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此生不会再与顾明渊相见。
可命运弄人,在西域可汗举办的盛大宴会上,我见到了风度翩翩的顾明渊,以及他身旁巧笑倩兮的苏清欢。
他旁若无人地搂着苏清欢,眼神一刻也不愿从她脸上移开。
周围宾客满脸堆笑,纷纷奉承:
“顾大人和夫人成婚多年,依旧恩爱如初。”
“夫人真是好福气,顾大人今日奉旨迎接吐蕃使团,日后必定步步高升。”
顾明渊温柔浅笑,宠溺地看着苏清欢:“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如今清欢有了身孕,等孩子周岁时,还望各位赏脸。”
有人好奇问道:“大人成婚八年,怎么现在才有孩子?”
这个问题我也好奇。
前世,顾明渊爱苏清欢爱得刻骨铭心,甚至愿为她舍弃爵位。
重生之后,更是不顾家族反对,执意娶苏清欢为妻。
为何八年都没有孩子?
苏清欢笑容一滞,有些不自然地说:“我身子娇弱,夫君心疼我,怕我生育受苦。”
这话引得在场妇人羡慕不已,直夸顾明渊是难得的好丈夫。
我还记得前世我嫁给他后,两年未能怀孕,老夫人便开始张罗着给他纳妾。
等顾明渊袭爵后,他们母子甚至动了休妻的念头。
如今苏清欢八年未孕,顾明渊却依旧对她宠爱有加。
原来,爱与不爱,竟是如此天差地别。
我轻轻摇头,余光瞥见帷幔后的身影,正要过去查看。
转身时,不慎撞上一个端着果盘的婢女,盘中的葡萄散落一地。
“瞎了眼吗!这是给吐蕃王后准备的!”
“要是王后怪罪下来,你有几个脑袋够赔!”
婢女的斥责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一旁的顾明渊满脸惊愕:“叶知夏,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人疑惑发问:“这是谁?”
有人满脸不屑,轻描淡写地说:“叶家的小女儿,当初对顾大人痴迷得很,整个京城都知道她非顾大人不嫁。”
“可惜,顾大人的心里只有清欢一人。”
众人恍然大悟,看向我的眼神充满嘲讽。
顾明渊皱起眉头:“别乱说,别让我夫人误会!”
苏清欢笑容淡了些,挽住顾明渊的手臂,轻声说:“夫君别生气,叶姑娘能找来,也是一片痴心。”
顾明渊挑眉示意丫鬟:“带她下去,这里我来处理。”
自始至终,他的眼神都没在我身上停留,仿佛我是个陌生人。
婢女拽着我就往外推:“今天算你运气好,不然非治你的罪不可。”
“快走,这王宫岂是你能随意进出的?”
我甩开婢女的手,蹙眉道:“我是来找人的。”
婢女嗤笑一声,打量着我身上朴素的西域服饰,满脸嫌弃:“像你这样想攀高枝的,我见多了。王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别做白日梦了,再不走就叫侍卫把你关进地牢!”
“好了。”
顾明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挥了挥手:“你先退下。”
随后皱着眉头走到我面前,语气严厉:“你是叶家女儿,怎么这般不懂规矩,这可是可汗的宴会。”
“就算你还想着我,也不能在这里胡闹。”
“今天我就把话挑明,省得你心存幻想。”
他搂着苏清欢的肩膀,眼神温柔,“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清欢一人,就算你为我守一辈子,我也不会动容。”
苏清欢满脸得意:“叶姑娘,你这样倒贴,不觉得丢人吗?”
“女子最看重名节,你这样,还有哪个男人会要你?”
她上下打量我,眼中满是嘲讽:“你年纪也不小了,穿得又这么寒酸……
哪个男人看得上你?”
“今天算我好心。”
她取下头上的银簪,扔在我脚边,“赏给你,去换身像样的衣服吧。”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夫君倡导节俭,整个西域王宫都衣着朴素,怎么到他们嘴里就成了寒酸?
见我不说话,顾明渊又解下腰间玉佩,语气不耐烦:“这样总行了吧?别再来纠缠我。”
我没有伸手去接,顾明渊脸色瞬间阴沉:“你什么意思,连我的东西都不要?”
我有些无语,我早已成家,拒绝其他男子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况且我夫君是西域可汗,拿他这些东西,岂不是打夫君的脸?
我淡淡一笑,礼貌回应:“我不需要这些。”
看着自己被拒,顾明渊脸色愈发难看,冷声说:“要不是看在叶家的份上,你以为我会管你?”
苏清欢娇嗔着安慰他:“夫君就是心太软,依我看,这种不识好歹的女子,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叶姑娘年轻貌美,说不定有什么赚钱的门道,不用我们操心。”
她这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暗讽我行为不检点。
她怕是忘了,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