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迟渊就站在我的身后。我没有回头,
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几乎要将空气冻结的寒意。“你真的要去?”他问,
声音里是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我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
“容简,那不是工作室,那是屠宰场。”他的眼眶发红,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你姐姐就是从那里,被一刀一刀,活活剐死的!”“我知道。”我看着他,
眼神没有丝毫动摇,“所以,我才更要去。”“我要去看看,那个屠夫,
是如何挥舞他的屠刀的。”“然后,再把那把刀,**他自己的心脏。”我们对视着,
谁也不肯退让。最终,他再次妥协了。他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靠在墙上,
闭上了眼。“明天早上,我送你过去。”他说,声音里是无尽的疲惫。第二天,
我换上了一身最简单的白色棉布裙,素面朝天,
看起来像一个不谙世事、对艺术充满虔诚向往的女学生。这是魏哲最喜欢看到的模样。纯洁,
干净,像一张白纸,可以任由他涂抹上最肮脏的色彩。出门前,
迟渊递给我一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尾戒。“戴上它。”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它和上次的胸针功能一样,但更隐蔽。紧急情况,按压戒面三秒。”我沉默地戴上。
“记住,”他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你的命,是我的。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死。”魏哲的工作室,并不在他的私人美术馆,
而是在一处更-秘的山间别墅。这里守卫森严,到处都是监控,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堡垒。
迟渊的车,被拦在了第一道门外。我下了车,回头看他。他坐在车里,隔着深色的车窗,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在看着我。我没有回头,一步一步,
走向那座属于魔鬼的囚笼。魏哲亲自在门口迎接我。他今天也穿着一身白色的中式亚麻衫,
看起来仙风道骨,不染尘埃。“来了。”他看到我,笑了笑,“从今天起,
这里就是你的第二个家。”他的工作室,比迟渊为我准备的那间,更加夸张。
这里不像工作室,更像一个最顶级的珠宝博物馆和实验室。
各种我只在书上见过的、最精密的仪器,和无数被完美切割的、价值连城的裸钻与宝石,
被分门别类地陈列在玻璃柜中。这里是所有设计师的梦想天堂。也是……我姐姐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