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许昭,一个靠双腿和电瓶车穿梭在城市里的跑腿小哥。我的生活就像设定好的程序,
接单,送达,直到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我把伞递给路边那个被淋湿的女人,她叫权鸢。
她看起来脆弱、漂亮,像一尊易碎的瓷器。我以为那是一次普通的善举,最多换来一句谢谢。
但我错了。第二天,我被一群黑衣人“请”进了一栋俯瞰全城的顶层豪宅。权鸢坐在沙发上,
递给我一份合同。她说,她要买下我,买下我所有的时间,让我扮演另一个人。
她的眼神里没有脆弱,只有不容拒绝的冰冷和……一丝疯狂。我成了她的“专属物品”,
被困在她的金色牢笼里。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是她死去恋人的廉价替身。
她的姐姐,那位高高在上的女总裁,不止一次警告我离她妹妹远点。我忍受着这一切,
因为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揭开她所有秘密,然后逃离的机会。我偷偷观察她,揣摩她,
试图找到她那张完美面具下的裂痕。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我从来不是什么替身。从一开始,
我就是她布了十年之久的局里,唯一的目标。而这场游戏的赌注,是她的一切,也包括我。
01一把伞,一份卖身契雨下得很大。像老天爷把一整盆水从天上倒下来。
我骑着我的小电驴,在积水里冲锋。最后一单了。送完就能回去吃泡面。路边站着一个女人。
白色的连衣裙,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她没打伞,就那么站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车。
路灯的光打在她身上,有点晃眼。长得很好看。但是脸上的表情很空。不像个人,
像个商店橱窗里的人偶。我车上还有一把备用伞。便利店买的,十五块钱。鬼使神差的,
我停了车。走到她面前。“给你。”我把伞塞到她手里。她好像才回过神,
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抬起头看我。她的眼睛颜色很浅,像玻璃珠。“谢谢。
”声音也很好听,但是很冷。我“嗯”了一声,转身就走。没想着让她还。十五块钱而已。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门被敲响了。敲得很用力,砰砰砰的。我以为是房东催房租。
打开门,外面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像两尊门神。“许昭先生?
”其中一个开口。我点点头,脑子还没醒。“我们**想见你。”“你**谁啊?
”我不耐烦。“权鸢。”我愣住了。是昨天那个女人的名字。我怎么知道的?哦,
我想起来了,她接过伞的时候,手腕上一个很细的手链,刻着这两个字。“我不认识。
”我说。“你昨天给了她一把伞。”“一把伞而已,不用还了。”我说着就要关门。
门被一只手挡住了。那只手戴着黑色的皮手套。“许先生,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我看着他们两个。胳膊比我大腿都粗。我叹了口气。“行吧,我换件衣服。
”我被“请”上了一辆黑色的车。车里很安静,有股淡淡的皮革味。
车开到了一个我只在房产杂志上见过的地方。云顶公馆。顶层复式。电梯是直接入户的。
门一开,我就看到了权鸢。她穿着一身丝质的睡袍,坐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头发是干的,
松松地挽着。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她没看我,看着窗外的城市。“坐。”她开口。我没动。
那两个黑衣人把我按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沙发很软,我陷了进去。
她把一个文件夹推到我面前的茶几上。“看看。”我打开。第一页是我的个人信息。姓名,
年龄,身份证号,家庭住址,父母信息,甚至我小学在哪读的都有。我后背有点发凉。
“你调查我?”“了解一下合作对象,是基本礼貌。”她终于转过头看我。脸上没什么表情。
“合作?我们有什么好合作的?”“我买你一年时间。”她说。我以为我听错了。“什么?
”“合同上写得很清楚。”她指了指文件夹,“一年,五百万。你需要做的,
就是待在我身边,扮演一个人。”我翻开第二页。是一份合同。甲方:权鸢。乙方:许昭。
内容就是她说那些。最后面还有一张照片。一个男人的照片。一个跟我有七八分像的男人。
“这是谁?”“我的未婚夫。”她轻描淡写地说,“他死了。”我合上文件夹。
把东西推了回去。“不好意思,权**。我虽然穷,但不卖自己。”我站起来想走。
两个黑衣人又拦住了我。权鸢站了起来。她很高,穿着平底拖鞋也快到我眉毛了。
她走到我面前。一股很好闻的香味钻进我鼻子里。不是香水味,像是她身上自带的。
“你父亲在中心医院,肾衰竭三期,等着换肾。”我浑身一僵。“你母亲有严重的心脏病,
需要长期服用进口药。”我的手捏成了拳头。“你每个月工资五千,四千寄回家,
自己留一千,还欠着三个月的房租。”她每说一句,我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事,
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她凑到我耳边。声音很轻,像羽毛。“五百万,
可以让你父亲立刻排上换肾名单,可以让你母亲用上最好的药,可以让你不用再过这种日子。
”“你觉得,你的尊严,值多少钱?”我看着她。她的眼睛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
只有平静。像在看一个商品,评估着价格。我慢慢地,松开了拳头。重新坐回沙发上。
拿起了那支笔。笔很重,是金属的。我在乙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许昭。她笑了。
很浅的一个笑,嘴角勾了一下。“欢迎加入,我的……替代品。
”02金丝雀的第一课:听话我的东西被一个自称管家的人打包送了过来。就一个行李箱。
里面是我所有的家当。我住进了云顶公馆的客房。房间比我之前租的整个房子都大。
有个独立的衣帽间。里面挂满了崭新的衣服。标签都没剪。都是我的尺码。
管家递给我一个新手机。“许先生,您的旧手机已经处理掉了。以后请用这个。
**的电话在联系人第一位。”我捏着那个冰冷的手机。感觉自己像是被拔掉了SIM卡。
和过去的一切都断了联系。权鸢给了我三天时间“适应”。这三天,她没出现。
管家每天会把三餐送到我房间门口。很精致,但我没什么胃口。第四天早上,
管家敲开了我的门。“许先生,**请您去餐厅用早餐。”我跟着他走出去。餐厅很大,
长长的餐桌上只摆了两份早餐。权鸢坐在主位。她穿着一身职业套裙,化了淡妆。
看起来像要去上班。“坐。”她指了指她对面的位置。我坐下。面前是三明治和牛奶。
我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权鸢没动,就那么看着我。“从今天开始,学习你的新身份。
”她把一个平板电脑推过来。屏幕上是那个死去的未婚夫的资料。顾言。
一家上市公司的继承人。喜欢赛车,喜欢收藏红酒,喜欢古典音乐。
“我要你把他所有的习惯都记下来。”权鸢说,“包括他吃饭时喜欢先喝汤,还是先吃主食。
”“他走路时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用不用也学?”我忍不住呛了一句。
权鸢放下手里的刀叉。发出很轻的一声响。“许昭。”她叫我的名字。“你要记住,
你拿了钱,就要做事。”“听话,是你唯一需要学会的。”她的语气很平静。
但我觉得餐厅里的温度好像降了好几度。我没再说话,默默地吃我的三明治。吃完早餐,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斯文。“许先生,我是你的礼仪老师,姓周。
”周老师开始教我怎么用刀叉,怎么品红酒,怎么打高尔夫。我学得很糟糕。
拿刀叉的手势总是不对。红酒在我嘴里跟葡萄汁没区别。高尔夫球杆差点甩出去打到人。
周老师一直很有耐心。但我能看到他镜片后面忍耐的眼神。权鸢偶尔会过来看看。
她什么都不说,就站在一边。她的目光像探照灯。把我所有的笨拙都照得一清二楚。晚上,
我累得像条死狗。躺在床上,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晃得我眼花。手机响了。是权鸢。
“到我房间来。”我爬起来,走到主卧门口。门没关。我敲了敲。“进。”权一身穿着浴袍,
头发还湿着。正在擦护肤品。房间里有股和她身上一样的香味。
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她和顾言的合影。照片里,她笑得很甜。
和现在这个样子完全不同。“他的声音,你也要学。”她点开手机里的一段录音。
是顾言的声音。在念一首诗。声音很有磁性,很温柔。“念。”权鸢命令道。我清了清嗓子,
跟着念。念得干巴巴的。“不对。”她皱眉。“情感,要有情感。”她关掉录音。
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抚上我的喉结。她的指尖很凉。我的身体僵住了。“放松这里,
”她的手指轻轻滑动,“想象你在对爱人说话。”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她的皮肤很好,
没有一点瑕疵。呼吸都打在我的脸上。我喉咙发干。“我……我没有爱人。
”“那就想象我是。”她说。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像一潭死水。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念了一遍。这次,好像比刚才好了一点。她终于松开了手。
“每天晚上过来,练一个小时。”“练到我满意为止。”我逃一样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心脏跳得很快。我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我躺在床上,
鼻子里还是她身上的味道。我开始觉得,这五百万,也许并不好拿。03她的姐姐,
另一个女王学了半个月。我感觉自己像被重新格式化了一遍。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语调,
都开始有了顾言的影子。周老师说我很有天赋。我心里冷笑,是钱很有天赋。这天,
权鸢说要带我出去一趟。去参加一个晚宴。“这是你的第一次亮相。”她说,“别搞砸了。
”衣帽间里早就准备好了西装。意大利手工定制的。我穿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陌生。
一个发型师过来帮我做了个发型。跟顾言照片里的一模一样。出门前,
权鸢亲自帮我整理领带。她的手指很灵活。我低头就能看到她白皙的脖颈。“记住,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顾言。”“知道了。”“晚宴上会有人问起你车祸的事,
你就说你失忆了,很多事不记得。”“嗯。”“少说话,多微笑。”“好。”她抬起头,
满意地看着我。“还不错。”晚宴在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金碧辉煌。
权鸢挽着我的胳膊走进去。立刻成了全场的焦点。很多人都朝我们看过来。眼神里有惊讶,
有好奇,有探究。“那不是顾言吗?他不是……”“听说车祸后没死,只是成了植物人,
现在醒了?”“权家把他藏得可真好。”我听着那些议论声。手心有点出汗。
权鸢的手在我胳膊上轻轻捏了一下。像是在提醒我。我挺直了背。
脸上挂着周老师教过无数遍的微笑。一个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阿言,好久不见,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我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资料。这个人,是顾家的一个远房亲戚。
“托您的福,还好。”我学着顾言的语气。“好多事都不记得了,您多担待。”“没事没事,
人回来就好。”应付了几个这样的人。我感觉比送一天外卖还累。我找了个借口去阳台透气。
刚点上一根烟,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她跟权鸢有几分相像,但气质更凌厉。
像一把出了鞘的剑。“你就是许昭?”她开口。我愣了一下。她怎么知道我的真名?
“我叫权蓝,权鸢的姐姐。”她自我介绍。我把烟按灭。“你好。”权蓝上下打量着我。
眼神很尖锐,像要把我看穿。“你很像他。”“很多人都这么说。”“但我知道你不是。
”权蓝说,“他眼睛里有光,你没有。”我的心沉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开个价吧。”权蓝直接说,“多少钱,你才肯离开我妹妹?”我看着她。“权**,
这是我跟权鸢之间的事。”“她给了你五百万?”权蓝冷笑一声,“我给你一千万。
”“离开她,从这个城市消失。”“我妹妹只是太想念顾言了,她在犯傻。
但我不允许一个赝品来玷污顾言的位置。”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轻蔑。好像我是一只苍蝇。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对姐妹,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喜欢用钱解决问题。
“如果我不呢?”“你会后悔的。”权蓝的眼神冷了下来。“我拭目以待。
”我转身离开阳台。回到宴会厅。权鸢正被几个人围着。看到我回来,她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她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推开我。我对着那几个人笑笑。
“不好意思,我和鸢鸢还有点事,先失陪了。”我拉着权鸢走出宴会厅。一直走到停车场。
她才甩开我的手。“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她脸色不好看。“你姐姐来找我了。”我说。
“她想用一千万让我离开你。”权鸢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你怎么说?”“我说,我得加钱。
”我看着她,故意说。她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忽然笑了。“许昭,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你想要什么?”“我想要……你别再把我当成一个替代品。”“不可能。
”她回答得很快。“那就别怪我,偶尔会做点出格的事。”我凑近她。“比如,
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你。”她的瞳孔缩了一下。车钥匙被她捏得咯吱作响。我们对视着。
空气里都是紧张的气氛。最后,她先移开了视线。“上车。”回去的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
我知道,我今天的行为,已经越界了。但我不后悔。我不想再当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即使是被困在笼子里,我也要让主人知道,我会咬人。04病态的温柔,
致命的陷阱那晚之后,权鸢有好几天没理我。她早出晚归。有时候我睡着了她还没回来。
有时候我醒了她已经走了。我乐得清闲。每天就是看看书,健健身,
或者在那个巨大的影音室里看电影。日子过得像个废人。一个有钱的废人。这天下午,
我在花园里晒太阳。管家过来说:“许先生,**让你准备一下,晚上跟她出去。”又来?
我有点烦。“去哪?”“城西的赛车场。”我心里咯噔一下。顾言喜欢赛车。资料里有写。
但我不会。我连驾照都是勉强考过的。晚上,我还是硬着头皮跟她去了。赛车场灯火通明。
巨大的引擎轰鸣声震得人耳朵疼。一群穿着赛车服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看到权鸢,
他们都围了过来。“鸢姐,好久不来了啊。”“哟,这不是言哥吗?终于舍得出来了?
”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走过来,捶了我胸口一下。“阿言,来跑一圈?”我身体僵硬。
“我……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今天不开了。”我搬出失忆的借口。“别啊,随便跑跑,
找找感觉。”寸头男很热情。“阿飞,别闹了。”权鸢开口,“他真的不行。
”她语气很平淡。但我听着很刺耳。什么叫“他真的不行”?“怕什么,有我在呢。
”阿飞搂着我的肩膀,把我往一辆红色的跑车那边推。“来,就用我的车。
”我被半推半就地塞进了驾驶座。这车里的按钮比我电瓶车上的开关复杂一百倍。
我手心全是汗。“阿言,怎么了?忘了怎么开了?”阿飞在外面敲着车窗。权鸢站在不远处,
抱着手臂看着我。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好像在看一场跟她无关的戏。我深吸一口气。妈的,
死就死吧。我胡乱按了几个钮,踩下油门。车子“轰”的一声窜了出去。我吓得魂飞魄散。
根本控制不住方向盘。车子在赛道上歪歪扭扭,像个喝醉了的酒鬼。
旁边一辆车呼啸着超过我。我甚至能看到对方驾驶员嘲笑的眼神。在一个弯道。**作失误,
车子失控,直接撞上了旁边的护栏。安全气囊弹了出来,狠狠地砸在我脸上。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转。耳朵里嗡嗡作响。有人拉开车门,把我拖了出去。是阿飞他们。
“言哥,你没事吧?”“操,这技术怎么退步成这样了?”我坐在地上,头晕眼花。
权鸢走了过来。她蹲下身,看着我。“还好吗?”我没说话。她伸出手,
想碰我额头上的伤口。我偏头躲开了。“别碰我。”她手停在半空中,然后收了回去。
“送他去医院。”她对管家说。我被送到了私立医院。医生说只是轻微脑震荡,
加一点皮外伤。躺在病床上,我看着天花板。心里全是怒火。她明明知道我不会赛车。
却还是眼睁睁看着我出丑,甚至差点出事。她根本没把我当人看。病房门被推开。
权鸢走了进来。她换了身衣服,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医生说你要吃点清淡的。
”她在床边坐下,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粥。“我喂你。”“不用。”我冷冷地说。
“你的手不方便。”她不由分说,舀起一勺粥,递到我嘴边。我闭着嘴。“许昭,
别耍小孩子脾气。”“我耍脾气?”我一下就火了,“权鸢,你是不是觉得耍我特别有意思?
”“你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在赛道上出丑,是不是很开心?”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告诉你,这狗屁替身,老子不干了!”我吼道。“五百万我还你,我现在就走。
”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你父亲的手术,安排在下周三。”她一句话,就让我定在了原地。
“主刀医生是李教授,国内最好的肾脏移植专家。”“你现在走了,手术会立刻取消。
”我慢慢地转过身。看着她。她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我第一次,从她的眼睛里,
看到了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像是怜悯,又像是嘲讽。“乖乖听话。
”她重新把粥递到我嘴边,“把粥喝了。”我看着那碗粥。热气腾空。但我感觉浑身冰冷。
我明白了。她今天带我去赛车场,根本不是为了让我扮演顾言。她是在敲打我。
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提醒我,我的命脉,一直攥在她手里。我所有的反抗,在她看来,
都只是个笑话。我张开嘴,把那口粥吃了下去。粥是温的。但我的心,是凉的。
她一口一口地喂我。动作很温柔。甚至还帮我擦了擦嘴角的米粒。这病态的温柔,
比任何羞辱都让我难受。我知道,我掉进了一个陷阱。一个用金钱和亲情编织的,
致命的陷阱。05她唇边的另一个名字我出院了。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权鸢好像心情不错。
因为我又变回了那个听话的许昭。她说东,我不敢往西。她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
生活又回到了那种平静又压抑的轨道上。我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直到那天晚上。
我照例去她房间,练习念诗。念着念着,我发现她好像睡着了。她靠在沙发上,呼吸很平稳。
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睡着了的她,看起来没有那么冷漠。甚至有点……脆弱。
我停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就在这时,她忽然开了口。说的是梦话。很轻,
含糊不清。我凑近了点,才听清楚。她在叫一个名字。“阿……尽……”不是顾言。
也不是许昭。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名字。阿尽?是谁?我心里充满了疑惑。
她不是对顾言念念不忘吗?为什么梦里会叫另一个人的名字?我看着她熟睡的脸。
第一次感觉,这个女人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她心里藏着的秘密,可能不止一个。第二天,
我开始留意。我旁敲侧击地问管家。“权**以前……除了顾先生,
还有别的关系很好的朋友吗?”管家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奇怪。“许先生,不该问的别问。
”我碰了一鼻子灰。我又试着在网上搜。权鸢,顾言,阿尽。没有任何相关的信息。
这个叫“阿尽”的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
我开始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解开这个名字的谜团,可能就是我逃离这里的关键。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接触到她核心秘密的机会。机会很快就来了。
权鸢要去邻市出差三天。她说要带上我。“那边有个项目要谈,对方总裁指名要见‘顾言’。
”我心里一动。这是我第一次能离开云顶公馆这个牢笼。我们坐的是私人飞机。到了邻市,
住进了当地最好的酒店顶层套房。白天,我扮演着完美的“顾言”。陪她开会,见客户。
应对那些觥筹交错。我已经驾轻就熟。晚上,她去参加一个酒会。没有带我。
“你留在酒店休息。”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我知道她的手提电脑没关。我猜她的电脑里,
一定有线索。我走进她的房间。心脏跳得很快。电脑就放在书桌上。我打开。有密码。
我试了几个。顾言的生日,她的生日,都不对。我冷静下来。想起了那个梦里的名字。阿尽。
AJIN。我试着输入这个拼音。还是不对。我忽然灵光一闪。
输入了“AJIN”的全大写。屏幕亮了。进去了!我心里一阵狂喜。我点开她的文件夹。
大部分都是公司文件。我一个个地找。终于,在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我看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很旧了,有点泛黄。是两个人的合影。一个是十几岁的权鸢。扎着马尾,笑得很开心。
另一个是个少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眼神很亮,嘴角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笑。
他搂着权鸢的肩膀。两个人看起来很亲密。这个少年,不是顾言。照片的文件名,
就是“阿尽”。我继续翻。文件夹里还有一些日记。是权鸢写的。
记录着她和阿尽的点点滴滴。阿尽,全名叫陆尽。是她家以前司机的儿子。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日记里,充满了少女的心事。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他。
她说,阿尽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日记到某一天,戛然而止。
最后一条是:“阿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再后面,就什么都没有了。我看着这些文字。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原来,顾言也不是她的最爱。她心里,一直藏着另一个人。
一个叫陆尽的,司机的儿子。我忽然明白了。我不是顾言的替代品。我是陆尽的替代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