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七天,我和男友林辰被困在1701。我们曾是人人羡慕的校园情侣,
说好要同生共死。一周后,隔壁1702搬来了他的白月光,苏晴。他开始频繁地,
将我们仅剩的物资分给她。我饿得发晕,抓着他的手,求他留下最后一盒罐头。
他却冷漠地甩开我:“白薇,收起你那套可笑的圣母心,她比你更需要。”后来,大楼失守,
暴徒涌入。林辰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向他们,只为给苏晴争取逃跑的时间。他不知道,
我藏在口袋里的验孕棒,是两道杠。1.“砰。
”最后一盒午餐肉罐头被放在了1702的门口。我胃里烧得像有团火,眼前阵阵发黑,
扶着墙才勉强站稳。林辰转身回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把它给苏晴了?”我问,
声音干得像砂纸。“她快饿死了。”林辰一边检查着门锁,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我们呢?”我看着空空如也的储物柜,只剩半袋快要过期的方便面碎。
那是我们最后的食物。林辰终于回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白薇,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计较这些?”“苏晴一个女孩子,之前一直躲在通风管道里,
什么都没吃。”“我们至少还有面。”我的心猛地一沉。是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是文明崩坏,秩序荡然无存的末日。是我陪着他,用钢板封死门窗,
在绝望中互相支撑的第十五天。也是苏晴出现的第二天。我还记得,两天前,
门外传来微弱的敲门声。林辰透过猫眼,整个人都僵住了。是他学生时代的白月光,苏晴。
她那时虚弱无比,我动了恻隐之心,主动让林辰开门,分了她一瓶水和一块压缩饼干。
林辰当时看我的眼神,是感激的,甚至是带着愧疚的。可现在,只剩下了冰冷的审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皱着眉,“你以前最善良了。”我笑了。是啊,我以前最善良了。
善良到大学时,他胃病犯了,我会翘掉重要的专业课,跑半个城市去给他送粥。他创业失败,
欠了一**债,我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陪他吃了一年的泡面。善良到末日降临,
他被感染者抓伤手臂,我哭着撕掉自己的裙子,冒着被感染的风险,一点点给他清洗伤口。
可我的善良,在末日里,一文不值。甚至成了他口中“可笑的圣母心”。我看着他,
忽然想起了那个午餐肉罐头。那是我们搜集物资时,在一家被洗劫过的便利店角落里找到的。
当时我们俩都饿得脱了力,他却笑着把罐头塞进我怀里。他说:“薇薇,留着,
等我们最难的时候再吃,这是希望。”那是我们最爱吃的牌子。大学时我们很穷,
偶尔奢侈一次,就去买一罐,配着米饭,两个人能吃得很开心。那曾是我们的希望。现在,
他亲手把这份希望,送给了另一个女人。2.我没再和林辰争吵。末日里,
体力比尊严更重要。我默默地拿起那半袋方便面,倒进锅里,煮了一小锅面糊。水汽氤氲,
我仿佛又看到了大学宿舍楼下,林辰冒着大雪,给我送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
他说:“快吃,暖暖身子,以后我一定让你顿顿都吃得上肉。”回忆里的甜,
此刻变成了扎在心口的玻璃碴。我把面糊分成两碗,一碗推到他面前。林辰没动,
只是看着我。“白薇,你别这样。”他的语气软了下来。我没理他,
自顾自地用勺子舀着面糊。难吃,刮嗓子。可我必须活下去。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
终于还是端起了碗。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吞咽的声音。吃完,他主动去洗碗。
这是我们之间不成文的规定,他做饭,我洗碗,我做饭,他洗碗。只是此刻,他站在水槽前,
背影显得格外陌生。突然,门口传来轻微的敲击声,三长两短。是苏晴。
这是他们之间约定的信号。林辰立刻放下手中的碗,快步走到门边,熟练地打开了内锁。
门没有开,只是通过对讲系统说话。“怎么了?”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林辰……我害怕……”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对讲机里传来,断断续续,
“外面……外面有声音……好像有人在撬门……”“别怕。”林辰立刻安抚道,
“我去看监控。”他走到监控屏幕前,调出1702门口的画面。什么都没有。
走廊里一片死寂。“没人,你看错了。”林辰说。
“可是……我真的听到了……”苏晴的声音听起来更委屈了,“我一个人,
好黑……我能不能……”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我握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我看着林辰的侧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一点点收紧。
我等着他的回答,像是在等待一场审判。林辰沉默了很久。还是转过头看向我。“白薇,
”他说,“今晚你睡沙发,让苏晴住进来。”3.我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让她住进来?”我重复了一遍,声音都在发颤,“林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们的房子不大,一室一厅。床在卧室里,沙发就在客厅。让她住进来,
就意味着我们三个人要共处一室。意味着我要把我和他最后的私人空间,让给另一个女人。
“她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林辰避开我的视线,“只是暂时的。”“危险?”我气笑了,
“这栋楼里谁不危险?14楼的王姐为了一个面包,被人打断了腿。21楼的夫妻为了抢水,
互相捅了刀子。她苏晴,就比别人更高贵吗?”“她不一样!”林辰的声音猛地拔高,
“她什么都不会!让她一个人,她会死的!”“那我就该死吗?”我红着眼质问他。一句话,
让林辰瞬间沉默。他看着我,眼神复杂。“白薇,我们别吵了,好吗?
”他又用那种哄劝的语气,“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苏晴她……她可以帮我们做些事。”“做什么?”我冷笑,“哭吗?
还是消耗我们本就不多的食物和水?”林辰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够了!”他低吼一声,
眼里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说完,他不再看我,
径直走到门口,打开了门。苏晴梨花带雨地扑进他怀里。“林辰,
我好怕……”林辰僵了一下,但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进来吧。”门,
在我面前,缓缓关上。也将我的心,彻底关进了冰窖。苏晴怯生生地跟在林辰身后,
看到我时,像是受惊的兔子,往林辰背后缩了缩。
“白薇姐……对不起……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她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宽大T恤,
是林辰的。衬得她愈发娇小可怜。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林辰皱眉,
将苏晴护在身后。“她只是害怕,你别吓着她。”那语气,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恶人。
那一刻,失望如同潮水,淹没了我。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转身从卧室里抱出我的枕头和被子,重重地摔在沙发上。“床让给你们。”我躺下,
用被子蒙住头,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我听到林辰的叹息,和苏晴小声的啜泣。然后,
是卧室门被关上的声音。黑暗中,我睁着眼睛,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头。原来,
所谓的同生共死,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笑话。4.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客厅与卧室只隔了一扇薄薄的门。我能听到苏晴压抑的哭声,和林辰低声的安慰。“别怕,
有我在。”“快睡吧,明天一切都会好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这些话,他也曾对我说过。在我被噩梦惊醒的夜晚,在他抱着我,承诺会永远保护我的时候。
天快亮时,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醒来时,林辰和苏晴已经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两碗粥,
是用我们仅剩的大米熬的。没有我的份。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像在看一出荒诞的默剧。
苏晴注意到我的目光,有些不安地搅动着碗里的粥。“白薇姐……要不要……”“不用。
”我打断她,从柜子里拿出最后那点方便面碎,干嚼。又干又硬,划得我喉咙生疼。
林辰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锅里还有。”“不够。”我言简意赅。米只够煮两碗粥。
他选择了自己和苏晴,把我排除在外。气氛降到冰点。最终,是苏晴打破了沉默。“林辰,
我们不能再这样坐吃山空了。”她放下碗,一脸严肃,“我们必须出去找物资。
”林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这栋楼里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外面……”外面的世界,
是丧尸和暴徒的天下。“我知道一个地方。”苏晴说,“我之前躲藏的时候,
发现三楼的超市后门有一个独立的仓库,一直没被人发现。”林辰眼睛一亮。“真的?
”“嗯。”苏晴肯定地点头,“但是……那里可能有感染者,我们两个人……”“我去。
”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从门口响起。我们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门口的对讲机不知什么时候亮了,屏幕上是一张清秀但略显苍白的脸。
是住在18楼的那个男人。我只知道他姓江,叫江哲,是个混血儿,末日来临前刚搬来不久。
我们只在电梯里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你怎么……”林辰一脸警惕。
“我的对讲机可以监听到整栋楼的频道。”江哲解释道,“我没有恶意。我也有武器,
可以和你们一起去。”他说着,在摄像头前晃了晃手里的消防斧。林辰还在犹豫。
“带上他吧,”我突然开口,“多个人,多份保障。”林辰看了我一眼,
又看了看屏幕里的江哲,最终还是同意了。“下午两点,17楼门口见。”挂断通讯,
林辰看着我,眼神复杂。“你倒是挺相信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酸意。
我没理他,心里却在冷笑。相信?在末日里,我谁也不信。我只是想给自己,多找一条活路。
5.下午两点,我们准时出发。林辰拿着一把砍刀走在最前面,江哲拿着消防斧断后,
我和苏晴被护在中间。这是末日来临后,我第一次走出这扇门。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腐烂混合的怪味,墙壁上到处是暗红色的血迹和抓痕。死寂。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苏晴显然很害怕,紧紧抓着林辰的胳膊,
几乎要把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而我,只能握紧手里的一根钢管。那是林辰塞给我的,
唯一的武器。江哲走在我身后,我们之间隔着半米的距离。他很安静,但稳健的脚步声,
却给了我一丝莫名的心安。他握着消防斧的姿势异常标准,步伐沉稳得不像一个音乐家。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到三楼。超市里一片狼藉,货架倒塌,商品散落一地。
苏晴指着一个标着“员工通道”的门。“就是那里。”林辰和江哲对视一眼,默契地上前。
林辰一脚踹开门。门后,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尽头,果然有一扇紧闭的铁门。
没有预想中的感染者。我们都松了口气。林辰和江哲合力撬开了仓库的锁。门开的瞬间,
我们都惊呆了。满满一仓库的物资!罐头、饼干、瓶装水、药品……堆积如山!我们发财了!
巨大的惊喜冲昏了所有人的头脑。林辰激动地抱住苏晴:“小晴!你救了我们!
”苏晴在他怀里笑得灿烂。那一刻,他们像是一对在绝境中找到希望的恋人。而我,
和一旁的江哲,都成了背景板。江哲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是好奇。我避开他的目光,
开始默默地往包里装东西。食物,水,还有最重要的,药品。我装了许多退烧药和抗生素。
我们很快装满了带来的所有背包。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异变突生。仓库深处的货架后面,
突然传来一阵嘶吼。一个穿着超市员工制服的感染者,猛地扑了出来!它速度极快,
目标正是离它最近的苏晴!“啊!”苏晴尖叫一声,吓得瘫软在地。“小心!
”林辰和江哲同时喊道。林辰离得最近,他一把推开苏晴,举起砍刀迎了上去。但他的身后,
是另一个从阴影里窜出的感染者!它张着血盆大口,咬向林辰的后颈!“林辰!
”我失声尖叫,想都没想,就举起手里的钢管,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那个感染者的头。“砰!
”感染者被打得一个踉跄,转头看向我,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它放弃了林辰,
朝我扑了过来。我吓得腿都软了,只知道闭着眼睛尖叫。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是江哲。他用消防斧,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那个感染者。
而另一边,林辰也砍倒了攻击他的那一个。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尘埃落定。
我惊魂未定地喘着气,腿软得站不住。江哲扶住了我。“没事吧?”他问,声音有些急切。
我摇摇头,看向林辰。他正一脸紧张地检查着苏晴的状况。“小晴,你有没有受伤?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晴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哭着摇头。从头到尾,
他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仿佛刚刚为他拼命的人,不是我。江哲扶着我的手臂,微微收紧。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一道划痕。是刚刚为了救我,
被感染者锋利的指甲划破的。血,正从伤口里渗出来。6.在末日里,
任何一道伤口都可能是致命的。尤其是被感染者所伤。林辰也看到了江哲的伤口,脸色一变。
“你被抓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警惕和疏离。江哲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我却心里一紧,
立刻从刚装满的背包里翻出酒精和纱布。“快,我帮你处理一下。”我拉过江哲的手臂,
不由分说地开始给他消毒。酒精接触到伤口,江哲疼得闷哼一声,却没有抽回手。
林辰看着我的动作,眼神变得晦暗不明。“白薇,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可能已经被感染了!”“那又怎样?”我抬头看他,眼神冰冷,“他刚刚救了我。
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我不是那个意思!”林辰有些烦躁,
“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万一他尸变了……”“那也是我的事。”我打断他,
“他是我带来的,我会对他负责。”说完,我不再理会林辰,专心给江哲包扎伤口。
苏晴在一旁,怯生生地拉了拉林辰的衣角。“林辰,
别说了……白薇姐也是好心……”林辰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回去的路上,气氛比来时更加凝重。苏晴依旧紧紧挨着林辰。而江哲,走在我的身边。
我们之间,只隔了不到半拳的距离。回到17楼,我们在门口分发物资。林辰按照人头,
把东西分成四份。轮到江哲时,林辰却只给了他几瓶水和两包饼干。“你的伤……”林辰说,
“在我们确定你没事之前,你最好待在自己房间里,不要出来。”这是要隔离他。
江哲的脸色沉了下去。“你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林辰毫不退让,
“我必须为我们所有人的安全负责。”“你所谓的负责,就是卸磨杀驴吗?”江哲冷笑。
眼看两个人就要吵起来。我把自己那份物资推了出去,分了一半给江哲。“这些你拿着。
”我对江哲说,“抗生素和退烧药,记得按时吃。如果发烧了,就用对讲机联系我。
”我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林辰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白薇!”“你闭嘴。
”我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你所谓的为我们负责,
就是把救命恩人拒之门外吗?”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林辰,你的安全感,我不稀罕。
”江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拒绝,拿起物资,转身回了18楼。林辰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好……好……白薇,你真是长本事了!”他一把拉过苏晴,
拿着剩下的物资,摔门而入。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我耳膜生疼。我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
抱着剩下的一点点食物,突然觉得无比疲惫。这个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
正在一点点,把我推向深渊。7.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林辰陷入了冷战。我们同处一室,
却形同陌路。苏晴夹在中间,时而看看我,时而看看他,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但我知道,
她每天晚上,还是会溜进林辰的卧室。而我,依旧睡在冰冷的沙发上。
我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和江哲的联系上。每天早中晚,我都会用对讲机问他的情况。体温,
伤口,精神状态。幸运的是,他没有出现任何感染的症状。那道伤口,只是普通的划伤。
我们聊了很多。聊末日前的生活,聊各自的理想。我知道了他是小提琴家,
来这里是为了参加一场重要的演出。末日来临,将他困在了这座陌生的城市。
他知道了我喜欢画画,梦想是开一间自己的画廊。在绝望的末日里,这种平静的交流,
成了一种奢侈的慰藉。偶尔,林辰会面无表情地从旁边走过。我能感觉到他投来的视线,
冰冷而锐利。有一次,江哲在对讲机里说,他找到了一些香菜的种子,问我喜不喜欢。
我说喜欢。林辰突然走过来,一把抢过我的对讲机,对着里面冷冷地说:“她不需要。
”然后,直接关掉了电源。“你干什么!”我怒不可遏。“**什么?”林辰冷笑,“白薇,
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女朋友。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你还要不要脸?
”“女朋友?”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你把我推给别人,
让你的白月光睡我们的床时,我就不是了。”“你!”林辰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脸色涨得通红。他大概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们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苏晴赶紧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林辰,你也是关心白薇姐……白薇姐,
你别生他气了……”她不说还好,一说我更是火大。我看着这个永远躲在林辰身后的女人,
看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这里没你的事,滚开。”苏晴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要掉不掉的。演技真是高超。林辰立刻心疼了,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