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端着热粥走进房间的时候,顾景延正坐在床边摸索着什么。"阿延,在找什么?
""我的手机。"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温和,十年了,从未对我发过脾气。我走过去,
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递给他。触碰的瞬间,他的手指轻抚过我的掌心。"云溪,
谢谢你这些年照顾我。""说什么傻话,我们是未婚夫妻。"我扶他坐好,把粥端到他面前。
十年了,每天早上都是这样的粥,他从来没有抱怨过。车祸那年,顾景延才二十三岁,
顾家的大少爷,前途无量。我是他的女朋友,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医生说他再也看不见了。
顾家的人都劝他分手,说我配不上残疾的他,更别说健康的他了。只有我留下了。"云溪,
医生说下个月可以做最后一次手术。"他突然开口。我的手一抖,差点把粥碗摔了。
"真的吗?""嗯,成功率百分之七十。如果成功,我就能重新看见你了。
"他笑得那样开心,像个孩子。我也笑了,心里却涌起一种不安。他看见我之后,
还会爱我吗?十年前的我,十九岁,青春美丽。现在的我,二十九岁,为了照顾他,
我从未好好打扮过自己。更重要的是,他还不知道,
这十年来我妹妹慕云汐一直在外面冒充我。所有人都以为慕云汐才是顾景延的女朋友。
包括顾家的人。第二章手术定在下个月十五号。我开始紧张起来,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云溪,你最近怎么了?"顾景延摸着我的脸,"瘦了。""没事,就是担心手术。
""别担心,就算失败了,我们也像现在这样过一辈子,挺好的。
"他不知道我担心的不是手术失败,而是手术成功。门铃响了。我去开门,是慕云汐。
她穿着名牌衣服,妆容精致,手里拎着爱马仕的包。"姐姐,听说景延哥要做手术了?
"我点点头,让她进来。慕云汐走到顾景延面前,声音甜腻:"景延哥,我来看你了。
""云汐来了。"顾景延淡淡地应了一声。在他心里,慕云汐只是我的妹妹。可在外人眼里,
慕云汐才是他的女朋友,我只是个照顾他的保姆。"景延哥,手术的事我已经和顾叔叔说了,
他会安排最好的医生。"慕云汐坐在他身边,自然地握住他的手。我站在一旁,
心里很不舒服。"云汐,你手怎么这么粗糙?"顾景延皱眉。
慕云汐慌了一下:"最近比较忙,没时间保养。"顾景延松开了她的手。他熟悉我的手,
熟悉我身上的一切。慕云汐再像我,也不可能完全一样。可如果他能看见了呢?
慕云汐比我漂亮,比我会打扮,比我有魅力。更重要的是,
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顾景延的女朋友。我算什么?第三章慕云汐走后,
我坐在顾景延对面发呆。"云溪,你是不是有心事?""没有。""你在想什么?
"他伸手摸索着找到我的脸,"告诉我。"我握住他的手:"阿延,如果你能重新看见,
你最想看到什么?""你啊。"他想都没想就回答,"十年了,我都忘记你长什么样了。
""我老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十九岁的样子。"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擦掉我的眼泪:"傻丫头,哭什么?""我怕你看见我之后,会失望。""怎么会?
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脸。"可是这个世界上,
有几个男人能做到真正不在乎女人的容貌?尤其是顾景延这样的男人,
他本来就应该配最好的女人。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顾景延重新看见了,
他看见我老去的容颜,看见慕云汐年轻美丽的脸,然后选择了慕云汐。所有人都说,
他终于找到了真正的爱情。而我,成了那个多余的人。我被噩梦惊醒,满身冷汗。"云溪?
"顾景延在我身边轻声问,"做噩梦了?"**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阿延,
你会永远爱我吗?""当然。""如果我变丑了呢?""我又看不见。"他笑着说,
"而且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美的。"我闭上眼睛,贪婪地享受着这个拥抱。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第四章手术前一周,顾家的人都来了。顾父、顾母,
还有顾景延的弟弟顾景宁。他们对我的态度很冷淡,但对慕云汐却格外热情。"云汐,
景延的手术就拜托你了。"顾母拉着慕云汐的手,"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慕云汐脸红了:"顾阿姨,这是应该的。"我站在旁边,像个透明人。"慕云溪是吧?
"顾父突然对我说话,"这些年照顾景延,辛苦了。等景延手术成功,我会给你一笔钱,
你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我愣住了。"爸,你说什么呢?"顾景延皱眉,
"云溪是我女朋友。""景延,你看不见,很多事情不清楚。"顾母叹了口气,
"这些年云汐才是在外面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出现的,慕云溪只是照顾你的人。""什么意思?
"顾景宁拿出手机,翻出一些照片:"哥,你看看,这些都是云汐姐参加各种聚会的照片,
大家都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当然,顾景延看不见。但我看见了。那些照片里,
慕云汐穿着精美的礼服,挽着各种男人的胳膊,笑得光彩照人。"这些照片里的人,
都说自己是你的女朋友?"我问慕云汐。慕云汐低着头:"姐姐,
我只是想帮你维护景延哥的形象。你知道的,如果让别人知道他的女朋友是个普通人,
对顾家的声誉不好。""所以你就冒充我?""我没有冒充,我只是...""够了。
"顾景延站起来,"都出去,我要和云溪单独谈谈。"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云溪,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深吸一口气,把这十年来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他越听脸色越难看。"你的意思是,这十年来,所有人都以为云汐是我的女朋友?""是。
""包括我的朋友,我的同学,我的生意伙伴?""是。"他沉默了很久。"对不起,云溪。
我不知道你承受了这么多。""不怪你,你看不见。""可我应该阻止的。"他握住我的手,
"云汐这样做,等于是在欺骗所有人。""她说是为了维护你的形象。""那是借口。
"顾景延的声音很冷,"她是想取代你。"我没有说话。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慕云汐从小就嫉妒我。嫉妒我的学习成绩,嫉妒我的容貌,
嫉妒我找到了顾景延这样的男朋友。所以当她有机会取代我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了。
第五章手术的前一天晚上,我整理着顾景延的东西。"云溪,过来。"他坐在床边叫我。
我走过去,他突然拉住我,让我坐在他腿上。"明天手术后,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要结婚。
""阿延...""我已经让律师准备好了所有的文件。手术一结束,我们就去领证。
""可是你家里人...""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他抱紧我,"这十年来,
是你陪在我身边,是你照顾我,是你爱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才是我的女朋友,
是我要娶的人。"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也许我想多了。也许顾景延真的不会变心。
"云溪,我爱你。"他在我耳边轻声说,"这十年来,每一天都爱你。""我也爱你。
"那一夜,我们相拥而眠。第二天一早,顾景延被推进了手术室。我坐在外面等待,
心情忐忑不安。慕云汐也来了,还有顾家的人。"姐姐,你怎么哭了?"慕云汐坐在我身边,
"放心吧,景延哥一定会没事的。"我擦掉眼泪,没有说话。"其实姐姐,
我觉得你应该做好心理准备。"慕云汐突然低声说,"景延哥能重新看见,是好事。
但是对你来说...""对我来说怎么了?""你想想,他看见了我,再看见现在的你,
他会怎么选择?"我的心一沉。"更何况,这十年来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女朋友。
如果他突然说要和你结婚,别人会怎么想?会以为他是被你威胁了,
还是说他出了车祸脑子也坏了?"慕云汐的话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心里。"姐姐,
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吧。这样对大家都好。"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出来了,脸上带着笑容。
"手术很成功,等绷带拆掉,顾先生就能重新看见了。"第六章顾景延躺在病床上,
眼睛蒙着绷带。"云溪,你在吗?"他虚弱地问。"我在。"我握住他的手。
"手术成功了吗?""成功了,医生说一周后就能拆绷带。"他笑了:"太好了,
我终于能看见你了。"顾家的人围在床边嘘寒问暖,慕云汐也在其中。"景延,你好好休息,
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云汐。"顾母说,"我们明天再来看你。"他们走后,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顾景延。"云溪,过来。"我坐在床边,他摸着我的脸。"等我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