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脸盲症天才画像师闻婧,记不住任何一张活人的脸,却能在触摸枯骨的瞬间,
分毫不差地画出死者最后的遗容与绝望。她为逃避噩梦来到偏远的海滨小城“雾港”,
却发现这里才是冤魂真正的聚集地。暴躁刑警队长骆炎,从不信鬼神之说,
却不得不依赖她的画笔,破解一桩桩离奇命案。他警告她:“别凝视深渊,会被吞噬。
”她却轻笑:“队长,我本就来自那里。”第1章:沉箱中的新娘我抵达雾港时,
天正下着雨,不大,却密得像一张网,把整个海滨小城罩在一种永恒的潮湿里。
我需要这种潮湿,这种与世隔绝的安宁,来冲刷掉那些纠缠不休的噩梦。
手机**撕裂了房间里的寂静。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是一个男人低沉且不耐烦的指令。
“闻婧?特聘顾问?我是市局刑侦队的骆炎,立刻到三号码头。”电话挂断,
没有给我任何提问的机会。我认得这种口气,属于那种只相信证据、流程和冰冷现实的人。
而我,恰好是现实世界里最不合逻辑的那一环。三号码头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
咸腥的海风混着柴油味和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钻进我的鼻腔。
我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警戒线边缘,他就是骆炎。我记不住他的脸,
只能通过他身上那件被海风吹得鼓起的深色夹克来辨认。他看见我,没有多余的寒暄,
直接指向码头中央那片被人群和探照灯围起来的区域。“渔民出海,捞上来一个铁箱,
焊死的,很沉。”切割机的尖啸声刺破雨幕,火花四溅。随着最后一道缝隙被切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炸开,周围几个年轻警员当场就弯下腰干呕起来。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强行压了下去。铁箱被撬开了。里面蜷缩着一具骸骨,与其说是人,
不如说是一团被强行塞进去的、扭曲的白色垃圾。腐烂的婚纱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与骨骼和铁锈黏连在一起,几条粗大的铁链像毒蛇一样,
将那具骨架以一种反人类的角度死死锁在箱底。那是一个新娘,一个被装在铁棺材里,
沉入海底的新娘。周围的议论声和抽气声像潮水一样拍打着我,但我什么也听不见。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被折叠的、绝望的姿态。“闻**,到你了。”骆炎在我身边开口,
他的存在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我没理会他,
也没理会那些投向我的、混杂着好奇与不屑的探究。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乳胶手套,
一步步走向那个铁箱。我蹲下身,隔着手套,指尖轻轻落在了那具骸骨的头骨上。就是现在。
轰——冰冷、粘稠、带着巨大压力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我的所有感官。我不是我了,我是她,
是这个被囚禁在绝对黑暗中的新娘。肺部像要炸开一样,每一寸皮肤都在被冰冷的海水侵蚀。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铁锈和死亡的气味。我拼命挣扎,但四肢被铁链牢牢锁住,
每一次扭动,都只是让骨骼发出痛苦的**。绝望。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最后一刻,
我“看”到了。在我的上方,水面之外,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他站在船上,
低头看着铁箱沉没的地方,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而更远的地方,
海与天际线的交界处,有一座灯塔。它很独特,是八角形的,微弱的光穿透层层水波,
成为我生命中最后的光点。那光里没有希望,只有无尽的嘲讽。我猛地抽回手,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溺水的人是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骆炎递过来一个画板。“画下来。”我接过画板和炭笔,不需要思考,我的手自己动了起来。
那张脸,那张被背叛、被不解、被极致的绝望所扭曲的女性的脸,在我的笔下迅速成形。
她不甘心,她不明白,为什么婚纱会变成囚衣,为什么婚床会变成铁箱。画完最后一笔,
我将画板递给骆炎。“死者最后的遗容。她看到了凶手,还看到了远处一座八角形的灯塔。
”第2章:伪装与试探骆炎接过画,他没有立刻做出评价,
只是用指腹摩挲着画纸粗糙的边缘。我看不懂他的表情,也懒得去猜。对我来说,
所有活人的脸都是一团模糊的马赛克。“小李,”他头也不抬地对身后的一个年轻警员说,
“去查,雾港附近所有八角形的灯塔。”然后,他转向我,虽然我看不清,
但能感觉到那道审视的、充满怀疑的力道。“闻**的能力,很特别。”“吃饭的本事而已,
骆队。”我耸耸肩,故意让自己的姿态看起来有些散漫和不着调,“信不信随你,
反正工资要照付。”我知道他起了疑心。这种人见得多了,
他们要么把我当成能掐会算的半仙,要么把我当成哗众取宠的骗子。后者居多。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又对身边的副手低语了几句。我猜,
内容无非是“去查查这个女人的底细”。很好。我就是要他去查。查得越深,他就越会发现,
我的世界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顺水推舟,开始扮演一个神神叨叨、不善交际的艺术家。
在接下来的初步案情分析会上,我抱着画板缩在角落,
对他们的技术分析和逻辑推理充耳不闻。“死者身份确认了。”副手匆匆走进来,
把一份文件放在骆炎面前,“陈嘉怡,24岁,三个月前刚嫁进尹家。”“尹家?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吸气声。雾港的尹家,那可不是普通人家。
那是在这座海滨小城盘踞了上百年的望族,根深蒂固,势力庞大,
几乎半个雾港的经济命脉都握在他们手里。“新婚三个月的新娘,死在海里。有意思。
”骆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声响。我抱着画板,假装不经意地站起身,
走到他身边。“骆队,我想看看她的遗物。”我的请求突兀地打断了会议。所有人都看向我。
“为什么?”骆炎问。“通感,或者说,灵感。”我胡乱编造了一个词,“有时候,
触摸死者生前最珍视的东西,能看到更多画面。当然,也可能什么都看不到。毕竟,
我不是机器,是艺术家嘛,讲究一个feel。”我故意说得玄之又玄,
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不可控的、凭感觉行事的“工具人”。这样,他才会放松警惕,
让我接触到我想接触的东西。骆炎沉默了片刻。“可以。但必须有警员陪同。”“没问题。
”我爽快地答应了。就在这时,去查我背景的那个副手回来了。他走到骆炎身边,
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够……只查到是‘714悬案’……唯一幸存者……”我看到骆炎拿着文件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再次看向我时,那种审视的力道里,多了一丝我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
他不再仅仅是怀疑我是个骗子,他开始怀疑,我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麻烦。这正是我想要的。
不被信任的感觉对我来说毫无杀伤力。我早已习惯了被当成怪物,
并学会了如何利用这种偏见。它是我最好的伪装,也是我最锋利的武器。
第3章:望族的谎言尹家的老宅坐落在半山腰,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巨大庄园,
俯瞰着整个雾港。阴雨天里,它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接待我们的是尹家现任的家族长,尹鸿。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穿着一丝不苟的中式盘扣上衣,脸上挂着得体又疏离的微笑。
我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那种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气场。
“骆队长,为了嘉怡的事,让各位费心了。”尹鸿客气地将我们让进客厅,
佣人立刻端上了热茶。“尹先生,我们想了解一下陈嘉怡**生前的一些情况。
”骆炎开门见山。“唉,”尹鸿叹了口气,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悲伤,“嘉怡这孩子,
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我们一直在为她治疗。
”他递过来一份包装精美的文件夹,里面是伪造得天衣无缝的医疗记录和心理咨询报告。
“她嫁过来之后,一直不习惯雾港的生活,情绪很不稳定。我们已经尽力开导她了,没想到,
她还是走了这条路。”他说得滴水不漏,把一切都归结于一场令人惋惜的自杀。
骆炎翻看着那些文件,没有作声。尹鸿的目光状似无意地落在我身上,我正抱着画板,
安静地站在骆炎身后。“这位**是?”“我们请来的顾问,闻婧**。”骆炎简单介绍。
“哦?顾问?”尹鸿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轻蔑的笑意,他转向所有在场的警员,提高了音量,
“骆队长,我理解你们破案心切。但我们尹家也是雾港有头有脸的家族,
嘉怡的悲剧已经让我们很难过了。现在,如果还要让一些……来路不明的‘大师’,
打着办案的旗号,来满足自己的窥探欲,恐怕不太合适吧?这要是传出去,
别人会怎么看我们雾港的警方?是警力不够,还是专业能力不足,需要求助于这些江湖骗术?
”他话说得漂亮,却字字诛心。他不仅在侮辱我,更是在用舆论向骆炎施压,
企图把我们逼退。几个年轻警员的脸上露出了尴尬和动摇。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这种段位的言语攻击,对我来说就像是挠痒痒。我直接无视了他,
径直走到一张摆放着陈嘉怡遗物的桌子前。上面有她的照片、几件首饰,
还有一个粉色的日记本。我伸出手,拿起了那个日记本。在我指尖触碰到封皮的一瞬间,
新的画面涌了进来。不是海,也不是光。是一个幽暗的地下室。陈嘉怡就站在地下室的中央,
浑身发抖,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惊恐。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墙壁,墙上,
是一幅巨大的、描绘着古代祭祀场景的壁画。画上的内容诡异而血腥,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我迅速松开手,拿起画板,将刚刚看到的画面飞快地画了出来。我把画递给骆炎。
骆炎看到画的一瞬间,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他不再纠结于尹鸿伪造的那些证据,
而是将调查方向,从简单的“情杀”或“自杀”,
转向了一个更加诡异、更加深不可测的可能性。我们的到访不欢而散。第二天,
关于我的谣言就在整个雾港传开了。“听说了吗?警局请了个女巫来查案。
”“就是那个画画的?听说她不祥,谁沾上谁倒霉。”“怪不得尹家的新娘子会死,
肯定是她克的!”我去便利店买东西,店员把钱扔在柜台上,不愿与我有任何接触。
走在路上,邻居们看到我,就像看到了瘟疫,纷纷绕道而行。尹家在用他们的方式,
将我彻底孤立。很好。仇恨值,开始累积了。第4章:共生献祭调查彻底陷入了僵局。
尹家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我们找不到任何可以突破的缺口。这天深夜,
我正在画室里整理线索,后背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那痛感来得毫无征兆,
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我的皮肤上。我痛得闷哼一声,
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我挣扎着爬到镜子前,
费力地掀开后背的衣服。一片光洁的皮肤上,一个诡异的符号正在慢慢浮现。它不是红色的,
而是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沉色泽,线条扭曲,充满了恶毒的意味。我认得这个符号。
它和我在陈嘉怡的记忆里,看到的那幅地下室壁画中的祭祀符号,一模一样。就在这时,
骆炎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他正在市局加班,电话是我打过去的,
但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苦的**,就再也说不出话。“闻婧!你怎么了?”电话那头,
骆炎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但很快,他的声音就被另一个邮件提示音打断了。
他打开了那封匿名邮件。邮件内容很简单,只有一段实时录像,和一个嚣张的解释。录像里,
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被封住,正在惊恐地挣扎。她所在的背景,
赫然就是我画出的那个地下室。邮件里的文字,用一种炫耀般的口吻,
解释了这场游戏的规则。【骆队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新的祭品。】【她和你的顾问**,
现在是共生关系。我称之为‘共生献祭’。】【很有趣的规则,不是吗?祭品每多活一分钟,
她的生命力就会被我背上的烙印吸走一部分,用来折磨你那位能看见过去的天才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