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暴雨,像是老天爷憋了整整三年的委屈,一股脑全倒了下来!
我连人带电瓶车摔进那个深不见底的水坑时,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个月的全勤奖又他妈泡汤了!手机在污水里滋滋漏电,
电得我浑身乱颤。可谁能想到,就是这要命的几秒钟,眼前闪过的那些光怪陆离的幻象,
竟在半个月后,让整个沪上古玩圈的大佬们集体发了疯!呵呵,
尤其是那个当初把入职合同揉成一团、扔在我脸上的拍卖行总裁赵世豪。此刻,
他正西装笔挺地跪在我面前,哆嗦着用爱马仕领带,一下下擦着我外卖工装鞋上干涸的泥点。
第1章暴雨中的羞辱乌云压顶,天暗得像傍晚五六点。陈默咬紧后槽牙,
把电瓶车油门拧到了底。破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在机动车道边上窜行,车轮碾过路面,
溅起一人高的浑浊水花。雨水像冰冷的鞭子,抽打在他的头盔面罩上,噼里啪啦,
模糊了整个世界。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卖工装,早已湿透,紧紧黏在皮肤上,
又冷又沉。“操!”他低骂一声,
着导航上那个该死的、一直在跳动的倒计时——距离“超时扣除200元”还剩3分02秒。
200块!够他吃一个礼拜的馒头加咸菜,或者给住院的老妈买好一点的止疼药!心脏揪紧,
他再次加速。拐进通往“鼎峰拍卖行”的辅路时,一辆黑色迈巴赫几乎是贴着他的车把,
无声地滑入专用车道。溅起的积水,精准地泼了陈默满头满脸。
冰凉的污水顺着头发流进脖颈,他猛地一哆嗦,差点没握紧车把。
迈巴赫后车窗缓缓降下一半,露出一张棱角分明、带着几分矜傲和漠然的脸。
男人似乎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路边被雨打湿的流浪狗,没有丝毫波澜,
车窗又无声地升了上去。陈默认得那张脸。赵世豪。“鼎峰”的少东家,
也是他投了十几次简历都石沉大海的那家拍卖行的执行总裁。
一股说不清的酸涩和屈辱猛地冲上鼻腔。他猛地捏紧刹车,电瓶车在湿滑的路面甩了个尾,
险险停稳。深吸一口冰冷的雨水气,他抓起车筐里那个用好几层防水布包得严严实实的餐盒,
冲向拍卖行侧面的员工通道。“喂!送外卖的!站住!”保安撑着伞,皱着眉头拦下他,
眼神在他湿漉漉的工装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不懂规矩?外面等着!”“大哥,
超时了,就三分钟,求您通融一下,我放下就走!”陈默抹了把脸上的水,
声音带着急切的恳求。保安还没说话,一个略带嘲讽的温和嗓音从身后传来:“鼎峰的规矩,
什么时候为一个送外卖的破例了?”陈默猛地回头。赵世豪不知何时下了车,站在廊檐下,
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他身后跟着两个助理,毕恭毕敬地举着黑伞。
他那身高级定制的西装,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与狼狈不堪的陈默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赵...赵总。”保安立刻躬身,变脸比翻书还快。赵世豪没看保安,
目光落在陈默怀里抱着的餐盒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像是觉得很有趣:“买的什么好东西,包得这么严实?”陈默喉咙发干,
下意识地将怀里那个长方形的、沉甸甸的布包抱紧了些。那里面不是外卖。
是他省吃俭用大半年,又找工友借了点钱,才在古玩市场地摊上淘到的一方旧砚台。
他查了很多资料,越看越觉得像是清早期的老东西。虽然知道希望渺茫,
但他还是想来碰碰运气,想用这个当“敲门砖”,
看能不能求得一个在“鼎峰”实习或者打杂的机会。这是他距离梦想最近的一次机会。
他张了张嘴,声音因为紧张和寒冷有些发颤:“赵总,这不是外卖...是,
是我淘来的一方砚台,想...想请您帮忙看看...”“哦?”赵世豪眉梢微挑,
似乎来了点兴致,朝他勾了勾手指。陈默心脏狂跳,像是看到了曙光,赶紧上前几步,
小心翼翼地解开防水布,露出里面那方古朴的砚台。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砸在砚台表面。
赵世豪甚至没有伸手接,只是微微倾身,随意瞥了两眼。然后,
他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条深蓝色的丝巾,慢悠悠地擦了擦刚才被雨水溅到的袖口。接着,
他用那条价值不菲的丝巾,随意地指了指那方砚台。嘴角那点笑意冷了下去。
“乾隆年的仿品,落款假得离谱。地摊上五十块包邮的水平?”他声音不大,
却像刀子一样扎人,“就你这眼力,也配玩古董?”陈默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抱着砚台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捏得发白。赵世豪将擦过袖口的丝巾,
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他看向保安,
语气淡漠:“把他碰过的地方,都擦干净。”说完,转身就要走。“等...等等!
”陈默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猛地抬头,声音嘶哑,“赵总!我...我学过鉴定!
我能吃苦!什么活都能干!求您给我个机会!哪怕是搬货也行!”赵世豪脚步停住,
半侧过身,廊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冷漠的光影。他上下打量了陈默一遍,
目光最后落在他那双沾满泥浆的旧运动鞋上。“机会?”他轻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你这种人,就像这地上的泥。”“只配被踩在脚下。”他朝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皱巴巴的纸张——正是陈默上次投来的、手写的入职申请表。
赵世豪用两根手指捻着那份表格,像是捏着什么垃圾,在陈默绝望的目光中,轻轻一松。
纸张飘落,正好掉在廊檐下积聚的一滩污水里。墨迹瞬间晕开,模糊了一片。“清醒点。
”“你这辈子,能闻到我这辆迈巴赫的尾气,就算是你的人生巅峰了。”迈巴赫无声地滑走,
只留下淡淡的、昂贵的汽车尾气香氛,混合着雨水的土腥味。陈默僵在原地,
像一尊被雨水冲刷的石像。怀里的砚台冰冷刺骨。地上的申请表,像一张惨白的脸,
在污水里慢慢腐烂。保安嘟囔着“晦气”,拿出抹布,用力擦拭着陈默刚才站过的地方,
仿佛那里留下了什么致命的细菌。雨,更大了。砸在头上,身上,冰冷刺骨。
却浇不灭心头那把名为屈辱的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他缓缓弯腰,
捡起那张湿透、脏污的申请表,小心翼翼地展平,叠好,塞进贴身的口袋。然后,
他抱起他的砚台,转身,一步一步,走进瓢泼大雨之中。背后的拍卖行,灯火通明,
像一座遥不可及的华丽宫殿。第2章电光火石间的幻象雨,根本没有停的意思。
陈默推着彻底没电的电瓶车,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车轮轴好像也摔坏了,吱呀吱呀地响,
像极了他在无声地哀嚎。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雨水疯狂砸击地面的噪音。
路灯的光晕在雨幕里化开,昏黄一片,照不清前路。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赵世豪那句话。
“你这种人…只配被踩在脚下。”“只配闻尾气…”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比被冰雨浇透的身体更冷。他下意识摸了**口口袋里那张湿漉漉、皱巴巴的申请表。
那不止是一张纸,是他被踩碎了的尊严和梦想。“轰隆——!”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空,
几乎同时,炸雷在头顶爆开!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本能地一缩脖子,脚下猛地一滑!
“哐当!”连人带车,再一次狠狠摔进一个积满雨水的大坑里!污水瞬间淹没口鼻,
呛得他剧烈咳嗽。电瓶车沉重的车身压在他的腿上,动弹不得。
更可怕的是——掉在污水里的手机屏幕猛地亮起,疯狂闪烁,
屏幕上蛛网般的裂痕里窜出幽蓝色的电火花!同时,
他感觉到压在身下的电瓶车电池部位发出不正常的、剧烈的嗡鸣和高热!“滋滋滋——!
”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暴的电流瞬间从水坑里传导至他的全身!“呃啊啊啊——!
”他全身肌肉猛地绷紧、痉挛,牙齿不受控制地剧烈磕碰,眼前不是发黑,
而是爆开一片极其刺眼的、混乱的纯白光芒!那白光里,
似乎有无数破碎的画面疯狂闪烁、冲撞!
尖啸着涌入脑海:女人的哭泣、男人的怒吼、瓷器碎裂的脆响、某种古老的吟唱…头痛欲裂!
仿佛脑袋下一秒就要炸开!这他妈是临死前的走马灯吗?!还这么有年代感?!
就在他以为自己真要交代在这破水坑里时,电流猛地消失了。手机屏幕彻底熄灭,
电瓶车也不再嗡鸣。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和他自己粗重得像破风箱般的喘息。
他瘫在污水里,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突突地跳着疼,稍微动一下就跟过了电似的发麻。
“咳咳…呕…”他挣扎着推开压在身上的电瓶车,趴在坑边剧烈干呕,
吐出来的全是浑浊的泥水。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幻觉?被电糊涂了?他勉强爬出水坑,
靠在冰冷的路灯杆上,看着还在冒一丝青烟的破手机和电瓶车,欲哭无泪。雪上加霜!
祸不单行!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他歇了好半天,才拖着仿佛散了架的身体,
推着彻底报废的电瓶车,踉踉跄跄地回到那个位于城中村、只有十平米大小的出租屋。
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混合着泡面调料包的味道扑面而来。他脱下湿透的衣服,扔进盆里。
冰冷的水龙头水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心里的那股憋屈和身体残留的麻痹感。
脑子里那些混乱的幻象碎片,时不时还会蹦出来一下,让他一阵恍惚。
“妈的…”他低声骂了一句,决定用睡觉来忘记这操蛋的一天。
躺在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他翻来覆去,浑身又酸又麻,怎么也睡不着。鬼使神差地,
他伸手拿过了放在床头的那方……被他视为耻辱的砚台。就是这破玩意儿,
让他今天受了奇耻大辱。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就在他手指摩挲到砚台底部那条细微的磕痕时——异变陡生!毫无预兆地!
眼前的墙壁突然消失了!出租屋消失了!“嗡——”他仿佛瞬间被拉入另一个时空!
眼前是一座宏伟古朴的大殿,檀香袅袅!一个穿着明黄龙袍、面容清瘦的中年男人,
正蹙眉提着一支狼毫笔,在一份奏折上愤懔地写下朱批!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清晰可闻!
他甚至能闻到那极品的墨锭散发出的、清幽独特的松烟香气!
男人似乎遇到了极其愤怒的事情,写完最后一笔,猛地将笔掷于案上,
发出一声沉重无比的叹息!那叹息声,带着真龙天子也无能为力的疲惫和震怒,
直直撞进陈默的耳朵里!“轰——!”幻象骤然消失!陈默猛地坐起,
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额头上全是冷汗!他惊恐地看着四周。还是那个破败的出租屋。
昏暗的灯光,发霉的墙壁。手里的砚台冰凉依旧。刚才那是…什么?!康熙皇帝?!养心殿?
!他触电般地扔掉砚台,像是扔开一块烧红的烙铁。见鬼了?!
还是电击后遗症导致精神错乱了?!他喘着粗气,眼神惊疑不定地扫过房间里其他东西。
犹豫了很久,他颤抖着伸出手,碰了碰床头那桶吃了一半的红烧牛肉面。
指尖触及塑料碗壁的瞬间——眼前再次闪过模糊的画面:巨大的自动化机器轰鸣,
流水线上无数一模一样的面桶快速移动,
一个穿着工装、戴着口罩的工人打着哈欠…画面破碎,消失。陈默愣住了。他猛地扭头,
看向墙上挂着的那幅在街边花十块钱买的廉价印刷风景画。碰一下!果然!
印刷厂里油墨的味道刺鼻,机器滚筒飞速转动…再碰碰掉漆的木桌…能看到二手家具市场里,
老板唾沫横飞地跟人砍价…碰碰枕头…看到批发市场里大妈疯狂抢购…他像是疯了一样,
在狭小的出租屋里,触摸所有能碰到的东西!每一次触碰,
都会有或清晰或模糊的影像碎片涌入脑海!大多是物品制造或流通过程中的普通片段!
但…但那方砚台!唯独那方砚台,带来的幻象如此清晰、如此真实、如此…古老震撼!
一个荒谬至极、却又让他血液隐隐发烫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毒笋,猛地钻了出来!
难道…难道赵世豪看走了眼?难道这砚台…真是康熙御用?!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
随即又觉得可笑。怎么可能?自己被电傻了,出现幻觉了。可那松烟墨的香气,
那龙袍的纹饰,那声仿佛响在耳边的叹息…真实得可怕!这一夜,陈默睁着眼到天亮。
第3章当铺试刀第二天,陈默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去外卖站赔钱、报修电瓶车,
被站长骂得狗血淋头。一整天送外卖,他都心神不宁。手指每次不小心碰到别的东西,
比如客户的房门、电梯按钮、甚至钞票,都会有细微的、无关紧要的影像碎片闪过,
干扰他的注意力,差点又超时好几个单。他不得不戴上手套。下班后,他鬼使神差地,
没有直接回出租屋。而是揣着那方让他心神不宁的砚台,拐进了城南那条鱼龙混杂的古玩街。
雨停了,但天色依旧阴沉。街上摆满了各种真假难辨的“老物件”,摊主们叼着烟,
用警惕又精明的眼光打量着每一个路人。
陈默在一个看起来门脸不大、但透着股老旧气息的当铺前停下脚步。柜台后面,
是个戴着圆框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头,正拿着放大镜研究一枚铜钱。“老板…收东西吗?
”陈默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老掌柜眼皮都没抬:“什么玩意儿?
拿出来瞧瞧。”陈默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那方砚台,放在柜台的绒布上。
老掌柜这才放下放大镜,拿起砚台,掂量了一下,又用手指弹了弹听声,
再用放大镜仔细看包浆和落款。看了足足三五分钟。他放下砚台,推了推眼镜,看着陈默,
脸上堆起生意人惯有的、略带遗憾的笑容:“小伙子,料子还行,做工也细。
可惜啊…”他拖长了调子,手指点了点那落款:“这‘康熙御制’的款,写得匠气太重,
后仿的,而且年份不算太老,顶多到民初。唉,可惜了…”陈默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果然…是幻觉吗…老掌柜话锋一转,笑眯眯地说:“虽说仿的,但也是老仿了。这样吧,
看你小伙子实在,三百块,我亏点钱收了,怎么样?”又是三百块!
和昨天赵世豪羞辱他的说辞一模一样!陈默看着老掌柜那双在镜片后闪烁精明的眼睛,
看着他脸上那看似诚恳实则虚伪的笑容。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昨天被践踏的尊严,
昨夜诡异的幻象,所有的憋屈和怀疑,在这一刻混合成了强烈的冲动!他猛地伸出手,
一把将砚台从柜台上扫落!“啪嚓——!”砚台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瞬间摔成好几瓣!
老掌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猛地站起来,又惊又怒:“你!你干什么?!
”陈默死死盯着地上碎裂的砚台,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就在砚台碎裂的一刹那!
他的指尖因为动作太大,无意中擦过了一块飞溅起的碎片!“嗡——!
”比昨夜更加清晰、更加磅礴的幻象,如同决堤洪水,轰然冲入脑海!不再是养心殿!
而是…一座烈火熊熊的园林!无数官差模样的人在抢掠纵火!
一个穿着侍郎官服、面容与陈默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目眦欲裂,
将一个襁褓和几件东西塞进老仆怀里,推入密道,转身毅然冲向火海,
发出一声悲怆的怒吼:“赵贼!你构陷忠良!贪墨宝器!不得好死——!”那怒吼声,
夹杂着木材燃烧的噼啪声和惨叫声,震得陈默灵魂都在颤抖!幻象消失。陈默僵在原地,
脸色煞白,呼吸急促。老掌柜的怒骂声仿佛隔了一层膜,听不真切。他低头,
看着地上碎裂的砚台。其中一块碎片的内里,在昏暗的光线下,
隐约透出一种内敛温润、绝非普通石料所能有的宝光!而且那断茬处的质地,
细腻得不可思议!
更重要的是…那个幻象里的官员…那个“赵贼”…老掌柜心疼地看着地上的碎片,
随即又冷笑起来:“哼!摔了也好!省得留着这假货骗人!赶紧滚!赔我的地砖钱!
”陈默缓缓抬起头。眼神里的迷茫、惶恐、卑微…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让老掌柜心里莫名一突的冰冷和…洞察。陈默指了指地上那块内在有宝光的碎片,
声音平静得可怕:“假货?”“掌柜的,这砚台外面这层灰皮,是民国时做的旧壳子吧?
里面裹着的…”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是半块真正的康熙御铭松花石砚。
”“你真正想骗的,是我这个‘不懂行的’吧?”老掌柜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
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眼睛猛地瞪圆,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脸上褪去,
变得惨白如纸!他嘴唇哆嗦着,手指颤抖地指着陈默:“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陈默没有回答。他只是弯腰,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块最重要的、内蕴宝光的碎片,
用手擦干净,紧紧攥在手心。然后,他看也没看那个浑身发抖的老掌柜一眼,转身,
大步走出这间肮脏的当铺。门外,阴沉的天空似乎透出了一丝微光。他摊开手掌,
看着掌心那块温润的碎片。昨夜不是幻觉。那股残留的、微弱的电流麻酥感,
再次从指尖蔓延开来。一个全新的、疯狂的世界,在他眼前撕开了一角帷幕。
他深吸一口潮湿冰冷的空气,却感觉肺里前所未有的通畅。嘴角,控制不住地,
一点点向上扬起。最终,化作一个混合着震惊、狂喜、和一丝冰冷恨意的笑容。
“赵世豪…”“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4章菜市场的鱼腥与宝光拥有了这匪夷所思的“触物鉴古”能力后,
陈默的生活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他依旧每天穿着那身蓝色工装,风里来雨里去地送外卖。
但一切,又都不同了。他的眼神变了。以前是麻木和疲惫,现在,
那双眼睛里总是藏着一丝锐利的光,像鹰隼一样,
不着痕迹地扫过每一个他经过的地方——老小区、写字楼、甚至是嘈杂的菜市场。
他依然贫穷。当铺里摔碎的那方康熙砚,虽然确认了价值,但碎片终究难以变现。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块最重要的碎片收好,那是他信心的基石,也是复仇的火种。
他需要启动资金。而他的“金手指”,就是最好的掘金铲!这几天,他借着送外卖的机会,
几乎摸遍了附近所有可能出老物件的地方。可惜,大部分东西反馈给他的影像,
不是流水线就是批发市场,偶尔碰到件有点年头的,也是不值钱的民国民用器皿。
但他很有耐心。像猎人一样等待着猎物。这天下午,
他接了个送往老城南“兴旺”菜市场的单子。市场里人头攒动,
空气中混杂着生鲜、熟食和泥土的复杂气味,嘈杂不堪。送完单,他推着车往外走,
目光习惯性地在两侧摊位上扫过。突然!在一个卖水产的摊位前,他的脚步顿住了。
心脏没来由地猛跳了一下!吸引他的不是活蹦乱跳的鱼虾,而是摊位角落里,
用来垫着一个破鱼缸的…旧画轴!那画轴卷得歪歪扭扭,纸质泛黄发黑,
上面沾满了深色的污渍和水迹,甚至还能看到几点干涸的鱼鳞!
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破烂。摊主是个浑身鱼腥味的中年汉子,
正忙着给顾客杀鱼,手起刀落,血水四溅。陈默的心脏越跳越快。
一种强烈的、莫名的直觉告诉他——那东西,不简单!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
装作随意地走过去,指了指那卷画轴:“老板,这破画儿还要吗?我看着挺古朴,
想拿回去糊墙。”摊主头也没抬,不耐烦地挥挥手:“哎呀!垫鱼缸的破烂玩意儿!
你要喜欢,三十块钱拿走!正好抵我刚杀鱼的手工费了!”三十块!陈默心里咯噔一下,
但脸上不动声色,甚至还皱了皱眉,
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起那脏兮兮的画轴:“这么破还三十?十块吧!”“二十!爱要不要!
”摊主忙着刮鱼鳞。“行吧行吧,二十就二十。”陈默生怕对方反悔,
立刻掏出手机扫码付款,动作快得像是抢。拿着那卷散发着鱼腥味的画轴,
他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在发烫!强作镇定地走出菜市场,一到没人的角落,
他立刻找了个石凳坐下,迫不及待地展开画轴!画纸质地很糟,
正面画着一幅粗劣不堪、墨色混沌的春宫图,笔法幼稚俗艳,确实是地摊货水平。
那些深色的污渍更像是故意泼洒的墨水,掩盖了原本的纸质。难道感觉错了?陈默不死心,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极其轻微地将手指触碰在画纸的边缘。没有幻象?他皱了皱眉,
难道是这污渍隔绝了感应?他想了想,从外卖箱里拿出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
倒出一点点在纸巾上,然后极其小心地,在画轴背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轻轻擦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