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尘埃京市的雪,总是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洁净,
洋洋洒洒地覆盖住这座城市所有的污秽。沈聿跪在雪地里,膝盖早已失去知觉,
只有刺骨的寒冷顺着骨骼蔓延,提醒着他还活着。他从京市最繁华的地段出发,一路向南,
朝着江市的方向叩拜。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撞击声,额头早已血肉模糊,
与地上的积雪融在一起,形成刺目的红。
“太清道德天尊混元上帝……”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几乎不成调,
“求您……求您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过往的记忆如同最锋利的刀,
反复切割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他想起苏晚最后一次对他笑的样子。那时他们刚结婚不久,
她穿着他买的米白色连衣裙,站在庭院里的海棠树下,手里拿着刚做好的点心,
眉眼弯弯:“阿聿,尝尝看?”阳光透过花瓣落在她脸上,柔和得像一幅画。可那时的他,
心里却早已被另一个人占据。林薇薇,那个总是柔弱地需要人保护的女人,
是他青梅竹马的“妹妹”。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她只有兄妹之情,直到她告诉他,
她怀了他的孩子。沈聿慌了。他爱苏晚,却也无法对林薇薇腹中的孩子视而不见。
他开始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却没发现,这早已是林薇薇精心编织的陷阱。那天,
林薇薇约苏晚在别墅的露台上见面。沈聿赶到时,看到的就是林薇薇从楼梯上滚下来,
捂着肚子痛苦**的画面,而苏晚站在楼梯口,脸色苍白,手足无措。
“是她……是她推我……”林薇薇气若游丝,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她说……她说这个孩子不该存在……”【晚晚怎么会这样?薇薇那么柔弱,
她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沈聿的心声里充满了震惊和愧疚。他看着林薇薇痛苦的样子,
下意识地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了苏晚身上。“苏晚,你太让我失望了。”他的声音冰冷,
没有一丝温度。苏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他眼中的厌恶和失望堵了回去。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林薇薇,看着他焦急地吩咐医生,
看着他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自己一眼。那一刻,苏晚的心,碎了。从那天起,
沈聿对林薇薇的照顾无微不至。他请了最好的医生,买了最昂贵的补品,
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而对苏晚,却只剩下冷暴力。他不再和她说话,
不再看她一眼,甚至在她生病的时候,也只是让管家随便请个医生来。家里的佣人见风使舵,
也开始对苏晚百般刁难。“沈聿,你真的信她吗?”苏晚终于忍不住,
在他深夜回家时拦住了他。沈聿皱着眉,语气不耐烦:“你还有脸提?
如果不是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早就把你送进去了。”【薇薇失去了孩子,那么痛苦,
苏晚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苏晚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所以,在你心里,
我就是这样的人?”“不然呢?”沈聿冷笑,“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走?
”苏晚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走?”“从现在起,
不是了。”沈聿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会让律师联系你,离婚协议你最好尽快签字。
”苏晚被赶出了沈家别墅。她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只能暂时住在一个廉价的出租屋里。
她以为沈聿只是一时被蒙蔽,总有一天会看清林薇薇的真面目。可她等来的,
不是沈聿的醒悟,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绑架。当她被粗暴地塞进面包车,
当她闻到刺鼻的乙醚味失去意识时,她隐约听到了绑匪的对话。“林**说了,
把她卖到缅北去,越远越好,最好让她永远别回来。”“放心吧,保证办得干净利落。
”原来,这一切都是林薇薇的安排。那个在沈聿面前柔弱善良的女人,背地里却如此恶毒。
苏晚被卖到了缅北一个偏僻的村庄。那里没有法律,没有人性,只有无休止的**和折磨。
她被当成牲口一样对待,每天要干最苦最累的活,还要忍受男人们的肆意欺辱。
她想念京市的雪,想念庭院里的海棠树,想念那个曾经对她许下一生一世诺言的男人。
可现实的残酷,让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在一个寒冷的夜晚,
苏晚被几个醉酒的男人拖进了柴房。他们对她拳打脚踢,肆意蹂躏。
当她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沈聿的脸,看到了他曾经温柔的眼神。
“沈聿……我恨你……”这是苏晚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句话。
当沈聿得知苏晚的死讯时,他正在给林薇薇准备生日礼物。那一刻,他如遭雷击,
手里的礼物摔落在地。他疯了一样地调查,终于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知道了林薇薇是如何自导自演那场“意外”,知道了她是如何买通绑匪,
知道了苏晚在缅北所遭受的一切。沈聿的世界,崩塌了。他把林薇薇也卖到了缅北,
让她亲身体验了苏晚所受的所有痛苦和屈辱。可当他看着林薇薇在绝望中死去时,
心里却没有一丝**,只有无尽的悔恨和痛苦。他失去了他的光,失去了他的全世界。于是,
他开始了这场从京市到江市的叩拜。他一步一跪,一步一叩,额头磕破了,膝盖磨烂了,
他都毫不在意。他只想求神明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让他能够弥补对苏晚的亏欠,
让他能够好好地爱她。雪越下越大,几乎要将他掩埋。沈聿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仿佛看到了太清道德天尊混元上帝的身影。
“求您……给我一次机会……”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祈祷。
第二章重回原点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脸上,沈聿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那里光滑一片,没有丝毫伤痕。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膝盖,
也是完好无损。“我……回来了?”他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环顾四周,
这里是他和苏晚的卧室。墙上挂着他们的婚纱照,照片上的苏晚笑靥如花,依偎在他怀里。
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不真实。“阿聿,你醒了?”苏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沈聿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口,打开了门。
苏晚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正端着一杯牛奶看着他。
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她皱了皱眉:“你怎么了?做噩梦了?”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苏晚,
沈聿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晚晚……晚晚……”他一遍遍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哽咽,
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苏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她挣扎了一下:“沈聿,
你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沈聿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连忙松开手,
却还是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晚晚,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珍惜,还有失而复得的狂喜。
苏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避开他的目光:“到底怎么了?你今天很奇怪。
”沈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
他不能让苏晚知道上一世的事情,至少现在不能。“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
梦见你不见了。”他勉强笑了笑,“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苏晚愣了一下,
心里有些异样。她总觉得今天的沈聿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好了,快洗漱吧,
今天还要去公司呢。”她挣脱开他的手,转身走进了卫生间。沈聿看着她的背影,
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他一定要好好保护苏晚,绝不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他要让林薇薇付出代价,要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吃早餐的时候,门铃响了。
管家去开门,很快就领着林薇薇走了进来。看到林薇薇的那一刻,沈聿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上一世的恨意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撕碎她的冲动。
【沈聿哥哥,我来了。】林薇薇的声音甜腻,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她像上一世一样,
装作柔弱无辜的样子,眼神却在暗中观察着沈聿和苏晚。沈聿压下心中的恨意,
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对她嘘寒问暖。林薇薇的笑容僵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沈聿会是这个反应。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走到苏晚面前,
故作亲昵地说:“晚晚姐,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好,让你和沈聿哥哥误会了。”苏晚抬起头,
看着林薇薇。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林薇薇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没什么。
”苏晚淡淡地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沈聿看着苏晚的反应,心里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苏晚居然这么平静,难道她也……就在这时,沈聿的心声响起:【晚晚,对不起,
上一世是我瞎了眼,错信了这个女人,让你受了那么多苦。这一世,
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苏晚的身体微微一僵。她抬起头,看向沈聿,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他也重生了?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苏晚的脑海。
她看着沈聿眼中的愧疚和深情,看着林薇薇脸上的虚伪和算计,心里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
不止沈聿一个人回来了。苏晚的心里五味杂陈。上一世的痛苦和屈辱仿佛还在昨天,
她对沈聿的恨意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但她也清楚,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他们有共同的敌人,有共同的目标。“沈聿哥哥,晚晚姐,我今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