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平静下的暗涌刘老爷子家的客厅总是亮堂堂的,水晶吊灯的光漫过抛光的红木家具,
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淡淡的檀香——那是扶摇特意为老爷子点的,说能安神。
加加正坐在沙发上核对账单,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很轻。马强端着两杯温水走过来,
把其中一杯推到她手边,杯壁上还挂着刚洗过的水珠。“张阿姨那边的菜钱结了,
明天让晓禾去库房取新到的茶叶,你上次说的碧螺春,老爷子应该爱喝。
”他说话时声音放得缓,像是怕惊扰了这屋里的安静。加加抬头冲他笑了笑,
接过水杯:“还是你细心,我昨天随口一提的事。”两人没再多说,却像有根无形的线牵着,
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思。这屋里的人都知道,佳佳和马强不是亲兄妹,
却比亲的还亲——当年佳佳创业失败,是马强拿了全部积蓄帮她周转;马强母亲生病,
也是加加跑前跑后地照料。晓禾端着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脚步放得很轻。
她把果盘往茶几中间推了推,目光飞快地扫过马强的侧脸,又赶紧低下头。
袖口蹭到了果盘边缘,她慌忙用纸巾擦干净,手指捏着纸巾的力度有些大。
这屋里的地板光可鉴人,她总怕自己踩出划痕来;衣柜里挂着的衣服,
比她老家整个箱子里的都值钱。她想一直待在这里,哪怕只是做个保姆。“晓禾年纪小,
做事倒挺利索。”扶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扶着刘老爷子的胳膊,慢慢走进来。
老爷子最近腿脚不太方便,扶摇便总以照顾他为由,寸步不离。她说话时眼睛看着晓禾,
嘴角带着笑,眼神里却没什么温度,“就是年轻姑娘家,心思容易活络。”晓禾手一抖,
刚拿起的苹果差点掉下去。“阿姨说笑了,我就想着把事情做好。”她小声说。扶摇没接话,
转而对刘老爷子柔声道:“爸,刚在院子里遛弯儿累了吧?我让晓禾给您捶捶背?”说着,
却朝晓禾使了个眼色,那眼神像是在警告——别碰不该碰的人。刘老爷子摆摆手,
目光落在加加身上:“加加,下午王老板来电话,说上次那批货……”他话没说完,
就被扶摇打断:“爸,您歇着吧,生意上的事让佳佳和马强去处理就行,您操那么多心干嘛。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沙发上的薄毯,盖在老爷子腿上,手指不经意地扫过老爷子的手腕,
像是在宣示什么。马强适时开口:“王老板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他说这批货没问题,
就是想约您明天吃个饭,说感谢您上次让了利给他。”他说话时不卑不亢,
既照顾到老爷子的面子,又把事情揽了过来。加加在一旁点头:“爸,您要是不想去,
我和马强去就行,您好好歇着。”扶摇在旁边插了句:“做生意嘛,总得应酬。不过马强啊,
你可得把佳佳看好了,别让她被人欺负了去。”这话听着是关心,
却把“佳佳需要马强保护”的意味说得明明白白,像是在暗示两人关系不一般,
又像是在提醒谁——这家里的事,还轮不到外人做主。晓禾端着空果盘往厨房走,
经过马强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她看到马强正低头听加加说话,侧脸的线条很温和,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他肩上落了一小片光斑。她心里忽然有点发慌,赶紧加快脚步,
后背却像被什么盯着似的,热辣辣的。客厅里,加加喝了口温水,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扶摇,
又落回马强身上。她轻轻敲了敲账单,低声说:“下午我去趟库房,你在家陪爸。
”马强点头:“嗯,注意安全。”水晶灯的光依旧明亮,可不知怎么,
空气里的檀香好像突然浓了些,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这家里的平静,像一层薄冰,
谁都知道,底下藏着暗涌。第2章:猜忌的导火索第二天下午,
晓禾正蹲在花园里给月季浇水,扶摇忽然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捏着个牛皮纸信封。“晓禾,
把这个给马强送去。”她把信封递过来,指甲上的红蔻丹在阳光下晃眼,
“是他昨天让财务整理的报表,老爷子等着看呢。”晓禾擦干手接过来,指尖触到信封边缘,
听见扶摇又慢悠悠地补了句:“马强在书房呢,你直接进去就行。年轻人手脚麻利点,
别让老爷子等急了。”晓禾心里咯噔一下。这家里的规矩,进书房得先敲门,
尤其是马强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她捏着信封往主楼走,远远看见马强正站在书房门口打电话,
侧脸对着她,眉头微蹙,像是在说什么要紧事。她站在廊下等了片刻,
直到马强挂了电话转过身,才赶紧走上前:“马哥,扶摇阿姨让我把这个给您。”“谢了。
”马强接过信封,随手翻了翻,又抬头看她额角沁着汗,便往旁边让了让,“外面太阳大,
进去歇会儿喝口水吧。”晓禾愣了愣,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得去浇花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扶摇的声音:“哟,这正好碰上了?我还说让晓禾赶紧送过来,
别耽误事呢。”她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胳膊上搭着件老爷子的薄衫,
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个圈,笑着对马强说:“晓禾这姑娘实在,就是年纪小,脸皮薄,
你让她进屋喝水,她八成不好意思。”马强没接话,只点了点头,转身进了书房。
晓禾攥着浇水壶的把手,指节都泛白了,低着头快步往花园走,
后背像被那道目光钉住了似的。晚饭时,圆桌旁的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老爷子兴致好,
让马强开了瓶红酒,扶摇挨着老爷子坐,频频给晓禾夹菜,话里却带着刺。“晓禾多吃点,
”她用公筷夹了块排骨放进晓禾碗里,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桌上的人都听见,
“年轻人体力好,白天跑前跑后的,马强也常夸你做事细心呢。
”晓禾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下去,慌忙说:“我……我就是做好本分。”“本分是该做的,
”扶摇抿了口红酒,眼神斜斜地瞟向加加,“但这家里人多,还是得讲究个避嫌。
毕竟马强是要跟佳佳过日子的人,晓禾你说是不是?”这话像块石头扔进水里,
桌上瞬间静了。老爷子没听出端倪,还笑着说:“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啥。
”加加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抬眼看向扶摇,语气平静却带着劲儿:“扶摇阿姨,
马强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他对谁都周到,不是只对晓禾这样。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扶摇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转向老爷子,“爸,
您看我是不是多嘴了?我就是怕家里出点闲话,影响不好……”“没人说闲话。
”马强忽然开口,放下酒杯的动作很轻,却让气氛缓了缓,“晓禾是家里的保姆,
我当她是妹妹看。加加是我这辈子最信的人,这一点,谁都别想挑唆。”他话说得坦诚,
目光落在加加身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笃定。佳佳心里一暖,刚才那点不快散了大半。
晓禾埋着头扒饭,眼泪差点掉进碗里。她忽然明白,扶摇哪是怕什么闲话,
分明是想把她推出去当靶子,一边试探佳佳和马强的关系,一边给她扣脏水。
饭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可晓禾觉得浑身发冷。她偷偷抬眼,看见扶摇正低头给老爷子剥虾,
嘴角勾起一抹谁都没察觉的笑。那笑容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刚才勉强维持的平静,
让藏在底下的猜忌,顺着那道缝,一点点往外冒。
第3章:真相的碎片扶摇的动作越发露骨了。那天晓禾晾衣服时,
发现自己最喜欢的那支珍珠发夹不见了。那是她攒了两个月工资买的,平时宝贝得很,
这会儿却连个影子都没有。她急得在洗衣房翻来翻去,额头上全是汗,
直到听见扶摇在走廊里叫她,才慌忙擦了手跑出去。“晓禾,老爷子想喝你煮的银耳汤,
赶紧去弄。”扶摇靠在栏杆上,眼神扫过她通红的眼眶,嘴角噙着点似笑非笑的意思,
“怎么了?掉东西了?”晓禾咬着唇点头:“我……我的发夹不见了。”“多大点事,
”扶摇漫不经心地拨了拨自己的卷发,“回头让马强给你买个新的,他对下人一向大方。
”这话里的“下人”和“大方”像两根小刺,扎得晓禾心里发疼。可她没心思计较这些,
满脑子都是那支发夹。直到第二天清晨,她去给扶摇打扫房间,弯腰擦床头柜时,
眼角忽然瞥见梳妆台和墙壁的缝隙里,露出一点珍珠的白。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伸手把发夹抠了出来——正是她丢的那支,上面还缠着几根不属于她的长发,
是扶摇染的栗棕色。晓禾捏着发夹的手抖得厉害,后背一阵发凉。原来不是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