请。一周后,
冰冷而公式化的回复邮件击碎了她最后一点幻想:“尊敬的林小夏同事,经审核,
您的情况不符合公司特殊援助基金申请标准……”希望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
她站在公司楼下巨大的玻璃幕墙前,里面映出她苍白憔悴、摇摇欲坠的身影。
高耸入云的陆氏大厦像一个冷漠的巨人,俯视着她的渺小与无助。她仰起头,
泪水模糊了视线,那冰冷的玻璃反光里,仿佛映照出弟弟苍白的小脸。她不能倒下去,
小秋还在等着她。她不知道,在她仰望的那片冰冷玻璃之后,顶层总裁办公室里,
陆霆琛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他手里拿着一份简短的报告,
上面清晰地记录着林小秋的病情诊断和那笔天文数字般的治疗费用。
他看着楼下那个渺小、脆弱却依旧挺直着脊背的身影,看着她抬手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
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再次迈开沉重的脚步。她的脆弱与强韧,
如此矛盾又如此真实地冲击着他的视线。他沉默地看了片刻,拿起内线电话,声音低沉平稳,
听不出任何波澜:“张秘书,以‘晨曦慈善基金’的名义,
匿名向市一院血液科账户注入两百五十万,指定用于患者林小秋的治疗。确保流程隐秘,
不要惊动任何人。”电话那头恭敬应下。陆霆琛放下话筒,目光再次投向楼下,
那个单薄的身影已经汇入人流,消失不见。一种陌生的情绪,
悄然在他坚硬的心湖里投下一颗石子。他见过太多为利益奔忙的人,
却很少见到这种在绝境中迸发出的、近乎悲壮的坚韧。这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
在另一个弱小生命身上看到过的光。巨额的、来源神秘的医疗费如同及时雨,
瞬间解了燃眉之急。林小秋顺利住进了最好的无菌病房,开始接受系统的化疗。
林小夏心中充满了巨大的、不真实的感激,却遍寻不着那位匿名的恩人,
只能将这份沉甸甸的恩情深深埋在心里,化作更拼命工作的动力。与此同时,
陆霆琛出现在她生活中的频率,开始以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方式增加。
他不再仅仅在大型项目会议中出现。有时,他会“恰好”巡视到研发部的实验室,
在她埋头分析数据时,状似随意地问一句进展。有时,在她加班到深夜,
独自在茶水间疲惫地冲速溶咖啡时,他会“路过”,
然后放下手中一杯由顶级咖啡豆现磨、香气醇厚的咖啡,淡淡留下一句“少喝点速溶的,
伤胃”。他甚至开始在一些非她专业领域但需要跨部门协作的小型会议上点名让她参与,
美其名曰“多角度思维碰撞”。林小夏起初是惶恐和不解的。
她不明白这位高高在上、眼神疏离的总裁为何突然对自己投以关注。
是赏识她在“诺维坦”项目上那点微不足道的发现?还是……别的什么?
他的靠近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一次,
她负责整理的几份关键实验数据报告因系统突发故障面临丢失风险。整个小组焦头烂额,
尝试了各种恢复手段都宣告失败。绝望之际,是陆霆琛带着集团顶尖的IT工程师亲自到场。
他并未多言,只是沉着地指挥工程师操作,自己则站在她旁边,
沉稳的气息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当数据被成功抢救出来时,他转过头,
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发白的脸上,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转瞬即逝,
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那晚,他第一次提出送她回家。
加长轿车的后座宽敞得如同另一个世界,隔绝了车外的喧嚣。
空气里弥漫着他身上清冽干净的雪松气息。一路沉默,直到车子停在她那老旧的小区门口。
“谢谢陆总。”她低声道谢,准备下车。“林小夏。”他叫住她,
声音在静谧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悦耳,“你很特别。”他顿了顿,
目光落在她因讶异而微微睁大的眼睛上,“不是指工作能力。”车门被司机从外面打开,
微凉的夜风吹进来。林小夏几乎是落荒而逃,心却在他那句“你很特别”中,
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车窗外,陆霆琛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楼道口,
指尖无意识地在真皮座椅上轻轻敲击着。她身上那种混合着脆弱与坚韧的矛盾感,
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靠近,想要探究,想要……守护。
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的张力开始在两人之间流转。陆霆琛的“关照”不再局限于工作场合。
他开始邀请她共进午餐——不再是公司餐厅,而是那些需要提前数周预约的高档餐厅。
林小夏坐在精致的餐桌前,对着眼前叫不出名字的珍馐美味和闪烁着银光的复杂餐具,
感到无所适从的局促。她努力回忆着在网上看过的西餐礼仪视频,动作僵硬而笨拙。
“放松点,”陆霆琛拿起餐巾,动作优雅地替她拂去不小心溅落在昂贵桌布上的一滴酱汁,
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食物是用来享受的,不是用来紧张的。
”他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甚至主动帮她切开了盘子里那块鲜嫩多汁的牛排。
他还会带她参加一些小型却极为私密的高端艺术沙龙或慈善晚宴。水晶吊灯的光芒璀璨夺目,
衣香鬓影间,那些名流们谈笑风生,
夏完全陌生的领域——动辄千万的艺术品收藏、私人岛屿的投资开发、最新的量子科技进展。
她像一个误入仙境的灰姑娘,
穿着陆霆琛让人为她准备的、剪裁完美却让她浑身不自在的晚礼服,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努力挺直背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内心却充满了格格不入的疏离感。“累吗?
”在一次晚宴的露台上,他递给她一杯香槟,目光落在她微微疲惫却依旧明亮的眼睛上。
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林小夏诚实地点点头,又立刻摇头:“还好,就是……有点不习惯。
”她望着远处城市的璀璨灯火,声音很轻,“这些地方,这些人和事,
离我以前的生活太远了。”陆霆琛沉默地看着她,夜色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线条。
她眼中的清澈和一丝迷茫,与这个浮华世界的喧嚣形成奇异的反差。他忽然伸出手,
极其自然地替她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微凉的耳廓。
林小夏浑身一颤,抬眼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那里不再是平时的疏离和高高在上,
而是流淌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专注而温和的光。“习惯可以慢慢培养,”他的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重要的是,你在这里。”他微微俯身,气息拂过她的额角,
“在我身边。”那一刻,露台轻柔的音乐、远处模糊的谈笑声都仿佛消失了。
林小夏只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他指尖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她的耳畔,
那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中掀起巨大的波澜。她长久以来筑起的心防,
在陆霆琛这种不动声色却无处不在的温柔与强势交织的靠近中,
开始出现细微的、不可逆转的裂痕。一种陌生的、令人心慌意乱又隐隐期待的悸动,
悄然滋生。小秋的病情在顶级医疗资源的介入下,奇迹般地稳定下来,
进入了关键的移植前准备期。压在林小夏心口最沉重的那块巨石,似乎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
她和陆霆琛的关系,也在这段充满压力和希望的日子里,以一种近乎水到渠成的姿态,
滑向了更深的亲密。他会在她深夜离开医院时,准时将车停在医院侧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默默护送她回家。他记得她随口提过喜欢城西一家老字号的桂花糖藕,第二天下午茶时,
那份甜点就会出现在她的办公桌上。他了解她对工作的严谨,
从不利用身份干涉她的专业判断,却总在她遇到技术瓶颈时,
“恰好”提供一些极具启发的文献资料或行业前沿信息。
林小夏感觉自己像漂浮在一片温暖而有力的海洋里。陆霆琛的温柔细致,
强势却又恰到好处的保护,一点点瓦解了她因生活重压而冰封的心。她开始期待他的信息,
习惯他低沉嗓音的问候,
甚至在他偶尔流露出孩子气的霸道(比如不许她为了省钱而吃冷掉的盒饭)时,
感到一种隐秘的甜蜜。一个周末,陆霆琛带她去了市郊一座他名下的私人马场。
林小夏从未骑过马,面对高大温顺的纯血马,紧张得手心冒汗。“别怕。
”陆霆琛站在她身边,一手稳稳地扶住她的腰,一手帮她调整着马镫的长度。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跟着它的节奏,放松身体。相信我。
”他亲自牵着她骑乘的马,在初春柔软的草地上慢慢走着。阳光温暖,微风和煦,
远处是起伏的山峦。林小夏最初绷紧的身体,在他沉稳的引导和低声的鼓励下,
渐渐放松下来。她甚至尝试着轻轻夹了一下马腹,马儿小跑起来,
带来一种自由飞翔般的**。她忍不住笑出声,回头看向陆霆琛,
阳光将她眼中的喜悦映照得璀璨夺目。陆霆琛看着马背上那个纤细的身影,
看着她脸上毫无保留的、如同挣脱束缚般的灿烂笑容,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盈心间。
他大步上前,在她惊诧的目光中,利落地翻身上马,从身后将她牢牢圈在怀中。“啊!
”林小夏惊呼一声,身体瞬间被包裹在他温暖宽阔的胸膛和手臂之间,
背后传来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马儿因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而轻踏着步子,更深的颠簸感传来,
让她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了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这样更稳。”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
就在她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的手臂坚实有力,
牢牢地护着她,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风雨。林小夏的脸颊瞬间染上红霞,
心跳快得几乎要失控。她微微侧过头,想要避开那令人心悸的靠近,
却正好对上他低头凝视的目光。他的眼神深邃,像蕴藏着星辰的夜空,专注地映着她的身影。
阳光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也融化了他眉眼间惯常的冷硬线条。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模糊了。
风拂过草地的沙沙声,远处驯马师的吆喝声,都成了遥远的背景。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温热的怀抱,沉稳的心跳,以及那双只倒映着她的眼睛。
一种强烈的、令人眩晕的悸动席卷了她,让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陆霆琛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开启、如花瓣般柔软的唇上,眸色渐深。他缓缓低下头,
气息越来越近。林小夏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像受惊的蝶翼。
预想中的吻并未落下,额头上却传来温热的、柔软的触感——一个极轻、极珍重的吻,
如同羽毛拂过心尖。她诧异地睁开眼,望进他含着笑意的眼底。“别怕,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魔力,“我们慢慢来。
”他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额角,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保护起来。那一刻,
林小夏的心防彻底决堤。她不再抗拒,而是顺从地、安心地靠在他怀里,
感受着这份迟来的、强大而温柔的庇护。马儿驮着两人,在无垠的草地上漫步,
阳光洒满全身,也照亮了她心中那片曾被阴霾笼罩的角落。她知道自己正在沦陷,
却心甘情愿。生活似乎第一次对她展露了温柔的微笑。小秋的移植手术日期临近,
配型成功的好消息如同天籁。林小夏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中,
连带着在“诺维坦”项目组的工作也越发得心应手。陆霆琛的深情与宠溺,
让她几乎忘记了生活的残酷底色。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在人们最松懈的时刻,
给予猝不及防的一击。那天,林小夏被一个紧急电话召到小秋的病房。
主治医生的表情异常严肃:“林**,关于你弟弟移植手术的供体方……情况有些复杂,
需要你立刻签署一份特殊的补充协议,否则手术流程可能暂停。”“暂停?
”林小夏的心猛地一沉,“为什么?之前不是一切都安排好了吗?”医生面露难色,
递给她一份厚厚的文件:“具体细节……或许您该直接联系‘晨曦慈善基金’的负责人。
这笔定向捐赠协议里有几个附加条款,需要您亲自确认并补充签字,
才能确保供体资源的顺利到位和手术的如期进行。”晨曦慈善基金?那个匿名的恩人!
林小夏的心跳骤然加速。她颤抖着翻开那份文件,直接跳到最后几页的捐赠协议条款处。
当她看清协议末尾那个遒劲有力、带着强烈个人风格的签名时,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陆、霆、琛。三个字,如同三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也烫穿了她的心。
不是巧合!不是重名!那笔从天而降、救弟弟于水火的巨额善款,
那个她日夜感念的神秘恩人,竟然是他!陆霆琛!她拿着那份重若千钧的文件,
失魂落魄地冲出医院。
巨大的震惊、被欺骗的愤怒、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她胸腔里翻江倒海。
他一直在帮她,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施舍般的方式!而她却像个傻瓜一样,
沉浸在被他编织的温柔陷阱里,甚至交付了真心!那些昂贵的晚餐,那些奢华的宴会,
那些不动声色的关怀……是不是都带着怜悯和俯视的意味?
她直接冲到了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外,不顾秘书的阻拦,猛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实木门。
陆霆琛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闻声转过身。
当他看清门口站着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燃烧着愤怒和受伤火焰的林小夏时,
对着电话匆匆说了句“稍后联系”便挂断了。他微微蹙眉,向她走来:“小夏?
你怎么……”“为什么瞒着我?”林小夏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颤抖,
她将那份协议狠狠摔在他面前光洁的红木办公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陆霆琛!
看着我像个走投无路的可怜虫一样四处碰壁、绝望挣扎,是不是让你很有成就感?
看着我因为你的‘慷慨’而感激涕零、甚至……甚至爱上你,是不是让你觉得特别有趣?!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向陆霆琛。他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眼神变得沉暗锐利,
下颌线绷紧。他扫了一眼桌上的协议,瞬间明白了原委。“林小夏!”他沉声打断她,
试图靠近一步,“你冷静点听我说……”“冷静?我怎么冷静?”林小夏猛地后退一步,
泪水终于决堤,混合着愤怒和屈辱滚滚而下,“你把我当什么?
一个需要你这位高高在上的总裁怜悯和拯救的玩物吗?看着我为了钱走投无路的样子,
再像天神一样降临施舍,是不是特别能满足你的掌控欲和虚荣心?陆霆琛,你的‘爱’,
就是用这种方式来践踏我的尊严的吗?!”她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
声音里充满了破碎的绝望。“践踏你的尊严?”陆霆琛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眼底翻涌着压抑的痛楚和一种被误解的狂怒。他猛地逼近一步,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了她,
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林小夏,你看着我!”他双手用力扣住她的肩膀,强迫她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