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棠恋爱三年,她那个男闺蜜陈锐像跗骨之蛆。直到我在酒店撞见他们衣衫不整地纠缠。
苏棠哭着说只是喝多了:“他就像我亲哥哥,你信我!”我笑着擦掉她的眼泪:“当然信。
”第一章“江临,你看这件怎么样?”苏棠从试衣间探出头,身上是条水蓝色的连衣裙,
衬得她皮肤很白。她转了个圈,裙摆荡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我坐在商场休息区的沙发上,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陈锐的聊天界面。就在五分钟前,
他发来一条:“棠棠,周末那个音乐节,我搞到两张VIP票,一起去?老地方等你。
”“好看。”我抬起头,对她笑了笑,把手机锁屏,塞回裤兜。苏棠走过来,
很自然地挨着我坐下,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是我去年送她的那款。“真的好看?
我觉得腰这里好像有点松……”她低头扯了扯裙腰。“你穿什么都好看。”我语气平静,
目光扫过她放在旁边小包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弹出一条新消息,备注是“锐哥”。
她似乎没察觉,还在纠结裙子:“那……就这件了?”“嗯,买吧。”我点头。付完款,
拎着购物袋走出店门,苏棠挽住我的胳膊,头靠在我肩上,声音软软的:“江临,你最好啦!
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都行,你定。”我任由她靠着,
视线落在商场巨大的玻璃幕墙外。天色有些阴沉,像是要下雨。手机在裤兜里又震动了一下。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陈锐。苏棠的“男闺蜜”。一个像影子一样,无处不在,
又甩不脱的存在。我和苏棠在一起三年,陈锐就“陪伴”了我们三年。苏棠的生日,
他送的礼物永远比我送的更合她心意;我们计划好的旅行,
他总能“恰好”有空加入;苏棠工作上遇到麻烦,第一个倾诉和寻求帮助的对象,
永远不是我,而是她的“锐哥”。苏棠总说:“江临,你别多想,陈锐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像亲哥哥一样。我们认识十几年了,要有什么早有了,还轮得到你?”起初我信,
也试着去接受。男人嘛,大度点。但次数多了,那种被侵入领地的烦躁感,像细小的沙砾,
日复一日地磨着神经。有一次,我们难得约好去看一部她期待很久的电影。开场前半小时,
陈锐一个电话打来,说车坏在半路了,急得要命。苏棠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去“救急”,
电影票直接作废。到了地方,陈锐的车好端端停在路边,他靠着车门,笑嘻嘻地说:“哎呀,
不好意思,虚惊一场,可能是感应器误报。不过既然来了,一起吃个饭?
我知道附近新开了家日料不错。”苏棠立刻看向我,眼神带着询问和……期待。那顿饭,
我吃得味同嚼蜡。陈锐和苏棠聊着他们共同的朋友、学生时代的糗事,
那些我完全插不进话的过去。苏棠笑得前仰后合,时不时拍一下陈锐的胳膊。
陈锐则很自然地给她夹菜,倒饮料,动作熟稔得刺眼。回家的路上,我沉默着开车。
苏棠似乎察觉到我的低气压,小心翼翼地问:“江临,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没有。
”我看着前方的路,声音没什么起伏。“你别这样嘛,”她凑过来,带着点撒娇,
“陈锐他今天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这么个人,大大咧咧的。而且,他帮过我很多忙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嗯。”我应了一声,没再说话。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每一次,
苏棠都用“他就像我亲哥哥”来安抚我,每一次,我都选择了相信,或者说,选择了忍耐。
我不想显得小气,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直到那个周末。苏棠说公司临时有项目要加班,
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我信了。晚上十点多,
一个平时不太联系、但知道我和苏棠关系的大学同学,突然给我发来一张照片。
背景是本市一家以私密性著称的高档酒店大堂,苏棠正和一个男人走向电梯间。
男人搂着她的腰,侧脸对着镜头,笑得志得意满。是陈锐。照片有点模糊,但足够认出是谁。
同学附了一句话:“哥们儿,在XX酒店大堂碰见的,看着像你女朋友?旁边那男的是谁啊?
感觉不太对劲,给你提个醒。”那一刻,血液好像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闷得喘不过气。手机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苏棠今天出门时,穿的就是照片里那件米白色的风衣。
她早上还亲了我一下,说:“辛苦你啦,晚上回来给你带宵夜。”宵夜?呵。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杂着被愚弄的耻辱感,从脚底直窜上来。我抓起车钥匙,冲出了门。
第二章XX酒店离我们住的地方不算太远。深夜的道路空旷,我把油门踩得很深,
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车窗开着,冷风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却吹不散心头的燥热和那股子想要毁灭什么的冲动。酒店大堂灯火通明,
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的光。我径直走向前台,脸上大概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一定很吓人。
前台**被我盯得有些发怵。“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查一下,
陈锐先生或者苏棠**,开的哪间房。”我的声音异常平静,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对不起先生,客人的隐私我们……”前台**露出职业化的为难表情。我直接掏出手机,
翻出那张同学发来的照片,屏幕几乎怼到她眼前:“看清楚。这是我女朋友,旁边这个男人,
我不认识。我现在怀疑我女朋友被骚扰或者胁迫。要么你告诉我房间号,要么我现在报警,
告你们酒店管理失职,纵容不法行为。你选。”我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前台**的脸色变了变,眼神在我、照片和电脑屏幕之间飞快地扫视了几下,
显然在权衡利弊。最终,她屈服了,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压低声音飞快地说:“18……1808。先生,请您……”我没等她说完,
转身就冲向电梯间。数字不断跳动,电梯上升的轻微失重感,此刻却像在拉扯着我的神经。
18楼,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我找到1808号房,
站在厚重的深色木门前。里面隐约传来音乐声,还有……笑声。苏棠的笑声。
那种放松的、带着点娇嗔的笑声,我很久没听到了。所有的侥幸,
所有的“也许只是误会”的念头,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一股暴戾的气息在胸腔里冲撞,
我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在门锁旁边的位置!“砰——!
”一声巨响在寂静的走廊里炸开,厚实的门板猛地向内弹开,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来。
房间里的景象,毫无遮拦地撞进我的视线。灯光是暧昧的暖黄色。
苏棠身上只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湿漉漉的头发披散着,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陈锐站在她旁边,**着上身,只穿着一条沙滩裤,手里还拿着个红酒杯。两人靠得很近,
陈锐的一只手,甚至还没来得及从苏棠**的肩膀上拿开。音乐还在流淌,
是首缠绵悱恻的英文歌。时间仿佛凝固了。苏棠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惨白和极度的惊恐。
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推开陈锐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胸前的浴巾,嘴唇哆嗦着,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陈锐也愣住了,手里的酒杯差点没拿稳,红酒晃出来,
溅了几滴在他**的胸膛上。他看着我,眼神里先是错愕,随即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又被一种混合着尴尬和强装镇定的神情取代。“江……江临?
”苏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哭腔,“你……你怎么来了?”我没理她,
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钉在陈锐身上。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喉结滚动了一下。“出去。
”我开口,声音不高,却冷得像冰窟里捞出来的刀子。陈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触及我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他飞快地抓起搭在沙发背上的T恤,胡乱套上,
又抓起自己的手机和钱包,低着头,几乎是贴着墙根,狼狈地从我身边挤出了房门,
连鞋都没顾上穿好。门被带上,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苏棠,
还有那该死的、不合时宜的背景音乐。“江临!你听我解释!”苏棠扑过来,
带着一身沐浴露的香气和浓重的酒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她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我们……我们就是喝多了!
他送我上来休息,我……我吐了,弄脏了衣服,所以才……才洗了澡……我们什么都没做!
你相信我!陈锐他……他就像我亲哥哥一样啊!”“亲哥哥?”我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嘴角扯出一个极其怪异的弧度。我低头看着她,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脸,
看着她紧抓着我的、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多么熟悉的场景,多么熟悉的台词。
过去三年,每一次因为陈锐产生的不快,最终都会以她这样的眼泪和“亲哥哥”的解释收场。
每一次,我都心软了。心软的结果,就是今天站在这里,看着我的女朋友,裹着浴巾,
和她的“亲哥哥”在酒店房间里“喝多了”。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怒意席卷了我。
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去擦她的眼泪,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把她搂进怀里安慰。
我只是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她抓着我胳膊的手指。她的手指冰凉,带着绝望的颤抖。
“江临……”她仰着脸,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无助。我看着她,
看了很久。然后,我抬起手,用指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
擦掉了她脸颊上的一滴泪。“我当然信你。”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温和,“棠棠,我怎么会不信你呢?”苏棠愣住了,眼泪都忘了流,
呆呆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如释重负:“真的?江临!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毕竟,”我打断她,嘴角的弧度加深,眼神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们是‘亲兄妹’嘛。”说完,我不再看她瞬间又变得惨白的脸,
也不理会她在我身后带着哭腔的呼喊。我转过身,目光扫过凌乱的沙发,
茶几上喝了一半的红酒瓶和两个杯子,还有……床头柜上,
苏棠脱下来的、那件米白色的风衣。我走过去,动作从容地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她的手机。
屏幕亮起,需要密码。“江临!你拿我手机干什么?”苏棠冲过来想抢。我轻易地避开了她,
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她的密码,一直是我的生日。轻易解开。我点开微信,
找到和陈锐的聊天记录。最新的几条,时间就在今晚。陈锐:“房间开好了,1808,
等你。”苏棠:“嗯,他(指我)以为我加班。马上到。”陈锐:“红酒醒好了,
你最爱的赤霞珠。”苏棠:“[爱心]还是锐哥懂我。”再往上翻,
是各种暧昧不清的对话,约着吃饭、看电影、吐槽我……时间跨度,远不止今晚。
我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她的手机屏幕,冷静地、一张一张地拍下这些聊天记录。
闪光灯在昏暗的房间里亮起,每一次闪烁,都像在苏棠惨白的脸上又抽了一记耳光。“不!
不要拍!江临!你听我解释!那些都是开玩笑的!”苏棠彻底慌了,扑上来抢夺,
声音尖利绝望。我任由她拉扯着我的衣服,手臂稳稳地举着手机,
将那些刺眼的文字和表情包,全部清晰地拍了下来。拍完微信,我又点开了相册。
里面有不少她和陈锐的单独合照,有些角度亲昵得过分,甚至有几张是在我们家里,
趁我不在时拍的。“咔嚓…咔嚓…”快门声在房间里单调地响着,像某种倒计时的丧钟。
拍完所有我需要的东西,我把她的手机塞回风衣口袋,然后拿起那件风衣,扔到她身上,
盖住了她只裹着浴巾的身体。“穿上。”我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苏棠抱着风衣,
浑身都在抖,眼泪汹涌地流着,却不敢再靠近我一步。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江临……你……你想干什么?”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走到门口,
手放在门把手上,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回家。”我说,“或者,去找你的‘亲哥哥’。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厚重的门在我身后缓缓合拢,
隔绝了里面压抑的哭泣声和那该死的音乐。走廊里空无一人。**在冰冷的墙壁上,
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胸腔里那股翻腾的、想要毁灭一切的暴怒,
并没有因为刚才的爆发而平息,反而在冰冷的拍下那些证据后,沉淀下来,
凝结成一种更坚硬、更黑暗的东西。我低头看着自己手机里那些新鲜出炉的照片和截图,
屏幕的光映在我眼里,一片幽深。信你?苏棠。我当然信你。我信你们这对“亲兄妹”,
该下地狱了。第三章那晚之后,苏棠搬回了她自己的公寓。她没有再像以前那样,
用眼泪和撒娇来试图挽回。大概是我在酒店房间里那反常的平静和冰冷的眼神,
彻底吓到了她。她只是发来几条信息,苍白地重复着“对不起”和“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语气小心翼翼,带着试探。我一条都没回。她打过几次电话,我直接挂断。
世界仿佛一下子清静了。没有了她叽叽喳喳的声音,没有了陈锐那无处不在的“问候”,
连空气都变得冷冽而干净。但我很清楚,这清静只是表象。冰层之下,暗流汹涌。
我开始正常上班,正常吃饭,正常睡觉。甚至比以往更规律。只是眼神更沉,话更少。
同事偶尔打趣:“江临,最近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这么拼?失恋了?”我扯扯嘴角,
算是回应。失恋?不,这比失恋深刻得多。这是信仰的崩塌,是三年时光喂了狗的恶心感,
是尊严被踩在烂泥里的屈辱。这些情绪,像**一样,日夜腐蚀着我的内脏。
我需要一个出口。一个能彻底浇灭这团火,洗刷这份耻辱的出口。报复的念头,像藤蔓一样,
在心底那片被怒火烧焦的荒原上疯狂滋长。普通的争吵?分手?那太便宜他们了。我要的,
是刻骨铭心的痛,是万劫不复的深渊。陈锐。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扎在我脑子里。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收集关于他的一切。这并不难。我们毕竟“认识”了三年,
虽然只是通过苏棠。我知道他在一家规模不小的贸易公司做部门经理,有点小权,也爱钻营。
知道他喜欢玩车,尤其喜欢在雨天开快车,追求那种“失控边缘”的**感。
知道他老家在外地,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他算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但也因此,
他骨子里藏着很深的自卑和极强的虚荣心。这些信息碎片,在我脑海里慢慢拼凑。一个计划,
如同黑暗中悄然成型的毒蛇,逐渐清晰。冰冷,致命,带着一种残酷的美感。
我需要一个支点。一个能撬动陈锐,让他自己走向毁灭的支点。机会很快来了。
一次行业内的酒会,我“偶遇”了陈锐公司的一个财务主管,姓赵,
一个四十多岁、看起来有些郁郁不得志的男人。几杯酒下肚,加上我刻意引导的话题,
赵主管开始大倒苦水。“唉,江老弟,你是不知道,我们公司看着光鲜,里面烂透了!
”他压低声音,带着酒气和怨气,“就我们那个陈经理,陈锐!仗着是老板的远房亲戚,
手伸得那叫一个长!采购那边,回扣吃得飞起!这都不算什么,最离谱的是,
他胆子大得没边了!”我给他续上酒,不动声色地问:“哦?怎么说?”赵主管左右看了看,
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他挪用过项目备用金!数额不小!虽然后来想办法补上了,
账面上也做了手脚,但这事儿我知道!他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哼,财务上的猫腻,瞒得过谁?
只是大家睁只眼闭只眼罢了!谁让人家是皇亲国戚呢!”挪用过备用金?后来补上了?
账目做了手脚?这几个关键词,像黑暗中擦亮的火柴,瞬间点燃了我脑海里的某个角落。
“赵哥,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故作严肃,“有证据吗?”“证据?”赵主管嗤笑一声,
带着点醉意和得意,“老弟,干我们这行的,有些东西,不需要摆在明面上的证据。
流程上的漏洞,时间差,经手人……这些就够了。真要较真查起来,他跑不了!只是……唉,
没意思,得罪人。”他摆摆手,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足够了。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
几天后,我通过一个非常隐秘的渠道,联系上了一个人。一个在灰色地带游走,
专门处理“疑难杂症”的人。我们在一家嘈杂的网吧最角落见面,对方戴着兜帽,看不清脸,
只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目标,陈锐。XX贸易公司部门经理。
”我把一个装着现金和写着陈锐基本信息的纸条的信封推过去,“我要他最近三个月内,
所有经手的、涉及大额资金流动的、尤其是备用金和项目尾款相关的财务流程细节。
越细越好,特别是那些‘不合规’但被‘默许’的操作。”兜帽男掂了掂信封的厚度,
手指在纸条上弹了一下,声音沙哑:“有点难度,他公司防火墙不弱。”“价钱好说。
”我看着他,“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兜帽男把信封收进怀里,没再说话,
起身消失在网吧昏暗的光线里。等待是煎熬的,也是兴奋的。像猎人布好了陷阱,
屏息等待着猎物踏入。这段时间,苏棠似乎终于意识到我的“平静”意味着什么。
她不再发信息打电话,但她的存在感并未消失。我“偶然”从朋友那里听说,她状态很不好,
工作频频出错,人瘦了一大圈。还有人说,看到她和陈锐又在一起吃饭,但气氛很僵,
两人似乎吵过架。吵架?是因为我拍下的那些证据吗?还是因为陈锐害怕了?我冷笑。
这只是开始。半个月后,一个加密的压缩包发到了我指定的邮箱。解压后,
里面是大量的截图、扫描件和一份条理清晰的报告。兜帽男很专业,
仅挖出了陈锐挪用那笔备用金的详细操作路径(包括他如何利用时间差和伪造的审批签名),
还顺藤摸瓜,查到了他近期正在经手的一个大项目尾款。
报告里用红字标注:该笔尾款数额巨大,审批流程存在明显人为干预痕迹,
陈锐有重大嫌疑意图再次挪用,
和满足个人挥霍(报告附上了他近期频繁出入高档消费场所的记录和几张信用卡大额账单)。
报告的最后,兜帽男附言:“目标近期频繁检查名下车辆(一辆改装过的黑色奥迪A4L),
尤其关注刹车系统。疑为准备远行或处理‘急事’。”刹车系统?我看着报告,
又看了看窗外阴沉沉的天。天气预报说,未来一周,本市将迎来持续的强降雨。一个雨夜。
一辆被动了手脚刹车的改装车。一个心虚、急于处理“麻烦”而可能超速驾驶的人。
冰冷的计划,在这一刻,完美地扣上了最后一个环节。我拿起手机,
拨通了那个兜帽男留下的一个一次性号码。“是我。”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帮我找个人,手脚干净,懂车,尤其懂刹车线。要快。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沙哑的回应:“明白。地点?时间?”“地点我会发给你。
时间……”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铅灰色的、酝酿着暴雨的天空,“等这场雨,
下到最大的时候。”第四章雨,如期而至。起初是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窗。到了傍晚,
雨势骤然加大,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落下来,在路面上溅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雾。
狂风卷着雨水,疯狂地抽打着一切,整个世界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和呼啸的风声。
我坐在书房里,没有开主灯,只有书桌上的一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电脑屏幕亮着,
显示着几个监控窗口。其中一个,是XX贸易公司地下车库的出口。另一组画面,
来自城市交通监控系统(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接入的),锁定在通往邻市高速的必经之路上,
尤其是那段以弯多坡陡、事故多发而闻名的“老鹰嘴”盘山公路。第三个窗口,
是苏棠公寓楼下的实时监控画面。她房间的灯亮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台灯的光把我的影子拉长,投在墙壁上,像一只蛰伏的兽。晚上九点四十七分。
地下车库的监控画面里,一辆熟悉的黑色奥迪A4L亮起了车灯。
改装过的氙气大灯在昏暗的车库里显得格外刺眼。车子缓缓驶出,
车牌号在雨幕和监控的像素下有些模糊,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陈锐的车。
他果然坐不住了。那份关于他再次挪用项目尾款的“匿名举报材料”,几个小时前,
已经通过特殊渠道,精准地“递”到了他们公司老板和审计部门的邮箱里。现在,
他公司内部恐怕已经炸开了锅。他必须立刻动身,去邻市找他那个所谓的“合伙人”,
也是他转移资金的关键一环,去串供,去平账,去堵住这个即将爆开的巨大窟窿。
他别无选择。而且,他必须快。奥迪车汇入马路上的车流,
很快消失在第一个交通监控探头的画面里。我切换着不同的监控画面,
追踪着那辆黑色奥迪的轨迹。雨太大了,路上的车都开得很慢,开着双闪,
像一只只缓慢爬行的甲虫。但陈锐的车速,明显快得多。在车流中左冲右突,显得异常急躁。
十点十五分。画面切换到通往“老鹰嘴”的快速路入口。黑色奥迪几乎没有减速,
直接冲上了匝道,汇入高速。雨刷器疯狂地左右摇摆,
但前挡风玻璃上依旧是一片模糊的水帘。高速上的车更少,那辆奥迪如同脱缰的野马,
速度指针在监控画面里一闪而过,远远超过了限速。十点三十八分。
“老鹰嘴”盘山公路入口的监控探头。黑色奥迪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雨幕,冲了进去。
山路狭窄,弯道一个接着一个,外侧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在这种天气,这种速度,
简直是找死。我的心跳平稳,甚至有些过于缓慢。手指在鼠标上轻轻敲击着,
切换着山路上几个关键弯道的监控画面。雨水像瀑布一样冲刷着镜头,画面扭曲晃动,
看得并不真切。十点五十二分。一个急弯的监控画面。刺眼的车灯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车子在入弯时明显有些失控,车尾猛地向外甩了一下,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即使隔着监控和暴雨声,也仿佛能听到。车子险之又险地擦着内侧的山壁滑过,
带起一片泥水,然后歪歪扭扭地冲向下一个弯道。快了。
我拿起手边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对讲机,按下通话键,声音低沉而清晰:“目标已过七号弯,
状态失控,预计两分钟后到达‘断崖弯’。准备。”对讲机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杂音,
然后是一个同样冰冷、毫无情绪的声音:“收到。‘礼物’已就位。”所谓的“礼物”,
桶提前放置在“断崖弯”最险峻、外侧护栏不久前刚被落石砸出裂痕的路段附近的工业废油。
在暴雨的冲刷下,这些粘稠的废油会迅速扩散,覆盖一大片路面,
让本就湿滑的沥青路变成溜冰场。十点五十五分。“断崖弯”的监控画面。雨更大了,
几乎看不清路况。但隐约能看到,那两道熟悉的、改装过的刺眼氙气灯,
正以疯狂的速度逼近这个死亡弯道!没有减速!一点减速的迹象都没有!
就在车头即将冲入弯道的瞬间——异变陡生!那辆高速冲刺的黑色奥迪,车头猛地向下一沉!
紧接着,整个车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往前推了一把,又像是被抽掉了所有支撑,
以一种完全失控的姿态,直直地、没有任何转向意图地,
朝着弯道外侧、那处被落石砸裂的护栏,猛冲过去!监控画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令人心悸的巨响!刺眼的车灯瞬间熄灭。画面里,
只剩下被撞得扭曲断裂的护栏,以及悬崖边缘溅起的巨大水花和泥浆。那辆黑色的奥迪,
像一块被扔出去的石头,翻滚着,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之中。
只有几块飞溅出来的车体碎片,在暴雨中划出短暂的弧线,然后被雨水无情地吞没。
整个过程,快得只有几秒钟。山路上,只剩下狂风暴雨的咆哮,
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我死死地盯着屏幕,看着那处被撞毁的护栏缺口,
看着悬崖下深沉的黑暗。书房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窗外暴雨的轰鸣和我自己平稳得近乎诡异的呼吸声。几秒钟后,我拿起对讲机,
声音没有任何波澜:“目标清除。清理现场,撤。”“收到。”对讲机那头的声音依旧冰冷。
放下对讲机,**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黑暗中,那辆黑色奥迪翻滚着坠入深渊的画面,
一遍遍回放。没有恐惧,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巨大的、空前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
从四肢百骸汹涌而起,瞬间淹没了所有感官。陈锐,你的“急事”,永远也办不成了。
我睁开眼,目光落在第三个监控窗口上。苏棠公寓的灯,还亮着。
她大概还在等她的“锐哥”报平安,或者商量对策吧?别急,苏棠。你的“好哥哥”没了。
但属于你的“礼物”,还在路上。我拿起手机,点开一个加密的相册,
里面全是那晚在酒店拍下的照片和聊天记录。指尖划过苏棠裹着浴巾惊恐的脸,
划过她和陈锐那些不堪入目的对话。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形成一个冰冷而畅快的弧度。第五章陈锐的死讯,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激起的涟漪却大得惊人。新闻是第二天中午出来的,语焉不详,只说“昨夜暴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