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帐篷民宿,和三个来荒山“灵修”的女客户挤在了一起。她们个个身材顶,颜值炸,
还主动要加我微信,说是自愿的。带我入行的发小说,这是大城市富婆的特殊癖好,
叫“回归原始”。我信了,直到我在帐篷夹缝里,看到了那枚闪着红点的针孔摄像头。
那一刻,我悟了,这哪是回归原始,这分明是要送我回归社会新闻。01“帅哥,
咱们四个挤一个帐篷,你不介意吧?”开口的是她们中最大胆的那个,叫孟琪,
一头利落的短发,眼神跟X光似的,能把我从里到外扫个通透。我嘴上说着“为客户服务,
不介意”,心里却把我那个不靠谱的发小王涛骂了一万遍。就是他给我出的馊主意,
说现在城里人都流行“轻奢露营”,让我把山里老宅改成帐篷民宿,
还给我编了一套“天人合一,气场疗愈”的鬼话当标语。结果开业一个月,就来了这三位。
除了孟琪,另外两个一个叫佳佳,长得特甜,跟个洋娃娃似的,
从见面开始就“程皓哥哥”地叫,叫得我骨头都酥了。另一个叫小雯,戴个黑框眼镜,
不怎么说话,全程抱着个笔记本电脑,手指头就没停过。我这民宿,主打一个原生态,
说白了就是穷。一个主帐篷是公共活动区,剩下的客用帐篷都是单人的。可她们非说害怕,
三个美女姐姐,娇滴滴地求我,
说晚上能不能在我那个稍微大点的“豪华”守夜帐篷里一起“打坐冥想”,汲取天地精华。
我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血气方刚,哪经得住这个。当时脑子一热,
想着发小王涛那句“富婆的心思你别猜,顺着她们就是发大财”,就答应了。现在,
我悔得肠子都青了。四个成年人,挤在一个直径三米的帐篷里,胳膊碰胳膊,腿挨着腿。
空气里弥漫着三种不同牌子的高级香水味,混合着我身上廉价的六神花露水味,那感觉,
跟进了盘丝洞似的。“程皓哥哥,你这个‘气场疗愈’,真的能帮人转运吗?
”佳佳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问我。我清了清嗓子,开始背王涛给我写的稿子:“转运,
格局小了。我们这叫‘能量置换’。你看,这山,这水,都是亿万年的能量积淀。你们来,
就是用城市的浊气,换山里的灵气。懂我意思吧?属于是给灵魂做个‘马杀鸡’。”这套嗑,
我自己说着都脸红。孟琪突然笑了,她从登山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
递给我:“程导游,讲了半天,口渴了吧?喝点水。”她的手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
递水的动作很自然,但我总觉得那笑容里有点别的意思。我刚想接,佳佳就扑了过来,
抢先一步把水拿走:“哎呀,孟琪姐,你怎么能让程皓哥哥喝凉水呢,
他天天在山里风吹日晒的,得喝热的。”说着,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保温杯,拧开,
一股热气冒了出来。我心里那叫一个感动,正准备夸她体贴,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让我浑身汗毛倒竖的东西。就在孟琪的登山包侧面网兜里,
一个黑色的充电宝上,有一个极小的红点,正在一闪一闪。那玩意儿,我熟啊!
王涛之前在网上批发了一堆,美其名曰“防贼神器”,其实就是个针孔摄像头!
她们果然不是来“灵修”的!她们是来“修理”我的!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哪是什么艳遇,这分明是大型仙人跳现场!还是带直播的那种!
我仿佛已经看到明天的头条了——《无良导游深山搞迷信,诱骗三名女游客共处一室》。
完了,我这刚起步的创业梦,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冷汗顺着我的额头就下来了。
“程皓哥哥,你怎么不喝呀?还出汗了,是不是帐篷里太热了?”佳佳举着保温杯,
一脸“关切”地看着我。我看着她那张纯真的脸,再看看孟琪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还有一个全程敲键盘、疑似正在后台操作的小雯,一个激灵,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
慌就输了。我伸手接过佳佳手里的保温杯,却没有喝,
而是顺手把它放在了身边的一个箱子上。然后,我做了一个让她们三个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我猛地站起来,帐篷空间小,我脑袋“咚”一声就撞在了撑杆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但我顾不上了,指着帐篷外,用一种惊恐又夸张的语气,压低声音喊道:“别出声!
外面……外面有东西!”02三个女人的表情瞬间变了。佳佳吓得“啊”了一声,
立马捂住嘴。小雯敲键盘的手也停了,抬头看着我。只有孟琪,她皱着眉,
眼神里全是审视和怀疑,显然不信我的鬼话。“程导游,你别一惊一乍的,这山上能有什么?
”她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你接着演”。我心里清楚,这时候比的就是演技。
谁先绷不住,谁就输了。我没理她,而是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挪到帐篷门口,
把拉链拉开一道小缝,动作夸张地朝外看。山里的夜晚很黑,只有一点模糊的月光。
风吹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配合着我此刻的表演,气氛刚刚好。
“是……是山神爷……”我回过头,表情“严肃”又带着一丝“恐惧”,声音压得极低,
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东西,“我们今晚的‘能量置换’仪式,把它老人家给引来了。
”“山神爷?”佳佳的眼睛瞪得溜圆,一半是害怕,一半是好奇。“就是山里的野猪!
”我斩钉截铁地说,“獠牙比我胳膊都粗!我上次看到它,它正用鼻子拱一棵碗口粗的松树,
就跟玩儿似的!”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把当年在村口听老猎人吹牛的段子全用上了。
野猪这玩意儿,山里确实有,而且破坏力极强,是普通游客最怕遇到的东西之一。
用它来转移注意力,再合适不过。孟琪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点变化。她可能不信什么山神爷,
但她不能不信野猪的危险性。她也凑过来,想从门缝里看。我立马把她按了回去:“别看!
被它发现就完了!它会把我们连人带帐篷一起拱下山崖!”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带着一种长期在山里生存的人才有的“经验之谈”。
帐篷里的气氛瞬间从暧昧旖旎变成了紧张**。“那……那怎么办啊,程皓哥哥?
”佳佳带着哭腔问。机会来了!我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架势:“别怕,有我。
你们三个,赶紧把所有带亮光的东西都关掉,手机、电脑、充电宝,尤其是充电宝!
”我特意加重了“充电宝”三个字的语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琪的登山包。
“野猪对光和声音特别敏感,一点亮光都可能激怒它!”我继续胡说八道。
小雯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合上了笔记本。佳佳也手忙脚乱地去掏手机。只有孟琪,
她看着我,没动。我们在昏暗的光线下对视着,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知道,这是关键。
她要是不关,我的计划就全泡汤了。“孟**,”我放缓了语气,带着一丝恳求,
“我知道你们可能不信,但在山里,信我,能活命。算我求你了,为了大家的安全。
”我的表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眼神里充满了对生命的“敬畏”。或许是我的演技太好,
或许是“野猪”的威慑力太大,孟琪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从包里拿出那个正在闪着红光的充电宝,在我“灼热”的目光注视下,长按了关机键。
那枚小小的红点,终于灭了。我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像打赢了一场世界大战。“好了,
现在大家别说话,保持安静,等它自己走开。”我压低声音,
指挥她们三个挤在帐to篷最里面,我则“英勇”地守在门口,为她们“站岗放哨”。
其实我腿肚子也有点转筋。虽然野猪是我编的,但万一真有呢?
这山里晚上可真不是闹着玩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帐篷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之前那种暧昧和试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革命友谊”。佳佳不知道什么时候,
悄悄抓住了我的衣角。我能感觉到她在发抖。我有点过意不去,把一个姑娘家吓成这样。
“别怕,”我没回头,只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可靠,“有我在,没事的。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觉得戏演得差不多了,才再次探头出去,然后长舒一口气,
宣布:“走了,安全了。”帐篷里的三个人都松了口气。佳佳第一个开口,
语气里充满了崇拜:“程皓哥哥,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是野猪的?”“听声辨位,
一个合格的山地向导的基本操作。”我开始装高手,脸不红心不跳,“而且,
我能闻到它身上那股……嗯,王者的气息。”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小雯突然推了推眼镜,
幽幽地开口了:“可是,程导游,我刚才查了一下,野猪是杂食动物,视力很差,
主要靠嗅觉和听觉,它们……并不怕光。”空气,再次凝固了。03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冷汗“刷”地一下又冒了出来。翻车了!竟然在这种细节上翻车了!
我光记得老猎人说野猪猛,忘了这茬了。这年头的文化人,都喜欢随手百度,真是坏我大事!
佳佳和孟琪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一个带着疑惑,一个带着“果然如此”的冷笑。
完了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刚刚建立起来的“可靠向导”人设,瞬间崩塌。
“咳咳,”**咳两声,试图掩饰尴尬,“小雯说的,那是普通野猪。咱们这山里的,
是变异品种,叫‘光敏性狂躁野猪’,简称‘光狂猪’。”我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反正吹牛不上税。“这种猪,见了光就会陷入癫狂状态,战斗力翻倍。
这是我们本地向导圈子里才知道的秘密,网上查不到的。”我边说边给自己点赞,
我真是个平平无奇的语言小天才。小雯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头灯的光,她张了张嘴,
似乎还想说什么。我赶紧抢在她前面,发动了第二个技能:道德绑架。“我刚才那么紧张,
甚至不惜编个瞎话,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我痛心疾首地说道,
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你们可以不相信我的专业,但不能怀疑我保护客户的决心啊!
万一外面真的有危险呢?我承担不起这个后果!”说着,我还挤出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情真意切,感人肺腑。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效果拔群。佳佳立刻倒戈了:“就是就是!
程皓哥哥肯定是为了我们好!小雯你别老是上网查啦,网络都是虚拟的,
程皓哥哥才是真实的!”小雯被她怼得哑口无言,默默地低下了头。
孟琪的眼神也缓和了一些,虽然依旧带着审视,但至少没有刚才那么咄咄逼人了。
她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行了,不管是什么猪,过去了就行。明天还要早起,都睡吧。
”危机,暂时解除了。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没再说话。帐篷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可我哪里睡得着。这三个女人就像是三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我炸得粉身碎骨。
她们到底想干什么?真的是记者?还是什么商业调查员?查我这个体户,
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我想不通,越想越精神。旁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我悄悄转过头,
借着从帐篷缝隙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打量着她们。佳佳睡着了还抱着个小熊玩偶,
像个孩子。小雯则缩在睡袋里,只露出一撮头发。而孟琪,她睡着的时候,
眉头也是微微皱着的,似乎有什么心事。我注意到,在她右眼的眼角下方,
有一道非常非常浅的疤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像是指甲划过留下的痕跡。
这道小小的疤痕,破坏了她脸部完美的线条,却也让她那张有些冷淡的脸,多了一丝故事感。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孟琪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四目相对,在寂静的黑夜里,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不像之前那么有攻击性,
反而带着一种复杂的,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也没敢动,就这么和她对视着。过了十几秒,
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问:“程皓,你为什么要撒谎?”她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看着我的窘迫,
没有追问,而是翻了个身,背对着我,留给我一个沉默的背影。这一夜,我彻底失眠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嗡嗡”声吵醒了。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发现小雯正操控着一架巴掌大的无人机,从帐篷里飞了出去。我心里一惊,睡意全无。
这又是什么新花样?航拍取证?孟琪和佳佳也起来了,正在收拾东西。气氛有点尴尬,
没人提昨晚的事。“程皓哥哥,早啊。”佳佳甜甜地跟我打招呼,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我勉强笑了笑,爬出帐to篷。清晨的山里空气很好,但我却感觉快要窒息了。“程导游,
我们今天的行程是什么?”孟琪一边整理背包,一边公式化地问道。
“今天……今天的项目是‘寻龙点穴’。”我硬着G头皮,继续我的表演,
“我会带你们去找我们这山的龙脉所在,在那里吸收日月精华,可以净化心灵。
”这当然也是王涛编的。他说,搞这些东西,就要把名头吹得越大越好,
最好是听不懂的那种。孟琪听完,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我带着她们三个,
沿着一条少有人走的山路往上爬。一路上,我都在思考对策。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我必须想办法搞清楚她们的真实目的。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一处断崖边。
“就是这里了,”我指着断崖对面一块凸起的石头,开始胡扯,“看到那块石头没有?
像不像一个龙头?这里就是龙脉的头部,风水宝地。”“哇,真的好像耶!
”佳佳非常配合地发出了惊叹。小雯的无人机在“龙头”上空盘旋,
似乎在进行360度无死角拍摄。孟琪走到悬崖边,往下看了看,深不见底。她回头看着我,
突然问:“程导游,你说在这里吸收精华,那要怎么过去呢?
”悬崖中间隔着至少四五米的距离,下面是万丈深渊,根本不可能过去。
我正想说“我们是意念吸收,神交,过去就凡俗了”,孟琪却打断了我。
她指着悬崖边一棵横着生长的老松树,那树干刚好斜着伸向对面,看起来像一座独木桥。
“从这里,应该可以爬过去吧?”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
“你作为‘山神爷’都见过的专业向导,身手应该不错。不如,你先给我们做个示范?
”04我看着那棵斜着伸出去,被山风吹得微微摇晃的老松树,腿肚子又开始转筋了。
这棵树,一半长在悬崖上,一半悬在空中,树皮上还长满了湿滑的青苔。别说爬过去,
就是多看两眼都头晕。这孟琪,是想让我死啊!“这个……孟**,
我们讲究的是‘心诚则灵’,人过去,意境就差了。我们是来修心的,不是来修仙的,
搞那么危险的动作干什么。”我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试图把话题拉回来。“是吗?
”孟琪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三分凉薄,三分讥笑,还有四分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倒觉得,
只有亲身站在‘龙头’上,才能感受到你说的‘能量置换’。你作为导师,
连这点‘诚意’都没有,怎么让我们相信你?”佳佳也在一旁帮腔:“对啊对啊,程皓哥哥,
你就给我们表演一个嘛!我们相信你!”小雯虽然没说话,但她操控着无人机,
镜头已经对准了我,一副“导演已就位,演员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架势。
我被她们逼到了墙角,不,是悬崖角。上,是送死;不上,就是当场承认自己是骗子。
承认了,天知道她们会怎么“修理”我。没准直接就把我推下去了,对外就说我是失足坠崖。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港片里的黑吃黑镜头。“怎么,不敢了?”孟琪的语气充满了挑衅,
“你那套‘光狂猪’的理论,不会也是编的吧?”不能怂!怂了就全完了!
一股不知从哪来的邪火冲上了我的头顶。不就是一棵树吗?
我小时候掏鸟窝爬得比这高的树多了去了!“谁说我不敢了?”我把心一横,脱掉外套,
露出我那并不怎么结实的胳臂,“你们看好了!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什么叫真正的‘天人合一’!”我走到那棵松树前,深吸一口气,双手抱住树干,
一脚踩了上去。脚下一滑,差点直接掉下去。我吓得魂都快飞了,死死地抱着树干,
整个人像个考拉一样挂在上面,一动也不敢动。“噗嗤。”佳佳没忍住,笑了出来。
孟琪也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场蹩脚的马戏。我老脸一红,
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看……看什么看!我这是在……在和树神进行交流!
”我嘴硬道,“得先获得它的许可,才能过去。你们这些凡人,不懂!”我一边说,
一边调整呼吸,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像一只笨拙的毛毛虫,在树干上往前挪。
风在我耳边呼啸,脚下是看不见底的深渊。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根救命的树干上,
汗水浸湿了我的后背。就在我挪到一半,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原本还晴朗的天气,不知何时聚拢了大片的乌云。紧接着,
一阵狂风吹来,吹得整棵松树都剧烈地摇晃起来。“不好!要下雨了!”佳佳惊叫道。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这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要是下起雨来,树干会更滑,
我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我不敢再耽搁,咬着牙,加快了速度。
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对面崖壁的时候,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咔嚓”一声巨响,
仿佛就在我头顶炸开。豆大的雨点,瞬间倾盆而下。我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从树干上摔了下去!“啊!”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
身体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绝望的抛物线。完了,我程皓这二十几年的人生,
就要以如此草率和搞笑的方式结束了。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跟我爸妈说,我爱他们。
就在我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悬崖边伸了出来,闪电般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那只手,冰凉,但却异常有力。我猛地睁开眼,看到孟琪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悬崖,
正死死地抓着我。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贴在她的脸上,
她那双总是带着审视和嘲讽的眼睛里,此刻,竟然满是焦急。“抓住!”她冲我吼道,
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佳佳和小雯也反应了过来,冲上来,一个抱住孟琪的腰,
一个抱住她的腿,三个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把我往上拉。我的身体悬在半空中,
下面是深不见底的云雾和狂风。我的体重加上下坠的冲力,全压在孟琪的一条胳-膊上。
我能感觉到她的手臂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放手!孟琪!你快放手!”我冲她大喊,
“不然我们都得掉下去!”“闭嘴!”她回敬了我一声怒吼,手抓得更紧了,“我没让你死,
你就不准死!”我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大力气,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救我这个她眼里的“骗子”。雨越下越大,我们的体力都在飞速流失。
就在我们都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看到孟琪咬紧了牙关,她看着我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程皓!你自己想办法!用脚蹬崖壁!快!”她的话点醒了我。
我借着她们往上拉的力,拼命地用脚在湿滑的崖壁上乱蹬,试图找到一个可以借力的地方。
终于,我的脚尖碰触到了一块凸起的岩石。我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猛地一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