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透过单向玻璃,看着会议室里那群惶恐不安的实习生。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背脊挺得笔直,
却掩不住一身廉价西装的男人身上。傅云洲。我的前夫。助理简宁在我耳边低语:“席总,
要把他踢出去吗?”我端起咖啡,红唇轻启,呵出一口凉气。“不。”“留着。
看狗摇尾乞怜,不是很有趣么?”第一节玻璃上映出我冷漠的脸。妆容精致,无懈可击。
一年前,我也是这样一张脸,看着傅云洲的母亲。她将一张支票甩在我脸上,
那脆生生的纸片边缘,划过我的皮肤,留下一道**辣的疼。“三千万,离开我儿子。
你这种女人,配不上我们傅家。”我没看支票。我只看傅云洲。他站在他母亲身后,
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厌烦与疲惫。他说:“席微,别闹了,好聚好散。”“离开我,
你什么都不是。”现在,他坐在那群实习生里,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傅家的天,塌了。而我,
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席微。我是星寰资本的,席微。简宁把一份名单递给我,
傅云洲的名字上,被她用红笔画了个圈。“背景查过了,傅家破产清算,欠了九个亿。
他现在……什么都不是。”简宁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快意。她跟了我五年,
见过我最狼狈的样子。我用指尖点了点傅云洲的名字。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往日的意气风发,如今看来,只剩讽刺。“把他分到项目七组。
”简宁愣了一下。“席总,七组……那是后勤打杂的。”“我知道。”我笑了笑,
那笑意没到眼底。“让他去。我倒想看看,傅家大少爷,会不会扫地。
”第二节傅云洲第一次在公司与我正式“偶遇”,是在茶水间。他正在给一位主管泡咖啡,
笨手笨脚。滚烫的液体洒出来,溅在他手背上,烫起一片红。他疼得一哆嗦,却死死咬着牙,
不敢出声。我走过去,身后跟着一众高管。整个茶水间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躬身喊:“席总。”傅云洲僵在原地,手里的杯子都在抖。他抬起头,
目光与我的在空中相撞。那双曾经满是傲慢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震惊、难堪,
还有……恐惧。像一只被猎人逼到绝境的鹿。我停在他面前。我的高跟鞋尖,
离他的廉价皮鞋,只有不到五厘米。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廉价洗衣粉和汗水混合的味道。
**的……廉价。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他。
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与我无关的、肮脏的垃圾。他不敢接。他就那么看着我,嘴唇发白,
喉结上下滚动。我没了耐心。手一松,纸巾轻飘飘地落在他沾着咖啡渍的鞋面上。“擦擦。
”我说。“别弄脏了公司的地板。”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再看他一眼。身后,
是高管们压抑的、心照不宣的沉默。第三节星寰资本的周一高层例会,是整个金融圈的传说。
因为我要求,所有数据必须脱稿汇报,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任何一个错误,
都会被我当场指出来,然后毫不留情地轰出会议室。今天,
傅云洲是服务这场会议的实习生之一。他的工作,是给每一位高管续水,
以及……给我端咖啡。简宁特意嘱咐过他,我要手冲,不加糖不加奶,滚烫的黑咖啡。
他端着那杯咖啡走向我的时候,整个会议室几十道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我能看到他手在抖。不是细微的,是肉眼可见的、剧烈的颤抖。他每走一步,
杯子里的液体都在晃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泼洒出来。他终于走到我面前,低下头,
用一种近乎屈辱的姿态,将咖啡放在我手边。“席……席总,您的咖啡。”他的声音,
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我没看他。我的目光,落在投影幕布上,一个项目经理正在汇报。
我甚至没碰那杯咖啡。直到那位项目经理汇报结束,我才像是刚发现这杯咖啡一样,
微微侧过头。我没端起来。只是对身边的简宁说了一句。“倒了。”简宁点头:“是。
”我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清晰得像一根针,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傅云洲猛地抬起头,满眼都是不敢置信。我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很淡,带着一丝不解。
“怎么?”“你不知道吗?我从不喝这种速溶的廉价货色。”他嘴唇动了动,
想解释这是他亲手磨的。但我没给他机会。“还有,”我指了指那个汇报出错的项目经理,
“你,可以滚了。”然后,我的目光转向傅云洲。“你,去给他办离职手续。顺便告诉人事,
这个月的实习生考核,七组全员不合格。”“理由?”“连杯咖啡都泡不好,留着干什么?
”第四节傅云洲被留下来加班。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七组办公室。他的任务,
是把我亲手打乱的一整个星期的、已经作废的会议纪要,重新按日期整理好。
这是毫无意义的工作。是纯粹的折磨。我从监控里看着他。看着他蹲在地上,
一张一张地捡拾那些废纸。他的背影,不再挺拔,带着一种被现实压垮的佝偻。
曾经的傅家大少,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他的指尖沾满了灰尘和墨迹。凌晨三点,
他终于整理完。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我切换了另一个监控。那个角度,
能清晰地看到他面前的垃圾桶。他起身,将整理废纸时扫出来的一堆垃圾,倒进垃圾桶里。
就在那一堆废纸屑和灰尘中,有一片格格不入的、彩色的碎片。他愣住了。伸出手,
将那碎片捡了起来。又在垃圾桶里翻找,找出了另外几片。他把碎片拼在一起。
那是一张照片。一张我和他曾经的合照,在巴黎铁塔下,我笑得像个傻子。这张照片,
离婚那天,被我当着他的面,亲手撕碎,扔进了垃圾桶。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或许是简宁的“杰作”。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看到傅云洲,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
握着那几片破碎的纸,肩膀开始剧烈地颤抖。他没有哭出声。只是把头埋得很低,很低。
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受伤的野狗。第五节公司季度团建,在郊外的一家温泉酒店。
所有人都必须参加,包括实习生。晚宴上,气氛很好,大家都在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一个喝高了的部门总监,把瓶口对准了傅云洲。全场起哄。总监大着舌头问:“小傅,来,
说个猛的!你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是什么?”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
都若有若无地飘向了我。我坐在主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晃动。
脸上挂着得体的、疏离的微笑。傅云洲坐在角落里,那张英俊的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节发白。他看着我,隔着喧闹的人群,遥遥地看着我。他的嘴唇哆嗦着,
像是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起哄声渐渐小了,
气氛变得尴尬。我笑了。放下酒杯,站起身。清脆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走到傅云洲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不好意思说,我替他回答吧。”我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大概是……”我故意顿了顿,
满意地看到他脸上血色尽失。“娶错了人,也离错了婚。”“我说得对吗?傅先生?
”全场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看着他那张惨白的脸,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
第六节庄语桐来了。以合作方“天启集团”项目负责人的身份,空降到了星寰资本。
她指名道姓,要傅云洲做她的项目助理。理由冠冕堂皇:“听说傅公子在这里实习,
大家都是旧识,合作起来也方便。”她坐在我的办公室里,姿态优雅地喝着我让简宁泡的茶。
一身名牌,香气袭人。“微微,”她叫得亲热,“好久不见,你现在真是了不起。
”“不像云洲,他现在……唉,真让人心疼。”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我,
像是在炫耀她的胜利和仁慈。**在椅背上,没什么表情。“庄**,我们公司有规定,
实习生不能直接参与核心项目。”“不过……”我话锋一转。“既然是你开口,这个面子,
我得给。”“就让傅云洲跟着你吧。端茶倒水,打印文件,他还是能胜任的。
”庄语桐的笑容僵了一下。我叫来简宁。“通知下去,天启集团的项目,由我亲自跟进。
”“另外,所有会议,必须用全英文进行。”“庄**是海外名校毕业,
想必英文水平很高吧?”庄语桐的脸色,彻底变了。第七节第一次项目会议,
成了傅云洲和庄语桐的公开处刑场。我站在台前,
用流利、快速、夹杂着大量专业术语的英文,阐述着星寰的方案。PPT在我身后翻飞,
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模型。庄语桐坐在下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所谓的“海外名校”,不过是花钱买的文凭,口语磕磕巴巴,专业知识更是一窍不通。
她完全跟不上我的节奏。而傅云洲,更惨。他被要求做会议纪要。他拿着笔,
额头上全是冷汗,脸涨得通红。我说的每一个单词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
他就彻底迷失在了商业逻辑的迷宫里。他手里的笔,在纸上胡乱地划着,像垂死的挣扎。
我讲完,全场静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我走下台,经过傅云洲身边时,
脚步停顿了一下。我瞥了一眼他那张几乎是空白的记录纸。“傅先生。”“会议纪要,
下班前,翻译成中文,交到我办公室。”“一个字都不能错。”他猛地抬头,
眼神里全是绝望。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没理他,径直走向庄语桐。“庄**,
对于我的方案,有什么意见吗?”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绝对的专业实力面前,
她所有的小心机,都像个笑话。第八节庄语桐急了。她在专业上无法与我抗衡,
便开始动歪脑筋。她利用傅云洲,试图窃取我们项目的核心数据。傅云洲被她哄骗,
以为只是拿一份“不重要”的参考资料。他深夜潜入资料室,被我布下的安保系统,
抓了个正着。我和简宁,站在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他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简宁冷笑:“席总,直接报警吧,商业间谍罪,够他喝一壶的。”我摇摇头。
“报警太便宜他了。”我拿起电话,打给了天启集团的董事长,庄语桐的顶头上司。
一个小时后。天启的董事长,亲自带着庄语桐,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我没让他们坐。
就让他们站着。我把一份文件,扔在桌上。“王董,这是贵公司庄**,
试图收买我公司实习生,窃取商业机密的证据。”“另外,
这是我对你们项目风险的重新评估报告。数据显示,如果按照庄**的思路走,
天启将面临至少三十个亿的亏损。”“现在,我们来谈谈,这份合同,
还有没有必要继续下去。”王董事长拿起那份报告,越看脸色越沉。最后,他狠狠一巴掌,
甩在了庄语桐脸上。“蠢货!滚出去!”庄语桐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
是怨毒,是嫉恨,还有一丝……恐惧。我端起咖啡,轻轻吹了吹。“简宁,送客。
”第九节庄语桐的失败,让傅云洲成了公司里的笑柄。所有人都知道,
他被自己的“白月光”当枪使,差点把自己送进监狱。他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狼狈。
我没有开除他。我只是把他调离了所有核心部门,让他去公司的档案室。
一个终年不见阳光的地下室。他的工作,是把过去十年堆积如山的纸质文件,全部扫描,
录入电脑。枯燥,繁重,不见天日。那天,我“恰好”去档案室巡查。
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旧纸张和霉菌混合的味道,让人窒息。他正对着一台老旧的扫描仪,
一张一张地送纸。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到是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我戴着手套,
随意地拿起一本积满灰尘的旧档案夹。吹了吹上面的灰。“傅云洲。
”“嗯……”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我翻开档案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他听。
“你知道吗?五年前,星寰还只是个小作坊的时候,为了拿下傅氏集团的一个风投项目,
我也曾在这里,待了整整一个星期。”“不眠不休,整理了比这多十倍的资料。”“最后,
方案做出来了,我也因为急性胃出血,进了医院。”我合上档案夹,看着他。“那时候,
你在哪儿呢?”“哦,我想起来了。”“你在陪庄语桐,在米兰看秀。”“报纸上,
你们的照片,拍得可真般配。”我看到傅云洲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嘴唇颤抖,
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笑了笑,把档案夹扔回他怀里。“好好干。
”“别让我觉得,我当年输给你这种废物,是我眼瞎。
”第十节傅云洲开始发疯一样地调查过去。他不再相信庄语桐的任何一句话。
他动用所有仅剩的人脉,去拼凑那些被他忽略的、遗忘的真相。他发现,
当年我为傅家做的那个项目,最终的利润,是预估的三倍,直接让傅家当年的股价翻了一番。
而他,从未跟我说过一句谢谢。他发现,我离婚时,净身出户,
我父亲留给我唯一的遗产——一套老房子,也被我卖掉,用来偿还他私下里欠下的风流债。
而他,对此一无所知。他发现,我离开他之后,过得有多艰难。被整个圈子排挤,
被他的家人打压,找不到任何工作。而我,硬是靠着那笔卖房的钱,和一股不死的狠劲,
在一年之内,从无到有,建立了星寰资本。他知道的越多,就越痛苦。愧疚像潮水,
将他彻底淹没。他开始尝试对我好。他会提前半个小时到公司,
只为给我泡一杯温度刚刚好的咖啡。他会默默记住我的喜好,在我加班时,
匿名点一份我最爱吃的那家餐厅的外卖。他会在下雨天,撑着伞,
在我公司楼下等好几个小时,只为看我一眼,确保我安全上了车。这些廉价的、迟来的关心,
让我觉得恶心。在一个暴雨的夜晚,他又撑着伞等在楼下。我让司机停车。我摇下车窗,
冷冷地看着他。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他整个人都在滴水,像一只被遗弃的落水狗。
“傅云洲,你这是在干什么?”“微微,我……”“收起你那套自我感动的把戏。
”我打断他,“你以为做这些,就能弥补什么吗?”“你听着。”“你对我最好的弥补,
就是像条狗一样,安安静-安安静静地待在你的位置上。”“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让我觉得碍眼。”说完,我升上车窗,隔绝了他那张痛苦绝望的脸。车子绝尘而去。
第十一节那晚之后,傅云洲消失了几天。简宁告诉我,他请了病假,高烧不退。
我没什么反应。死不了就行。再出现在公司时,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
像是被抽走了魂。但他看我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单纯的恐惧和愧疚。
多了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一种近乎偏执的、想要探究的疯狂。
他不再做那些自我感动的小动作。他只是沉默地、疯狂地工作。档案室那堆积如山的旧文件,
被他用一种自虐般的速度,飞快地处理着。他像是要把自己活埋在那些故纸堆里。
埋葬他可笑的过去。直到有一天,简宁拿着一份文件,脸色难看地走进我办公室。“席总,
你看这个。”那是一份傅氏集团早年的海外投资失误报告。报告显示,因为决策失误,
傅氏亏损了近五个亿。而这份报告的负责人,签着一个我熟悉的名字。庄语桐。当时,
她是傅云洲的助理。简宁指着报告的一角:“席总,你看这里。这笔亏损,
后来被一笔神秘资金填平了,账目做得天衣无缝。如果不是这次傅家破产,被翻出陈年旧账,
根本没人知道。”我看着那份报告,没什么意外。“这笔钱,是我填的。
”简宁震惊地看着我。“您……您哪来那么多钱?”“我把外公留给我的所有信托基金,
都变现了。”那是我的嫁妆。是我母亲留给我最后的保障。当时,
傅云洲正因为这次投资失误,焦头烂额,面临被董事会弹劾的风险。我不想看他那么狼狈。
我以为,我们是夫妻。现在想来,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我把报告扔进碎纸机。“这种东西,
以后不用拿给我看。”“脏。”第十二节我不知道傅云洲是怎么也弄到了那份报告的。或许,
他在整理那些旧档案时,就已经发现了端倪。他拿着那份报告的复印件,
冲进了庄语桐的公寓。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傅云洲失控。隔着公寓楼下的监控屏幕。
他把文件狠狠砸在庄语桐脸上,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这是怎么回事?!
你给我解释清楚!”庄语桐一开始还想故技重施,哭哭啼啼地扮可怜。“云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弄疼我了……”“别他妈给老子演戏!
”傅云洲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顶在墙上。“五个亿!庄语桐!你当年告诉我,
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席微为了给你补这个窟窿,把她外公留给她的基金都卖了!
你知不知道!”庄语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慌和怨毒。“是!又怎么样!”她尖叫起来。
“傅云洲!你心疼了?你心疼那个**了?”“我告诉你,她活该!
谁让她占着傅太太的位置不放!那个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的!”“我就是要花她的钱!
我就是要让她一无所有!我就是要让她像条狗一样被你们傅家赶出去!”傅云洲的手,
在剧烈地颤抖。他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癫的女人,眼神里,是彻底的崩塌和幻灭。他松开手,
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原来,
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那颗纯洁无瑕的明珠,内里,早已腐烂发臭,蛆虫遍地。
第十三节我病了。连日的高强度工作,加上被勾起的那些恶心回忆,让我积劳成疾。
急性肠胃炎,伴随着高烧。简宁强行把我按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挂上了点滴。
她一边给我掖被子,一边骂骂咧咧。“席总,你就是心太软。对那种**,还留什么情面。
”“当年要不是被他们傅家那么折腾,你身体底子能这么差?”我烧得有些迷糊,
