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她的身份见不得人。
住在最偏僻的角落,处处都要避人。
所幸并不限制她的出行,她便日日去医院看望母亲。
只是,虽然傅奕辰吩咐过,但手术却迟迟未做。
无奈,白知忆只好去问母亲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将办公室门关上,低声道:“本来说好这几天手术的,只是前几日林小姐也病了,就将顾院长调走了。”
林若涵……
白知忆看着窗外还未消融的雪,口中苦涩蔓延。
回到傅家,刚进内院就见林若涵坐在秋千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怎么样?满意吗?”
白知忆看着她,咬牙道:“我们的事,何必牵扯到我的家人?”
“我动了你又能如何?你难道还想要告诉奕辰哥哥吗?”
林若涵嗤笑道:“那天我不过撒撒娇,奕辰哥哥便能恨透了你,你觉得他信我还是信你?”
白知忆死死压住心中怒火,垂眸道:“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妈?”
“你伺候我高兴了,顾院才有机会给你妈做手术。”
林若涵缓缓起身,看了一眼天色道。
“哎呀天都黑了,奕辰哥哥还等我一起吃饭呢。”
她说着往院中走去,末了,又回头笑道。
“还有,我特别讨厌听你唱歌,所以留给了你一份大礼,好好享受吧。”
徒留白知忆在原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却一片荒凉。
林若涵的话难听,可却又句句属实。
歌后看似光鲜亮丽,可在他们面前,她从来都是最卑微的那一个。
傅奕辰不会帮她,其他人自然不会理睬她。
白知忆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忍住眼底的泪水,大步离去。
刚出院子,便见一大汉面色不善,大步走来。
她心中一凛,立马就往外跑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一只手便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只手则紧紧箍住了她的手臂。
挣扎间,一股苦味的液体被粗暴地灌入她口中,灼烧感直冲喉咙,像火焰撕扯着她的声带。
她瞪大双眼,拼命想喊出声,却只发出一串破碎的嘶哑音。
在昏迷的前一刻,她听见了林若涵的声音。
“这就是,我给你的大礼。”
白知忆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泪珠混着冷汗滚滚而落,湿苦咸涩。
黑暗中,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时候,母亲还是舞台上光芒万丈,整个乐坛的传奇天后。
她从小耳濡目染,喜欢模仿母亲的唱腔。
声音还不稳,母亲却总耐心地教她怎么发声,怎么换气。
“晚晚,唱歌不分高低贵贱,只要你喜欢,音乐厅和娱乐圈没有区别。”
那时风清月朗,她抬头笑着对母亲说:那我以后也要当歌后。
她最爱的是唱歌,最依赖的也是唱歌。
可母亲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以后再也开不了口唱歌了。
刺目的阳光透过窗户,喉咙的刺痛感再度将白知忆的意识拉回。
她睁开双眼,只见傅奕辰扶手立在窗前,沉声道:“明日送你出傅家,去郊外的宅子。”
白知忆却不答,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床顶。
她试图说话,声音沙哑得几乎可怕:“我的嗓子,废了吗?”
“只是不能再唱歌了。”
傅奕辰淡漠道:“公司已经在准备解约了,不用担心违约金。”
白知忆开始觉得冷了,仿佛身上的冷不断往心里渗去。
就像是一直遮挡风雨的屏障被撕了个缺口,再难愈合。
只是不能再唱歌了……
多轻易的一句话啊,就断送了她的一生。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声音颤抖着问道。
“然后呢?”
傅奕辰看向她,眼中竟闪过一丝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