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柳文轩主角抖音小说《曾剪红烛照孤影》在线阅读

发表时间:2025-08-02 14: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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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血色婚礼大婚那日,京城飘着细雪。我穿着绛红喜袍站在殿前,

雪花落在肩头金线绣的麒麟纹上,很快融化成深色的水渍。父亲站在我身侧,

手掌重重按在我肩上,力道大得让我觉得骨头都在作响。"云衡,记住,

从今日起你不仅是萧家独子,更是皇家驸马。"父亲的声音压得极低,

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这场婚事,是陛下赐给我们萧家的枷锁,也是荣耀。

"我微微颔首,目光却忍不住飘向大殿深处。那里,

我的新娘——当今圣上最宠爱的明华公主正在梳妆。透过重重纱幔,

只能看见几个宫女忙碌的身影。"萧将军不必紧张。"礼部侍郎笑着递来一杯热茶,

"公主殿下性情温婉,知书达理,与将军正是天作之合。"我接过茶盏,

指尖被烫得发红也浑然不觉。他们都不知道,这场婚事背后是怎样的政治交易。

北境柔然部落蠢蠢欲动,萧家军是朝廷最后的屏障。而联姻,不过是皇帝拴住萧家的缰绳。

"驸马爷,吉时已到。"我深吸一口气,迈入大殿。红毯尽头,

凤冠霞帔的新娘由两位宫女搀扶着缓缓走来。当她抬头的那一刻,我呼吸一滞。

赵明华公主的美,凌厉如刀。她眉如远山含黛,眸若寒星坠夜,唇上一抹朱红衬得肌肤胜雪。

可那双眼看向我时,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臣萧云衡,参见公主。

"我单膝跪地,行了大礼。"驸马请起。"她的声音清冷,仿佛檐下将落未落的冰凌。

交拜天地时,我注意到她指尖在微微发抖。合卺酒过,喜娘高喊着送入洞房,

她却突然面色煞白,脚步踉跄了一下。"公主身体不适?"我低声询问,伸手欲扶。

她像被烫到般避开我的触碰:"无碍,只是...有些乏了。"洞房内红烛高烧,

喜床上洒满红枣花生。宫女们退下后,我正欲开口,她却先一步道:"今夜我想独自休息。

"我愣在原地:"这...不合礼数...""驸马是要强迫本宫?"她抬眼,目光如刃。

那一夜,我睡在外间榻上,听着内室传来细微的啜泣声直到天明。大婚之夜,

我的妻子宁愿独守空闺也不愿让我碰她一根手指。晨起梳洗时,

我在妆台角落发现一张被揉皱的纸笺。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落款是一个"柳"字。"驸马在看什么?"明华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

一把夺过纸笺。她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归于平静:"不过是旧时诗作,让驸马见笑了。

"我装作没看见她迅速将纸笺藏入袖中的动作,转身取来梳子:"我为公主梳发可好?

""不必。"她避开我的手,唤来贴身宫女。婚后第七日,北境急报传来。父亲连夜进宫,

归来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柔然集结二十万大军,攻陷了凉州。三日后我要出征。

""儿子随父亲同去。"我立即起身。"糊涂!"父亲一掌拍在案上,茶盏跳了起来,

"你现在是驸马,首要之责是照顾好公主。陛下特意交代,让你留在京中担任驸马都尉,

协助兵部处理军务。"我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明华站在廊下阴影处,

月光为她勾勒出一道银边。我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只看见她转身离去的背影,

轻盈得像一缕烟。出征那日,我站在城墙上目送父亲远去。玄甲军如同一道铁流涌出城门,

父亲的白马在队伍最前方,很快变成一个小黑点。身后传来环佩叮当之声,

明华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侧。这是婚后她第一次主动靠近我。"萧将军会平安归来的。

"她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得几乎被风吹散。我正惊讶于她的关心,

却见她目光落在远处某个身影上——那是个青衫书生,正在城下为将士们分发平安符。

书生抬头望来,与明华四目相对时,她唇角浮现出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笑意。

"那是...""太学博士柳文轩。"她声音突然柔软得像融化的蜜,

"他...曾是我的侍读。"我心头像是被细针刺了一下,

却还是强笑道:"原来公主喜欢读书人。"她收回目光,

又恢复了那副疏离模样:"驸马多虑了。"当夜,我在书房处理兵部文书,

无意中碰倒一摞书册。从散落的书页间飘出一叠诗笺,我拾起一看,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相思之语。最上面一页写着:"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那字迹娟秀却陌生。翻到背面,一行小字刺入眼帘:"文轩亲笔"。我如遭雷击。

这分明是李商隐的《无题》,讲的正是偷情之欢。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我慌忙将诗笺塞回书册。"驸马在看什么?"明华端着茶盏站在门口,

目光警觉地扫过凌乱的书桌。"随手翻翻兵书。"我强作镇定,"公主今日气色甚好。

"她放下茶盏,不着痕迹地挪到书架前:"明日是上巳节,我要去大相国寺上香。

""我陪公主同去。""不必。"她拒绝得太快,像是早就准备好答案,

"我约了...几位闺中密友,驸马在场反倒不便。"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我攥紧了拳头。书案上,她带来的茶还冒着热气,是我最喜欢的武夷岩茶。

她连我的口味都摸清了,却把整颗心都给了别人。第二章:冷苑孤灯父亲离京后,

我正式搬进了公主府。说是驸马府,实则处处都是公主的痕迹。东苑是她的居所,

种满了她喜爱的白梅;西厢辟为我的住处,窗外却是一排不开花的青竹。每日晨起,

我都会站在东苑外的回廊下等候问安。明华从不准我踏入她的院子,只让宫女在门内传话。

今日亦是如此。"公主说,今日身体不适,驸马请回。"绿衣宫女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望着那扇雕花木门,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琵琶声。弹的是《长相思》,技法娴熟,

却毫无感情。我知道,那是明华在弹。她身体不适,却有力气弹曲。"告诉公主,

我晚些再来。"我转身离去,袖中拳头攥得生疼。回到西厢,我抽出长剑在院中挥舞。

剑风扫过,竹叶纷纷落下。老管家萧福站在廊下欲言又止。"有话就说。"我收剑入鞘,

接过他递来的汗巾。"少爷,老奴多嘴...您何必每日去碰钉子?

公主她..."萧福是跟着父亲几十年的老人,私下仍唤我少爷。"她是我的妻子。

"我打断他,"至少名义上是。"萧福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北疆来的。

"我急忙拆开,是父亲的笔迹。信中说前线战事吃紧,柔然人不知为何对边防布局了如指掌。

最后一行字墨迹尤重:"京中恐有奸细,吾儿务必谨慎。"我将信纸凑近烛火,

看着它化为灰烬。奸细?会是谁?朝中主和派那些文官?

还是...一阵清脆的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那笑声如银铃,

却让我浑身发冷——我从未听明华这样笑过。循声望去,东苑墙外的梨树上,竟坐着两个人。

明华一袭白衣,发间只簪一支玉钗,正俯身从书生手中接过什么。那书生青衫磊落,

正是柳文轩。我僵在原地,看着明华展开手中的纸卷,笑靥如花。

柳文轩伸手为她拂去肩头落花,动作熟稔得刺眼。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公主与柳博士是旧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可怕。

萧福低声道:"听说柳博士曾是公主的侍读,在太学时便常出入宫中。先帝在世时,

还曾有意...""够了。"我厉声喝止,却看见墙头两人闻声望来。六目相对,

明华的笑容瞬间凝固。她手中的纸卷飘落在地,被风一吹,竟朝我院中飞来。我抬手接住,

展开一看,是一幅画。画中女子在梅树下抚琴,眉眼含笑,不是明华是谁?

落款处题着:"癸卯年春,为明华作于听雪轩。"明华。不是公主殿下,不是殿下,

而是直呼其名。"还给我!"明华竟从墙头一跃而下,踉跄着冲到我面前。她发髻散乱,

面颊因急切而泛红,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我高高举起画:"公主与柳博士,

交情匪浅啊。""与你何干?"她跳着想抢,却被我按住肩膀。墙头,柳文轩脸色煞白,

进退两难。我冷冷扫他一眼,将画塞回明华手中:"公主若喜欢字画,

为夫可以请最好的画师。""谁要你的画!"她夺过画轴,转身便走,却在几步后回头,

"柳公子是奉皇命来为我讲解诗画的,驸马最好不要多事。"我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突然觉得可笑。奉皇命?那为何不走正门,要翻墙而入?那夜,我在书房独坐至三更。

案上摊开的是兵部送来的边防图,我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眼前总是浮现明华为柳文轩展颜一笑的模样。"驸马,宫里来人了。"萧福轻声禀报。

来的是皇帝身边的高公公,宣我明日入宫参加春宴。我正要应下,

却听他补充道:"公主殿下已经先行入宫了,说是要陪太后礼佛。"我心中一沉。今日午后,

我还看见明华在东苑赏花,何时入的宫?次日,我换上朝服独自入宫。春宴设在御花园,

百官携家眷出席。我在人群中寻找明华的身影,却见她坐在女眷席上,身边赫然是柳文轩。

两人正在品评一幅字画,明华眉眼含笑,哪有半点抱病的样子?"萧驸马。

"宰相李大人拦住我,"听闻你精于骑射,改日可否指点犬子一二?"我勉强应付几句,

目光却忍不住瞟向明华。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衣裙,发间只簪一支木芙蓉,

素雅得与周遭珠光宝气的贵妇们格格不入,却美得惊心。正当我出神之际,

太监高声宣布陛下驾到。众人跪迎,我趁机挪到明华身侧,

低声道:"公主不是说身子不适吗?"她头也不抬:"见了想见的人,自然就好了。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生生捅进我心窝。宴席间,我食不知味,

只看着明华与柳文轩隔席相望,眉目传情。

那些我以为永远不会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娇羞、喜悦、柔情,全都给了别人。"驸马,

尝尝这个。"明华突然夹了一块糕点放在我盘中。我受宠若惊,却见她目光越过我,

看向我身后的柳文轩,嘴角带着挑衅的笑。原来,我只是她**情郎的工具。宴后游园,

陛下命我陪同明华。我上前欲扶她手臂,却被她猛地甩开。这一动静不小,

引得周围几位命妇掩口轻笑。"明华,"我压低声音,"至少在人前...""人前怎样?

"她抬高声调,"装恩爱夫妻吗?驸马何必自欺欺人?"她的声音足够让周围人都听见。

我感觉无数道目光刺在背上,有嘲弄,有怜悯。右相之子甚至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

回府的马车上,我们各坐一边,形同陌路。车帘被风吹起一角,我看见柳文轩骑马经过,

明华的眼神立刻追了过去。"你们究竟..."我话到嘴边又咽下。答案太明显,

何必自取其辱?当晚,我在练武场发了疯似的挥剑,直到力竭倒地。夜空无星无月,

黑得像我看不到希望的心。"少爷..."萧福提着灯笼找来,见我这般模样,老泪纵横,

"您这是何苦...""福伯,"我仰面躺在地上,任由汗水流入眼睛,"公主和柳文轩,

到底怎么回事?"萧福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柳家与先皇后是表亲,柳公子自幼出入宫廷,

与公主青梅竹马。先帝在世时,曾有意撮合他们...后来先帝驾崩,今上即位,

为了拉拢咱们萧家...""所以拆散了他们,把公主嫁给了我。"我接完他的话,

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眶发烫,"好一出棒打鸳鸯!"萧福慌忙摆手:"少爷别这么想!

您是堂堂镇北将军独子,年纪轻轻就立过战功,哪点比不上那个只会吟诗作画的穷书生?

"我摇摇头,撑着剑站起来。比不上什么呢?比不上他们十几年的情谊?

比不上那些我永远无法参与的过往?回到西厢,我取出珍藏多年的短剑。

这是十四岁第一次随父出征时缴获的战利品,本想送给明华防身。剑鞘上镶着七颗宝石,

排列如北斗。我摩挲着剑鞘,想起白日里明华看柳文轩的眼神,胸口一阵剧痛。窗外,

东苑的灯还亮着。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隔着窗纱,看见明华正在写信。她写写停停,

时而咬唇浅笑,时而托腮沉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表情我认得——是少女怀春的模样。我转身离去,

却在回廊拐角撞见一个绿衣宫女鬼鬼祟祟地往后门去。她怀里鼓鼓囊囊,

见了我吓得跪倒在地,一封信从袖中滑出。信封上写着:"文轩亲启"。"驸马饶命!

"宫女连连磕头,"公主只是...只是..."我只是摆摆手,让她去了。

拆看妻子的情书?我萧云衡还没下作到那种地步。回到房中,我取出父亲的信又读了一遍。

"京中恐有奸细"几个字格外刺眼。我下意识想到柳文轩,又摇头否定。一个书生,

哪有通敌的本事?可如果...如果明华在无意中向他透露了什么...我猛然站起,

又缓缓坐下。不,明华再怎样也不会背叛大周。她只是...不爱我罢了。窗外传来打更声,

三更天了。东苑的灯还亮着,而我的心里,只剩下一片黑暗。第三章:裂帛惊变五月初七,

明华公主生辰。天还没亮,我就站在了厨房里,亲自监督厨娘们准备寿面。

面粉沾满了我的前襟,手指被热水烫得发红,可我想起小时候母亲说过,

寿面要亲人亲手和面才显诚心。"驸马爷,这些让下人们做就是了。

"厨娘战战兢兢地看着我揉面的样子。"不必。"我抹了把额头的汗,"公主喜欢细面,

要揉得劲道些。"其实我不知道明华喜欢什么样的面。成婚半载,她从未与我同桌用膳。

但我记得父亲说过,江南人爱吃细面,而明华的母亲——先皇后正是江南人。面刚下锅,

萧福匆匆跑来:"少爷,兵部急报!"我擦了手展开信函,是北疆加急军报。

柔然人突袭了父亲驻守的凉州城,幸亏父亲早有防备,不仅击退敌军,

还生擒了对方一员大将。信末,父亲用暗语写道:"敌知我布防,必有内应,慎查。

"我烧掉信函,心中疑云密布。北疆布防图只有兵部和几位大将知晓,难道..."驸马,

面要糊了!"厨娘的惊呼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慌忙捞起面条,盛进早已准备好的青瓷碗中。

这碗是我特意从库房找出来的越窑珍品,釉色如雨后天青。我端着面,小心翼翼地走向东苑。

刚到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明华的笑声。那笑声如清泉击石,

是我梦寐以求却从未得到过的珍宝。"殿下,驸马求见。"宫女通报后,笑声戛然而止。

"让他进来吧。"明华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淡。我端着寿面进屋,看见明华坐在梳妆台前,

发髻半挽。桌上摊开一封信,见我进来,她迅速用丝帕盖住。"公主,长寿面。

"我献宝似的捧上瓷碗,"我亲手做的。"她扫了一眼,眉头微蹙:"我不饿。

""就尝一口,讨个吉利。"我坚持道,将碗递得更近。她勉强接过,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条,

蜻蜓点水般沾了沾唇就放下:"可以了吧?"我正欲说话,忽见丝帕下的信纸露出一角,

上面赫然画着地形图。军事熏陶让我一眼认出那是凉州附近的河谷走向。"这是什么?

"我伸手去拿。明华猛地站起,碗盏摔在地上,汤汁溅了我一身:"谁准你动我的东西!

"我顾不上污损的衣袍,抢过那页纸。果然是凉州地形图,还标注了驻军位置和换防时间。

最下方一行小字:"文轩谨绘"。"柳文轩为何绘制军事地图?"我声音发颤,

"公主可知私传军情是何等大罪?""你懂什么!"明华脸色煞白,

"柳公子只是帮我了解北疆风物...萧云衡,把信还我!"我退后一步,仔细检查信纸。

在墨迹较淡处,隐约可见几个被刻意涂抹的字:"柔然可汗亲启"。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我抬头看向明华,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变得理直气壮。"柳文轩是奸细。

"我一字一顿道,"而你,在帮他窃取军情。""胡说!"明华扑上来抢夺信纸,

"柳公子只是关心边疆将士...他比你这个冷血武夫更懂仁爱!

"我高举信纸避开她的手:"今日宴会上,我会当众揭发他。"这句话像刀子般刺中了她。

明华踉跄后退,跌坐在绣墩上,眼中迅速积聚起泪水。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哭,

珍珠般的泪滴一颗颗滚落,却让我心如铁石。"求你..."她突然跪了下来,

抓住我的衣摆,"萧云衡,我从未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

放过他..."我低头看着她。我的妻子,大周的公主,为了另一个男人跪在我脚下。

那一刻,我宁愿自己被万箭穿心,也不愿面对这样的场景。"为什么?

"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为什么要背叛大周?""我没有背叛!"明华仰起脸,

泪水洗过的眼睛格外明亮,"柳公子说...说只要拿到布防图,

就能证明和谈才是上策...他说战争只会让百姓受苦..."我闭了闭眼。好个柳文轩,

竟用这等花言巧语哄骗明华。"公主,"我蹲下身与她平视,"柔然人嗜血成性,

从未真心和谈。柳文轩是在利用你。""你撒谎!"明华猛地推开我,"你就是嫉妒!

嫉妒柳公子才华横溢,嫉妒他...得到我的心!"我被她推得倒退几步,后背撞上多宝阁。

架上瓷瓶摇晃着坠落,碎了一地。就像我的心。"申时开宴,"我转身走向门口,

"在那之前,公主最好想清楚自己的立场。"宴会筹备得极尽奢华。我在庭院里搭了戏台,

请来京城最好的木偶戏班。明华幼时最爱看《嫦娥奔月》,我特意让他们排演了新编版本。

宾客陆续到来,我却心神不宁。明华迟迟未露面,派去请安的宫女回报说公主身体不适。

我亲自去东苑,却被拦在门外。"公主说...说她不想见驸马。"宫女战战兢兢地传话。

我正要硬闯,忽听身后一阵骚动。回头望去,明华竟盛装出现在庭院中,身边跟着柳文轩。

她穿着正红色宫装,金凤步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美得惊心动魄。而她的手,

正搭在柳文轩的臂弯里。满座哗然。我大步上前,

在众目睽睽之下扣住柳文轩的手腕:"柳博士,私闯公主府该当何罪?""驸马误会了。

"柳文轩微笑如常,"下官是奉太后懿旨,为公主送来贺礼。"明华上前一步,

挡在我和柳文轩之间:"萧云衡,今日是我生辰,你别扫兴。"我看着她维护柳文轩的姿态,

心如刀割。宾客们交头接耳,不时投来或嘲弄或同情的目光。"既然如此,"我强压怒火,

"请柳博士入席吧。"宴席间,我坐在主位,明华却频频向柳文轩那桌张望。

当《嫦娥奔月》开演时,我听见她小声对身旁宫女说:"幼稚,又不是小孩子了。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我最后一丝期待。我原以为,至少在今天,她能给我一点温情。

戏演到一半,侍从来报说兵部有急事。我告罪离席,刚转入书房,就听见窗外有窸窣声。

从窗缝望去,明华和柳文轩正躲在假山后窃窃私语。"...东西带来了吗?

"柳文轩声音急切。明华从袖中掏出一卷绢帛:"这是最新的布防图,我从萧云衡书房偷的。

文轩,你答应过我,只要拿到这个,就能促成和谈...""殿下放心。"柳文轩接过绢帛,

迅速塞入怀中,"柔然可汗是我舅父,他一定会..."我再也听不下去,

一脚踹开窗户:"柳文轩!你好大的胆子!"两人如惊弓之鸟般分开。柳文轩转身就要跑,

我纵身跃出窗户,一把揪住他的后领。"驸马饶命!"柳文轩腿一软跪在地上,

"下官只是...只是...""只是什么?"我拔出佩剑抵住他咽喉,

"只是替柔然可汗收集军情?柳文轩,你可知叛国罪当诛九族?

"明华扑上来抓住我的手臂:"萧云衡!你放开他!"我甩开她,

剑尖在柳文轩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说!你利用公主多久了?""我没有利用殿下!

"柳文轩矢口否认,"我们是真心...""住口!"我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从他怀中搜出布防图,"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萧云衡!

"明华突然从发间拔下金簪对准自己的喉咙,"你再动柳公子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

"我呆住了。我的妻子,竟然为了另一个男人以死相逼。"殿下不可!"柳文轩慌忙去拦,

却被我再次按倒在地。"公主,"我声音嘶哑,"你看清楚,

这个男人刚承认与柔然可汗有亲。他接近你,只为窃取军情!""你胡说!

"明华的手在发抖,金簪在雪白的肌肤上压出一道红痕,

"柳公子是爱我...""那他可曾告诉你,他舅父是柔然可汗?"我厉声质问,

"可曾告诉你,凉州一战,柔然人屠了三座村庄,连婴孩都没放过?"明华的眼神开始动摇,

金簪稍稍离开了皮肤:"文轩...他说和谈能避免更多伤亡...""天真!

"我怒极反笑,"柔然人狼子野心,和谈只是缓兵之计!柳文轩,你利用公主单纯,

该当何罪?"柳文轩面如死灰,突然从靴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向我。我侧身避开,

反手一剑挑飞他的凶器。"拿下!"我高喝一声,埋伏在暗处的侍卫一拥而上,

将柳文轩捆了个结实。明华呆立原地,金簪当啷落地。她看看被押走的柳文轩,又看看我,

眼中渐渐涌出恨意。"你早就设好了局..."她声音颤抖,"萧云衡,你好狠的心!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狠心?公主,你可知若让这奸细得逞,多少将士会白白送命?

我父亲可能就...""你眼里只有你父亲!只有打仗!"明华突然抓起案上剪刀朝我刺来,

"我恨你!"剧痛从肩头炸开。我低头看着没入皮肉的凶器,鲜血迅速染红半边衣袍。

明华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踉跄后退几步。"现在,"我缓缓拔出剪刀,血喷涌而出,

"公主可以如愿以偿了。"侍卫们惊呼着上前扶我,有人去请太医,有人要去禀报皇上。

我摆摆手,忍着剧痛走到明华面前。她缩在角落,脸上溅了我的血,眼神却依然倔强。

"这一剪刀,"我将染血的剪刀放在她手中,"就当还了你被迫嫁给我的债。从今往后,

你我两不相欠。"说完这句话,我转身离去,身后传来明华崩溃的哭声。

我不知道她是在哭柳文轩,还是在哭她自己,亦或是...在哭我们这段从未开始的婚姻。

失血让我视线模糊。昏迷前,我最后一个念头是:父亲说得对,京城果然有奸细。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奸细会通过我最爱的人,

来伤我第四章:铁证寒心肩上的伤比想象中严重。我时昏时醒,

每次睁眼都能看见太医紧锁的眉头。剪刀刺穿了肩胛,伤及筋脉,右手恐怕再难使剑。

萧福告诉我,皇上震怒,已将柳文轩打入天牢严审。"公主呢?"高烧中,我哑着嗓子问。

萧福面露难色:"殿下她...闭门不出。"我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明华持剪刀刺向我时的眼神。那么狠,那么恨,仿佛我是她不共戴天的仇敌。

"少爷,喝药吧。"萧福扶我起来,药碗凑到唇边。汤药苦涩难当,我却一饮而尽。

若在往日,明华或许会备一颗蜜饯...这个荒谬的念头让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她从未在乎过我,又怎会在意我苦不苦?夜里高烧更甚。恍惚间,我仿佛看见明华坐在床前,

用冰帕子为我敷额。她眼中含泪,轻声唤我"云衡"。我想抓住她的手,却扑了个空。

"公主..."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呼唤。"驸马烧糊涂了。"一个陌生女声说,

"公主怎会来呢?"再次清醒时,天已大亮。床边坐着的是个绿衣宫女,正低头绣着什么。

我认出她是明华的贴身侍女青杏。"水..."我艰难开口。青杏慌忙端来温水,

小心扶我饮下。她眼圈发红,像是哭过。"公主派你来的?"我问。

她摇摇头:"是奴婢自己来的...公主她..."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改口道:"驸马昏迷三日了,太医说若再不退烧,恐怕...""死不了。

"我勉强扯出个笑容,"萧家儿郎没那么脆弱。"青杏突然跪下:"驸马,奴婢有罪!

"我一怔:"何事?""那日...那日奴婢替公主传递的信笺..."她泪如雨下,

"奴婢不知柳文轩是奸细...奴婢该死!"我看着她颤抖的肩膀,

竟生不出责怪之心:"起来吧,不**的事。"青杏不肯起,

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今早奴婢在公主妆台发现的...驸马请看。

"信是柳文轩从天牢传出的,字迹潦草:"明华吾爱,事已败露,唯有你手中令牌可救我。

今夜子时,遣心腹持令牌至天牢..."我攥紧信纸,胸口剧痛。

明华竟还与柳文轩暗通款曲!"公主看到这信了吗?

"青杏摇头:"奴婢偷拿的...公主今早去了佛堂,一直未归。"我强撑着想下床,

却因眩晕跌回榻上。右肩伤口崩裂,鲜血渗透绷带。"驸马不可妄动!"青杏慌忙按住我。

"备轿,"我咬牙道,"我要去天牢。""可您的伤...""备轿!"黄昏时分,

我秘密抵达天牢。典狱长见是我,面露难色:"驸马爷,陛下有旨,

柳文轩一案任何人不得...""我知道。"我亮出父亲留给我的兵符,

"今夜若有人持公主令牌来,放她进去,但务必让我亲耳听听他们会说什么。

"典狱长犹豫片刻,终究不敢违抗兵符,将我安置在与死牢一墙之隔的暗室。

墙上有个不易察觉的小孔,正好能看到牢内情形。我坐在黑暗中等待,肩伤**辣地疼。

每一刻都像一个时辰那么漫长。我不断问自己:若明华真的来了,我该如何面对?

若她跪下来求我放过柳文轩,我能否狠下心拒绝?子时将至,牢外果然传来动静。透过小孔,

我看见明华独自走来,一袭黑袍,面纱遮脸,但那双眼睛我绝不会认错。"文轩!

"她扑到牢门前。柳文轩狼狈不堪,白衣染血,却仍强撑着风度:"殿下终于来了。

"明华掏出令牌,守卫识趣地退下。她打开牢门,竟直接扑入柳文轩怀中:"我带你走,

我已经备好马车...""不急。"柳文轩轻抚她发丝,"东西带来了吗?

"明华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帛:"这是北疆最新的**...文轩,我们远走高飞吧,

去柔然..."我浑身发冷。明华竟知道柳文轩是柔然奸细,却仍选择帮他!"傻丫头。

"柳文轩笑了,"我怎会带你去那种苦寒之地?"明华抬头:"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已经没用了。"柳文轩突然变脸,一把推开她,

"你以为我真会爱上一个蠢到背叛自己国家的女人?"明华踉跄后退,面纱滑落,

露出惨白的脸:"你...你说什么?""若非为了情报,谁愿意讨好你这个骄纵公主?

"柳文轩冷笑,"每次碰你我都恶心得想吐。"明华如遭雷击,

整个人摇摇欲坠:"那...那些诗...那些誓言...""逢场作戏罢了。

"柳文轩逼近她,"现在,把令牌给我,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饶你不死。"明华突然笑了,

笑得凄厉:"我明白了...萧云衡说得对,你一直在利用我...""那个武夫?

"柳文轩嗤笑,"他倒是真心爱你,可惜啊,你把他伤透了。"这句话像刀子般扎进我心里。

原来柳文轩都看得出我爱明华,唯独她本人视而不见。"把令牌给我!

"柳文轩突然掐住明华脖子。我再也看不下去,踹开暗门冲入牢中。守卫闻声而来,

瞬间将柳文轩制服。"驸马?"明华惊愕地望着我,脖子上的指痕清晰可见。我强忍肩痛,

捡起掉落的**图:"公主好大的胆子,偷了布防图不算,还要劫狱?

""我不知道..."明华语无伦次,"他让我拿令牌...我以为...""以为什么?

"我冷笑,"以为他真会带你远走高飞?"明华跌坐在地,泪如雨下。我本该感到快意,

却只觉得疲惫。转身对典狱长道:"加派人手看管柳文轩,明日我亲自押他去见皇上。

"走出天牢,夜风刺骨。明华跟在我身后,像个游魂。"萧云衡..."她轻声唤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公主还有何指教?""我..."她的声音支离破碎,

"我对不起你..."我转身看她。月光下,她脸色惨白,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悔恨。

那个骄傲的明华公主,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无措。"太迟了。"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

"从你用剪刀刺向我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完了。"她突然跪了下来,

抓住我的衣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我低头看着她。曾几何时,我愿用一切换她一个回眸。而现在,

她跪在我脚下,我却只觉得悲哀。"公主请起。"我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臣承受不起。

""云衡..."她唤我名字的样子让我的心狠狠一颤,

"我知道你恨我...但求你...""我不恨你。"我打断她,"恨需要感情,

而我已经累了。"这句话击垮了她。明华瘫坐在地,掩面痛哭。我转身离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走出十步远,我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喊声:"萧云衡!你若今日走了,

就永远别回来!"我没有回头。回到驸马府,我径直去了书房,取出一纸和离书。

这是父亲出征前给我的,说若实在过不下去,就用这个给自己留条退路。我没想到,

真有用上的一天。墨迹未干,青杏慌张跑来:"驸马!公主回来了,她...她去了祠堂!

"祠堂供奉着萧家先祖。我赶到时,明华正跪在祖宗牌位前,手中握着那把伤过我的剪刀。

"你干什么?"我冲上去夺下凶器。她抬头看我,

眼中一片死寂:"我在向萧家列祖列宗谢罪...然后,自我了断。""荒唐!

"我将剪刀扔出窗外,"堂堂公主,要死也别死在我萧家!""那你要我怎样?

"她突然尖叫,"你已经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深吸一口气,

取出和离书放在供桌上:"签字吧,从此你我两不相干。"明华盯着那张纸,

浑身发抖:"不...我不签...""由不得你。"我冷声道,"明日我会面见皇上,

陈明一切。若公主还要体面,就自己签了。"她抓起和离书就要撕,

我一把扣住她手腕:"撕了也无用,我自有副本。"明华的手无力垂下,

泪水打湿了纸张:"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我沉默良久,

终于开口:"我曾倾尽所有去爱你,可你把它踩在脚下。明华,人心是会死的。

"她瘫软在地,长发披散,像个被丢弃的布偶。我转身离去,这一次,她没有再叫住我。

回到西厢,我取出珍藏的木盒。

里面是这些年我偷偷收集的与明华有关的一切:她丢掉的绣帕,用过的笔,

一首未写完的诗...最底下,是我们大婚那日的合卺酒杯。我原打算等她回心转意那天,

把这些拿给她看,告诉她我有多珍惜与她有关的每个瞬间。现在,都不需要了。

窗外开始下雨,淅淅沥沥,像谁在哭泣。我独坐灯下,听着雨声,

忽然想起第一次见明华的情景。那时她还不是我的妻,只是宫墙内一个惊鸿一瞥的身影。

若早知道结局如此,我还会不会义无反顾地爱上她?没有答案。雨声中,

我仿佛听见明华在远处呼唤我的名字。大概是幻觉吧,我想。毕竟那个骄傲的公主,

从未真正需要过我。第五章:断钗决裂和离书在三天后批下来了。青杏捧着圣旨来见我时,

我正在擦拭佩剑。右肩的伤让我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挥剑如风,但我仍坚持每日练习。

"驸马...不,萧将军。"青杏改了口,将圣旨递给我,"陛下准许了和离,

命您...即日搬出公主府。"我接过圣旨,明黄的绢布上朱批刺眼。皇帝还算仁慈,

保留了我在军中的职位,只是削去了驸马都尉的头衔。"公主呢?"我问。

青杏低头:"殿下自那日从祠堂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东苑,谁也不见。"她犹豫片刻,

又补充道:"殿下已经三日未进水米了。"我的手顿了顿,继续擦剑:"她若想死,

没人拦得住。""将军!"青杏突然跪下,"您去看看殿下吧,

她...她真的很不好..."剑身映出我冷漠的脸:"我与明华公主已无瓜葛。

"青杏哭着走了。我放下剑,走到窗前。东苑的梅树已经抽芽,再过些日子就该开花了。

可惜,我看不到了。萧福带着仆人们收拾行装。我站在书房,看着他们打包一本本兵书,

一卷卷地图。这些都是父亲留给我的,如今要随我去边疆了。"少爷,这个怎么处理?

"萧福捧着一个锦盒过来。我打开一看,是明华的嫁妆清单。当年十里红妆轰动京城,

如今看来不过一场笑话。翻到最后一页,夹着一枚平安符,已经泛黄。"扔了吧。

"我将清单丢回盒中,却鬼使神差地留下了那枚平安符。符纸背面有一行小字,

墨迹已经模糊:"愿吾女明华,得遇良人"。落款是先皇后的闺名。我摩挲着那行字,

想起明华说她母亲早逝,这大概是先皇后留给女儿最后的祝福。可惜,我不是她的良人。

"将军!将军!"一个侍卫慌张跑来,"北疆急报!柔然大军压境,

萧老将军...萧老将军被困凉州!"我一把夺过军报,

父亲熟悉的笔迹潦草不堪:"云衡吾儿,凉州被围,粮道断绝。柔然得奸细之助,

知我虚实..."信纸上有大片污渍,像是血迹。我立刻命人备马进宫。途经东苑时,

隐约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我勒住马,望着那扇紧闭的朱门,终究没有停留。

皇帝在武英殿召见了我。半年不见,他老了许多,两鬓已经斑白。"云衡啊,"他叹了口气,

"你父亲的事,朕很痛心。"我单膝跪地:"臣请即刻北上驰援。

"皇帝沉默良久:"你与明华的事,朕不怪你。是那丫头糊涂...""陛下,"我打断他,

"国事为重。"皇帝点点头,取出一道圣旨:"朕命你为北疆副帅,即日启程。

至于援军..."他面露难色,"国库空虚,只能给你三万兵马。"三万对二十万,

无疑是送死。但我还是接下了圣旨:"臣定不辱命。"走出武英殿,天空飘起细雨。

我在廊下遇见高公公,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萧将军,老奴多嘴...公主这些日子,

过得实在不好。"我系紧披风:"高公公,我与公主缘分已尽。

""可她毕竟是...""请代我转告她,"我翻身上马,"就说...萧某祝她余生安好。

"回到府邸,我命令加快收拾行装。傍晚时分,所有东西都已打包完毕,只等明日启程。

我独自坐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桌上只剩下一壶酒和两个杯子。一个是我的,

另一个...原本是给明华准备的。成婚半载,她从未踏入我的书房,

这个杯子也就一直没用上。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我自嘲地笑了,都说英雄气短,

儿女情长,我萧云衡算什么英雄?连自己的妻子都留不住。"将军。"萧福在门外轻唤,

"有客到访。"这么晚了会是谁?我摇摇晃晃地去开门,门外站着的竟是明华。

雨已经下大了,她没打伞,浑身湿透,黑发贴在苍白的脸上,怀里抱着一个木匣。

不过半月不见,她瘦得几乎脱了形,眼睛却亮得吓人。"可以...进去说吗?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叶。我侧身让她进来。她走过我身边时,

我闻到了淡淡的药香——她病了。明华将木匣放在桌上,雨水顺着她的衣袖滴在地上,

积成一小滩。"听说你要去北疆。"她开口,眼睛盯着那个空杯子。"明日启程。

""我...我来还你东西。"她打开木匣,里面全是我这些年送她的礼物:生辰礼的玉簪,

上元节的琉璃灯,还有...那把镶着七颗宝石的短剑。每一样都保存完好,

像是从未被使用过。我拿起短剑,拔出鞘,锋刃雪亮,没有一丝划痕。"公主倒是珍惜,

"我冷笑,"连用都没用过。"明华的手抖了一下:"我用不上...""是啊,

"我将短剑扔回匣中,"你有柳文轩保护,何需兵器?"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但很快又归于平静:"我知道你恨我...""我说过,我不恨你。"我给自己倒了杯酒,

"无爱亦无恨。"明华突然抓住我的手:"带我走吧。""什么?""带我去北疆。

"她的手指冰凉,"我可以帮忙照顾伤员,我可以..."我抽回手:"公主说笑了。

和离书已下,你我毫无关系。况且..."我指了指肩上的伤,"这一剪刀的教训,

萧某铭记于心。"明华像是被烫到般缩回手,

眼中泛起水光:"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不必说了。

"我打断她,"公主请回吧。"她站着不动,泪水无声滑落。雨声渐大,敲打着窗棂,

像是谁在哭泣。终于,明华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这个...还给你。

"那是我们的结发。大婚当日,按礼剪下两人一缕头发,结在一起装入锦囊,寓意永结同心。

我一直以为她早就扔了。"既然还留着,何必今日才还?"我问。明华不答,

只是轻轻抚过那个空杯子,然后转身走向门口。在迈出门槛前,她突然回头:"萧云衡,

若那日我没有刺你那一下,现在会不同吗?"我望着她单薄的身影,胸口一阵刺痛。

若她没有伤我,我会不会原谅她?若柳文轩不是奸细,我会不会成全他们?"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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