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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照常八点到公司。
经过苏念念的工位时,发现她今天的发型和我昨天的一模一样。
"晚晚姐,早上好!"她主动打招呼,笑容灿烂。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刚坐到自己位置上,就看到桌上放着一份新的项目资料。
"林设计师,这是给你的新任务。"助理小王走过来说道,"顾总让你负责三线城市的超市连锁品牌设计,预算是十五万。"
十五万?
我昨天丢掉的华强集团项目是八百万。
从八百万到十五万,顾寒川这是要把我彻底边缘化吗?
"小王,这个项目之前是谁在负责?"
"苏念念,但是顾总说她现在要专注华强集团的后续合作,就把这个项目转给你了。"
我苦笑一声。
苏念念做不了的项目才会分给我,这就是我现在的价值?
"林设计师,你还好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小王关心地问道。
"没事,我先看看资料。"
打开项目文件,我愣住了。
这个超市连锁的老板叫张志明,是出了名的难搞客户。
业内人士都知道,张志明脾气暴躁,要求苛刻,曾经连续换了八个设计师都不满意。
而且这个项目的预算虽然是十五万,但张志明习惯性地压价,最后能拿到十万就不错了。
顾寒川把这个烫手山芋给我,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晚晚姐,新项目怎么样?"苏念念忽然出现在我身后。
我合上文件:"很好。"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呢。"她脸上带着假惺惺的关心,"毕竟和之前的大项目比起来,这个确实小了点。"
"念念,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不适应。"她眨眨眼睛,"不过没关系,慢慢来嘛,总有机会证明自己的。"
慢慢来?
证明自己?
她这是在同情我吗?
"苏念念,你入职才半年,还轮不到你来教育我怎么工作。"我压低声音说道。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委屈:"晚晚姐,我没有教育你的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你最近压力太大了,说话都带刺。"她的眼眶红了,"我知道华强集团的项目对你很重要,但我真的没想抢你的创意。"
她的声音有点哽咽,引起了周围同事的注意。
"发生什么事了?"设计部的王姐走过来问道。
"没事,就是工作上的一点分歧。"苏念念赶紧摆手,"是我说错话了,惹晚晚姐生气了。"
她这副委屈的样子,反倒显得我像个恶人。
"晚晚,念念刚入职不久,你多包容一下。"王姐劝道。
包容?
凭什么我要包容一个处处模仿我、还抢我项目的人?
"王姐,有些事情不是包容就能解决的。"我冷冷说道。
"林晚晚!"顾寒川的声音突然响起。
所有人都回头看去,他正站在办公室门口,脸色阴沉。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跟着他进了办公室,他重重关上门。
"林晚晚,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他转身面对我,眼中带着怒意,"在办公室里对念念大喊大叫,像什么样子?"
"我没有大喊大叫。"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当着所有同事的面训斥她?"
"顾寒川,你有没有问过事情的经过?"我觉得不可思议,"你就这么认定是我的错?"
"念念刚才哭着来找我,说你指责她抢你的创意。"他坐下来,揉了揉太阳穴,"晚晚,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
冷静?
苏念念倒打一耙,他让我冷静?
"她确实抢了我的创意,华强集团的方案明明是我做的!"
"你有证据吗?"
证据?
我愣住了。
设计这种东西,怎么证明?
创意是无形的,除非我能证明苏念念偷看了我的电脑,否则她完全可以说是自己想出来的。
看到我说不出话,顾寒川的表情更冷了。
"晚晚,我知道你最近工作压力大,但这不是你迁怒同事的理由。"
"迁怒?"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顾寒川,你认识我三年了,我是那种会迁怒别人的人吗?"
"人在压力下会做出很多平时不会做的事情。"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我。
"晚晚,我希望你能向念念道歉。"
道歉?
他要我向抢我创意的人道歉?
"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就回家休息一周,等你想明白了再来上班。"
休息一周,在职场上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
这相当于变相停职。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影,忽然觉得很陌生。
三年来,不管我们在工作上有什么分歧,他从来没有用总裁的身份来压我。
现在为了苏念念,他连最后的情面都不给我留了。
"好,我道歉。"
我转身离开办公室,走向苏念念的工位。
她正坐在那里,眼睛红红的,周围几个女同事在安慰她。
"念念,不好意思,刚才是我说话太重了。"我站在她面前说道。
苏念念抬起头,眼中还带着泪花:"晚晚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
她这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让周围的同事更加同情她。
"念念真的很懂事。"
"是啊,被人误解了还这么大度。"
"晚晚确实有点过分了。"
我听着同事们的窃窃私语,感觉像被人扇了一巴掌。
回到自己的位置,我打开电脑,开始研究张志明的项目。
既然顾寒川觉得我工作状态不好,那我就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他看。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看到苏念念和顾寒川坐在一起。
她正在给他夹菜,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亲密无间。
我端着餐盘,在他们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寒川哥,你尝尝这个糖醋里脊,特别好吃。"苏念念的声音传过来。
寒川哥?
她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叫他的?
"你也多吃点,最近太瘦了。"顾寒川温柔地说道。
这种温柔的语调,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对了,寒川哥,我有个不情之请。"苏念念忽然说道。
"什么事?"
"我想学更多的设计技巧,能不能请晚晚姐教教我?"
顾寒川皱了皱眉:"你直接找她不就行了?"
"我试过,但是她好像不太愿意。"苏念念委屈地说道,"我知道她对我有误解,但我真的很想提高自己的专业水平。"
"这样吧,我来安排,让晚晚做你的导师,正式带你一段时间。"
导师?
我差点笑出声。
让我教会她更多技能,然后更好地取代我吗?
"太好了,谢谢寒川哥!"苏念念高兴得几乎跳起来。
我端着餐盘站起来,不想再听下去。
刚走出餐厅,就听到身后有人叫我。
"晚晚,等一下。"
是顾寒川的声音。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关于念念的事情,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他走到我身边说道。
"配合什么?教会她更多技能,然后让她彻底取代我?"
"你怎么能这么想?"他皱眉看着我,"念念只是想学习,这有什么不对吗?"
"顾寒川,你装什么糊涂?"我终于忍不住了,"苏念念从入职第一天开始,就在全方位地模仿我,从外表到工作方式,现在连说话的语调都在学我,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就算她在学习你的工作方式,那也说明她把你当成榜样,这不是好事吗?"
榜样?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疯了。
"好,既然你觉得她学我是好事,那我问你一个问题。"我转身面对他,"三年来,你觉得我的专业能力怎么样?"
"当然很强。"
"那你觉得我的人品怎么样?"
"也很好。"
"既然你觉得我专业能力强,人品也好,为什么现在却处处偏向一个入职半年的实习生?"
顾寒川被我问得一愣。
"为什么她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质疑?"我继续问道,"为什么我做的方案要给她去提交?为什么我被欺负了,你让我道歉?"
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晚晚,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不能混在一起。"
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
那他对苏念念的偏爱算什么?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顾寒川,你是不是喜欢上苏念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