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境的回响五年前,全球电子设备集体亮起红光的那个午夜,后来被称为“雾境降临”。
没有预兆,没有解释。屏幕上只有一行字:“欢迎来到雾境的世界。”起初人们只是好奇,
是调侃。直到第一个失踪者的出现——一名高中生,直播时对着红光比了个中指,
第二天人就没了,房间里只剩一台发烫的电脑,屏幕定格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里。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失踪者遍布全球,彼此毫无关联,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见过那道红光。官方将其定义为“未知灾害”,封锁了所有相关信息。
但民间的恐慌从未停止,有人说,被选中的人会进入一个“游戏”,
通关才能活下来;有人说,根本没有通关,那些消失的人,都成了“游戏”里的一部分。
没人知道真相。因为从“游戏”里出来的人,一个都没有。我叫苏晚晚,
三个月前还是个普通的花店店员。生活里只有浇水、剪枝,和一个模糊的影子——但,
我总觉得自己该有个男朋友,可我却想不起他的名字、他的样子,只记得有个很重要的东西,
我必须保管好。那东西是一枚银锁,挂在我脖子上,背面刻着个模糊的字,
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已经看不清原貌。三个月前的雨夜,我在花店整理账目,
电脑突然亮起红光。屏幕上没有字,只有一片雾,雾里隐约有个人影,背对着我,
站在一棵老槐树下。我盯着那影子看了很久,心脏突然抽痛,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我要去找他,还要救一些人。这个念头来得突兀,却异常坚定,
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使命。第二天,花店照常开门,阳光很好,可我知道,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银锁变得很烫,像是有生命在里面跳动,指尖划过锁身时,
竟下意识摸到了一套复杂的纹路,像是某种机关,又像是某种暗号。我甚至能隐约想起,
该如何用指尖摩挲特定的纹路,只是想不起这动作的意义。直到晚上,午夜十二点,
手机屏幕亮起红光,弹出一封电子请柬。我没有害怕,反而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好像这一天,
我已经等了很久。身体里某个沉睡的部分被唤醒,指尖不自觉地在银锁上摩挲着那套纹路,
心里竟生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笃定。猩红请柬电子请柬的红光像渗血的蛛丝,
缠在冰冷的玻璃柜上,映得我脸色惨白如纸。指尖划过手机屏幕,
那行猩红的字迹像活过来的虫子,钻进眼底:“欢迎玩家苏晚晚,
进入雾境第一关:荒村夜祭。”“通关条件:存活72小时,摧毁‘傀主’核心,
获取‘归魂密钥’。”“失败惩罚:永久滞留,沦为荒村祭物,永世不得超生。
”“初始道具:银锁(绑定,不可丢弃)。”“特殊状态:记忆碎片(核心认知缺失,
关键线索隐匿)。”记忆碎片?我下意识摸向脖子上的银锁,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进骨髓,
摩挲纹路的动作却没停。我的过去像被浓雾吞噬——父母的面容模糊成光斑,
家乡的方向在地图上找不到坐标,就连自己是怎么收到这请柬的,都毫无头绪。
但除了“银锁不能丢”和“要救人”,我还隐约知道,这雾境、这村子,我来过。
身体里藏着某种本能,比如听到“守碑魂”就知道要屏住呼吸,
看到“引魂衣”就知道要绕着走,只是想不起这些认知的来源。请柬下方的录像自动播放,
画面带着老式摄像机的雪花噪点,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灰蒙蒙的天压得很低,
土黄色的路坑洼不平,像是被无数只脚啃噬过,
隐约能看到泥土里嵌着些发黑的碎骨和破烂的绣花鞋。路两旁的土房歪歪扭扭,
墙体剥落处露出暗褐色的夯土,门窗黑洞洞的,像一只只失明的眼睛,死死盯着镜头。
镜头摇到村口,一棵老槐树斜斜地倚在路边,枝桠虬结如鬼爪,
上面挂着些破烂的红布和生锈的铜铃,风一吹,红布簌簌作响,铜铃发出细碎的“叮铃”声,
竟像是女人压抑的哭声,混着隐约的呜咽,听得人头皮发麻。没有解说,没有标识,
只有无处不在的压抑感,像潮湿的棉絮,堵得人喘不过气。突然,强光从手机里炸开,
刺得人下意识闭眼。再一睁眼之时,鼻尖已经萦绕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混杂着泥土的腥气、烧纸钱的焦糊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女人胭脂的残香,
诡异得让人作呕。脚下是硌人的黄土,路两旁正是录像里的土房,
比屏幕上更显阴森——有些窗户的纸破了洞,隐约能看到里面黑黢黢的轮廓,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贴在纸后,静静窥视着我;墙角堆着些破烂的衣物,
大多是女人的花布衫和绣花鞋,鞋面褪色发白,鞋底却沾着新鲜的泥土,像是刚被人穿过。
我真的……进来了。“太好了!你是活人?”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像被踩住尾巴的兔子。我猛地回头,看到个穿冲锋衣的女生,背着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
脸上沾着泥污,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眼神里满是警惕与狂喜。她手里攥着一把工兵铲,
铲刃上还沾着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你是谁?”我后退一步,
手不自觉摸向脖子上的银锁,指尖已经熟练地摩挲到了关键纹路,
身体瞬间进入一种紧绷却从容的状态,和刚才的茫然判若两人。女生上下打量我,
像是在看什么珍稀动物,又像是在判断我是否危险:“你不知道这地方?”见我摇头,
她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用气音说:“你是……新人?可你刚才的反应,
不像啊。”她告诉我她叫林玥,这是她第四次闯关。“别信网上那些胡说八道,
根本没人闯过第三关”她往四周飞快地扫了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我表姐三年前失踪了,
最后一次联系我,发的定位就在这附近。我查了所有失踪人口档案,这村子叫望归村,
几十年前就号称‘无人村’,但每年都有年轻女孩失踪,最后线索都断在这里。
”她的声音发颤,握着工兵铲的手青筋暴起:“进来前我扒到了一个内部论坛,有人说,
这村子是个‘中转站’,专门拐骗年轻女孩,卖给山里的光棍,不听话的就会被‘处理’掉。
后来不知怎的,村里闹起了邪祟,所有村民和被拐的女孩,都变成了‘不干净’的东西,
形成了这个雾境关卡。”“关卡里有个‘傀主’,是这里的BOSS,
”林玥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恐惧,“传说他是为了给某个女孩报仇才变成这样的,手段狠戾,
只杀男人。而通关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他的核心,彻底摧毁——也就是杀死他,
才能拿到‘归魂密钥’。但论坛里说,他的核心藏在村后的槐树洞里,
周围全是被拐女孩的冤魂,根本靠近不了。”我心里莫名一动,
“傀主”“报仇”这两个词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隐约有画面闪过:穿白衬衫的男生站在槐树下,眼神狠戾,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周围是村民的惨叫。指尖的银锁突然发烫,那套纹路像是有了生命,在指尖下微微跳动。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问,目光落在她背包侧面露出的地图一角,
心里却已经有了模糊的方向——东头的废弃祠堂,我好像去过。
林玥从包里掏出张手绘的地图,纸边都磨破了,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标记,
还有些潦草的批注:“这是我根据失踪者的日记和卫星图拼的,说这村子有个‘安全屋’,
在东头的废弃祠堂里,以前是被拐女孩偷偷聚集的地方。里面有本‘受害者名录’,
记着所有被拐到这里的女孩的名字和下落。还有句话:‘红布沾不得,银锁认冤魂,
槐洞藏核心,血债血来偿’。”“银锁?”我下意识摸向脖子,
指尖传来银锁特有的冰凉质感,锁身背面的纹路被摩挲得光滑。
林玥的目光瞬间锁定我的银锁,瞳孔骤缩,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你有这个?
我表姐的日记里画过这个银锁,说这是她和一个叫晚晚的女孩一起藏的,
背面刻着一个‘砚’字!她还说,这个银锁是唯一能靠近槐洞的东西,
而且只有特定的人能激活它!”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你到底是谁?和晚晚是什么关系?这东西哪来的?
”“我不知道。”我用力挣开她的手,动作干脆利落,完全不像个失忆的新人,“我失忆了,
只记得这枚银锁很重要,还有……我要救一些人。”但说这话时,我心里却莫名笃定,
我就是那个“特定的人”。林玥盯着我看了半天,眼神复杂,像是在判断真假,
最后叹了口气,松开了手:“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跟我走,
天黑前必须到安全屋,晚上的村子,是冤魂和‘傀’的天下。”我们沿着土路往东走,
两旁的土房静得可怕,只有风穿过窗洞的呜咽声,像是无数女人在暗处哭泣。
脚下的黄土越来越软,偶尔能踩到些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
竟是些锈迹斑斑的发簪、碎掉的胭脂盒,还有小孩的虎头鞋,做工粗糙,
上面绣着的老虎眼睛,像是在盯着我们看。路过一间没关门的土房时,
我瞥见里面的土炕上堆着些破烂的花布衫,最上面是件粉色的连衣裙,
领口绣着朵小小的桃花,布料很新,像是刚被人脱下不久。炕边的地上,
散落着几个污浊的袋子和带血的纸巾,炕角还堆着几件小小的婴儿衣服,
上面沾着奶渍和泥土。更触目惊心的是,土炕的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划痕,
像是指甲抠出来的,写着“不要”“救命”“杀了我”。“别看!”林玥猛地拽了我一把,
力道之大让我踉跄了几步,“这些是‘引魂衣’,是村民故意放在这的,
沾到了就会被冤魂缠上,它们会把你当成拐骗她们的人贩子。”可我已经看到了。
那粉色连衣裙的口袋里,露出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笑容灿烂的女孩,
一个是林玥的表姐,另一个女孩的眉眼竟然和我一模一样,脖子上也戴着一枚银锁。
我下意识伸手去拿,指尖刚碰到照片,就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气息顺着指尖爬上来,
脑海里突然闪过清晰的画面:我和照片上的女孩躲在这间土房里,她抱着我的胳膊哭着,
喊着“姐姐,我不想给那个老光棍生孩子,我们一定要逃出去,我们要一起回家!”“表姐!
”林玥惊呼一声,一把抢过照片,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这是我表姐!她果然在这里!
旁边这个是谁……难道是表姐口中的晚晚?”我没有回答,心脏狂跳,
指尖在银锁上飞快地摩挲着,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开始拼凑——我就是晚晚,
曾经也被拐来这里的女孩之一,和林玥的表姐、还有很多女孩一起,在这里挣扎、反抗。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敲锣声,沉闷的声响在空荡的村子里回荡,像重锤敲在心脏上,
听得人头皮发麻。更诡异的是,这锣声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分不清具体方向,
只能感觉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林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脚步也顿住了:“糟了,
天黑了!‘傀主’要出来‘巡村’了!”我抬头看天,明明刚进来时还是下午,
阳光透过薄雾能看到些许光亮,此刻却已暗得像傍晚,浓得化不开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能见度越来越低,最多只能看清前方三五米的路。这里的雾气是凉的,沾在皮肤上,
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抚摸,带着股说不出的腥气,还有女人的胭脂香,越来越浓。
“它要找的是‘作恶者’,但我们是外来人,在它眼里也是‘入侵者’。
”林玥拽着我往前跑,声音发颤,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快!安全屋就在前面!
”跑过一个拐角,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空地,空地上立着块斑驳的石碑,
上面刻着两个暗红色的字:“望归”。石碑的石头发黑,像是被血浸泡过,字迹模糊,
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石碑前,跪着十几个穿花布衫的女人,背对着我们,姿势僵硬,
像是提线木偶。她们的头发散乱,有的垂在脸前,有的高高盘起,插着锈迹斑斑的发簪,
风一吹,头发飘动,露出一张张惨白的脸,眼睛空洞,没有瞳孔,像是两个黑洞。“别出声。
”林玥捂住我的嘴,拉着我躲在旁边一棵枯树后,气息急促地喷在我的耳边,
“这些是‘守碑魂’,是最早被拐到这里的女孩,被村民杀死后埋在石碑下,永远困在这里,
监视着所有进出村子的人。”那些女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
她们的脸上都带着同样的表情,麻木而悲伤,嘴里念念有词,
声音微弱却清晰:“望归……望归……回不去了……”突然,
一个穿红色嫁衣的女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她的嫁衣破旧不堪,上面沾着泥土和暗红色的污渍,
像是血。她的头发上插着一朵枯萎的红花,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嘴唇却红得刺眼,
像是刚喝过血。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剪刀刃上沾着新鲜的血迹,肚子却微微隆起,
像是怀了孕。“新来的……”红衣女人的声音尖利,像是指甲划过玻璃,
“又有新来的……是来替我们的,还是来陪我们的啊?”林玥的身体瞬间僵硬,
握着工兵铲的手微微发抖。我能感觉到她的恐惧,可我却异常平静,甚至能认出,
这个红衣女人,是当年和我们一起反抗过的女孩,她叫阿红,因为怀了孕,
村民们对她放松了警惕,她趁机拿起剪刀想杀了买她的男人,最后却被村民活活打死。
红衣女人缓缓举起剪刀,
指向我们藏身的方向:“出来吧……我看到你们了……是你回来了吗……晚晚?
”第一章:冤魂泣血,安全屋秘录林玥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拉着我转身就跑:“快跑!
她是‘头魂’,最厉害也最偏执,被她缠上就完了!”我却没动,挣脱了她的手,
缓缓从枯树后走出来,银锁在胸前晃动,发出微弱的白光。“阿红,是我。
”我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惊讶的笃定,“我回来了,来帮你们了。
”红衣女人愣住了,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
握着剪刀的手微微颤抖:“晚晚……真的是你?你没死?”“我……”我刚想回答,
脑海里的记忆碎片突然汹涌而来,
却在最关键的地方戛然而止——我记得我好像被沈砚推着跑下山坡,但是,
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更不记得自己是生是死。指尖的银锁烫得惊人,像是在抗拒着什么。
“你死了。”阿红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透明的眼泪掉得更凶,“七年前,
你跑下山后就死了!是被村长派去的人追杀死的!”“什么?”我浑身一震,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无法呼吸,“不可能……我明明……”“是真的!
”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守碑魂”中走出来,是李娟,她的腿依旧是断的,坐在地上,
眼泪顺着惨白的脸颊往下流,“是我亲眼看到的!你跑下山后,村长怕你报警,
就让他的侄子带着几个人追了上去。我们被抓回去后,第二天就听到他们说,
把你推下了悬崖,尸体都找不到了!”记忆的闸门像是被强行撬开,
一些破碎、血腥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我跌跌撞撞地跑在山路上,雨水混着泥土,
让山路格外湿滑。背后的伤口被雨水泡得生疼,那是逃跑时被王老五用柴刀划开的口子,
血顺着脊背往下淌,在黄土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像一条绝望的蛇。我好几次摔倒,
膝盖和手掌被碎石磨得血肉模糊,泥沙嵌进伤口里,疼得我浑身发抖,却不敢停下脚步。
“抓住她!别让这小**跑了!”村长的侄子赵虎的嘶吼声在雨里炸开,
带着令人作呕的猥琐笑意。他身后跟着三个村民,手里握着木棍、石头,
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铁耙,脚步声急促如擂鼓,离我越来越近。就在我快要冲到公路边,
能隐约看到远处货车灯光的时候,赵虎突然扑了上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狠狠往后一拽。
头皮像是要被撕裂,我疼得眼前发黑,重重摔倒在地。银锁从脖子上滑落,
“叮”的一声掉在泥泞里,锁身的石榴花纹被污泥糊住,
却依旧反射出微弱的光——那是沈砚亲手刻的纹路,是我们约定好的念想,我绝不能丢。
“跑啊!你再跑啊!”赵虎蹲在我面前,面目狰狞得像山里的野兽,
他穿着沾满油污的粗布褂子,浑身散发着酒气和汗臭,“敢带头撺掇其他女人逃跑,
让阿红那个贱种藏钥匙,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跑掉了?”我挣扎着想去够银锁,
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锁身,就被另一个村民死死按住手腕。他的手指像铁钳,
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疼得蜷缩起来,却还是死死盯着那枚银锁,
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哀求:“那是我的……还给我……”“你的?”赵虎嗤笑一声,
抬脚就踩在我的手背上,厚重的黑布鞋碾着泥土和碎石,狠狠碾压我的指骨。
“咔嚓”一声脆响,指骨断裂的剧痛顺着神经炸开,我疼得浑身抽搐,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
却被赵虎一把捂住嘴。他的手掌又脏又臭,堵住了我的呼吸,也堵住了我的惨叫。
“村长说了,你这女人是个祸根,留着只会坏了村里的规矩。”赵虎的脸凑得极近,
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不过这银锁看着倒精致,说不定能卖几个钱,
或者给我未来的媳妇当聘礼,倒是个不错的念想。”他弯腰捡起银锁,
用袖子粗暴地擦了擦上面的血和泥,锁身背面“砚”字的刻痕露了出来,被我的血浸得发红。
他把玩着银锁,指尖划过沈砚雕的石榴花纹,眼神里满是贪婪:“这玩意儿还挺沉,
倒是块好银。”村长这时慢悠悠地走过来,手里拄着根桃木拐杖,杖头刻着诡异的符文,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的阴鸷像淬了毒的冰:“苏晚晚,本想让你安分点,
给赵虎生个娃,也算给你条活路。可你偏要作死,还连累阿红那个贱种杀了我的小侄子!
”他抬起拐杖,狠狠砸在我的腰上。剧痛让我蜷缩起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内脏都像是移了位。赵虎趁机把我拖到悬崖边,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
根本看不到底,只能听到风穿过树林的呜咽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我死死盯着赵虎手里的银锁,那是沈砚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是我们约定好“等我回来”的信物。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挣脱被按住的胳膊,
朝着赵虎扑去,嘶吼着:“把银锁还给我!那是我的!”赵虎没想到我还能反抗,
被我扑得一个趔趄。银锁从他手里滑落,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朝着悬崖下坠去。
我眼睛一红,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抓,指尖堪堪碰到锁身,却因为力气耗尽,
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掉进云雾里。“找死!”赵虎被惹恼了,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打得我嘴角流血,耳膜嗡嗡作响。“一个将死之人,还惦记着这破玩意儿!
”他拽着我的头发,把我往悬崖边拖得更近,我的脚尖已经悬空,冷风从悬崖下往上灌,
带着刺骨的寒意。村长站在一旁,冷漠地开口:“扔下去,喂狼。省得留着浪费粮食,
也让其他女人看看,不听话的下场。”赵虎狞笑着,猛地踹在我的胸口。
巨大的力道让我瞬间失去平衡,身体朝着悬崖下坠去。失重的瞬间,
我还在望着银锁坠落的方向,脑海里闪过沈砚温柔的笑脸——他说“晚晚,这锁能辟邪,
等你回来,我再给你打一枚,刻上你的名字”,他说“我们要在院子里种石榴树,
永远在一起”。风灌满了我的口鼻,带着泥土的腥气和死亡的味道。身体不断下坠,
撞在悬崖边的树枝上,骨头断裂的声响此起彼伏,剧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最后看到的,
是悬崖上方赵虎和村长冷漠的笑容,还有那枚银锁消失在云雾里的残影。然后,
就是无边的黑暗和撕心裂肺的剧痛,彻底将我吞噬。而我没想到的是,那枚银锁坠下悬崖后,
被崖底一棵老槐树的枝桠勾住,卡在浓密的灌木丛里。
沈砚来到村子后像疯了一样找了我三个月,沿着悬崖下的树林一寸寸搜寻,
却始终没找到我的踪迹。他红着眼在崖底又找了半个月,依旧没找到我的尸体。
直到他冒险潜回望归村附近,想打探我的消息时,遇到了偷偷溜出来的张晓燕。
那时的张晓燕被村民折磨得奄奄一息,她趁看守的村民喝醉,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爬出来,
就是想找机会报警,或是能遇到救星。看到沈砚手里那枚熟悉的银锁,
她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
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你是沈砚……晚晚她……她死了……”沈砚的身体猛地一僵,
握着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你说什么?什么叫死了?”“是赵虎和村长干的!
”张晓燕的声音带着极致恨意和悲愤,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污往下淌,
“那天晚上我们是要一起逃离这里,但被发现了,我们就被抓回去了,
而晚晚在我们掩护下本来要逃走,但是赵虎他们追上去了她,
把晚晚堵在了悬崖边……我们看到,他们踩断了晚晚的手指,用拐杖砸她的腰,
把她打得浑身是伤……”她颤抖着,一字一句地诉说着那个雨夜的惨状,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沈砚的心里:“晚晚拼命想抢回你给她的银锁,
可是…可是他们根本不给她机会,最后……最后把她推下了悬崖!村长还说,要让她喂狼,
给其他的人一个教训!”张晓燕的身体像被狂风摧残的残烛,
因极致的恨意与濒死的伤痛剧烈抽搐,每激动的说一句都扯得伤口鲜血淋漓,
染红了身下的枯草。她死死攥着沈砚的衣袖,指节捏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浑浊的眼珠里布满血丝,眼泪混着血污往下淌,在沈砚的手背上砸出滚烫的印记。
“我亲眼看着他们折磨晚晚!”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随时会炸开,“赵虎那个畜生,踩着她的手笑,
听着指骨断裂的声音拍手叫好!村长用桃木杖砸她的腰,一下又一下,
骂着说她是不知好歹的贱种!”她猛地拔高声音,凄厉的哭喊穿透雨幕,
却因虚弱而带着一丝绝望的颤音:“他们把她拖到悬崖边,晚晚拼了命抢那枚银锁,
喊着你的名字——沈砚!她掉下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死死盯着银锁坠落的方向!
他们根本不是人!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她的手突然用力,指甲掐进沈砚的胳膊,
眼神里燃烧着不甘与怨毒:“求你!替晚晚报仇!把那些畜生千刀万剐!
也求求你……求你救救我们这些姐妹!她们被他们关在小黑屋里,打、骂、糟蹋,生不如死!
我撑不住了,可还有好多姐妹在受折磨……你一定要替晚晚和我们所有人报仇!
让他们血债血偿!”最后一个“偿”字落下时,她的声音陡然哑寂,
攥着沈砚衣袖的手无力地垂落,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软软下滑。沈砚慌忙扶住她,
却见她头歪向一边,眼睛圆睁着,里面还凝着未散的恨意与不甘,嘴角溢出的鲜血渐渐凝固,
气息彻底消散在冰冷的雨夜里。她用最后一口气,将我惨死的真相、对恶人的滔天恨意,
还有所有被拐女孩不甘的嘶吼与求生渴望,狠狠砸进沈砚的骨髓里。那双圆睁的眼睛里,
未散的怨毒与不甘像是淬了血的针,死死钉在他心上,随后才重重闭上,
带着无尽的遗憾与未尽的恨意,彻底没了气息。“不……”我捂住头,指甲深深嵌进头皮,
痛苦地蹲下身,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喉咙里溢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几乎要蜷缩成一团。原来我早就死了。
死在了七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悬崖下,死在了最绝望的折磨里,死在了那群畜生的狞笑中。
我以为的“逃生”,不过是濒死之际自欺欺人的幻觉——沈砚推我下山时的温度是假的,
公路边的车灯是假的,甚至连“活着”这个念头,都是假的。而沈砚,
他抱着张晓燕冰冷僵硬的尸体,听着她用生命控诉的每一个字,
听着我被踩断手指的脆响、被拐杖砸击的闷响、被推下悬崖时的惨叫,
该是何等的崩溃与疯狂?那不是简单的悲痛,是眼睁睁看着挚爱被凌迟,
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绝望,却只能一遍遍想象她惨死画面的酷刑。“晚晚,
我们对不起你。”阿红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愧疚,眼泪顺着惨白的脸颊往下流,
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当年是你带着我们偷偷筹划逃跑,说要把所有人都带出这魔窟。
可真到了事发那天,我们却被村民抓住绑了起来,只能看着他们折磨你,
听着你的惨叫声和嘶吼,被折磨时的呜咽,再到最后坠崖前那一声凄厉的呼喊,
每一声都像刀子扎在我们心上,可我们却连冲出去的能力都没有。”李娟的拳头攥得死紧,
指节泛白,眼泪掉得更凶了:“我们看着…看着你被他们拖到悬崖边,
看着你拼命挣扎着要抢回银锁,看着你最后被一脚踹下去……我们怕得浑身发抖,
连喊一声都不敢。我们活在无尽的愧疚里,看着一波又一波女孩被拐进来,重复我们的苦难,
有的被打死,有的被折磨疯,有的被逼着生了一个又一个孩子,却始终没有呀反抗的能力。
直到沈砚杀进村子,用那把雕刻刀劈开了关押我们的房门,我们才能逃出来。
可我们永远欠你一句对不起——如果当初我们能再努力一点,或许你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她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带着迟来多年的忏悔与痛苦,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原来,
当年的反抗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是带着阿红、张晓燕、李娟,
还有所有被拐女孩的求生渴望,一起策划的逃亡。可终究,我们没能冲破这大山的牢笼,
我也没能救下任何人,连自己都死在了那场暴雨的悬崖下。而沈砚的复仇,
从来都不只是为我一人。
是为了所有被这大山困住、被人性践踏的女孩——为阿红被强行糟蹋、两次打胎的绝望,
为李娟被打断腿后只能流泪的无助,为张晓燕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传递的控诉。
为了那些没能说出口的反抗,没能实现的自由,
为那些被当作货物买卖、被当作生育工具、被当作草芥屠戮的鲜活生命。
要让那些披着人皮的恶鬼,尝尝被恐惧吞噬的滋味;要让这座吃人的大山,
偿还欠下的累累血债;要让所有被囚禁的冤魂,都能听到恶人的哀嚎,都能带着一丝慰藉,
走向真正的解脱。这从来都不是简单的私怨,
而是对被践踏的尊严、被剥夺的自由、被泯灭的人性的终极反击,是用执念与恨意,
为所有无声的受害者,敲下的一记正义的重锤。而她们的愧疚,
正源于此——源于未能与我并肩到底的悔恨,源于眼睁睁看着我为救大家而惨死的无力。
张晓燕用生命传递的,从来都不只是我的冤屈,更是所有被拐女孩的集体控诉。
那枚染血的银锁,成了沈砚复仇的火种;而女孩们的苦难与恨意,成了他执念的燃料。
他不仅要替我报仇,更要替所有被践踏、被摧残的女性讨回公道。这,
才是他后来被炼成“傀主”,将整个望归村拖入雾境的真正原因——用一座永恒的牢笼,
困住所有作恶者,也困住自己对正义的执念。林玥站在一旁,早已泪流满面,指节攥得发白,
泪水混着脸上的泥污往下淌:“我表姐的日记里写过,有个叫晚晚的女孩,
是第一个敢带头反抗的。她们一起偷偷教大家认字,画逃跑路线,
说要把所有被拐的姐妹都带出这魔窟。可最后,她被村民推下了悬崖。日记里还说,
晚晚有个男朋友,是个银匠,叫沈砚,手艺很好,给她打了枚刻着‘砚’字的银锁,
后来疯了一样找来了村子……”我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
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沈砚……他后来怎么样了?”“他找到了我们。
”张晓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魂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寒气,
红衣上的血渍像是永远洗不掉的烙印,眼神里凝着未散的悲痛,“你死后半年,
沈砚拿着你的银锁,一路打听,徒步穿越了三座大山才找到望归村。
他挨家挨户拍门追问你的下落,村民要么拿木棍赶他,要么就骗他说你早就逃去外地了。
后来,他在村外的废弃窑洞里找到了我们藏起来的‘受害者名录’,
看到了你名字后面画的红叉,还有我偷偷写下的‘悬崖’二字,
才知道了所有真相——知道了你是怎么被赵虎踩断手指,怎么被村长用桃木杖砸断腰,
怎么被拖到悬崖边,最后被一脚踹下去的。”“他当时就疯了。”阿红的魂魄飘了过来,
长发散乱地垂在脸前,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他从背包里掏出那把给你打银锁的雕刻刀,刀身还刻着小小的石榴花纹,
是你们约定好的记号。他直接冲进了村里,第一个找到买你的王老五,
那老东西还在跟人吹嘘‘买的媳妇多听话’,沈砚一句话没说,刀直接划破了他的喉咙。
然后是赵虎,沈砚把他绑在你当年被折磨的土炕上,踩着他的手,听着他的惨叫,
就像当年他对你做的那样……那些参与追捕你、折磨过其他姐妹的村民,
一个个都死在了那把雕刻刀下,血染红了村里的黄土路。”“可村民太多了,
他一个人寡不敌众。”李娟的魂魄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
眼泪掉落在泥土里化作细碎的光点,“村长恨他杀了自己的侄子赵虎,
带着一群人把他围在了村后的槐树林里。
他们用村里祖传的‘冥傀术’对付他——那邪术要用活人的血、怨气和最深刻的执念炼制,
沈砚对你的思念太深,对村民的恨也太浓,成了最好的‘炉鼎’。他没被直接杀死,
而是被炼成了‘傀主’,半人半傀,保留着部分意识,却被永远困在了这里。
”“他变成‘傀主’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村长,还有所有没被他杀掉的作恶男人。
”张晓燕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敬畏,“他用怨气把整个望归村变成了雾境,
把村民的魂魄困在这里,让他们永世受折磨——白天被烈火焚身,夜晚被寒冰冻骨,
重复着当年施加给我们的痛苦。可我们这些冤魂,也因为雾境的束缚,
永远困在了这片土地上,看得见山外的阳光,却摸不到一丝自由,
只能日复一日地看着这无边的黑暗。”“他也越来越失控了。”阿红的声音沉了下去,
满是惋惜,“他的核心就是你的那枚银锁,被他藏在了槐洞最深处的石龛里,
石龛外面刻着你最喜欢的石榴花纹,还有一道只有他知道的机关。银锁里藏着他对你的爱,
还有对所有恶行的恨,这些年,他每天都在槐洞里对着银锁说话,说他想你,说他对不起你,
没能保护好你。可执念太深,渐渐吞噬了他的理智,他开始分不清善恶,
连误入雾境的无辜闯关者都可能误伤。他清醒时会抱着银锁流泪,
失控时就会被‘傀’性支配,疯狂杀戮。”正义被执念裹挟,变成了新的枷锁。
我缓缓站起身,指尖摩挲着脖子上的银锁,锁身冰凉,背面的“砚”字被摩挲得光滑,
边缘的石榴花纹依旧清晰。这枚银锁,是沈砚用心血打造的,
是我当年“逃离”时唯一带走的东西,如今想来,或许并非偶然——当年沈砚推我下山时,
眼神里除了焦急,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决绝,他塞给我银锁时,反复叮嘱“永远不要回来”,
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后来的一切。而槐洞里的那枚银锁,是我当年特意藏在石龛里的,
石龛的机关是沈砚教我的,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开启的方法,我以为那是留给自己的后路,
却没料到,最后成了困住他的枷锁。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我们去槐洞。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要找到沈砚,帮他解脱,
也帮所有姐妹打破这雾境的束缚——你们不该永远困在这里,该回家了。”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村民的咒骂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阴魂特有的嘶吼,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是村民的魂魄!他们发现我们了!”一个“守碑魂”惊呼道,
她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那些作恶者的魂魄,即便成了阴灵,
依旧改不了残暴的本性,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冤魂被他们折磨得魂飞魄散。“快跟我走!
去安全屋!”我拉着林玥,对阿红和其他“守碑魂”说,“你们帮我们拖延时间,
我们去拿‘受害者名录’核对槐洞的机关分布,还有我当年藏在那里的一张槐洞地图,
上面标着石龛的具**置,一定带你们出去!”阿红点了点头,
转身对其他“守碑魂”说:“姐妹们,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就算魂飞魄散,
也要为她们争取时间!”“好!”“守碑魂”们齐声喊道,身影在雾气中凝聚成实体,
红衣猎猎,朝着村民魂魄来的方向跑去。凄厉的尖叫与咒骂声交织在一起,
伴随着衣物撕裂的声响和骨头碎裂的脆响,成了雾境里最悲壮的掩护。我拉着林玥,
趁着混乱,飞快地朝着安全屋跑去。一路上,我能清晰地想起每一条小路的拐角,
每一处陷阱的位置——那些藏在草丛里的捕兽夹,
是我当年用石头做了标记的;那些埋在泥土里的尖刺,
是张晓燕偷偷告诉我的;甚至路边哪棵老树下有可以解渴的野果,哪块石头后面可以藏身,
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林玥惊讶地看着我,好几次想开口问什么,都被我抬手制止了——现在,
每一秒都关乎生死。跑了大约十几分钟,我们终于到达了安全屋——望归小学。
院子里长满了齐腰深的杂草,墙角堆着些破旧的课桌椅,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像是“救命”“我想回家”“爸妈我错了”“姐姐救救我”之类的。我甚至能认出,
其中一些字是我当年刻的,还有沈砚教我刻的小石榴花,花瓣上还留着浅浅的血痕,
那是当年我不小心被木刺扎到手留下的。“快进来!”我拉着林玥冲进院子,
反手关上了大门。大门是用粗木头做的,上面钉着很多铁钉,还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
我从林玥手里拿过钥匙,熟练地**铜锁里,
“咔哒”一声锁上了——这把锁的机关是我当年改装过的,外人就算有钥匙,
也得知道特定的转动顺序才能打开。“你怎么知道钥匙怎么用?还有这些陷阱、标记,
你怎么都记得?”林玥终于忍不住问道,眼神里满是震惊。“我以前来过这里。”我解释道,
拉着她走进屋里,“这里是我们当年的秘密基地,我们经常在这里聚集,策划逃跑。
这些都是我们当年一起留下的。”屋里的光线很暗,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香火味。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几张破旧的长桌和长凳,墙角堆着些干草,
上面铺着几块破烂的被褥,被褥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墙上贴满了旧报纸,
用来遮挡外面的视线,报纸下面隐隐约约能看到些字迹,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
我从背包里掏出手电筒,打开后照向墙壁,小心翼翼地撕下墙上的报纸。报纸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