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伤让时庆彦请了三天假。
这三天里,喻常青每天准时来报到,早上带早餐,中午做午饭,晚上还要盯着他换药。
时庆彦觉得自己快被照顾得四肢退化了。
“我能自己来。”他看着喻常青蹲在地上给他换药,忍不住说。
喻常青头也不抬:“上次你自己换,纱布缠得太紧,血液循环都不好了。”
时庆彦无言以对。
他确实不擅长这些细致活。
第四天早上,时庆彦的脚好了不少,能自己慢慢走路了。
喻常青还是准时出现,手里提着菜。
“今天给你做排骨汤,”喻常青径直走进厨房,“伤筋动骨要多补钙。”
时庆彦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喻常青系上围裙,熟练地洗菜切肉。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给喻常青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你不用上班吗?”时庆彦问。
“请了年假。”喻常青把排骨放进锅里,加水,开火。
“就为了照顾我?”
喻常青转身看他:“不然呢?”
时庆彦不说话了。
他看着喻常青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很熟悉,好像他们已经这样生活了很久。
午饭时,时庆彦喝了一口汤,味道很好。
“你做饭一直这么好吃?”他问。
喻常青给他夹了块排骨:“以前不会,后来学的。”
“为什么学做饭?”
“想着以后能做给喜欢的人吃。”
时庆彦差点被汤呛到。
他低头猛吃了几口饭,不敢看喻常青的表情。
吃完饭,喻常青去洗碗。
时庆彦坐在沙发上,听着厨房传来的水声,心里乱成一团。
他拿出手机,给最好的朋友江晨鑫发了条消息:“如果一个男的对你特别好,是什么意思?”
江晨鑫秒回:“谁?那个书店小哥?”
时庆彦皱眉:“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
时庆彦关掉手机,更烦了。
喻常青洗完碗出来,看见时庆彦皱着眉头发呆。
“脚疼?”他问。
“不是。”时庆彦抬头看他,“喻常青,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喻常青擦手的手顿了一下:“我说过了,因为你是时庆彦。”
“这个理由我不接受。”
“那你要什么理由?”
时庆彦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他要什么理由?他自己也不知道。
喻常青在他身边坐下:“时庆彦,你觉得我烦吗?”
“烦。”
“那我要是不来找你了,你会想我吗?”
时庆彦愣住了。
他会想喻常青吗?
“不会。”他说。
喻常青笑了笑,没说话。
下午,喻常青说要回去拿点东西,走了。
时庆彦一个人在家,觉得房子空得可怕。
他打开电视,换了几个台,什么都看不进去。
脚踝已经不疼了,但他还是不想动。
手机响了,是江晨鑫打来的。
“怎么样,想明白没?”江晨鑫问。
“想明白什么?”
“那个书店小哥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时庆彦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你喜欢他吗?”
“我是直的。”
江晨鑫在电话那头笑了:“得了吧,这年头谁还分那么清楚。喜欢就是喜欢,管他是男是女。”
时庆彦挂掉电话,更烦躁了。
晚上六点,喻常青还没来。
平时这个时间,他早就带着晚饭出现了。
时庆彦饿得肚子叫,但不想叫外卖。
他盯着手机,等喻常青的消息。
七点,喻常青还是没来。
时庆彦忍不住发了条消息:“你还来吗?”
没有回复。
八点,时庆彦坐不住了。
他穿上鞋,慢慢走出门。
脚踝还有点疼,但他忍着了。
喻常青家离得不远,但他走得慢,花了三十分钟才到。
站在喻常青家门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门铃。
门开了,喻常青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你怎么来了?”喻常青的声音很哑。
“你不回消息,”时庆彦说,“我来看看。”
喻常青让开门:“我发烧了,睡了一觉。”
时庆彦走进屋,摸了摸喻常青的额头,很烫。
“吃药了吗?”
“吃了,没事。”
时庆彦看着喻常青虚弱的样子,心里一紧。
他把喻常青扶到床上躺好,去厨房倒了杯水。
“你吃饭了吗?”他问。
喻常青摇摇头:“不想吃。”
时庆彦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鸡蛋和一把青菜。
他拿出手机点了外卖,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喻常青。
“是因为照顾我才生病的?”
喻常青闭着眼睛:“不是。”
时庆彦不信。
他想起喻常青这几天忙前忙后的样子,肯定是累坏了。
外卖来了,是粥和小菜。
时庆彦把喻常青扶起来,一口一口地喂他吃。
“我自己来。”喻常青说。
“别动。”时庆彦坚持喂他。
喻常青看着他,眼睛因为发烧而湿润:“时庆彦,你这样我会误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