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的皮鞋踩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杂乱的声响。
“都他妈给我抱头蹲下!”
“不许动!”
洗衣房里的囚犯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不附体,一个个乖乖照做。
一名看起来有些资历的老狱警走到医务人员身边,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报告张队,初步判断是急性食物窒息死亡,就是吃饭噎死了。”
张队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僵硬的豹哥,目光如电,扫过一圈蹲着的囚犯,最后定格在角落里满身是血的江澈身上。
“那他呢?”
医务人员这才注意到江澈,赶紧过去检查。
“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疑似断裂,有内出血迹象,得马上送医务室!”
“抬走!”
张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很快,两名狱警将江澈抬上担架,匆匆送往监狱医务室。
豹哥的死,最终被官方定义为“意外”。
一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牢头,吃个饭把自己给噎死了。
这事听起来离奇,但在监狱这种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的地方,也算不上惊世骇俗。
没有人怀疑到那个从头到尾遍体鳞伤、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江澈身上。
医务室里,江澈得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他躺在病床上,配合着医生检查,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被彻底吓傻的受害者。
狱警拿着本子做笔录。
“叫什么?”
“江……江澈。”
他的声音虚弱,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豹哥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我被他打晕了,什么……都不知道。”
江澈眼神躲闪,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他为什么要打你?”
“我不知道……他让我吃地上的饭,我不吃,他就打我……”
狱警看着他这副惨状,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便不耐烦地合上了本子。
“行了,好好养伤。”
江澈成功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但豹哥的死,却在监狱里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他留下的权力真空,让无数双眼睛都变得贪婪。
其中,最蠢蠢欲动的,就是他生前的头号打手,“刀疤刘”。
豹哥死后的第二天,刀疤刘就顺利接管了他的大部分势力。
但他总觉得豹哥的死有蹊跷。
一个壮得像头牛的人,怎么可能吃饭噎死?
太巧了。
巧合得像是设计。
他的目光,很自然地锁定在了那场风波里唯一的“幸存者”江澈身上。
江澈在医务室待了三天。
身上的伤在系统的修复下早已痊愈,但他依旧装作一副重伤未愈的模样。
第四天,他回到监舍。
刚一进门,他就感到气氛不对。
监舍里异常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他。
江澈面无表情地走到自己的床铺前。
就在这时,厕所的门开了。
刀疤刘带着几名心腹,堵住了他的去路。
监舍里的其他人见状,立刻缩回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跟我来一下。”
刀疤刘的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刀疤,说话时,那疤痕会像蜈蚣一样扭动。
江澈沉默着,跟他们走进了狭窄的厕所。
门被反锁。
刀疤刘转过身,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牙刷。
牙刷的另一头,被磨成了致命的尖刺。
他将尖刺抵在江澈的喉咙上,阴狠地逼问。
“豹哥的死,是不是你搞的鬼?”
冰冷的触感从喉咙传来,带着一丝刺痛。
江澈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眸深处,却倒映出天花板上那盏摇摇欲坠的吊灯。
他现在有100点审判值。
“说话!”
刀疤刘见他不吭声,手腕微微用力,尖刺刺破了江澈的皮肤。
一丝血迹渗出。
“我再说一遍,豹哥是不是你杀的?”
刀疤刘的眼神里全是杀意。
他认定江澈身上有秘密,今天必须问出来。
江澈抬起眼皮,看着他,声音平静得可怕。
“不是。”
“还他妈嘴硬!”
刀疤刘彻底被激怒,“兄弟们,给我按住他!老子今天非得在他身上开几个洞!”
两个手下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江澈的胳膊。
死亡的威胁再次降临。
江澈的眼神却古井无波。
他心中指令已然下达。
“系统,对刀疤刘使用‘意外降临’!”
【请指定意外效果。消耗审判值根据意外复杂度计算。】
果然可以!
江澈心中念头闪过。
“高空坠物,目标,他的右臂。”
【指令确认。效果:高空坠物。目标:刀疤刘右臂。消耗审判值:100点。】
【审判值-100,剩余0。】
几乎在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
正准备发狠的刀疤刘,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嘎吱”一声脆响。
那声音在狭小的厕所里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
只见厕所天花板上那盏年久失修的吊灯,固定的几颗铁锈螺丝,毫无征兆地崩断!
沉重的铸铁灯架,带着厚重的玻璃灯罩,垂直砸了下来!
“小心!”
有人惊呼。
刀疤刘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本能地想躲。
但太迟了!
他身后就是墙壁,退无可退!
“噗!”
“咔嚓!”
沉重的吊灯,精准无比地砸在他握着凶器的右臂上!
骨骼碎裂声沉闷刺耳,紧接着,是刀疤刘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了整个监区!
“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他抱着自己那条以诡异角度扭曲的右臂,疼得在地上打滚,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
那两个抓着江澈的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呆若木鸡,触电般松开了手。
鲜血从刀疤刘的断臂处喷溅出来,溅了江澈一身。
他站在原地,看着在地上惨嚎的刀疤刘,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厕所外,听到惨叫的囚犯们壮着胆子探头来看。
当他们看到里面的情景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再看向江澈时,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是怀疑,不是试探。
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是看见魔鬼般的敬畏。
这个沉默寡言的工程师……身上到底有什么?
先是豹哥离奇噎死。
现在是刀疤刘被吊灯砸断手。
一次是巧合,两次呢?
这个男人,身上仿佛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厄运”!
谁惹他,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