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凌晨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吴所畏裹紧羽绒服,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
自从和池骋分手后,就一心扑在了工作上。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填满那颗空荡的心,
才能不去想两人之前的点点滴滴。一片雪花飘落在眼前,他怔怔的出了神,嘴里喃喃自语,
“初雪……”许久后,他的眼里泛出光芒,迅速掏出手机,
拨出了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一样。突然,
一阵引擎声传来。一辆黑色轿车,径直的向他撞过来……吴所畏躺在血泊中,
手里还紧紧握着未接通的电话。此时的池骋颓废的坐在客厅的一角,
烟雾将那个浑身酒气的人紧紧环绕。手机响起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吴所畏!”池骋眼眶爆红,咬牙开口,“**最好是认错来的!”吴所畏意识已经模糊,
电话始终没有接通,眼角的泪再也抑制不住。“对不起……我可能要死了。
”他慢慢闭起眼睛,血液混合着泪水滑落,“如果结局是这样,
我宁愿一开始就不要招惹你……”“……我宁愿一开始就不要招惹你。”池骋脸色瞬间阴沉,
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操!”手机狠狠砸在墙上,摔得粉碎……“吴所畏!**够狠!!
”……1吴所畏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姜小帅正趴在病床前睡着。
“师父……”他的声音很小,但姜小帅第一时间清醒过来。“大畏,你醒了?!
”姜小帅紧张的询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就是头有点疼。”姜小帅眉头一皱,
回头喊道:“城宇,快叫医生!”沙发上的眯着的郭城宇猛地睁开眼睛,没有丝毫犹豫,
走出门去。吴所畏指了指门口,“这人谁啊?你朋友啊?”姜小帅眼睛瞬间睁大,
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你不认识?”吴所畏疑惑的笑了笑,“我该认识吗?
”姜小帅没有再说话,只是心里莫名的有些担忧。医生给吴所畏做了详细的检查。
除了头上的伤和腿上的骨折比较严重外,其他的都还好,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
可姜小帅还是不放心,硬是逼着吴所畏做全身的检查。看着那流水的账单,
可把吴所畏心疼坏了,“小帅,你这和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姜小帅欲言又止,
“你、这车祸可大可小,万一以后留下后遗症怎么办。”“我壮的跟头牛一样,
能有什么事儿。”姜小帅看出他是舍不得钱,故意提高了声量,“哎呀,你说现在什么世道,
铁公鸡开始给肇事者省钱了!”吴所畏两眼圆睁,似乎想起什么事来,“**,对啊,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他狡黠的看向姜小帅,“我觉得我还是不舒服……”“财迷!
”郭城宇嘀咕一句,换来了两人杀人的目光。姜小帅的意思是让他少说话。
吴所畏是单纯的不爽。“你谁啊?怎么说话这么没有礼貌呢!”吴所畏白了一眼。“我是谁?
”郭城宇诧异的向前一步,“你这大铁头不会真坏了吧?”姜小帅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可郭城宇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凑过来,
“那你记不记得池……”姜小帅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巴,就向门外拖,“大畏,
我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吴所畏看着关上的门,心里泛起嘀咕,“什么情况这是?
”姜小帅夹着郭城宇的头来到走廊尽头,虽然整个过程郭城宇的腰就没有挺直过,
但他也只是笑着看姜小帅炸毛。“你能不能少说话!”郭城宇勾了勾唇角,
“我这不是在试探他吗,万一他是装的呢。”姜小帅摇摇头,
“我看他今天的状态跟和池骋分手后完全不一样,不像是装的。”“就他那狡猾劲儿。
”郭成宇咂咂嘴,“还真说不准。”姜小帅愣了片刻,“不管是不是,只要他不提,
我们就不能提,免得破坏他现在的状态。”郭城宇眼含笑意凑到姜小帅面前,
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听你的。”姜小帅一脸无措,伸手推开他,“听就听,
离那么近干嘛。”说完绕过郭成宇回到了病房。郭成宇玩味的望着走廊,点了支烟,
深深吸了一口,“呵,又开始有意思了。”一整个下午,
姜小帅就推着吴所畏在医院来回穿梭,做各种检查。吴所畏则是一副不花白不花的样子。
这下轮到姜小帅心疼了。因为那个肇事者逃逸了,还没有抓住,花的钱全是他掏的腰包。
他之所以那么说,是为了让吴所畏安心做检查,失忆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2池骋接完通电话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直接就是醉了就睡,醒了再喝的状态。
郭城宇打了几通电话都显示无法接通,最后干脆直接上门了。他在门口敲了五分钟,
根本没有人理他。最后还是自己输了密码才进了门。进去后,他彻底惊呆了。
烟雾缭绕的房间里坐着一个烂醉如泥的邋遢汉子。“咳咳。”郭成宇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烟气,
“**要死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池骋这副样子,哪怕是七年前汪硕背叛他。
“滚!”池骋扔出一个酒瓶。郭成宇没有躲,他知道这酒瓶不会砸到他。他找了个位置坐下,
点上一支烟,“看来这吴所畏真是不一样啊,能把总攻大人折磨成这样。”池骋眼神阴狠,
“**再说一句试试!!”“我他么还就说了,吴所畏真牛逼!”池骋脸上青筋暴起,
直接扑倒郭城宇,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打累了,
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郭成宇坐起来,踢了踢他的腿,“帝豪会所来新人了,去瞧瞧?
”“给老子滚!”池骋恶狠狠的开口。郭城宇一把拉起池骋,“要滚,咱俩一起滚。
”一个月后,吴所畏出院又搬到了姜小帅的诊所里。住院期间,他找了个靠谱的人盯着公司,
自己则放心的养伤。除了偶尔会有人送来重要文件外,再没有其他的事。这天,
吴所畏又把吹糖人的工具找出来,坐那吹了一下午,直到姜小帅的诊所里插满了糖人。
“大畏,你不嫌累的慌啊?”姜小帅摘下一个糖人仔细看了看。
吴所畏泄了气一样斜靠在椅子上,“太无聊了,我感觉我要闲死了。
”姜小帅转了转僵硬的脖子,一脸疲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一天累死累活的,
想休息还休息不了呢。”吴所畏一听立马不乐意了,指了指打着石膏的腿,
“这便宜给你你要吗?”姜小帅摇摇头,“呵呵,不要。”突然吴所畏两眼放光,坐直身体,
“我去摆摊卖糖人怎么样!”“不怎么样。”“你看我现在这形象。”吴所畏坏笑着,
“身残志坚的创业青年,任谁看了不捧个场呢,那我那糖人不得卖爆了!”他越说越激动,
好像那些钱已经进了口袋一样。他看了一眼诊所里的糖人,“快,那些都给我装起来,
明天一早我就去卖。”姜小帅脸立马沉下,“合着这么多,不是给我诊所吹得?
”吴所畏尴尬的笑了两声,“刚才是,不过现在……这么多,怪累的。”“真他么抠!
”姜小帅一边抱怨一边给他收拾糖人。3第二天一早,姜小帅就把吴所畏送到了摊位。
这个摊位之前交过钱了,还没有到期,也难得他还能再利用起来,真是一点不浪费。
安顿好后,姜小帅就回了诊所。吴所畏坐在椅子上也开始进入了工作模式,卖力的吆喝起来。
临近中午,他的摊位前围满了人,生意火爆的出乎意料。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暗暗窃喜,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只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两个腮帮子有些麻了。“池哥,
我下去买瓶水,你喝什么?”刚子停下车,透过后视镜看着驰骋。“随便。”刚子哦了一声,
开门下了车。池骋盯着路过的一个小男孩出了神,他手里拿着的正是一个蛇形糖人。
他看到一个角落里围满了人,片刻后,他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正在吹糖人的吴所畏浑身一凉,直接打了个哆嗦。“怎么阴风阵阵的。”他裹紧衣服,
递出最后一个糖人,“不好意思了大家,今天的糖人卖完了,明早再来吧。”众人见没有了,
也不再围着,慢慢的向周围散去。吴所畏正在收拾东西,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冬日黄昏的余光,阵阵寒意席卷而来。
“今天的糖人卖完了……”他抬起头对上了一个极为阴冷的眼神,整个身体不由的一震。
池骋脸色阴沉,眼睛像条毒蛇一样,看的吴所畏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怯怯的问道:“先生,
你要买糖人吗?”池骋眼睛微眯,疑惑的审视着眼前的人。从他的眼中,
池骋感到了一股陌生,是吴所畏对自己的陌生。他的目光落在他打着石膏的腿上,
“又耍什么心机!”吴所畏怔了怔,有些心虚。转念一想,他腿确实是断了呀,
这怎么能算耍心机呢?随后换上了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怎么耍心机了,
我腿确实受伤了!”池骋脚尖踢在他的腿上,吴所畏表情扭曲,捂住腿嗷嗷直叫,“操,
**有病吧!”寒风中,吴所畏的额头愣是冒出了汗珠。池骋心里猛地抽了一下。下一秒,
池骋强有力的大手掐住了吴所畏的脖子,“还敢跟老子装是吧!
我告诉过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听不懂吗!!”吴所畏被强按在椅子上,
双手无力的拍打着他的胳膊,“**的!老子认识你是谁啊!松开!”池骋咬紧牙关,
手上的力度不自觉的增大。吴所畏呼吸困难,脸憋的通红,在他感觉自己要死的时候,
脖子上的手突然松开了。他大口的吸着气,双腿发软,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池骋吐出一口烟,“我要买糖人。”吴所畏愤恨的看着他,“不卖!”“200一个。
”池骋不紧不慢的开口。吴所畏还沉浸在疼痛中,本来不想搭理他,可听到数字的时候,
还是诧异了一下。“什么?!”“200块钱一个,卖不卖!”池骋的语气强硬,
一点都不像是在商量。吴所畏咬牙,下巴高高扬起,“五百一个就卖!”池骋双眸微眯,
直接扫了付款码。“三百个糖人,明天中午就要!”“明天?!”吴所畏一激动站了起来,
由于腿用不上力气,又重重的跌回椅子上。他现在吹一天也就才吹一百来个,三百个啊,
腮帮子不得废了!不等他说话,池骋转离开。吴所畏打开手机,看到那一串数字,
心情这才平复了一些。“真是钱难挣,屎难吃!”姜小帅来接吴所畏的时候,
他已经收拾完了。他脖子上的一道红印子引起了姜小帅的好奇,“你脖子怎么了?
”“神经病掐的!”“谁啊真没不地道,怎么还跟残障人士动上武力了?”“一个阴湿男鬼!
”姜小帅一个急刹,吴所畏瞬间从座位上溜了下去。“小帅,你干嘛呢,疼死我了!
”“他长什么样?”“鬼样!吓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姜小帅只顾着发呆,
吴所畏只能自己爬回座位。“你知道他是谁吗?”姜小帅语气极为严肃。吴所畏摇摇头,
“不知道。”姜小帅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极其认真,“你是他的仇人!”“怎、怎么可能!
”吴所畏想起那个眼神早就忍不住哆嗦。跟这样的人结仇,一定死的很惨吧!
“我、我跟他有什么仇?”“夺妻之仇!你把他的另一伴弄跑了。
”姜小帅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暗暗腹诽,“你是他男朋友,现在你跑了,不就是夺妻之仇吗。
嗯对,意思差不多!”他抬起头异常坚定望着吴所畏。“别怪师父没提醒你,离他远点!
”“可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都是不好的事,有什么可记的,
现在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了。”吴所畏泄了气一样瘫在椅子上,“完了,
难不成这钱不是买糖人的,是买我命的……”4天渐渐暗了下来,
本来要下班的姜小帅被吴所畏扣在诊所,一起吹糖人。三百个糖人,这么短的时间,
一个人吹死也吹不出来啊!回来的路上本来想放弃这一单的,又怕那阴湿男鬼借题发挥,
砸了自己的摊。不管怎么说做完这一单,老死不相往来,看见他我绕着走,
什么事能难倒你吴爷爷我啊!吴所畏手把手教了姜小帅一个多小时,总算是有点成效了。
姜小帅抱怨道:“我他妈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可是好师徒啊!
”“靠!”姜小帅怒骂一声,“你被逐出师门了!”吴所畏胳膊勾住他的脖子,
“吹完了明天再逐。”姜小帅扯下他的胳膊,“吹什么形状的?
”吴所畏的大眼睛滴里咕噜的转了两圈,嘴角勾出一抹坏笑……池骋坐在生态箱旁边,
看着小醋包在里边爬来爬去,都多少天了,新鲜劲还没有下去。“池哥。
”刚子从外面走进来,神色有些着急,“我去医院查过了,他确实受伤住院了。
”池骋回过头,眼眶微红,“怎么回事?”“车祸,好像还挺严重的,住了半个多月呢。
”刚子停顿片刻,“还有,他的记忆好像也出了问题。”池骋猛的想起今天吴所畏叫他先生,
还以为他又耍什么花招。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想起今天踢的那脚,心脏猛抽了一下。
他咬紧牙关,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肇事者呢?”刚子犹豫了一下,“跑了。
”池骋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去查!我不管他是谁,三天,我要见到人!
”刚子点点头,迅速出了门。上次见他这么着急还是是吴所畏被蛇缠住的时候。这次,
还是因为他。池骋几乎一夜没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浮现吴所畏打着石膏卖糖人的惨样。
他恨他的欺骗,可看到他这样,还是忍不住心疼。“吴所畏、你段位真高!”诊所里。
吴所畏同样一夜没睡,吹了一晚上也只有两百个,还差一百个。姜小帅趴在桌上睡的正香,
基本没吹几个。吴所畏叫了几次都没叫醒,跟他妈吃了安眠药似的。池骋进门时,
吴所畏手里的糖人一下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你怎么来了,还没到时间呢!
”姜小帅被惊醒,“**,见鬼了!”池骋没有理会二人,拿起一个吹好的糖人,
在手里转了转。“你就拿这个糊弄我?”吴所畏挺直腰板,“你又没说形状,
我就按我的吹咯。”池骋看着近两百个粑粑糖人,无语的点了点头,“那你继续吹。
”他拽过来一个椅子,就直接坐到了吴所畏对面,眨都不眨的盯着他。
姜小帅蹑手蹑脚的起身,刚准备离开,门口响起郭城宇的声音,“帅帅,吃早饭了。
”“你怎么在这?”郭城宇停在池骋面前。池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