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阮平乐本是边陲之地一商贾之家的次女,自小便学习琴棋书画,
闺阁女子该学的一切于她而言便是手到擒来。她的人生本该是一帆风顺。直到外族来犯,
她的世界翻天覆地的改变。那天本是一个艳阳天,她的哥哥与父亲出门采买,
她与母亲待在家中绣红准备卖些银钱。他们出去的时候东方渐明,
待到天色昏暗之时还未归来。阮平乐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感觉自己喘不过气。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与母亲一同站在大门边张望,盼着期待中的身影出现。
她们最终没有等到亲人出现,只等到了护城的守军。那守军一脸严肃,告知二人外族入侵,
蛮兵已兵临城下,喊她们快快收拾东西,跟着大部队撤离。说罢便快步跑向下一户人家。
人群的喧闹声也在这一刻涌入二人的耳中,城外兵戈的碰撞声忽远忽近。
阮夫人焦急地看着外面的人流,试图找到熟悉的身影,却是一无所获。
阮平乐看着母亲坐立不安的模样,知道她在担忧父子二人的安危,
于是开口安慰:“母亲莫急,或许父亲与哥哥比我们先一步知道此消息,
提前跟着大部队走了。”这话既是在安慰母亲,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她的母亲显然有被安慰到,她频频点头,嘴里不断念叨着没事的没事的。
阮平乐拉着失魂的母亲开始收拾细软。她瞧着自己与母亲的刺绣尚未完成,
想着或许在路上能将完成,便也带上了。阮平乐与母亲背着大包小包,随着人流向前。
一路上她都在寻找自己的父亲与哥哥,却是一无所获。她正要再仔细看看身旁的人们,
炮火的轰鸣声骤然响起,浓厚的黑烟蹭地冒起,像是夺命的恶鬼。
阮平乐的身后一座房屋骤然倒塌,残留的火星四溅,离得近的人们都被这火焰波及,
身体被点燃,转瞬成为焦骨。清晰映入阮平乐的眼中。一时间,人们的惨叫声四起,
炮火的声响还在不断响起,房屋接连被炸毁,人间炼狱的情景就这么活生生上演。
阮平乐从未见识过这样的情景,一时害怕得手脚颤抖无法行动。
开始疯了般的拉扯周围的人问他们是否见过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带着一个比他矮一些的男孩。
许多人生怕她是疯子要对自己做些什么,嫌恶地避开。
直到一位老者言明今日他回城时见到过符合她所述特征的人,
只不过那二人向着城外的方向而去。这话无异于是晴天霹雳,阮平乐的母亲瞬间崩溃,
她瘫倒在地,双眼呆滞无神,毫无先前温柔妇人的模样。阮平乐的泪水几乎在瞬间倾泻而下,
她试图将地上的母亲拉起。“母亲!您一定要振作起来啊,若是父亲和哥哥还活着,
定是希望我们二人好好活下去!”这一番话并没有打动阮平乐的母亲,相反地,
她的神色癫狂。“燕儿、阮郎!!你们怎么忍心将我抛下?你们一定不忍心的对不对?
对、对!他们一定不忍心留我一人在世间,我要去陪他们!”随后她不知哪来的力气,
一把将阮平乐推开,转身向着后面紧追的炮火而去。阮平乐瞳孔紧缩,
她死死抱住母亲的身子不让她离开。但拥挤着向前的人流推搡着阮平乐前行,
阮平乐很快便失去了力气。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逆流而上,
推开每个挡在她身前的人朝着死亡一步步迈进。炮火声响起的一瞬。阮平乐的心脏几乎停止。
她看见自己的母亲的头上直直投掷下一枚炮弹,她的母亲顷刻间化为碎片,
血模糊了阮平乐的视线。一物因巨大的冲击力飘到阮平乐身前。阮平乐几乎是凭着本能抓住。
那是一个绣着平安二字的手帕,被烧黑了一角,背面沾染星星点点的血迹。
她一眼便认出是今日清晨母亲刚绣好的帕子。泪水止不住地汹涌,阮平乐将帕子放在心口,
久久不能平静。即使是这样,她还是随着人群不断向前。她要好好活着。
即便如今的她已是孤家寡人,她也怀揣着希望,想要代替自己的家人好好活下去。
阮平乐跟着逃难的人群一路向前,饥一顿饱一顿地勉强度日。不知走了多久,
她感到眼前阵阵眩晕,头一歪便倒在地上。
02再次醒来时她竟是到了一个女子闺房样的房间内。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有人在交流。
“这可是个好货色呀桑妈妈,您瞧她那模样,那身板,日后定是您醉春楼的头牌呀!
可不可以......”一道谄媚的男声,回答他的则是一个不耐烦的女声。
“你这泼皮还想加价不成?到了老娘这儿就是老娘说了算!你算个什么东西?就这个数,
爱要不要,老娘也不缺你一个!”那道男声随即应是,一阵银钱入袋的声音后便没了动静。
紧接着房门被大力推开。被唤作桑妈妈的女人扭着腰肢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确实是个好货色,你既然到了我这儿来,便要听话,我可没多少耐心。”阮平乐虽然单纯,
但如今的情况她自然猜出了自己是被卖了。她一时惊慌,大喊着期待有人能听到她的求救。
桑妈妈却只是轻蔑地看着她。“别白费力气了,我说了到这就是我说了算,没人会来救你的。
”她似乎见多了这样的状况,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拍拍手房外就进来一位壮硕的嬷嬷将她拖走。她想要反抗,得到的却是嬷嬷毫不留情的巴掌。
“既然到了这就给我乖乖的!还想要逃跑?做梦!”这之后属于阮平乐的酷刑便开始了。
她被逼着去学习如何取悦客人,被迫整天练琴、作画。一开始她还要反抗,
试图在嬷嬷松懈时逃跑,被抓回来便是一顿毒打。几次过后,她开始闹自杀。
但每次门口的侍卫听到异响便会报告给嬷嬷,她几次自杀都没有成功,甚至会被饿肚子。
她的希望一次次破灭,她开始认命,再不敢违抗嬷嬷。桑妈妈给阮平乐取了新的名字,
如今的她唤作梅花。梅花本就精通琴棋书画,学起新的东西来飞快,并且她的身段极好,
容貌也是一等一的。桑妈妈开始正视梅花,她知道自己新的摇钱树来了。
她开始宣传这个新人,将她捧到了极高的位置,许多人慕名而来。
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询问桑妈妈新人到底长得如何貌若天仙,桑妈妈便知道时机到了。
她开始以高价售卖梅花演出的座位。此处地处京城繁华的街道,富贵人家并不在少数。
因此演出座位一经售卖便一抢而空。片刻便座无虚席,就连楼上的雅间都所剩无几。
梅花在后台梳妆,如今她已与过去的自己截然不同。镜中人唇红齿白,粉面桃腮,
若隐若现的衣装勾勒她美好的身姿。她竟是认不得自己了。在她怔愣之际,
门外宾客的呼声乍起。桑妈妈推门询问她是否准备就绪。她点点头,提起裙摆准备上台。
原本璀璨的灯火骤然昏暗,悠扬的乐声响起。
梅花一袭白衣如仙子下凡般从二楼缓缓飘落而下,她站于台上,灯光照耀在她脸上,
昳丽的容颜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紧接着她随着乐声翩翩起舞,衣袖翩飞,神情悲戚。
不少人被她的舞姿折服,痴痴望着她。一曲结束,观众席寂静无声。
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迭起。楼上的雅间也不时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梅花倒是不管他人对她是何评价,她如今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完成了她的任务后便回到房间沐浴。沐浴时她看着自己的雪白肌肤,竟是厌恶无比。
她厌恶自己如今的模样,若是被她的家人们知晓......她的头埋在膝盖间,
无声的哭泣。一直哭到水开始变凉,她才堪堪换好衣裳躺在床上。
如今这样已是很好的结果了不是吗?起码自己如今还活着,活得也不差,若是真成为难民,
自己没有住处也吃不饱,该怎么办?梅花一遍遍说服自己,到最后她累极,睡着了。
03第二日梅花便被告知有贵客指名要她来服侍。她刚听闻此消息时惊恐万分,
但随后她想通了。以桑妈妈的精明程度,必然不会如此简单地将她的初夜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